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撫順《生死之地》 

央視國際 www.cctv.com  2006年05月12日 14:39 來源:CCTV.com

  編導 孫海 攝像 朱曉威

  山本俊廣,來自日本東京。他到過了中國很多地方,這次來到撫順是因為這裡的這座監獄。在撫順監獄中的這塊石碑前,我們結識了這位70歲的老人。他告訴我們,眼前這塊碑叫謝罪碑,是由當年被關押在這裡的日本軍人建立的。他看了一些這方面的書,想看一看當年日本戰犯被監禁的地方。因為在看書的時候,他很難理解,當年那些渾身武士道精神的日本軍人,怎麼會在這裡認罪服輸.中國政府怎麼又會特赦這批,屠殺了中國平民的日本軍人,所以他很想知道在這所監獄裏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情。

  這原來是一座侵華人軍建造的大型監獄。1931年9.18事變以後,日本軍隊侵佔了中國的東北。為了鎮壓東北地區的抗日軍民,也為了永久霸佔中國的這塊土地,侵華日軍在1936年建了這所監獄。1945年日本投降以後,這所監獄被廢棄。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後,這裡改成了戰犯管理所,在三個月的時間裏,這裡裏裏外外進行了一次大裝修。

  1950年的7月21日,969名日本戰犯被押送到撫順監獄。他們中間,有將級軍銜的31人,有校級軍銜的210人,尉級及以下軍銜的728人。這批戰犯來自蘇聯,是1945年蘇聯在中國東北俘虜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後,這批人被移交給中國政府。押送的蘇聯軍官告訴中國政府,這批戰犯不僅血債纍纍,罪大惡極,而且都是不思悔改的。

  日本投降以後,各戰勝國處死日本戰犯2000多名。而撫順監獄的這批戰犯,最多只是判了20年的有期徒刑。而且絕大多數最後都被免予起訴,特赦而釋放了。山本俊廣百思不解,中國人為什麼這麼做?山本俊廣為了尋找這個答案,在撫順住了下來。他收集了很多戰犯們寫的回憶錄,戰犯們都説他們之所以受到寬大,是因為他們徹底認識到侵略戰爭的罪惡,並且真誠的向中國政府認罪和悔罪。

  山本俊廣知道,《國際法》中對處罰戰爭罪犯,有著明確的規定。戰爭犯罪分子是;除了那些發動戰爭的,對在戰爭期間,侵犯了平民的利益,虐待了俘虜,強姦,殺了人。這些罪行都是犯罪行為,戰勝國有權處置。

  崔仁傑是當時這所戰犯管理所的管教員,他見證了日本戰犯在這裡改造的全過程。他説戰犯們被關押到監獄後,普遍絕望對立。為了促使戰犯們自我反省,允許他們在這裡自娛自樂。

  當初,當這批日本戰犯被押回中國時,他們大多數人都絕望的認為必死無疑。來到撫順監獄的第一天,日本戰犯就從飲食上印證了他們的預感,看到送來的難以下咽的高粱米飯時,他們開始拒絕進食。郝純昌是當時管理所的看守班班長,當時的情景他至今還記憶猶新:有四五天,很長時間,後來用苞米麵加白麵的混合面的饅頭,不吃,後來一看沒辦法,怕出事,就請示,請示公安廳,公安廳請示中央。

  對當時剛剛在戰火中復蘇的中國東北來説,老百姓能吃上高粱米飯已是不錯的生活。可是北京給管理所的指示是;日本戰犯的飲食待遇,參照中國軍隊同等級別的標準提供。中國軍隊中,將軍級別的飲食是小灶,日本戰犯將軍級的在監獄中同樣開小灶。這讓當時管理所的工作人員都感到意外。

  山本俊廣從小在日本長大,他非常了解日本軍人。那個時代日本人把戰爭當做是強國之路。但他看到這批日本戰犯寫的回憶錄中。都在深深痛恨戰爭時,他無法相信,這些崇尚武運長久的日本軍人,是如何在中國人面前認罪,悔罪,痛恨戰爭的。

  鹿毛繁太,被俘前是錦州警察局警務長,被日本人稱為民族英雄,武力是他解決一切問題的手段。就在進入撫順這所監獄幾天后,這些戰犯們發現,貼在每間監獄墻上的規則上,落款是撫順戰犯管制所,“戰犯”兩字觸發了他們脆弱的神經。撫順戰犯管理所原管教員趙興文説:我們不是戰犯,是戰俘,就開始鬧,拉這個欄杆猛喊,我們是戰俘,不是戰犯,就鬧。戰犯和戰俘雖是一字之差,可是結果卻截然不同。按《國際法》,戰俘等待的是遣返,而戰犯等待的則是審判。鹿毛繁太&&鬧監,在監房,衝著看守人員狂喊大叫。藤田茂是出身於武士世家的日本軍人,這位日本陸軍59師的中將師團長,脾氣刁蠻古怪。日本軍人稱他為鬼將軍。他進監獄後也是氣焰囂張,並要求見毛澤東主席。

  1950年6月朝鮮戰爭爆發。這對日本戰犯來説,就像一群瀕於餓死的野狼,又聞到了血腥的氣味。戰爭一開始藤田茂就在暗處冷笑,5個月後中國志願軍參戰。滕田茂則公開叫囂。抗美援朝的前半年,這段時間是管理所最難熬的時刻。管理所想讓戰犯們認識到戰爭是罪惡之源,而戰犯卻在盼望著美國人把戰火燒進中國。雙方在這裡僵持著,好像這裡的較量要靠朝鮮半島的炮聲來決定。藤田茂每天精神抖擻,關注著戰局的變化。但從朝鮮戰場傳來的聲音卻使他感到困惑,藤田茂寢食難安。隨著朝鮮戰爭的結束他倒了下來。藤田茂的性命被搶救了回來,但是支撐他大半生的,要“征服中國奴,布國威于四方”的信念卻就此被擊碎了。

  山本俊廣蒐集了許多當年藤田茂的資料,這是1956年藤田茂的妻子到撫順監獄來探監時拍攝的。山本俊廣告訴我們,藤田茂原來有一副神氣十足的八字鬍,但錄像中藤田茂的八字鬍卻沒有了,人也變得畢恭畢敬。那副張狂傲慢的八字鬍從此在他臉上消失了。

  山本俊廣在撫順住下後,為了更深入了解促使戰犯們發生變化的經過,他參加了一個中文學習班。他告訴我們除了監獄之外,還有一個地方他去過多次。在撫順市區的東南部的,有一座叫平頂山的山岡。山岡上的紀念碑告訴我們,這裡曾發生過一場慘案。走進慘案遺址,這纍纍的屍骨使我們驚駭萬分。這裡白骨枕藉,一副地獄的景象。74年前,日本侵略者以照相的名義,把平頂山的老老少少騙到了這裡,然後對手無寸鐵的居民了行的一場大屠殺,3271個生命在這裡吶喊著凝固了。蒼天都為之落淚。1956一個陰雨綿綿的日子,為了使日本戰犯們真切的感受到戰爭帶給人民的災難,當年戰犯管理所的工作人員把他們帶到了這裡,聆聽了一個倖存者的血淚控訴。

  鞍鋼是中國北方最大的一座鋼廠。他的前身是日本建設的昭和制鋼所。1945年日本戰敗時,有一個日本戰犯曾指著鞍鋼斷言:把這個還給中國人,不出三年這塊地方還得種高粱。1956年管理所組織日本戰犯參觀了鞍鋼,那個戰犯也來到了這裡,他叫古海忠之,被俘前是偽滿洲國的總務廳次長,是日本天皇在中國東北的代表。但事隔11年以後,當他再次來到這裡時,他發現一切全變了。新的無縫鋼管廠,新的高爐。震驚之後的古海忠之對管教崔仁傑説了一番自己的感慨。

  中國經濟建設取得的成就,使古海忠之由過去的征服中國轉變為後來的佩服中國;眼前的這些汽車就是這個智慧民族的人民製造的。他更加追悔自己的過去;在中國的法庭上他痛悔交加。

  在山本俊廣收集的眾多戰犯資料中,有段影像是山本俊廣最喜歡看的,不知內情的人肯定以為這是親人送別的感人一幕,這些在輪船上含淚向岸上人群告別的正是撫順戰犯管理所被特赦的日本戰犯。這些從來不在人前哭泣的日本軍人,他們許多人從接到免予起訴的判決書後就開始流淚。這些戰犯在後來的回憶中説,這眼淚不但是為能回國而喜悅的哭泣,也是對中國人民的寬大處理感激的眼淚,更是對被自己親手所殘害了的受害者懺悔、謝罪的眼淚。

  在平頂山慘案遺址我們看見許多花圈,它們圍繞著遇難者的纍纍屍骸。這裡的管理員告訴我們,許多花圈都是當年的日本戰犯們送的,每年他們都有一些人到這裡來。在這些日本式的輓聯,紙鶴和圖畫板上,我們能看懂許多哀悼的文字,在這些文字當中,我們發現有6個出現頻率最高的,也是中文和日文的寫法都一模一樣的文字;“友好”、“和平”和“中日”。

責編:紅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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