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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藝術人生》
向陽
央視國際 www.cctv.com  2007年04月30日 11:33 來源:

説一段個人經驗。因為在這個克隆、拷貝、複製盛行的彎曲年代,只有個人經驗是不可複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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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早對《藝術人生》的印像是演播室巨大的黑白照片,當時覺得這個節目真牛,把嘉賓的照片放那麼大。後來又看了幾期節目,覺得除了照片大之外,也沒什麼特別大的意思。因為我當時正在中央二套做著一檔幫助老百姓討公道的節目,叫《法律幫助熱線》,我們的節目雖然沒有《藝術人生》那麼大的演播室,那麼大的照片,但每期節目都能實實在在地幫助老百姓解決生活中遇到的問題,伸張正義,為民請命,和階級敵人做鬥爭。而且當時我最大的感受是:對比我們在採訪過程中遇到的那些,為了基本的生存權利而不斷奔走、述説、上訪,告狀,又不斷地失望、絕望、還得活下去的底層人生,明星們所遭遇的那點所謂的人生況味、眼淚,所謂的艱難、曲折,又算個什麼呢?我的一個好朋友推薦我到該欄目工作,我沒同意,時間是200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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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當時就見到了如今已非常著名的製片人王崢,印象中她敘述的速度較快,音量高,音色清脆,有人文氣息,果斷而真誠。之後,北京廣播學院(現在的中國傳媒大學)的苗棣教授在一次策劃會上提到了《藝術人生》,説《藝術人生》是他知道的為數不多的能夠用一句話描述清楚的欄目,這句話就是如今廣為流傳的:用藝術點亮生命,用情感溫暖人心。我覺得這一句話挺美好,同時又産生了疑惑:難道《藝術人生》言説的藝術和我曾經理解的藝術不一樣嗎?在我所受的教育裏,藝術是一種創造性的而且是不可複製的人類勞動成果,從事這種創造性勞動的人就是藝術家。這些人的身上有一種自由的思想,獨立的人格,創造的智慧,就是通常所説的藝術精神。這種精神的不斷傳承,一方面推動著人類文明的進步,另一方面也清洗著人類骯髒的心靈。如,凡高,畢家索,羅丹,李白、杜甫,魯迅,歌德,但丁等,這些人也和我們一樣,有著不可避免的缺陷,這樣那樣的問題,但他們敢於真誠面對。而在《藝術人生》的節目裏,我看到的卻是另外一番光景:唱了幾首歌,演了幾部戲就走紅的男男女女,面對主持人,談藝術,談人生,有時竟然談得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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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我就有了第二個疑惑:這樣的藝術能點亮生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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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44月,我的朋友再一次推薦我去《藝術人生》。這一回,我同意了。因為我們的那個替老百姓討公道的節目由於種種不便言説的原因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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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進入《藝術人生》之前,我在西單圖書大廈買了一套《藝術人生》的書,上下兩冊,76元。擊中我的是後記裏製片人王崢那篇《以夢為馬》的文章,我永遠也無法忘記那個仲春的下午,以夢為馬這四個漢字帶給我內心的震顫。在浮躁、忙碌、泡沫、娛樂至上的2004年,還有人以,還有人以飛翔的姿態切入被金錢弄得像鋼鐵一樣堅硬的現實,還有人與我們曾經擁有的白衣飄飄年代一樣,懷揣著理想與盼望,企圖完成那不可完成的西西弗斯神話。這群以夢為馬的人,有點點亮的意思了。於是,在2004年的4月底,我將我那為民請命,伸張正義的人生理想,移情、別戀到了《藝術人生》,也準備以夢為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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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説我看到的《藝術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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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4月到20056月,一年多過去了,我在《藝術人生》看到了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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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這裡成群結隊的美女,她們花枝招展,楚楚動人,充滿智慧和詩意。其次,我看到了美女們的焦慮。當然,這種焦慮不是在所有的欄目組都能見到。她們焦慮是因為她們要以夢為馬,她們要,那些以或者指鹿的人,是斷不會有焦慮感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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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其次,我看到了一個又一個策劃案在辦公室形成,推翻,形成,再推翻,再形成,最後在演播室實現,完成,在電視屏幕上播出。有的節目十分轟動。但我的疑惑不但沒有減輕,隨著光陰的流逝,反而加重了。沒有誰在節目中告訴我,他(她)度過的40年、50年、60年歲月中,人生的真諦到底是什麼?也沒有誰告訴我,他(她)的藝術與他的人生到底有著怎樣糾纏不清的關係?怎樣地矛盾困惑?怎樣地焦慮、碰撞?怎樣地撕裂、震撼?那些停留在白色場記稿上的話語,似乎誰都可以説,似乎誰説出來都一樣。我所要的不可替代、不可複製的人生樣本到哪去了?我所追求的藝術精神到哪去了?我堅信,有不可複製、不可替代的人生才有不可替代、不可複製的藝術。畫家凡高在阿爾小鎮那一段動人心魄、撕心裂肺的經歷,造就了他在繪畫史上永恒的藝術魅力,托斯妥耶夫斯基在西伯利亞孤獨的流亡生活,成就了他晚年扣問靈魂的不朽巨著,張賢良十幾年的監獄生活,才有了他作品中那近乎病態的饑餓感,對性的無限渴望,陳凱歌如果沒有在年少時遭遇那一場洗心革面的運動,他對人性的反思不可能達到今天的程度,北島在海外的漂泊、孤獨,寒冷的冬夜、無根的感覺,才有了他後期乾淨、純粹的詩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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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描述我理想的《藝術人生》是什麼。《藝術人生》是一檔以藝術家這個特殊群體裏的個體生命作為樣本,探尋人生真諦,分享人生經驗,重建人倫價值的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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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單説就是:探尋人生真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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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個被我們選(取樣)到《藝術人生》的嘉賓都是一個獨特的人生樣本,他們到節目中是來做見證的。見證時代的變遷,命運的無常,生存的壓力;見證情感的美好與苦澀,生命的崇高與卑微;見證偶然與必然,光明與黑暗;見證生、老、病、死,善、惡、美、醜等。還可將其可以概括為12個字:探尋真諦 追問人生 尋找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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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藝術人生》這個節目能夠在如今這樣一個變革、動蕩、轉型的時代,給我們的觀眾一些人生的參照,給那些在黑暗中、在曠野裏掙扎的靈魂一些撫慰,一點亮光。我相信,那些充滿人性光芒的人生樣本是可以點亮生命,溫暖人心的。

責編:吳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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