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看《北京青年報》,在一頁上赫然看到《少年作家子尤昨別人世》,心情一下子壞到極點。那個90年代的小孩,那個影響著我笑對生死的子尤,難道就這樣去了?不相信這是真的。我以為他一定不會死,就像他總是挂在嘴邊的那句話,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寧願相信上天不過是在考驗他,以為暴風雨就會那樣停歇。
打開子尤的博客,上面寫著子尤於今天(10月22日)淩晨2:50走了,行前他托我們向網友們告別.他留下的最後一句話是:這個故事會怎麼收場呢?(子尤式的離別……)
初識子尤是在準備《溫暖2005》年度文藝人物盤點節目的時候。因為看了關於他的報道,看完他寫的《誰的青春有我狂》,有一種特別想採訪他的衝動。何等的經歷讓這個15歲的小孩子寫下這段話?
一個大手術、兩次胸穿,三次骨穿,四次化療,五次轉院,六次病危,七次吐血,八個月頭頂空空,九死一生,十分快活。
相對於其他的明星,子尤對大家而言是陌生的。一次一次的策劃會上,一次一次的向大家説明誰是子尤,他的故事,他的青春張揚,他的笑對生死。為什麼我們要在年度文藝人物盤點上讓一個15歲的孩子做客《藝術人生》。終於在最後的人名單上保留著他的名字。
第一次與子尤通電話,子尤問我的第一個問題:“你覺得我狂嗎?”我詫異之餘説:“不覺得你狂,覺得你很勇敢,而且充滿著青春活力。”後來他的母親對我説:“太多的媒體記者認為他狂,認為他苦難,拼命在採訪中要往這個方面引導。每到那時這個孩子只能保持沉默。他畢竟只是個15歲的孩子。”是啊,他的經歷他的態度有時讓我們忘記了他還是個孩子。電話裏母親徵求子尤的意見,“子尤,你説我們去嗎?”子尤説“都可以啊,你定吧。”然後問我:“我是你們節目最年輕的嘉賓吧?”可愛的小傢伙。我知道有希望了,便約定在第二天見面。
子尤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年輕,比想象中的還要高很多。我去的時候,他穿著一件唐裝,正坐在床上邊聽相聲邊捧著一本書看。頭髮有點長,突顯他的詩人氣質。他説生病真好,可以隨心所欲的看自己喜歡的書,可以聽喜歡的相聲,可以留長髮,可以有極好的藉口讓喜歡的女生來看自己。這些在學校時都不能做呢。
説實話,剛開始我有些不適,不知道怎麼提到生病、提到生死。反而是他與母親輕鬆向我談論病情,泰然自若。他的母親在一旁不時的提醒著子尤那一次病危是哪月哪天,怎樣怎樣,突然抬頭對我説,那時我以為他從急救室出不來了。那一刻仿佛在談論別人的故事,而那個生死的故事是那麼的驚險!這也讓我第一次真實的體會,人可以樂觀的面對生死。他和母親甚至去幫助其他的病友及家人,告訴他們沒有病魔不可怕,要意志力堅強,快樂地對待生命。
他喜歡相聲、喜歡看書。他説自己想寫喜劇劇本,也跟我聊他喜歡的電影。那一刻,我甚至覺得很多身體健康的人與他相比才更像一個病人,生活的麻木而無趣。
我的工作最大的樂趣和收穫就是採訪一些人,他們的故事,他們的思想可以給我的人生一些思考與啟迪。之後,我看了很多關於生死的書,希望自己學習如何泰然面對。。。之後,也閱讀了很多關於女性的書,因為我覺得子尤的媽媽很特別,她的堅強她的勇敢她的智慧造就了健全的子尤。恍然發現女性的偉大,不在於她的美麗,不在於她的成就,而在於她給家人及旁人帶來的溫暖與支持。
《溫暖2005》節目播出之後,很多人認識了子尤。很多人被他感動著,包括我自己。節目中我堅持設計了一個環節,讓三個月未站起來的子尤站到高高的舞臺上。因為他不是病兒,他比很多人都更健康。當煙花燃起的一刻,所有人看到了子尤生命的絢爛。(文/主編 張穎)
責編:曉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