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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熱鄉村

——中國首屆大蒜節

CCTV.com  2007年12月13日 11:27  來源:  

  2001年4月26日,金鄉縣召開首屆中國大蒜節。我和記者李聖勇有幸被邀請前去參加。作為《鄉村季風》的記者,類似這樣的各類節慶,我們倒是經常有機會參加,也正是因為如此,這樣的報道也給我帶來了很大的壓力——角度很難再出新!


  大蒜,大蒜,關於大蒜的品種、管理、加工、儲藏、流通、人物、擂臺賽……,以前都進行過報道,我這次來要報個啥呢?在去金鄉縣的路上,我拿著那一份份厚厚的介紹材料,考慮報道思路。難,真的很難。到現場再説吧!


  來到金鄉縣便了解了不少關於大蒜節的情況。作為著名的大蒜之鄉舉辦首屆中國大蒜節,金鄉縣的大街小巷就跟過節一樣喜慶。你瞧,到處張燈結綵,車水馬龍,宣傳彩車隨處可見,商貿攤位鱗次櫛比,人人臉上都透著喜悅。為了辦好首屆大蒜節,金鄉縣上上下下煞費苦心,把中央樂團、中央歌劇院、戰友歌舞團、省將軍歌舞團的藝術家們都請到了蒜鄉。老百姓最想看的還是那些名角兒,什麼唐國強、杭天琪、李光熙、耿連鳳等等等等,那陣容真像是春節聯歡會啊。大蒜節的開幕式有這些明星大腕錶演助興,蒜鄉人這臉上真是貼足了金。我也跟著興奮起來了,誰不願意親眼看看明星風采呢,可是我心裏卻更加著急了——節目報道我還是沒找到合適的主題呀。

  大蒜節前夜的晚宴可謂高朋滿座,作為縣裏的領導,縣委宣傳部陳新紅部長跑前跑後,招呼張羅,偶爾也抽空來我這桌客氣一番。閒聊中我了解到,早在兩個月之前,金鄉有關部門就在報紙上發出了迎接首屆大蒜節徵集新聞、文藝、文學作品的啟事,報名的作品就有一千多件,應徵的作品五花八門,有詩歌、小品、相聲、歌曲、快板、舞蹈……,應徵的人絕大多數竟然是當地的蒜農。而啦起應徵者的踴躍程度,陳部長更是深有體會:有往縣委辦公室跑十幾趟的,有在辦公室裏現場表演的,打電話毛遂自薦的更是不計其數。只是這中國首屆大蒜節,縣裏太過重視,請的都是當紅大腕,原來縣裏預備的精彩節目是一壓再壓,就連開幕式致辭也讓我這個《鄉村季風》的主持人給頂了。不過咱可不是什麼腕,看著人家撈不著上臺心裏不太是個滋味。而從陳部長為那些落選的節目表現出的遺憾中,從廣大蒜農積極歌頌、踴躍宣傳蒜鄉的熱情裏,我好象發現了報道題目。“落選”、“節目落選之後”、“為了蒜鄉美名揚”幾個題目油然而生,我的眼中好象浮現出那些精彩質樸的創作與表演,那些厚道真誠的蒜鄉農民,緊扣“落選”這個扣,很多抓人的情感細節肯定少不了!借著大蒜節的表演現場,表現這些年蒜鄉發展過程中,蒜農對大蒜、對蒜鄉的真摯情感,鏡頭引人入勝,題材健康深刻,著,就是它了!

  彩旗飄揚,人頭攢動,金鄉縣首屆大蒜節開了幕。主持完開幕式致辭,我換上衣服躥到台下,穿著那一身板板整整的西裝在臺上可以,在台下採訪農民卻是不行。一到人堆裏我就來了勁頭。人山人海的來賓裏,我找到了前來觀看表演的金鄉縣化雨鄉農民李尊良,我很難想象,老李那滿是老繭的雙手,竟然給大蒜節寫出了《蒜鄉風采》那十來頁滾燙的詩句來。他那憨厚的眼神中,沒有詩人的靈性與浪漫,卻有著任何一位詩人都不可或缺的品質——執著與真誠。“那是誰,在風雨中忙碌,是金鄉人;在烈日下耕耘,是勤勞的金鄉人;那是誰,在向大自然宣戰,是智慧的金鄉人……”在喧鬧的歌舞聲中我問老李:“這樣的詩句你是用多長時間寫的?”“一個下午。”“是不是也醞釀了很長時間?”“對。”“如果發表不了怎麼辦?”“不一定非得要發表,它就是表達一種心願。”“一種什麼樣的心願?”“老百姓宣傳金鄉大蒜的心願。”採訪很簡短,卻令我長久地回味。後來我讓老李把這首詩朗誦一小部分,用在節目的最後。儘管由於時間原因,播出的時候這一段被剪去了,但那真誠的聲音,純樸的詩句,卻長久地感染了我。

  你相信嗎?農民的詩句,最耐品味!

  大蒜節的開幕式還沒結束,我們便驅車來到金鄉縣閔城鎮,一位年僅20歲會説山東快書的小姑娘是我要採訪的對象。她叫李甜甜,一對小虎牙,一雙小酒窩……。聰明可愛的甜甜山東快書説得是遠近聞名。別管是蒜地還是大集,她那情真意切的表演都能深深地打動鄉里鄉親。在一段全景拍攝的鏡頭中,甜甜正繪聲繪色地表演:“蒜鄉人就得説蒜,咱説一段山東快書《蒜鄉情》。金鄉人,愛大蒜,種蒜澆蒜編蒜辮,他收蒜賣蒜掰蒜瓣,洗蒜曬蒜腌糖蒜,蒜的故事一串串,我三天三夜説不厭,接下來説一個小故事,聽我對你慢慢言……”。揮舞的銅板上下翻飛,認真又豐富的表情,把你帶入一段段與蒜有關的故事。採訪中我們了解到,從小在蒜地里長大的甜甜對大蒜有著特殊的感情:“哎呀,我從小就是從蒜地裏爬出來的,大蒜養育了我。97年我上學,那時家境不是很好,沒什麼積蓄,那一年我們家種的好幾畝大蒜喜獲豐收,價格又賣得特別高,正好夠我的學費”。“是不是因此對大蒜特別有感情”?“對啊,是大蒜養育了我”。“這些快書段子都是誰寫的”?“一般都是我自己寫的,表達的都是真情實感。”蒜地裏聽快書,蒜地中採訪蒜農的孩子,一切都是那麼自然而然。從前,我真的不知道,平常吃餃子就的白皮兒大蒜,會有人對它傾注那麼深、那麼真的情感,這一點,不到蒜鄉你便永遠體會不到。

  李甜甜是最後一批被告知不能上臺演出的人。唉,不讓上就不上吧,反正這銅板兒叮鐺,在哪都是宣傳蒜鄉,這一點甜甜倒是能想得開。而馬廟鎮北周劉莊村的劉世福兩口子好象更想得開,讓上臺就上臺,不讓上啊也耽誤不了忙活。那邊開幕式開得熱鬧,咱在這村口蒜地邊神氣活現的表演啊是照練不誤。這劉世福我算是服了,媳婦打揚琴,他拉二胡,從我的耳朵一開始聽到他兩口子的琴書,我這笑就止不住了,什麼“妹妹坐船頭新編外傳”了,還有很多光聽名字就叫你忍不住樂的段子。他的表情滑稽可笑,嘴角一歪,眉毛一挑,音調一拐,大傢伙就得前仰後合。我一邊拍一邊樂,一邊樂一邊想,都説這春節聯歡晚會難搞,這樣的人才咋就發現不了呢?比郭達、賽黃宏,勝過鞏漢林,強過趙本山!真的,不信你去聽聽,現在想起來我還想樂呢。後來我們的節目播出後,我聽説中央電視臺還真的來人了,專門為劉世福兩口子拍了好幾天呢。笑聲中二胡音調一轉,老劉唱開了大蒜,借著中間的過門,我拿著話筒走進了人群中:“大傢伙説唱得好不好啊?好啊! 劉世福,我聽説你最近可是挺忙啊?”“對啊,昨天上江蘇了,表演到夜裏12點多,這不今天又回來表演”。“這次大蒜節原本定著有你,後來被拿下來了,你心裏是怎麼想的?”“也挺不是味的。上面來的大腕兒太多了。”“你比大腕兒怎麼樣?我剛才還聽你説你自己賽過趙本山呢?”“嘿嘿,那是幽默。”“我看你這琴書裏有不少是宣傳金鄉大蒜的?”“是啊。”“咱金鄉的大蒜種了2000多年了,很多人都知道,還用得著再宣傳嗎?”“增加點知名度唄,好讓更多的人知道,讓咱們的大蒜打到國外去。”“就通過你這樣的表演咱金鄉的蒜就能打到國外去了?” “作為一個蒜鄉人,我想這是應盡的職責。”別説人家幽默歸幽默,啦到正題兒上,這回答還真有高度。

  從劉世福那兒出來,我得知像這樣落榜的高手在金鄉還有很多呢。要説落榜真的挺慘,可誰也慘不過金鄉縣一職專藝術班的這些孩子。

  我去的時侯,他們為大蒜節專門排練的舞蹈正在表演,不過,他們是專門為我們的到來而表演的。群口快板、舞蹈、唱歌,節目真是不少,幾個月以前他們就在天天排練了,可到頭來,不讓上不説,連到現場給大蒜節打打旗、看一看的資格都沒有。來縣裏的大腕們是看不到了,幾個月的辛苦泡湯了,你説冤是不冤!“冤還是不冤?”這是我問他們的第一個問題,可是他們的回答卻出乎我的意料:“冤!不冤!”“誰説冤?”“我説冤。”“為啥冤?”“好幾個月了,天天從早到晚,一練一身汗,到頭來還不讓上,能不冤嗎?”“誰説不冤?”“我説不冤。”“為啥不冤?”“雖説沒讓上,但我們的水平提高了,以後還可以繼續為咱金鄉做貢獻,再説,請來大腕為縣裏表演,宣傳效果比我們好,都是宣傳金鄉大蒜,也算是不冤。”“你們都是蒜農的孩子吧?”“對。家裏都種著蒜嗎?”“對。”“排練的時侯心裏想過咱金鄉的大蒜了嗎?”“想過,我們的大蒜賣得好,我們金鄉人的日子就會一天比一天好,通過宣傳,讓全國都知道我們的金鄉大蒜,這是我們金鄉人的驕傲。”聽孩子們説到這兒,我好久,好久,沒有問出話來,我有些哽咽了。我親眼見到,他們排練時,大顆大顆的汗珠滾落地下;我剛剛聽到,他們專門創作的宣傳中國首屆大蒜節的段子,過了這個時侯,怕是再沒有機會表演了。心疼這些孩子,我打心眼裏説冤!大蒜節,創出咱蒜鄉的金字招牌,我也為所有的蒜鄉人感到驕傲!

  從學校回縣城的路上,陪同我們採訪的縣委宣傳部部長陳新紅,講起這些落榜的農民,深情地説:“我對不起大家,太對不起大家了” 。説著説著,這眼淚就往下掉,一下子可不得了,眼瞅著全車人的眼淚馬上要讓她給拽下來。人心都是肉長的,誰攤上這樣的事兒也會受感動啊。我馬上打圓場:“陳部長,金鄉人有這股子宣傳熱情是好事兒;咱是中國首屆大蒜節,當然要請全國知名的大腕兒了,大腕兒一表演全國的人都知道咱金鄉,這也是好事兒;你是宣傳部長,有這麼多熱衷宣傳蒜鄉的人民支持你,這不更是好事兒嗎?哭啥呀?”嘴上説笑,我的心裏卻覺著,像這樣為老百姓上不了臺能掉淚的官兒是好官,像這樣能夠急別人之所急的朋友,是值得交往的好朋友。

  大蒜,春日田野裏不經意的一抹綠色,在金鄉,正是這一抹新綠富了一方百姓,成就了一個了不起的大産業。用參加這次大蒜節的農業專家的話説,金鄉的大蒜産業已經成為中國的頂尖高手,不錯,每年60萬噸的産量,100多萬噸的銷售量,金鄉早已成了蒜鄉的代名詞。歌頌咱的蒜疙瘩,讚美咱充滿希望的蒜鄉,這可是每一個蒜農的心聲啊。也許中國首屆大蒜節的這個舞臺還太小,那沉甸甸的詩句、火熱的旋律,早已飄過這小舞臺,回蕩在了蒜鄉的廣闊原野上。

責編:鄉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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