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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集 風氣


央視國際 www.cctv.com  2006年10月30日 18:00 來源:CCTV.com

淩瑞棠用炭條在墻上畫畫的時候,幾乎忘記自己是個孤獨的小女孩。北京幹面衚同的家實在太大,一個人在大宅院裏溜達經常會迷路。她的父親是清末翰林,1906年時正擔任晚清王朝的直隸布政使。

這是距今天100年前的一個下午,六歲的淩瑞棠看著西天的雲霞,遠處的屋頂,後花園雪白的墻壁,就撿起地上一根小炭條開始畫畫。媽媽是五個姨太太中的一個,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雖多,但大宅院的人情冷暖,即使是小女孩也能感受得到。

淩瑞棠在墻上畫山水,畫動物和人,不知道過了多久,畫得都不想停下來,直到把整面墻都畫滿了。她父親發現了她的繪畫天賦,並且請慈禧的宮廷御用女畫師繆素筠給她當老師。從這以後,淩瑞棠才得到她父親的寵愛。

1906年淩瑞棠六歲,她是幸運的,可以得到很好的教育,她的父親甚至為她請了英語老師。上個世紀初,在溺死女嬰現象還普遍存在的中國,女孩子受到現代教育的機會實在是很少,除教會女校外,全國只有女學生306名。

26年後,淩瑞棠開始用英文撰寫自己的童年回憶錄《古韻》,這時她用的名字是淩叔華。

在回憶錄中,她寫道:“爸爸半開玩笑的對我説:‘在中國,幾乎所有的大畫家都很倨傲,他們絕少以畫取悅於人。你若想將來當個大畫家,必須記住,決不可畫不想畫的東西,畫什麼都要出乎真心,可不要以畫取悅任何人,哪怕他是你爸爸。’” 這是淩叔華童年時代最開心的記憶。(《古韻The ancient melody》)

淩叔華的《古韻》裏還記錄了大宅院裏女孩子放風箏時的快樂:“北京春天的風有時凜冽刺骨,我記得有一次差點放了手中的線,風箏忽然顯得重了,幾乎把我拉起來。我感到自己好像成了一條咬鉤的魚。我大叫起來,又是興奮,又是害怕。每當看到湛藍的天空,枯黃的草地,一幅美麗的風箏放飛圖便展現在眼前。”

正二三月天氣好,功課完畢放學早。春風和暖放紙鷂,長線向我爺娘要。爺娘對我微微笑,讚我功課做得好。與我麻線多少,放到青天一樣高。

這時的新式學堂裏,已經開始傳出像《紙鷂》這樣的學堂樂歌,這種文白夾雜的歌曲由那些在國外受過西方文明教育的留學生帶回國,往往採用西方歌曲的曲調,填寫的歌詞內容涉及到一百年前的學堂和社會的方方面面。

西湖的煙雨如同淡淡的哀愁,籠罩著一片湖水和遠遠近近的山林。清明是中國農曆的重要節氣,清明節一到,氣溫升高,雨量增多,正是春耕春種的大好時節。清明又是民間傳統的節日,中國人習慣在清明前後拜祭祖先,悼念已逝的親人。春雨的西湖邊,安葬著一百年前著名的女留學生秋瑾。

“身不得男兒列,心卻比男兒烈。”1904年,秋瑾掙脫家庭的束縛,到日本留學,加入同盟會。兩年後,回到上海的秋瑾創辦《中國女報》,宣傳婦女解放、男女平等,批判壓迫婦女的封建倫理觀念和禮俗。報紙只辦了兩期就被滿清政府停刊,而秋瑾填寫的學堂樂歌《勉女權》就刊登在第二期上,歌詞中第一次提到了男女平權天賦就。

我輩愛自由,勉勵自由一杯酒。男女平權天賦就,豈甘居牛後。願奮然自拔,一洗從前羞恥垢。若安作同儔,恢復江山勞素手。

舊習最堪羞,女子竟同牛馬偶。曙光新放文明候,獨立佔頭籌。願奴隸根除,智識學問歷練就。責任上肩頭,國民女傑期無負。

(《勉女權》,1907年,秋謹填詞。)

1907年,秋瑾組織發動了安慶起義,失敗後被捕遇難,年僅三十歲。

1911年,和淩叔華同歲的謝婉瑩隨全家從煙臺回到老家福州。閩江邊的故鄉一年到頭綠意盎然,這讓一直在渤海邊長大的謝婉瑩十分驚喜,更讓她記憶深刻的是故鄉大腳女人:“滿街上來來往往的儘是些健美的農婦,她們皮膚白皙,烏黑的頭髮上插著左右三條刀刃般雪亮的銀簪子,穿著青色的衣褲,赤著腳,袖口和褲腿都挽了起來,肩上挑得是菜筐、水桶以及各種各樣可以用肩膀挑起來的東西,健步如飛。” (《故鄉的風采》1990年)。

很多年以後,謝婉瑩才意識到家鄉的這個傳統給她帶來了一生的好處,父親沒有讓女兒纏小腳,家庭的開明和家鄉的純樸,讓兒時的謝婉瑩健康而快樂。

謝婉瑩家的宅子地處福州市中心,但安靜舒適,從大人們的閒談中,謝婉瑩發現,宅子原來的主人故去不過一年,大家對他的死諱莫如深。直到後來,謝婉瑩才知道,他就是在廣州起義中犧牲的革命黨人林覺民。

一年前,旨在推翻滿清統治的廣州起義中,福州林家子弟遇難的有十幾個,其中林覺民最為著名。在他寫給妻子的遺書裏,林覺民回憶和妻子陳意映在福州宅子裏的生活,信中的款款深情和對女性的尊重催人淚下,而遺書裏為革命獻身的勇氣和決心更是讓人敬重。這讓童年的謝婉瑩早早知道了革命風暴的來臨。

謝婉瑩回到福州老家的這一年,辛亥革命爆發,滿清王朝被推翻。一些中國現代音樂的啟蒙者根據民歌《梳妝檯》的曲調填寫了學堂樂歌,歌唱投身起義的女革命軍。

女革命,志滅清,屏棄那粉黛去當兵。誓將胡兒來殺盡,五種族,合大群,俾將來做個共和民。

女革命,武藝精,肩負那快槍操練勤。步伐整齊人欽敬,聯合軍,攻南京,你看那女子亦從徵。

(《女革命軍》,1912年,華航琛根據民歌《梳妝檯》填詞。和《纏腳的苦》同曲調。)

隨後,新的國民政府頒布了《普通教育暫行辦法》,明確提出可以男女同校,倡導、鼓勵女子教育,女子中學、女子職業學校相繼興起。到了1915年,女校中的學生數量已經增加到180949名。

辛亥革命勝利的那一年,12歲的謝婉瑩也考入福州女子師範學院預科,第一次過起了學校生活。多年以後,謝婉瑩以冰心的筆名聞名於世,她還記得學校的模樣:“福州女師是一所很大的舊家宅第,我記得我們的課堂邊有一個小池子,池邊種著芭蕉。學校還有一口很大的池塘,池上還有一道石橋,連接在兩處亭之間。”(《我的故鄉》1979年)

和謝婉瑩同班的同學林淑柏畢業以後留校任教,從她和學生的合影中,還能看到當時福州女師的風範。百年前的女子師範學院經常有著獨特的意義,一些想要擺脫封建家庭束縛,爭取在社會上自立的現代女性,往往把女師當作避風港。從師範畢業後,可以當老師,這是女子當時被認可的為數不多的職業,經濟上獨立了,才可能在社會上自立。

謝婉瑩回到福建老家的時候,遙遠的湖南洞庭湖邊,7歲的蔣冰之和媽媽余曼貞一起在常德女子師範學校讀書。蔣家本是當地的望族,蔣冰之的父親早逝,母女倆離開家庭獨立生活。33歲的余曼貞是常德女師年齡最大的學生,蔣冰之就讀學校的幼稚園,母女同校在當時的常德曾轟動一時。

蔣冰之後來廣為人知的是她的筆名丁玲。在她的回憶中,從剛記事的童年的開始,她就跟隨母親在各地的女子師範學校求學,從臨澧到常德,再從長沙到桃源。所幸母親結識了一些同樣是從封建家庭走出來的知識女性,其中就有後來的共産黨婦女領袖向警予。雖然顛沛流離,也經常經濟拮據,但母親和她的朋友們讓蔣冰之知道了女性獨立自主的價值,母親和向警予,以及和母親同齡的女烈士秋瑾,都成為她人生之路開始時的楷模,秋謹填詞的學堂樂歌《勉女權》也一直迴響在她以後生活的旋律中。

我輩愛自由,勉勵自由一杯酒。男女平權天賦就,豈甘居牛後。願奮然自拔,一洗從前羞恥垢。若安作同儔,恢復江山勞素手。

舊習最堪羞,女子竟同牛馬偶。曙光新放自由候,獨立佔頭籌。願奴隸根除,智識學問歷練就。責任上肩頭,國民女傑期無負。

這樣飄泊了七年,1918年,十四歲的蔣冰之小學畢業,考上桃源的湖南省立第二女子師範學校,離開媽媽到外面去求學,從此開始了一生的漂泊之旅。從小縣城到省城,再到上海、北京,當她遭遇坎坷,身心疲憊的時候,在家鄉小學當校長的媽媽永遠是她堅強的後盾。

蔣冰之後來走上寫作的道路,女性在這個亂世的抗爭一直都是她小説的主要題材,她還用母親余曼貞的名字和故事寫作了一篇小説《母親》。

蔣冰之獨自浪跡天涯的時候,鼓浪嶼海邊比她大三歲的林巧稚也正在籌劃自己的未來。1920年,林巧稚快要從廈門女子師範學校畢業了。

鼓浪嶼位於廈門的東南,是一座面積不過四平方公里的小島,但也是中國最早接觸到西方文明影響的地區之一。島上的西洋建築隨處可見,既有西方國家的公使館、商會,也有華僑返鄉後修的別墅。

島上的球場幾乎是中國最早的標準足球場,由歐洲來的水手在二十世紀初建成使用。

早在鴉片戰爭之前,鼓浪嶼上已經有從國外來的傳教士傳播福音,島上信教的人很多。林巧稚家是虔誠的基督徒,從小家裏就用英文會話。她就讀的廈門女子師範學校也有濃郁的教會學校氣息,學校的課程中,英語佔用的課時最多,還有不少要練習動手能力的生物課、手工課。

和所有的新式學堂一樣,廈門女師很注重體育,學校裏有專門寫給女子用的學堂樂歌《體操》。

嬌嬌這個好名詞,決計我們不要。我既要我學問好,我又要我身體好。操操二十世紀中,我輩也英豪。

嬌嬌這個好名詞,決計我們不要。弗怕白人那樣高,弗憂黃人那樣小。操操二十世紀中,我輩也英豪。/

嬌嬌這個好名詞,決計我們不要。我頭頂天天起高,我腳立地地不搖。操操二十世紀中,我輩也英豪。

林巧稚雖然身材不高,但很喜歡打籃球,她訓練刻苦,跑動靈活,是學校球隊的隊長。民國成立後,學堂裏大大小小的女生們都開始了體育鍛鍊,有了健康的身體,才能有健全的人格。

快要畢業了,同學們有時會聚在一起議論去哪個國家留學,也有人準備提親出嫁的事。林巧稚的成績在全年級排名第一,學校在她畢業前就已經讓她給初中代課,留校任教是個不錯的選擇。但林巧稚還有別的打算,她想要報考北京的協和醫學院,這是當時中國惟一一所具備國際水準的醫學院,每年只在全國招生25名。

這是林巧稚第一次出遠門,以前她最遠只去過廈門,她在鼓浪嶼出生,在鼓浪嶼長大。從家裏去上海考試要坐船走海路,廈門、鼓浪嶼和地平線逐次消失,再往前就只有茫茫大海。

上海,和鼓浪嶼不一樣的地方。

在上個世紀二十年代,家境清貧的人家不可能把女孩送到學校上學。事實上,像上海這樣務實的城市裏,一些富家弟子以娶中西女中畢業的西方式“淑女”做妻子為榮,富家小姐們也樂意進入貴族化的女子中學待價而沽。

上海的弄堂裏還有這樣的童謠:嬌嬌女學生,金絲邊眼鏡,一雙皮鞋簇簇新。頭戴盤龍結,身穿白繡衣,一朵鮮花插胸襟。風頭真出足,鬧市常徜徉,要吊膀子霞飛路。

1921年秋天,林巧稚來到北京協和醫學院,八年後獲得醫學博士學位。在她漫長的從醫生涯中,一共接生了數萬名新生兒,成為中國婦産科的重要開拓者。林巧稚終生未嫁,卻被視為婦女兒童的保護神。

也是在這一年,冰心就讀于北京的燕京大學,她的小説和散文已經在新文化運動中嶄露頭角。1929年與著名學者吳文藻結合,生育了兩個孩子,一起度過漫長而幸福的56年。冰心的兩個孩子都是由林巧稚接生。

1921年,淩叔華考入燕京大學預科班,和冰心成為同班同學。1927年與著名學者,原武漢大學校長陳西瀅結合,生育了一個孩子。在二十世紀三四十年代,淩叔華是與冰心齊名的現代女作家。

1921年丁玲為了解除包辦婚姻,徹底和家庭決裂,第二年前往上海求學。丁玲一生坎坷,大起大落。

責編:紅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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