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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我的雙眼

央視國際 2004年12月15日 09:41


  解 説:2004年11月11日,哈爾濱工程大學的學生許國冰接到了一個十分意外的電話,打電話的人告訴許國兵,很快就有機會給他進行眼角膜移植手術,希望他立刻做出決定,突然接到的電話,急切的語氣一下子讓許國兵茫然不知所措。

  許國兵:讓我馬上作出決定,而且晚上必須給他答覆,當時我感覺好像有點強迫的味道。

  解 説:許國兵在17歲時患上圓錐角膜病變,右眼近視高達800度,左眼視力差到接近失明,他心裏很清楚,如果不進行角膜移植手術,他的雙眼發展下去就會失明,但這個電話來得實在是太突然了,許國兵的家遠在湖南,此時根本無法和父母仔細地商量這個事情,催促的電話一個接著一個地打過來,好像根本不給他考慮的時間,許國兵心裏的疑慮越來越重。

  許國兵:當時我覺得有一點不可思議。感覺好像是,有點從天上掉餡餅的那種味道,那種感覺。

  記 者:天上掉餡餅不是好事嗎。

  許國兵:天上掉餡餅,有句話就是説,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解 説:人的第一本能讓許國兵感覺到這件事情並不簡單,他開始懷疑打電話的人有不純的動機。事情真的像許國兵想像的那樣嗎。難道這真是天上掉下的一塊餡餅嗎。

  解 説:給許國兵打電話的人叫劉平,是哈醫大第一醫學院附屬眼科醫院的副院長,他一定要給許國兵做角膜移植手術,因為他必須完成一個人臨終前的最後遺願。

  劉 平:(哈爾濱醫科大學第一臨床醫學院附屬眼科醫院副院長)她跟我講,劉醫生,我要捐出我的角膜,但我的角膜要通過你的手移植給需要的人,讓他們能夠重新見到光明,這等於是我生命的一種延續,一定幫我做完這件事情。

  解 説:這個囑託聲聲在耳,為了完成這個人最後的心願,劉平心急如焚,一遍又一遍地打著電話,他一定要把這珍貴的眼角膜用在最急需的人身上,但此時許國兵卻已經不知去向。

  劉 平:(哈爾濱醫科大學第一臨床醫學院附屬眼科醫院副院長)醫院已經通知我們,説很快可能就(死亡),那些管子都已經撤下來的,估計在幾小時之內可能就要停止呼吸。

  解 説:決定在死後捐獻出眼角膜的人叫閆阿紅,是黑龍江省阿城市電視臺的記者,此時她的生命即將走到盡頭。

  閆海鵬:(閆阿紅的父親)我就看她的表情,非常痛苦,有話還説不出來,眷戀這個社會,眷戀她的朋友、同學、親人,還眷戀她的事業。

  孫玉蓮:(閆阿紅的母親)我就到她身邊,我説紅啊,你不用惦記爸媽,我説我們倆身體不能有病,我説完以後她愛人也説了兩句,勸她兩句,沒有兩分鐘她就停止呼吸了,眼淚就流到這塊兒。

  解 説:2000年,閆阿紅被診斷患上了子宮內膜癌,突如其來的噩耗將她一下子推下了懸崖,她對未來所有美好的設想在那一刻都被擊碎了。

  閆阿紅:我真是過著以淚洗面、痛不欲生的生活,你想想30歲的時候,當年我30歲啊,30歲的青春年華,我就不行了,得癌症。

  解 説:閆阿紅一直積極地進行著治療,她希望能得到上天的眷顧,給她生的希望,但是在2002年12月的一次復診中,醫生發現她的癌細胞已經開始向淋巴轉移,這意味著閆阿紅的病情已經到了晚期,她的幻想最終破滅了。

  閆阿紅:我在腫瘤醫院的走廊裏,我坐在走廊裏,那麼多人看著我,我失聲痛苦,真的,我特別地絕望。

  孫玉蓮:(閆阿紅的母親)看她遭罪遭那樣,一想真是,這麼好的人,怎麼讓她這麼遭罪,我這個孩子這麼好,這麼小的年齡,可惜她的年齡,可惜她的才華,受不了,心裏特別受不了。

  解 説:雖然自己的希望破滅了,但是閆阿紅沒有忘記,她可以給別人帶來希望,2004年,閆阿紅做出了她生命中最後一個重要的決定,死後無償地捐獻出眼角膜。

  閆阿紅:我不覺得有什麼痛苦,我覺得是一件幸福的事。

  解 説:在這之後,她為了保護眼角膜,開始不戴隱形眼鏡。從2004年7月開始,閆阿紅全靠營養液維持生命,整整123天,她一口東西都沒有吃。因為她的血管條件越來越差,開始十二三個小時就能點完的營養液,到最後要52個小時才能點完。

  孫玉蓮:(閆阿紅的母親)那次來有20多個記者,也都不敢到她病房去,當時阿城(市委)宣傳部的林部長説,咱們儘量不打擾她了,因為那個時候她就昏迷了,有幾個記者説,我們也不拍照,也不問她,就看看行不行,有十多個到屋裏看看,都哭著走的,最後瘦得不像樣了。

  解 説:在最後的123天裏,閆阿紅只能靠嗎啡和營養液艱難地活著,她忍受著常人不可想象的痛苦,但是卻始終沒有忘記自己許下的諾言。

  孫玉蓮:(閆阿紅的母親)閆阿紅就跟我説,媽你可千萬別忘了,等我走了,你必須馬上給眼庫的大夫挂電話,要不然咱們白簽協議了,説話不算數那叫啥人啊。

  解 説:在接到閆阿紅去世的消息後,劉平立刻帶領同事趕往阿城,但是他心裏很清楚,以前很多人自願捐獻眼角膜,但往往都是在取角膜的關鍵時刻,因為家人親屬的反對而沒有完成。這次等待他的又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結果呢。

  解 説:2003年的夏天,病中的閆阿紅在電視中看到了一期節目,深圳一個四十多歲的癌症患者,死後捐獻了自己的角膜,讓一個台灣的老人和一個大陸的小孩重見了光明,就是這個故事,讓處在絕望中的閆阿紅有了新的希望。

  孫玉蓮:(閆阿紅的母親)她説媽,等我(死)以後我也捐獻,留著了,到最後燒成灰啥用沒有,要是能讓一個兩個失明的人能見到光明,咱們不也做一件好事,那該多好,讓他能看到世界的一切,何必燒成灰。

  解 説:對於閆阿紅的這個想法,家裏人根本沒有在意,在這之後閆阿紅也沒有再提起,捐獻眼角膜的事情漸漸地被淡忘了。2004年8月,閆阿紅的病情突然加重,一天內出現了八次便血,這時閆阿紅著急了,她擔心自己的突然離去,會讓這個一直藏在心裏的願望變成泡影。但是當她把想法説出口時,家裏人反對了。

  閆海鵬:(閆阿紅的父親)我説你現在都已經這樣痛苦了,每天痛苦折磨著你,你為什麼不想想你自己,在這樣痛苦的時候你還能想著別人,還為別人去想,當時我有點想不通。

  孫玉蓮:(閆阿紅的母親)她説媽你同意不同意,我説你真的要捐,她説那可不是真的,你就同意吧。

  解 説:為了給女兒一個安慰,讓她安心治療,閆阿紅的父母同意了,2004年8月17日,閆阿紅和黑龍江省眼庫簽訂了協議,看著眼前的角膜捐獻卡,被病痛折磨得疲憊不堪的閆阿紅露出了笑容,這是她一生中最後的心願。

  劉 平:(哈爾濱醫科大學第一臨床醫學院附屬眼科醫院副院長)我們見面的那次,她再三強調,不要做任何宣傳,不要跟媒體透露這些消息,她絲毫沒有説是為了炫耀自己,為了宣傳(自己)達到一個什麼(目的),沒有那個想法,就是想要做最後一點貢獻。

  解 説:以往的工作經驗告訴劉平,簽訂的捐獻協議並不一定能夠實現,現在閆阿紅的父母正沉浸在失去女兒的巨大悲痛中,兩位老人能同意他們立刻取下女兒的眼角膜嗎。

  劉 平:(哈爾濱醫科大學第一臨床醫學院附屬眼科醫院副院長)在取眼球的時候,我還特意向閆阿紅的遺體鞠躬,因為她捐獻的角膜是對我們眼庫工作的支持,這一個鞠躬,也是代表準備接受角膜移植的患者謝謝她。

  解 説:看著裝有女兒眼角膜的冰壺,這位堅強的母親送了一程又一程,她還想再多看女兒一眼,再看一眼。

  同 期:這個媽媽非常深名大義。

  孫玉蓮:(閆阿紅的母親)我是阿城市的高級教師,我也是共産黨員,我女兒也是,所以她説什麼我都按她説的辦。

  解 説:劉平非常清楚這雙眼角膜是多麼珍貴,黑龍江省眼庫成立五年來,閆阿紅是第一位捐獻角膜成功的志願者,在等待接受角膜移植手術的一萬多名患者中,劉平反復斟酌,最終選定了許國兵和張子麗,與猶豫不決的大學生許國兵不同,張子麗為這只角膜已經苦苦等待了44年。

  解 説:張子麗今年72歲,1950年開始從事幼教工作,她曾經連續7年被評為省市勞模,1959年還被評為全國三八紅旗手,但是一場突如其來的疾病徹底改變了她的命運。

  張子麗:一著急,開始(眼睛)像冒火星似的,後來就啥都看不著了,發燒,體溫40多度,眼睛腫得就像大雞蛋似的。

  解 説:當年只有27歲的張子麗從此陷入黑暗,在這個小屋裏,她生活了整整44年,看不見天,也看不見外面的世界。

  張子麗:接電話我就這樣接,我説喂,他説你給電話號留下,會寫嗎,我説我不能,我就能接電話,他説你記個號,我説我看不見,我就只能這樣接。

  解 説:因為看不見,張子麗被一個小土坡崴折過腳,還曾經在拿東西時挫折過手指,就連最簡單的吃飯問題,她自己都完成不了。

  張子麗:我摸不準,扒完了,嘴裏沒多少,衣襟上都是飯。

  解 説:失明的雙眼奪走了張子麗44年的幸福,每天晚上她都因為苦悶睡不著覺,只能聽收音機來打發時間,在自己黑暗的小屋裏,她天天過著以淚洗面的生活。

  張子麗:天天哭,沒有一天不哭的,他們一走了我就哭,就像神經病,哭完就樂,樂完就哭,憋得我上神經病院去兩回,我憋得難受。

  解 説:閆阿紅捐獻的眼角膜終於讓張子麗有了復明的機會,聽到這個消息,這位老人失聲痛哭,淚水中包含著她44年不見天日的委屈和苦悶,也包含著她對閆阿紅深深地謝意,張子麗怎麼也不敢相信,這麼寶貴的眼角膜會用在她的身上,這位老人真的會因此而重見光明嗎。

  解 説:閆阿紅的角膜被取出後,必須儘快移植給兩個患者,但此時許國兵卻遲遲沒有打來電話,整個黑龍江省有一萬多人在等待角膜移植手術,但由於眼角膜的匱乏,每年只能讓一百多人復明。醫院決定再做最後一次努力,派人去學校尋找許國兵。那麼許國兵究竟為什麼要放棄這個機會。難道他的視力沒有他説的那樣差,關鍵時刻許國兵良心發現了嗎。

  醫 生:這個視力表最大的一行能看到嗎。

  許國兵:看不到。

  醫 生:口衝哪兒能看到嗎。

  許國兵:看不到。

  醫 生:這樣呢,能看到嗎。

  醫 生:這個眼睛呢。

  許國兵:這個眼睛能。

  解 説:早在上高二時,許國兵就發現自己的眼睛有問題,經過檢查,他的左眼接近半失明狀態,右眼的視力也只有0.04,每學習一個多小時,他的眼睛就痛得難受,腦袋感覺空空的,接近失明的眼睛拖累的他的學習,為了不掉隊,別人一天學四個小時,他就學八個小時,每天下來他都感覺自己像透支了一樣。

  許國兵:我對我高中同學都説了,他們都知道,我説我感覺有點念不下去的味道,念不下去的感覺,就是我堅持不下去了。當時真是有點心受煎熬一樣,那種感覺,你不經歷你可能體會不到。

  解 説:憑著堅強的毅力,許國兵堅持下來了,考上了哈爾濱工程大學,但是接近失明的眼睛依然拖累著他,時時刻刻干擾著他的生活,許國兵很喜歡籃球,但是他只能以羨慕的眼神看著別人玩,慢慢地他的性格變了。

  許國兵:有一點陰暗的影響,覺得不好的影響,畢竟這個事總是像一個陰影一樣,在心裏有時候也憋得挺難受的,自己感覺就是好像一齣生就感覺比別人差。

  解 説:幾年來,黑暗的陰影一直籠罩著許國兵,他經常夢到自己變成了一個瞎子,一輩子在黑暗中渡過,每想到這個噩夢,許國兵都不寒而慄。

  許國兵:我曾經跟我同學説過,我説要是能夠治好我這個的眼睛,我就是願意把我所有的一切都給他。

  解 説:大家怎麼也想不明白,許國兵這麼急切地需要治好眼睛,但機會出現時他卻要放棄,在醫生的一再追問下,許國兵終於講了真話,原來他家裏根本拿不出七千塊的手術費,為了他的將來,也為了完成閆阿紅的遺願,醫院決定免除許國兵的全部手術費用。

  劉 平:(哈爾濱醫科大學第一臨床醫學院附屬眼科醫院副院長)我們為什麼一定要把他請來,一定要給他做,也感覺對他來講意義太大了,太重要了。他要為祖國做貢獻,要完成他的學業,沒有一雙好的眼睛是很困難的。

  解 説:當許國兵知道了眼角膜的來源後,他一直在心裏相像著,這個即將給自己帶來光明的記者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解 説:閆阿紅在上大學時學的是政治,但是她卻想做一名記者,畢業後她如願地到了阿城電視臺。十年的記者生涯,閆阿紅用自己的熱情關注著這個社會,用自己的責任關愛著那些需要幫助的弱勢群體。

  同 期:阿姨問你,你想上學嗎。想。長大以後想幹什麼。我長大想當老師,掙錢養活我爺爺。

  解 説:特別讓閆阿紅欣慰的是,她的這次報道引起了社會的關注,在大家的幫助 ,三個無家可歸的孩子背著書包走進了學校。

  閆阿紅:這個報道完成之後我特別高興,真的,從這件事情之後,讓我覺得做記者有樂趣,有人生價值。

  解 説:因為熱愛記者這個職業,閆阿紅在患上癌症後,也沒有因為病痛的折磨而放棄她的工作,2001年5月,病情剛剛穩定了一些,閆阿紅又回到了電視臺。

  閆阿紅:當時我非常高興,我覺得命運又向我敞開了一道希望之門,當時那種幸福,那種感覺,真是比你得到什麼都幸福。

  解 説:閆阿紅一邊治療一邊工作,她原以為自己得到了上天的垂青,但是2002年12月,她的病情突然惡化,閆阿紅依依不捨地離開了自己的辦公室,走的時候,她還幻想著能夠再次回來,但是幸運之門卻沒有再向她敞開。

  孫玉蓮:(閆阿紅的母親)她給她們何局長挂電話我聽著了,她説何姐啊,我這記者工作我確實沒幹夠,我要能再活兩年多好,我聽她説這個話以後,眼淚霹靂啪啦掉。

  解 説:癌症的疼痛常人難以相像,那種痛苦就像有千萬隻小蟲子在咬食著全身,但是閆阿紅很堅強,她很少在父母親人面前掉淚,很少喊疼,每當病痛席捲她全身的時候,她就蹲在角落裏繡十字繡。

  閆阿紅:你就已經得上這個病了,你哭啊,你鬧啊,你傷感啊,你無奈啊,沮喪啊,什麼都沒有用,你現在不是沒死嗎,你現在不是還活著嗎,你還得拼爭,還得吃藥,還得治療。

  孫玉蓮:(閆阿紅的母親)我心裏特別難受,她難受我就哭,特別是這四個多月,疼得嗷嗷直叫,她每次疼我眼淚都霹靂啪啦掉,當母親的受不了啊。

  解 説:剛得上癌症時閆阿紅痛不欲生,四年中一共住了13次院,做了兩次大手術,經歷了六次化療兩次放療,為了自己心愛的親人和事業,她堅持著,在掙扎中戰勝了自己的脆弱。

  閆阿紅:我記得有一個殘疾作家,他説過死亡是每一個人都必將降臨的一個節日,如果每一個人能夠這樣的來看待死亡的話,我想就不會恐懼了。

  解 説:2004年11月12日,在閆阿紅死後兩個小時,醫生順利取出了她的眼角膜,經過嚴格的病理檢查,11月12日下午,這雙珍貴的角膜將移植給兩個人,一個是即將失明的大學生許國兵,令一個是已經失去光明44年的老人張子麗。

  劉 平:(哈爾濱醫科大學第一臨床醫學院附屬眼科醫院副院長)無論是醫生還是護士,大家都表示一定要把這件事情做好,要通過我們醫護人員的雙手,來完成閆阿紅的遺願。

  解 説:面對馬上就要開始的手術,張子麗和許國兵還是不敢相信,一個素不相識的女記者會用自己的雙眼來拯救他們的光明,他們不敢相信這份幸運會降臨到自己的頭上。

  張子麗:心裏頭就翻了個個兒,怎麼有這麼好心腸的人,我走這麼好的運氣,怎麼感激她呢,我上她家伺候她爸爸媽媽,他們教育出這麼好的姑娘。

  湯健萍:(閆阿紅的朋友)阿紅是一個很堅強很善良的女孩,我覺得她在很有限地一段時間,她做到了一個記者應該做的所有一切事情。

  劉 陽:(閆阿紅的同事)我真的是發自內心的,我覺得阿紅,真的,她仍然還是在我的心目中,我沒認為她走,真的沒有走。

  解 説:在手術後24小時,醫生決定進行第一次術後檢查,張子麗和許國兵真的會因為一隻小小的角膜重見光明嗎。

  張子麗:唉呀,我見著太陽了。

  許國兵:真是太感謝您了。

  許國兵:四,一。

  張子麗:那是我姑娘。

  醫 生:能看清楚嗎。

  張子麗:她穿紅毛衣,你穿米色的,你穿黃色的,你穿黑色的。

  記 者:我穿什麼色的。

  張子麗:你也穿黑色的。

  醫 生:那我呢。

  張子麗:劉老師穿白色的。

  解 説:揭開紗布後,張子麗和許國兵用清澈的眼睛看著周圍的一切,這一切曾經是那麼的陌生,但現在卻是如此地清晰和熟悉。因為有了閆阿紅捐獻的眼角膜,他們今後的生活會悄悄地改變。

  張子麗:今早兒我一照鏡子,頭髮刷刷白,臉還抽抽巴巴,都是褶了,我告訴你大爺,我頭髮都是白的,我一看,他頭髮也白一半了,怎麼就老了呢。

  許國兵:這雙眼睛是阿紅姐帶給我的,感覺有另外一個生命在我身上一樣,我感覺應該特別珍惜它,特別愛護它。

  解 説:11天后,張子麗和許國兵康復出院了,但是他們沒有回家,兩個人帶著一個共同的心願去了阿城,他們想看看閆阿紅的父母,想再看一眼阿紅。

  醫 生:大娘,這就是阿什河,閆阿紅的骨灰就撒在這裡。

  張子麗:阿紅啊,你想不到阿姨來看你了。

  許國兵:阿紅姐,我來看你了。

  張子麗:阿紅啊,你聽沒聽見啊。

  孫玉蓮:(閆阿紅的母親)我説阿紅啊,你要是真能知道的話,我説這麼多人關注你,許國兵弟弟還有你張大媽都來看你了,還給你獻花,在九泉下你也就得到安慰了。

  閆阿紅:我不覺得有什麼痛苦,我覺得是一件幸福的事。

(編輯:回春來源:CCTV.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