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慘劇發生之後

央視國際 2004年12月09日 14:03

  一、 開場:飛來橫禍,十歲女孩血染童衣——宋莉:那頭皮一已經挺大一皮,沒有了,那血,給那衣服,上邊的衣服都已經浸透了,

  前赴後繼,眾人施救不遺餘力——劉雲武:立即通知家屬做好送上級醫院的準備。

  力排眾議,醫生獻計殺狗取皮——馬輝:因為看到這個狗被鐵鏈子拴了,它不會跑很遠,所以説這個頭皮考慮是被狗吃掉了

  走出悲劇,真誠打動眾人心。——馬輝:可以這樣講,這個患者非常下定決定一定要救他,一定要給他治。

  解説:2004年入秋的一天早晨,黑龍江省北安市鳳凰山農場一個廢棄的倉庫裏,值班員閻興岐像往常一樣正坐在床頭喝茶,突然,屋門被劇烈的撞開,跌跌撞撞的衝進來一個小女孩。鮮血不斷地從她的頭上流下來。

  閻興岐:我起來一看,這孩子後腦,頭皮基本撕下去一大塊。(有多大?)基本上這麼大一塊,後腦這個位置,一塊,

  解説:眼前這個人,正是隔壁鄰居家十歲的小姑娘王雪。

  閻興岐:我當時腦子一片空白,我説你爸呢,她説我爸沒在家,我説你媽呢,她説我媽趕集去了。

  解説:看著小王雪的慘狀,閻興岐不知所措。情急之下,他趕緊撕了一大塊衛生紙,給王雪不斷流血的後腦蓋上。此時的王雪,由於失血過多,已經有點昏昏欲睡。

  閻興岐:然後這孩子説,大爺,我現在有點困,困,我説這可能是休克,我説你躺這兒,躺一會兒,

  解説:看著滿身是血的小王雪躺下後,閻興岐第一個反應,是給王雪的爸爸打電話。由於緊張,平時可以脫口而出的電話號碼,一時竟想不起來。

  閻興岐:當時手有點發顫,找號也找不著,然後我問王雪你爸啥號來著,我忘了。(你沒有她爸爸的號是吧?)有號,但是當時我腦子空白了麼,懵了麼,孩子這樣,孩子非常好,跟我處的感情非常好,我在這兒待了一年多時間。我説你爸啥號啊,她説兩遍,我記住了,打她爸的號。

  解説:究竟是誰這麼兇狠,把一個十歲的小姑娘殘忍地傷成這樣,而且還是這麼要害的部位?電話打通之後,在等王雪爸爸到來之前的幾分鐘裏,閻興岐從王雪虛弱的聲音裏了解了她受傷的過程。

  解説:這天是鎮上的大集,一早起來,媽媽就去趕集了;而爸爸由於要修車,走得更早,只剩下王雪一個人在家看家。家裏養了二十多只火雞,這些黑色的大鳥與將近一米高的看家狗大青是鄰居,狗窩就在雞舍裏,這些動物平時都是王雪的好夥伴。每天早晨,媽媽都把雞和狗喂好,今天也不例外。可是媽媽剛走不久,勤快的王雪就發現了雞舍裏的意外情況。(08:20)

  張鳳秋:她説我喂狗,狗食讓雞扒灑了,狗沒吃著,她(想)再給狗整點食,進狗窩取盆去了。

  解説:進到雞窩裏,王雪一邊驅趕著貪吃的火雞,一邊把剩餘的食物撿到盆裏。沒想到平時很普通的一個舉動,這時卻引來了大青的不滿。

  張鳳秋:(孩子平時經常做這些活?)孩子平時經常作,一般三頓狗食她也得喂兩頓。(狗平時跟孩子感情挺好的?)感情挺好的,一上狗窩那兒,狗就掙著跟她玩去了。

  解説:然而今天,大青的情緒似乎很反常。本來就被雞搶走了食物,這會兒誤以為小主人還要繼續跟它做對,失寵後的絕望,演變成憤怒,和饑餓交匯起來,平時一向聽話的大青,此刻猛然翻臉了。(狗叫)

  解説:事情發生的如此突然,正在低頭撿食的王雪毫無防備,被大青從上面一口咬住後腦,狠勁地向狗窩裏拖拽。掙扎當中,比狗高不了多少的小王雪漸落下風,瘦小的身體抵不住大青的鋼牙。眼看離狗窩越來越近,而一旦被拖進狗窩,後果將不堪設想。驚慌中,小王雪用手奮力撐住狗窩的門框。(音樂急)雙方就這樣僵持了幾分鐘。眼看大青就要得手,小王雪不知從哪來的一股力氣,奮力一拽,猛地從狗嘴裏掙脫出來。與此同時,頭頂的一陣劇痛幾乎讓她昏厥過去。稍微定了定神,她才意識到要求救。可是周圍幾百米之內只有他們這一戶人家,與她家隔一道柵欄的,是個倉庫,不知道這時有沒有人。抱著強烈的求生念頭,王雪跑出雞舍,臨出來時,這個鎮定的小姑娘還不忘把雞捨得門插好,然後,才穿過柵欄,一路跑到倉庫求救。

  解説:(08:40)接到閻興岐的電話後,王雪的父親臧志堅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倉庫。

  臧志堅:(開到家)到屋裏一看,孩子在打更那屋的炕上趴著呢,頭上蓋的衛生紙全讓血給泡透了,我一看這樣子咋整,也沒説別的,就把衣服脫下來(給她)蒙在腦子上。

  解説:隨後,臧志堅抱起王雪,一路小跑來到了幾裏地之外的鳳凰山醫院。一路上,小王雪還在不斷地流血。距離被咬傷已經快二十分鐘了,她能挺到醫院嗎?

  二、 頭骨外露,傷勢嚴重慘不忍睹——宋莉:我作為外科護士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子的,

  家境貧寒,求治路上困難重重——張鳳秋:鳳凰山那條件也不像那麼富裕家家的,借錢挺困難的。

  解説:(08:50)今天在外科值班的,是護士長宋莉,揭開包住王雪頭部的衣服,眼前的景象令她不寒而慄。

  宋莉:我一下子就驚呆了,和我們另一個護士一下子驚呆了,那頭皮一已經挺大一皮,沒有了,那血,給那衣服,上邊的衣服都已經浸透了,當時那孩子的面色蒼白,接下來以後,這孩子挺疼的,相當疼的,作為母親我們就跟自己孩子似的,心裏特別特別難受,都哭了,我倆都哭了

  解説:聞訊趕來的外科醫生劉雲武,也被這個罕見的傷勢難住了。

  劉雲武:當我把那紙一拿開,整個顱骨基本上暴露,顱骨外露得達到三分之二,我看,後枕部的顱骨,面積形容説,一巴掌以上吧,好像是得有。(大人的巴掌)嗯。/説實在的我確實感到特別震驚,特別的,我從醫15年了吧,包括在外進修學習,從來沒有見過狗咬傷這麼嚴重的。

  解説:考慮到傷勢的嚴重性和鳳凰山醫院簡陋的醫療條件,劉雲武果斷地作出反應。

  劉雲武:由於孩子失血比較多,身上衣服上全是血,血流得特別多,由他父親送來,母親還沒在,這個時候我們護士、大夫趕緊給她送到病房。送到病房給補上液,同時急注止血藥物和狂犬疫苗,立即通知家屬做好送上級醫院的準備。

  解説:與此同時,病房裏的小王雪正在與宋莉進行著一場特殊的對話。(補畫面)

  宋莉:這孩子説的一句話,她説阿姨啊,我能不能看見我媽媽呢。因為我最想看見的人就是我的媽媽,她説我要看不見我媽就完了,她説的,我媽媽帶我不容易。

  解説:在如此重傷的情況下,能説出這樣的話,小王雪的堅強讓宋莉更加難過。

  宋莉:她疼痛特別特別疼,這孩子特別堅強,作為一個孩子的母親,我當時的心情的確挺激動的。因為我沒有見過這樣子,我家的孩子跟她差不多大,看見這孩子想起自己的孩子,都這樣似的,孩子這麼堅強啊。(哭)

  解説:在醫生作出轉院決定的同時,聞訊趕來的王雪媽媽張鳳秋趕到了醫院,見到了受傷已經快一個小時的女兒。

  張鳳秋:我走到走廊那兒,走廊那護士問我,你幹啥去了,沒有在家,我説我上集去了,她説這孩子,你家孩子真勇敢,有那樣事,都沒有哭,都沒有吱聲,/當時沒啥心情,也説不上啥心情了,就説需要上北安,她爸爸打車,我就給孩子扶上車,我們就上北安。

  解説:(09:30)在媽媽的陪伴下,王雪登上了去往北安的出租車。由於生活拮據,張鳳秋從來也沒有帶王雪坐過出租車。她怎麼也沒想到,第一次帶孩子打車,竟然是在這樣一種生死攸關的時刻。而此時,由於要在家裏籌集看病用的錢,臧志堅留在了家裏。車上,十歲的小王雪忍受著鑽心的劇痛。

  張鳳秋:(這一路上,路這麼顛簸著,孩子沒有喊疼?)沒有叫,就哼哼,流血過多,昏迷狀態就哼哼。

  解説:而張鳳秋此時的心情十分複雜,一方面,母女連心讓她分擔著女兒的痛苦;另一方面,家中的丈夫此時此刻怎麼想,也是她的一塊心病。原來,臧志堅並非王雪的親生父親,王雪的生父,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張鳳秋與臧志堅的結合只有兩年的時間,家裏的經濟狀況一直不是很好。如今出了這麼大的事,到了急需用錢的關鍵時刻,臧志堅能否為搶救王雪全力以赴?他又是否心甘情願地為王雪去求人呢?這些問題困擾著張鳳秋,讓她時刻焦慮不安。

  張鳳秋:借錢對他來説挺難的,掙錢不那麼容易,鳳凰山那條件也不像那麼富裕家家的,借錢挺困難的。

  解説:那麼,在一起生活的兩年中,王雪留給臧志堅的印象又是怎樣的呢?臧志堅又是否能為這個女兒全力以赴呢?一路上顛簸的土路,讓還在流血的王雪非常難過。從鳳凰山到北安市需要一個小時,在這一個小時的路程中,王雪能否捱住路途的顛簸?會不會因為失血過多半路休克?張鳳秋不敢多想。在忐忑不安中,王雪和媽媽乘坐的出租車接近了北安市。

  解説:(10:30)黑龍江省北安市第一人民醫院門前,王雪的出現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甚至給王雪接診的外五科醫生曲勝偉,剛剛聽説有人被狗咬傷時,也沒感到與平時有什麼不同。

  曲勝偉:(當時)孩子頭上蒙了小孩的衣服,當時她身上都是血跡,説狗咬了,我當時沒想狗咬咬這麼重,我想打狂犬疫苗就好了。

  解説:等到看到王雪的傷口,憑著醫生的直覺,曲勝偉意識到了情況的嚴重。他趕緊在第一時間通知了在其他病房會診的外五科主任馬輝。在換藥室,一直蓋在王雪頭上的那塊被鮮血浸透的衛生紙,被馬輝揭開了。

  馬輝:而且看到頭皮缺損很大,有200平方厘米這麼大面積,這個時候呢患者狀態也不是很好,處於這種休克狀態,四肢冰冷,兩眼緊閉。

  解説:情況危急,對於缺損這麼大面積的傷口,馬輝感到有些棘手。

  馬輝:我當時跟那個孩子的母親説,我説這個頭皮缺太多了,缺很多,頭皮哪去了,當時她母親説不知道。。

  解説:此時距離王雪被狗咬已經有兩個多小時了,雖然經過處置,流血已經止住。但此刻,小王雪的頭骨長期暴露在空氣中,蘊藏著更大的危險。

  三、病情複雜,接診與否左右為難——馬輝:那我就不能治,我就治不了,肯定他就得走,大膽推測,全力以赴尋找頭皮——馬輝:所以説這個頭皮考慮是被狗吃掉了,當時考慮可能性非常大。

  解説:一般來説,犬咬傷的患者的處置辦法是對傷口清創,然後等待傷口自己癒合。但是王雪的傷口卻沒有這麼簡單。

  馬輝:顱骨可能形成骨髓炎。(就是顱骨外露可以形成骨髓炎?)長期蓋不上的話,沒有什麼軟組織包括頭皮覆蓋,肯定形成骨髓炎的可能性要大,一個形成骨髓炎,在進一步往腦內發展形成腦膜炎,甚至腦炎這個病人就這些問題都可以致命。

  解説:此時,在換藥室裏苦撐的王雪已經時而清醒,時而昏迷。面對如此危險的情況,是否有什麼保險的方案可以解決問題呢?

  曲勝偉:再就是説考慮給他植皮,腿上其他的部位給他植皮,植皮呢,就是正常的頭皮不缺損的情況下,就縫合的面積危險性也很大,感染的一般風險性很大,所以考慮給他植上,這個皮能不能長上,感染的可能性非常大,頭皮長不上,腿那個地方也是缺損很大,所以創傷更大費用更高大,金錢方面就承擔不了。

  馬輝:因為到了這個地步,我説這樣,你是不是考慮可以到哈爾濱,好一點的醫院,或者二醫院去治,進一步治療,然後她母親説需要多少錢,我説兩三萬塊錢吧。

  解説:兩三萬元人民幣,對於以務農為生的臧志堅夫婦來説,絕對是個天文數字。至今,他們一家三口仍然住在租來的小房裏,王雪已經十歲了,卻連一張照片都沒照過。

  張鳳秋:我當時帶了四百多塊錢去,沒有錢,他爸爸在家籌備金錢,上哈爾濱沒有錢。

  解説:而且,對於臧志堅能籌到多少錢,張鳳秋也沒有把握。這對母女此時已經陷入到絕望的邊緣。

  馬輝:她説我沒有錢,我到你這是最後一站如果你治不了,那我就沒有辦法,

  解説:即使在北安醫院治療,也要花費上萬元的手術費,而張鳳秋的四百元錢,對於小王雪來説,是絕不夠救命的。還有一個更關鍵的問題——即使接診,以北安醫院的實力來説,能否保住王雪的性命,馬輝同樣沒有把握。

  馬輝:你病人治好了,那麼千恩萬謝咱們不需要你感謝我,她也要感謝你,要是治不好呢,那恐怕按照治療程序來走的話,他也要告你,或者是不高興存在一些問題糾紛是這樣

  解説:在決定是否收診的時候,事情突然變得麻煩起來,這是一個事先誰也沒有想到的情況。

  張鳳秋:哈爾濱我們家沒有那些錢,籌備不了那些錢,去不了,不行,你看看你們那啥,我把孩子交給你們了,你們怎麼處理就處理了。

  馬輝:要是硬把她推走,能不能推走,也能推走,那我就不能治,我就治不了,肯定他就得走,/他就有可能哪也去不了,最後回到家,讓當地的醫生來治,那麼這個情況可能很糟糕,這個後果就不堪設想,

  解説:正在治與不治陷入兩難時,半昏半醒的小王雪説的一句話,讓馬輝下定了決心。

  馬輝:孩子當時説媽媽咱不治了咱回家吧,當時我心情也非常沉重,/我説這樣吧,我給手術室打個電話,我説患者沒有帶多少錢,但是以後一定能把錢交上,咱們趕緊給他做手術吧,實際上這話是騙人的,他家裏哪弄來錢,當時我這手術我是下決心做定了.

  解説:頂著來自患者家屬和醫院兩方面的壓力,馬輝開始準備手術。現在關鍵的問題是,在缺損頭皮沒有復位的情況下,沒有人敢保證直接縫合傷口的後果,感染隨時會奪去王雪的生命。此時,馬輝提出,應該立刻找到原來的頭皮。

  馬輝:我説這樣你趕緊打電話找頭皮,這樣電話打過去以後,約十分鐘只有我很著急,還沒有動靜我就又讓她打電話,那邊説沒有找到。

  解説:那麼,這塊丟失的頭皮到底去哪了呢?

  馬輝:既然是狗咬傷的,狗咬的這樣還,頭皮找不到,被狗吃掉了,/所以説這個頭皮考慮是被狗吃掉了,當時考慮可能性非常大。

  解説:(11:00)此時,臧志堅正在外面籌錢。接到醫院的電話,他的心裏七上八下,闖了禍的大青還會在原地老實地呆著嗎?萬一頭皮被嚼碎了怎麼辦?打開院門,他舒了口氣,闖了禍的大青並沒有逃跑,而是安靜地站在原地。

  臧志堅:説心裏話,養這玩意兒,從來捨不得殺這玩意兒,沒有殺這玩意兒,不殺不行,著急啊,因為那邊等著找頭皮,

  解説:人命關天,雖然心裏不捨得,但是為了救小王雪,也只能犧牲大青。在一個屠戶朋友的幫助下,臧志堅忍痛殺死了大青。

  臧志堅:把胃拿來以後,刀豁開一看,頭皮正在狗食裏面,腸子裏面,一圈一圈的,纏在那兒呢。

  馬輝:當時打電話説找到了頭皮,當時心情稍微好一些。説那麼趕緊把這個頭皮用生理鹽水清洗一下,趕緊送過來,

  臧志堅:我那塊還沒有聽明白,著急,用點咱家精鹽,抓一把,擱點涼水,裝方便袋點,擱點鹽,擱點水,著急,就上北安醫院,送去了。

  解説:(11:30)此時的北安市人民醫院裏,小王雪的狀況越來越糟。外科會診室裏,等待頭皮的醫生們心裏也在打鼓。本來這就是一個與時間競爭的手術,如果等來的是一塊壞死的頭皮,那就白白耽誤了一個小時,錯過了最佳治療時間;如果不等頭皮直接手術,失敗的風險並不比用壞死的頭皮小。

  曲勝偉:而且在狗肚子裏面取出來,那個胃液的腐蝕下,頭皮能不能活,細胞還有沒有生長活力的可能性,這是一個未知數。

  馬輝:如果已經被消化掉了,那這個情況如果出現的話,在手術裏頭肯定是植不上這個皮了。

  解説:此時的會診室裏,醫生們的態度隨著時間的發展,已經起了微妙的變化。

  馬輝:當時大夥意見不是很統一,説馬主任咱們這個手術室不是不做了,給把送到上級醫院吧,這個手術難度太大,

  曲勝偉:在心情很焦急,很焦急,看那孩子還挺痛苦,處於昏沉狀態,這樣下去愛情感染了發燒,都會致命。

  馬輝:而且這個頭皮在狗肚子裏面大概三個小時左右,三個小時這個時間太長了,

  曲勝偉:就算不死掉,犬咬傷以後,縫合感染這一關都很難過,

  解説:面對著同事們置疑的眼光,在巨大的壓力面前,馬輝沉默了。但是,一想到小王雪的那句話和張鳳秋無奈的懇求,他毅然選擇了等待。(12:30)一個小時後,臧志堅帶著從狗腹中拿到的頭皮來到了北安醫院,在被狗吃掉近四個小時後,這塊失而復得的頭皮終於被拿到了醫生的面前。

  四、 狗腹取皮,為救女孩竭盡全力——馬輝:聞到一股刺鼻的酸臭味就撲鼻而來,特別令人作嘔

  前路漫漫,磨難家庭直面人生——張鳳秋:孩子恢復倒挺好,家裏還是高興不起來,

  解説:(13:00)下午一點,被狗咬傷傷近四個小時的小女孩王雪被全身麻醉,推進了手術室。而徘徊在手術室外的張鳳秋,內心比正在手術臺上的王雪更痛苦。

  張鳳秋:她的繼父原先生活條件挺好的,但是娶了我呢,找了我們娘倆,跟著也受了不少的委屈, /我們倆都是40來歲,從起家一樣,從頭開始,我倆誰分文都沒有,全是生活在一起,孩子上學,全是借的錢,養活東西啥的,都是借的錢買的。

  解説:這次手術,花費雖然沒有在大城市高,但是也仍然需要一萬多元,僅靠家裏養的二十多只火雞和幾頭豬,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還上這筆錢。此時,丈夫的一番話讓她重新振作。

  臧志堅:這孩子到這個地步,傾家蕩産也得把孩子治好,這個我從內心裏想,這個錢你不用擔心,那天我也是這麼跟他説的,要不怕她心裏沒有底,她怕我不管。.

  張鳳秋:當時爸爸看我那樣,還安慰我,不用著急,錢是人掙的,孩子這樣的,你得及時搶救孩子.

  解説:雖然沒有太多的言語溝通,但是對於臧志堅來説,懂事的小王雪一直就像自己的親生骨肉。

  臧志堅:這孩子比較懂事,可以這麼説,這孩子的確懂事,為啥呢,只要我每天在家吃飯的時候,別的先不給你拿,酒先你給倒上,這也就行了,吃完飯以後刷碗幹啥的,挺勤快的。/那種出完事的時候,心裏根本沒有想別的餘地,就是一心一意抓緊時間把這孩子儘快的治好

  解説:在災難面前,孩子的命運讓夫妻二人的心緊緊地貼在了一起。而此時,在手術室內,面對極其複雜的情況,所有的醫護人員也在緊張而又默契地配合著。

  馬輝:我首先看到皮,因為最關心的就是這個頭皮,我那個塑料袋一打開,聞到一股刺鼻的酸臭味就撲鼻而來,特別令人作嘔,雖然帶了口罩隔了好幾層,但那也聞得很清楚。

  王宇:然後我把頭皮取出來以後,頂上污染體非常重非常臟,還有一些胃裏頭的,就是它以前吃的一些食物殘渣非常臟。

  解説:但是無論馬輝還是其他在場的大夫都非常清楚,就是這塊已經破爛不堪的頭皮,要承擔起挽救一個十歲的小女孩生命的重任。只要它還沒被胃酸完全消化掉,就沒有人會放棄它。

  王宇:就反復的用肥皂水反復的進行沖洗,用肥皂水沖洗、雙氧水、電復、生理鹽水,(這個目的是什麼呢?)就是這個目的就是把這個頭皮上面殘留的,頭皮上殘留的這些細菌儘量的給它去除掉,主要就是起這麼一個目的/把這個皮片處理完之後,我一看這塊皮的彈性還有顏色比較理想。

  解説:(14:30)處理完頭皮,真正艱難的階段才剛剛開始,皮膚移植手術最大的難點,在於如何讓被移植的皮膚與創面的循環組織更好的接觸,從而成活。對於王雪來説,由於頭皮缺損面積太大,顱骨表面又沒有血液循環,僅靠簡單縫合在顱骨上,頭皮不會存活。此時,能否找到提供養分的組織,成為整個手術能否成功的關鍵。面對堅硬的顱骨,馬輝該做怎樣的選擇呢?

  馬輝:這顱骨分三層,最外一層是外板,這一層是內板,中間是板障,看上去有很多蜂窩狀的孔洞,這是骨松質嘛,在未成年的時候是紅骨髓,可以産生造血。

  解説:於是,馬輝開始在王雪的顱骨上鑽破外板,露出板障。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鑽孔過程持續了兩個小時,最終,馬輝看到了成功的希望。

  馬輝:當然看一些小的滲血,當然看滲血不多,但是我覺得這應該是夠了,包括顱骨板障都有少量滲血,所以説我覺得這個手術做到這個程度,做到這個份上,這個應該是夠用了。

  解説:從一點進入手術室,經過六個半小時的緊張工作,到這時,馬輝和他的同事終於使這塊被狗吞噬的頭皮,又重新回到了小王雪的頭上;而對於等候在手術室外的張鳳秋來説,這六個半小時可以説是她一生中最漫長的一個下午。

  解説:(07:40)晚上七點四十分,受傷11個小時後的王雪被推出手術室,看到頭纏白布的女兒安靜的躺在病房裏,張鳳秋稍微松了一口氣,這一夜,她沒有合眼。而在隔壁,馬輝和他的同事們卻不敢放鬆,繼續關注著小王雪的狀況。

  馬輝:手術做得也算順利,也算成功,但是心裏沒底,沒底就是在狗吃了頭皮上,這塊皮上沒有底,畢竟被狗吃掉三個小時。

  解説:第二天一早,小王雪醒了過來。這個懂事的小姑娘,當時的第一個反應竟然是要出院。

  王雪:(當時你在醫院裏頭醒過來以後,做完手術,你當時最想幹什麼?)我最想的就是回家上學。

  解説:一邊的馬輝稍微松了一口氣。可是由於不敢保證植上去的頭皮能活,為了在第一時間對可能出現的最壞結果採取措施,手術後的第三天早晨,馬輝決定提前給王雪拆線。

  馬輝:開始剝離的時候,我一看皮的顏色有點暗,皮色發暗,當時心裏咯噔一下,是不是皮不行啊,沒有活,

  解説:與馬大夫同樣緊張的還有張鳳秋,這時,反倒是懂事的小王雪更鎮靜一些。

  馬輝:但是把敷料完全拿開以後,/不到百分之十這麼一小塊皮膚顏色不是很好,剩下95%這個顏色都很好。當時考慮應該有90%皮應該存活,當時眼前一亮,心裏特別敞開。

  王宇:(按照你的經驗來説,像這樣的情況恢復得算怎麼樣?)恢復得非常非常好,

  解説:在被狗咬傷一個月後,小王雪提前出院了。除了上學,著急出院的小王雪還有另一個心思。

  王雪:我們家太困難了,我上學還得需要一筆錢,我想把錢省下來。

  解説:對於臧志堅夫婦,鉅額債務的壓力在王雪出院後凸現了出來,未來的生活會更加艱苦。張鳳秋的心情並沒有因為女兒康復而舒緩多少。

  張鳳秋:孩子恢復倒挺好,家裏還是高興不起來,家裏頭拉這些饑荒,我倆有時候也承擔不了,

  解説:對此,臧志堅又一次表現出了東北漢子的堅強。

  臧志堅:這次手術也好,這次出了事也好,一開始整的是挺緊張挺嚇人的,但是後來的結局還是挺好挺滿意的。(現在生活方面困難是有?)那有,慢慢渡過吧。

  解説:再次回到校園的小王雪,頭上留下了可怕的疤痕,由於頭皮脂肪層被狗的胃酸破壞,王雪的這塊頭皮,已經不可能再長出頭髮,而以王雪家現有的經濟條件,再次植皮更是遙遙無期。剛剛開始的花季,對王雪來説,已經不可避免的蒙上了陰影。

  王雪:我想留一個長長的辮子,昨天小晶跟我説呢,説到時候你把辮子留長了,你媽媽沒有功夫給你梳,你上我家我給你梳。

  解説:再面對鏡子時,不知小王雪是否還會像從前那樣拿起這把梳子打扮自己,但無論怎樣,我們希望,這個堅強的小姑娘能夠勇敢地面對未來的生活。

  王雪: 讀課文。

(編輯:回春來源:CCTV.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