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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丹:灰色聖殿的時尚元素

央視國際 www.cctv.com  2006年12月19日 14:40 來源:CCTV.com

  採訪前,部裏的同事對我説,于丹太能説了,可能根本不用提問,她就會滔滔不絕地講。我也這麼想。身為北京師範大學教授的她,同時又是中央電視臺《東方時空》《今日説法》《藝術人生》等五十多個電視欄目的策劃人,“説”毫無疑問是她的強項。

  幾天前我們來到北京于丹的家,這次採訪我不想問只想看,看生活中的于丹,看“説”之外的于丹。剛走進她家門的瞬間,我以為自己找錯了,眼前儼然是一個五彩繽紛的兒童樂園,從沙發到地板,從擺設到挂件,處處跟孩子有關,比幼兒園還幼兒園。她家小阿姨説于老師正在接電話,讓我們稍等。等待的時候,我看到一張于丹抱著一個小女孩兒笑得“陽光燦爛”的合影,不知為什麼從那刻起,我認定“説”僅僅是于丹生活的一部分,她身上還有更多的精彩。果不其然,身著毛衣、呢裙,面帶明顯粧彩的于丹,匆匆從另一個房間走出,略帶跼踀地坐在我們對面。當發現我們在打量她時,不好意思地説:“我平時不這副德性,臉上的粧和這身衣服是電視臺‘強迫’的,不這樣不行。我的學生都知道,我平時怎麼隨便怎麼穿,怎麼輕鬆怎麼做。牛仔褲、休閒裝是我的最愛,他們也不介意我上課時穿什麼,反而認為我穿隨便一點的衣服,與他們更接近……我覺得熟讀《論語》最大的好處,就是真正懂得了人應該有一種樸素的、溫暖的生活態度,應該按照心靈所需要的那種快樂去生活。”

  于丹一不留神又講上了,但透過她的笑容和神情,我發現她“做”的比“講”的更感動我。她從小對《論語》感興趣,對聖人經典論語由愛讀到熟記,由熟記到理解,由理解到交融,以致于自覺不自覺地按聖人所論的人生觀調整自己的生活方式。我知道于丹兼任的社會工作很多,而且總有做不完的事情,但此刻我卻從她臉上找不到一絲沉重和壓抑,為什麼呢?“很簡單,我要做一件事,一定全力以赴地投入,進入忘我的境界時,我就感覺不到苦和累、煩與愁;事情做完之後,我立馬把這件事情扔到腦後。做完一件扔一件,所以再多的事在心裏也只有一件。”我想她能做到這樣,無疑與她的人生態度有關,就像她在《百家論壇》裏説給大家的那樣,人本該“四十不惑”。要做到不惑,就得學會用減法生活,不斷捨棄那些不是心靈上真正需要的東西,包括榮譽與成就。她還説人的內心就像一棟新房子,人剛剛搬進去的時候,都想著要把所有的傢具和裝飾擺在裏面,結果到最後發現這個家擺得像衚同一樣,反而沒有地方放自己了,這就被物質的東西奴役了。

  説實話,那天採訪于丹既輕鬆又有點累,輕鬆的是她給我的感覺一點不做作,想到哪説到哪毫無顧忌;有點累是因為她的思維很跳躍,而且話説得非常簡捷,如果不能心領神會,很難繼續話題。不過好在她回答問題很凝練沒一句廢話,從講臺到講壇的她已經下意識地既講又演,從語言到聲調從表情到語速,把握得恰到好處,聽起來很舒服很入耳。難怪北師大的學生都愛聽她講課,弄得學校沒辦法,于老師上50人的課得往裝150人的教室安排,這還保不準學生們能不能都有座位。有時外校趕來聽課的學生,只能委屈站在窗外或走廊裏。我問于丹:“中國出名的女人多是影視明星,現在你也是明星了,什麼感覺?”于丹哈哈大笑説沒感覺,她還是她,頂多售書時多簽幾個名,走出書店恐怕能想起她的不多。“難道一點成就感沒有?”于丹想了想挺認真地説:“我幹什麼不是衝著成就去的,我在意過程,過程就是給予和滿足。”對此我也認同,而且我相信許多人都有這樣的感悟,人無論幹什麼,有無成就,真正能使心靈得到享受的不就是個過程嗎?只有在過程中人才能感覺到或忙碌或激動或感慨或興奮,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講成就是過程的終結,都已終結了滿足能堅挺多久?所以我很贊成于丹的那番話:當滿世界的人都在誇你的時候,你不會因為這種鼓舞而多往前走一步;而當大家都在指責你,都在非難你,都在説你做錯的時候,你的內心並不泄氣,依舊會堅持你認定的想法。做到這些你才能説是認清了自己的“內”與“外”,明白了“榮”與“辱”。

  縱觀于丹所講的《論語》,從《天地人之道》《心靈之道》《處世之道》,到《君子之道》《交友之道》《理想之道》和《人生之道》,聽眾發現,于丹談的都是“心得”,是人生哲理、處世之道,而這些道理均與人們的生活息息相關。

  所以不難理解,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喜歡于丹的《論語》心得。

  中華書局的副總顧青解釋這種“井噴”現象時説:我們知道這本書會火,但沒想到能火到這種程度,這説明了人們有饑餓感,有對傳統文化的渴求,還説明,《于丹〈論語〉心得》這本書是一道可口的菜,于丹真正地傳播了傳統文化,而這正是大家在心靈危機時所需要的,同時這也是傳統文化復興和發展的一個預示。

  一個高中生見到于丹後説:以前我認為孔子的話都是廢話,是你讓我知道他的話不是廢話。

  也許,這正是于丹《論語》心得的意義所在。因為大家都需要“心靈雞湯”。

  因為于丹在《論語》心得裏,將我們感悟了很久的東西,用最直白的文字表達了出來,而且還替我們找到了一種文化的“根”。

  記者:《于丹<論語>心得》首印突破60萬冊,而且在京、津兩地售書的時候那麼多人排隊購買,你想到了嗎?

  于丹:沒想到,但我也從沒想這個事。説實話,讓我感動的不是有那麼多人等著簽名買書,而是在書店裏聽到讀者對我的那些話。在天津圖書大廈,有位十多歲的女學生對我説:“于老師,聽了您講的心得,我覺得聖人的《論語》真的很親切,離我們很近。”還有一位中年幹部對我説:“本來的認識似清似渾,聽了你的講座後,覺得很多道理一下子清楚了。”所以,我覺得自己這件事做的有意義。

  記者:我在網上看到有些人對你的講座持不同看法,認為經典《論語》被你這麼通俗平民化地一講,會把經典弄得似是而非。你怎麼看?

  于丹:我認為經典的東西本來就有多種認識與理解,學術界專家們有他們的研究與解釋,普通人也可以有他們的認識與理解。我在《百家講壇》講的是我的《論語》心得,是我通過自己多年對《論語》的理解而總結出來的,不代表任何人,也不想強加於任何人。大家認同我“心得”中的認識就投贊成票,如果不認同可以參考也可以置之不理。

  記者:你關於《論語》的心得的確讓許多人都覺得非常好讀好懂,你是怎麼把握的?

  于丹:我們在策劃時就把基本聽眾的年齡定在十五歲的中學生,也就是説我要講的《論語》,要讓他們聽得進聽得懂聽得喜歡。要做到這一點我是有優勢的,我從小就愛讀古典文學作品,讀研究生的時候還不到21歲,而且那時候接觸的就是先秦諸子,他們對我來講神遊物外,都是“朋友”。他們身上的瀟灑、人格、風格,已經潛移默化地滲透給我,他們不是我上課時才想起來的人,而是像一個個隨時相伴的知己。對他們我有了這種心靈上的熟悉,講起來肯定自如。再就是我當過學生,現在當老師,我知道十五歲左右的“小憤青”們願意接受什麼樣的講法,願意聽什麼樣的語言,把握住這一點再把自己多年的理解體會融合進去,就能達到讓他們覺得“原來《論語》也沒那麼艱澀難懂,這不是和咱挺接近的,而且用在現在用於自己也挺合適的嗎?”

  記者:沒錯,不但“小憤青”這樣看,而且許多成年人也有同感,所以你的“粉絲”就一下都冒出來了。

  于丹:原來我真沒想過那麼多成年人對《于丹<論語>心得》感興趣,後來不斷有媒體和別人問我怎麼看這種現象,我才認真的想了想。我覺得這可能是因為絕大多數中國人的心裏,都或多或少存留著儒家文化的積澱。比如説,現在中國人都把自己敬佩的人稱為“君子”,把有種種惡習的人叫做“小人”,其實“君子”和“小人”之説都來自《論語》。再比如,一般長者勉勵孩子們常説要“三十而立”。“三十而立”一説也來自《論語》。這足以説明,讀沒讀過書的,讀了多少書的人,他們的心裏都深深留下了儒家文化的烙印,而我所講的“心得”,正好把大家這些在觀念上肯定的東西具體化了。

  記者:你在大學教授古典文學,你在講臺與講壇上的講法一樣嗎?

  于丹:不一樣。大學講臺與電視臺講壇的受眾是截然不同的。在電視臺這個大眾的平臺上,我做的是傳播的解讀,只求靈動和它的不確定性。大學的講臺上,我求的是體系和知識的傳播。換言之,在大眾傳媒平臺上,我追求的是發散,是每個人對這種思想的興趣,所以我覺得沒有方法可言,只能説是一種一己心得和故事式體驗,做感悟式解讀。當然,在大學裏講課我可能更寬廣更深厚更文化,但根本的東西還是一致的,我認為這個世界上的真理,永遠都是樸素的,而且《論語》本身就不是什麼長篇大論的東西,它是兩千五百多年前,孔子教學和生活中的點點滴滴人生感悟,被學生片斷地記錄下來,這些以課堂筆記為主的記錄編纂,就是我們今天看到的《論語》。

  記者:你演講的時候説你對《論語》半部都沒有悟透,以後還要繼續研究。

  于丹:我的意思是説《論語》在一生的成長中隨時都有所感悟,我大概在十幾歲就完全讀懂了《論語》,但對它的不斷感悟是永遠的,無窮無盡的。

  記者:前兩天看電視,你和易中天、央視主持柴靜一起做節目,當時易中天提了一個問題:在你們這些美女的心目中,孔子是什麼樣的?你説:在我的心目中,孔子只有溫度,沒有色彩。那麼你覺得這個溫度能夠保持多久?

  于丹:我看《論語》的溫度是既不燙手,也不冷漠,略高於體溫,千古恒長。這就是我眼中《論語》的溫度。我其實挺反對現在一些人説國學太熱了,《論語》一下就火了,這些詞都是我不喜歡的。什麼樣的事情都是物極必反的,突然之間一種火爆,陡然的升溫,一定離它的降溫、冷卻就不遠了。在我看來,中國的國學就應該是,不是火熱,而是溫暖,這種溫暖是一種陪伴,隨時想去感悟,它永遠都忠誠地等在那裏。

  記者:那你應該承認,很多人可能很久沒有接觸到國學了。

  于丹:我覺得這個意識一旦喚醒,就應該保持下去,至於出現什麼狀況,那不在我控制之下了。

  記者:你覺得你喚醒了嗎?

  于丹:我只能説盡我一點綿薄之力,只能説現在買書的人他(她)對這個感興趣,沒有一個人能擔當這個使命,説你一下子能整體喚醒,我只能説這是我的一個願望。

  記者:你從4歲開始接觸《論語》,這麼多年,《論語》在你生活中扮演過什麼角色?是不是經常有意無意地按照《論語》中的處世之道、君子之道、交友之道去生活呢?

  于丹:我是學古典文學出身的,應該説所有的古典文化,包括莊子,包括唐詩宋詞,這些東西其實在生活體系裏是打通的,而不是斷章取義,我反對有些人對經典急來抱佛腳的態度,那不是信仰。對古聖先賢的態度我們不能急功近利,説《論語》對我人生特別有用,我想起一句話就豁然開朗我才去讀它,不是這樣,其實經典應該是人在潛移默化中積澱在心裏的一個東西。我講《論語》《莊子》,這些在我的經驗體系中都是打通的。

  記者:你在講述“理想之道”時説: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達?芬奇密碼,每一個人的生命鏈條中一定有他最在乎的東西,但凡找到這樣一個寄託,會給你這一生找到一個依憑。那麼,你的達?芬奇密碼是什麼?

  于丹:每個人成長的不同階段心中的密碼是不一定的,人生永遠在調整,關鍵在於每個階段你自己要知道你心裏的密碼是什麼,什麼對於你的生命來講是至關重要的。人要清晰地看見內心的願望,捨棄那些並不重要的東西。商業上有個“木桶原則”,也就是説一個木桶,比如説幾十塊板子箍起來,決定水容量的永遠不是最高的那塊板,而是最低的那塊,所以有人説我,你傳媒方面很成功,有人説,你國學講得也很成功,學生説,你也是個好老師,我覺得作為一個明智的人,永遠不要看自己的錦上添花在哪兒,在我心裏永遠要問自己的,就是我最低的一塊板在哪。人要保持清醒的自知,要有一種從容不迫、雲淡風輕的快樂。

  記者:聽説你給研究生們上課時經常跑到酒吧,要點零食,飲料,一邊玩著一邊就把課講了。你覺得如果孔子活到現在,會不會也採取這種教學方式?這種現代感是不是也像你在《論語》心得中所説的,也是尋求心靈的釋放和快樂?

  于丹:我只能説我為什麼選擇這種方式。我覺得對二十歲上下的學生來説,老師的意義更重要的不是傳道授業,而是伴隨著他們一起成長。我希望我的學生以後做什麼行業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成為一個有能力獲得幸福的人,有樂觀的心態。如果一起在酒吧裏聊著天説論文大家什麼都不耽誤的話,幹嗎不採取這種方式呢?當然,這是我帶研究生,我估計孔子的教學方式是面對本科生,第一,本科生人太多,沒法兒給他們帶出去,第二,本科生學的是基礎平臺課,需要有一種課堂秩序。

  記者:那麼突然、那麼猛烈地讓大家關注你,有沒有給你的生活帶來什麼變化?

  于丹:沒有,我覺得一個追求從容的人不會被外在打破得太厲害。

  記者:明年元旦開始你講《莊子》,是不是與《論語》一樣的講法?還能像《論語》那樣引起那麼大的關注嗎?

  于丹:講法都是叫心得。是否被關注的問題我沒想過,只是想先把我的工作完成好。

  【來源:天津日報】

責編:百家講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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