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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漠甘泉 (6月13日)

央視國際 2003年06月17日 09:22

  主 持 人:張 越

  嘉  賓:呂 彬

  故事梗概:面對過當今社會上最富有的孩子和最窮困的孩子的女教師,談關於愛與尊重。

  解説:我主持的一場救濟貧困學生的晚會在電視裏播出後,一位女觀眾通過E-mail激烈地質疑我。她説你是居高臨下地關懷別人,還是真心地愛他們,從內心深處你跟他們平等嗎?當你極力把他們的貧困展示給別人時,考慮過他們的尷尬嗎?你以為給別人一點錢就能解決他們的痛苦,和讓自己內心平安嗎?質疑我的人叫呂彬,現在是一家慈善機構的工作人員。我們在一起談心,談到關於愛和尊重,這一切也與她自己的經歷有關。

  張越:你開始體會到,比如説尊重這件事,或者如果不被尊重可能會怎麼樣,那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童年時代,少年時代?


  呂彬:如果要説開始不被尊重是在初中開始。我原來是一直是學習非常優秀的,在小學升初中畢業考試的時候我是以全校第三名的成績考入市重點。當時進了市重點之後,剛開始的時候學習不太適應,然後尤其是接觸英語經常不及格。記得學ABC的時候我也會不及格,老師説你要是能學好英文是個人都能學好。然後我是因為有一次背課文吧,好像是沒有背下來,然後他讓我罰站了一堂課,當時這個印象特別深。我覺得一個女孩子被罰站,而且我原來曾經是那麼優秀的一個學生,被罰站,這個經歷對我來講是我沒有辦法承受的。然後我的學習就一下子開始一落千丈,從前幾名一下就落到最後幾名。我説一個老師可以説出這樣不負責任的話,所以説我覺得當時給我的感覺是,我的心靈受到了一種嚴重的傷害。

  張越:你覺得像這樣的事情會對你的性格發展,在你少年時代對你的性格發展、你的為人處事的方式有影響嗎?

  呂彬:噢,當然有。我記得特別清楚的是奶奶在臨終前給媽媽一句話,關於説話的。就是説“話到嘴前留半句,留下半句給子孫”。我就知道你要説造就人的話,你要做造就人的事。而不是敗壞別人,給別人帶來負面影響的東西。

  張越:你覺得這個一直影響你?

  呂彬:到後來這個打擊是一輩子的,因為從那以後英語就沒有學好過。就是因為英語不好,我在大學裏面,我念的是專科學校,在北京念的一所名牌學校,我念的外貿專業,外貿一定要英語好的。我們當時是參加國家自考那種考試,13課,我只差英語沒過,全都過了,最後沒有拿到畢業證。然後有一年,我是專門放棄工作出來學了一整年的英文,然後我就給我原來的學校打電話,我説我還可不可以補考拿這個畢業證書?學校説恰好今年是最後一次,你沒有機會了,已經過了。當時我就想,命運跟我開了一個很大的玩笑。你一直認為我不行 英文不行,那麼現在我可以了,我可以參加這個考試,我可以獲得我以前所沒有過的、失去的那些東西,我想要的,但是卻沒有機會了。當時我真的是很接受不了這個現實。


  解説:當年那位以習慣性的粗暴方式對學生説話的老師一定沒有想到,他無意中的一個傷害成了一個敏感學生內心無法化解的心理障礙,使得這個品學兼優的學生至今拿不到大學文憑。不過呂彬已經在中關村的一家電腦公司有了一份穩定的工作,但她心裏總藏著一個夢想,她強烈地想當老師,當一個特別好的老師,這恐怕是少年傷害的心理補償。

  張越:這非常奇怪,你不是學師範的。

  呂彬:對。

  張越:一個公司職員會突然想到自己要去應聘當老師,所以我要問這跟以前有沒有關係?

  呂彬:我想內心深處一定是有關係的。

  張越: 你那時候幻想一個特別特別好的老師嗎?他特別好。

  呂彬:對,當然。當時的想法就是,如果我做老師,我絕不是這樣的一個老師。

  張越:是什麼樣的?

  呂彬:我想我一定是很體諒學生的,就是説我不僅是照顧學習好的孩子,我同時也照顧那些學習不好的孩子。我説不是所有的人都需要上大學,不是每個人的夢想都當科學家。你無論做什麼,你只要願意去做,那麼一定你會做得很好、很開心。

  張越:你相信那個時候的這個幻想一定跟今天的這個選擇有關?

  呂彬:對。

  張越:你去了一個什麼樣的學校應聘呢?

  呂彬:是一個很大的私立學校。

  張越:是不是我們俗稱的那種貴族學校?

  呂彬:對。

  張越:有錢人家子弟的寄宿學校。

  呂彬:對對對,就是這樣一個學校。當時和校長見面的時候非常好,我很感謝我們那個校長,因為他讓我一個沒有學過師範的人,甚至沒有一張大學畢業證的人能夠來到學校來當老師。我真的很感激他,他不是以世俗的眼光來看人,我感覺在他那裏我找到了我價值。


  張越:你是怎麼想,當你第一天做老師時,你怎麼面對你的學生,面對你的學生家長?

  呂彬:我想那一定就是,家長可能是非常尊敬你,呂老師長、呂老師短,呂老師這樣,會很謙恭的。學生也會很自然的,安安靜靜背著手在那等待我。

  張越:然後你跟學生和學生家長互敬互愛、互相尊重和體諒。

  呂彬:對,夢想中的畫面是這樣的,但是迎接我的完全不是。第一天我記得,因為我們是寄宿制學校,我並不是任課老師,我是一個副班主任,負責生活管理。那麼我安排得很好,就是每個床上貼滿了條,説這個孩子是誰誰誰,把它安置很好。學生家長來之後,那個場面我一下子就懵了你知道嗎?沒有人理你,然後就衝出來一個家長説,你現在馬上給我的女兒調宿舍,我不喜歡住這個床位,我要住哪個床位。我説對不起,現在已經安排好了,很多學生已經入住了,我們能不能等一下再調?不行,我現在就要調,你現在務必要給我調!當時他把我所有的安排的條全都撕下來,就扔到我身上。當時那個感覺,我説啊,老師是這樣的,老師受到如此這般“厚待”!當時的感覺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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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趙文來源:CCTV.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