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學博士許靜:電視媒體的符號功能與發展前景
【現場主持人:吳靖】最後一位發言的是許靜老師。
【特邀嘉賓:許靜】我不是專家,我教的課比較好的是傳播學概論,如果有一點點研究的話,是對“大躍進”時的中國的傳媒形式,包括媒介運作,那個時期主要是報紙和雜誌,那時候電視還屬於試驗階段;第三點我要説,我不太看電視,我在日本呆一年的時候,天天看電視,因為我要學日語,我在英國呆的時候也看電視,因為我要學英語,回國以後就看得少,因為不需要學漢語。又不是專家,又不看電視,跑這兒來幹什麼,因為我很感興趣,因為我想知道電視發展對我們將來會有什麼樣的影響,會不會發展下去。我看了看我周圍的人,我先生是教授他不看電視,他只在網上找新聞,我們家四歲從幼兒園回來,他回家也不看電視,第一件事是洗手,第二件事是打開VCD,因為電視節目嫌卡通片演得太慢,他就把卡通片全部買回來看,我們家三口人都不怎麼看電視。我的學生也告訴我他們也不看電視,前幾年有同學湊錢看電視,但是現在都湊錢自己裝電腦,把一些片子下載下來刻成光盤。
我的朋友告訴我,他屬於提前進入小康的,有車有房,他有第二套房子,他説現在這麼忙,電視作休閒的辦法已經過時了。然後我聽説下崗女工也不看電視,因為電視上演得人太幸福了,受刺激,他把電視關了省電。那麼誰看電視呢,我媽媽看電視,因為他退休了,沒有事,每天晚上鎖定中央電視臺。我就在想什麼人看電視,電視是給誰看的?所以我到這兒來就想聽聽大家的意見,聽聽北大青年才俊的看法。
【黃小邪邪】啊,這種説法還真的是第一次體會到,不過我小的時候媽媽怕耽誤我學習不讓我看電視,我就對電視非常有癮,宣稱“電視是我的生命”。但是現在,看電視的時間遠遠的少了,現在喜歡上網。
【現場主持人:吳靖】剛才龔教授和楊教授進行了一些高屋建瓴的討論,我想實現這些電視的目的和功能,還是需要有一些具體的策略和一些現實的實現渠道,所以謝教授的講話給我們提供了一些電視積聚各種各樣的社會資源達到文化功能的思路,我想我印象最深的一個詞是“衝擊”,結合剛才龔教授提到的“説服”,好像觀眾是需要被衝擊的,而不是被説服的,或者説衝擊是現在一種更加強有力的説服,他已經把説服概念傳統的內涵加以改變了,這不僅使我想到“魔彈”理論的回歸,最起碼媒體是希望自己成為“魔彈”的,不過我想“魔彈”的功能還有限。比如許靜老師就基本不看電視,許靜老師我還想問你一個電視節目的問題,因為電視目前為止社會的影響力如此強勢的媒體不僅僅是在表現社會生活,或者是報道社會現實,同時電視臺的一舉一動,本身的活動也成為社會報道、關注和街談巷議的對象。這次神舟五號發射的報道,大家對神舟五號關注的同時,同時也在關注中央電視臺對神舟五號發射的轉播有哪些創新,積極地對他進行評論。
我注意到周圍和樣式對神舟五號報道的意見,所以我想,即使你沒有看到這個報道,肯定也聽到周圍的同事,或者在網絡聽到這些對樣式報道行為的一些評論,所以我想請您評論一下,就這個報道的實踐,具體的一件事情評論一下現場直播作為一種比較獨特的新聞報道形式有哪些特點和哪些潛力,哪些地方還可以改進,使吸引您這種根本不看電視的人打開電視。
【特邀嘉賓:許靜】我要説一下,我不是完全不看電視,只不過看得少一點,我首先龔老師和楊老師提到的關於“魔彈”理論,我覺得“魔彈”論很有意思,它有一個先期的假定,用媒介傳遞消息的人一定是有權利的人。我剛才舉的例子已經證明,當人們有新的選擇的時候,當人們確實不生活在1984年代的時候,他的這個權利已經受到了限制,或者説受到了挑戰,或者説發生了漂移,就像老師説的,觀眾關掉電視的時候,他實行權利了,在這個傳播中誰更有權利,另外一個“魔彈論”還有兩個假設,一個是關於大眾社會的假設,這個假設是一百多年前的假設,那時候很多人工業化,那很多人從農村脫離了原來的人跡關係的束縛,脫離了原來的傳統的社會習俗的束縛,進入城市以後,變成了原子化的個人,所以社會學家把他們稱之為大眾,既定他們彼此是沒有聯絡的,所以媒介起到聯絡他們的作用,第三種假設是老的心理學的假設,是本能心理學的假設,他認為所有的人在心理上都是同樣的,都能接受到同樣的信息,做出同樣的反映,這樣就會産生一種社會力量,這些假設看來都不成立,比方説我剛才説的那些人,有的人不問我不看電視的是什麼生活方式,我覺得恰恰説明我出現了更多的生活方式。
剛才對電視毫無研究也基本不看的人問一個很專業性的問題,神舟五號的直播我恰恰也沒看過,我打開電視的時候,我還想説,雖然電視不常看,但是家裏必須有,就好像廚房裏的醬油必須得有。直播神舟五號那天我打開電視,看到的第一個畫面就是好多人把他抬起來,我覺得神舟五號應該是英雄般的出現,沒有這樣的畫面,我們看電視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拍得不好,包括現場的報道,我覺得不好,不好在哪兒有很多理由,也是從傳播學角度講的,符號性不好,我們講傳播是符號的行為,我覺得電視節目其實做的就是符號,符號怎麼表現,有的時候通過語言,更多的時候是通過畫面,你必須當人家想起這件事的時候有一個直接的聯想,有了直接的聯想就能打動人,後來拍了很多鏡頭,但是給我印象的還是很多沒有準備的畫面,這些記者捧場幹什麼去了,我為什麼會這麼説呢。
上次聽章啟月老師做演講,説新聞發言人不是人,我覺得她説的意思就是他們更多的是代表一個國家一個組織,那麼我現在覺得一部分電視製作者電視主持人也不像人,為什麼這麼説,我覺得如果是人的話,就會從一般普通人的角度考察,反映人需要看的東西,不是作為某一個代表出現的,不是單純的一種傳聲筒及人性化的東西才會感動人,我所説的符號化,一是畫面拍得不好,我現在回想起來我想不起來有什麼特別的畫面,比方如果是我的話我就會準備,…為什麼要有內涵呢,也是符號的一個含義,我們講符號的時候,首先必須有一個符號出現,比如廣告就有一個符號出現,其次你必須給這個符號賦予含義,這個是編制這個符號者所賦予的。
如果要把節目做得好,一定要拓展這種符號的含義,從幾個方面,很多很多節目可以拍的,但是從幾個方面拓展,我還講我的傳播學。我覺得至少三個方面,第一是認知方面,知識性的東西,我覺得這個東西是可以提前做很多準備的,不是突發性的節目,但是我覺得樣式這個節目注意的是新聞性,像突發性的事件,注意的不是新聞事件背後的事,我覺得他做得不好,為什麼他比較懶,他依賴專家,他把一個專家搬過來就算完事了,但是如果是我的話,我就會請一個中學老師,用簡單的模型,不需要很多專家專家詞彙的儲備是適合專家的,不是適合我們這些人的,我覺得這個節目做得比較懶,第二方面,認得信息傳遞,一個是認知,一個是關於情感的,神舟五號,報道情感不夠,很多東西都是表揚性的東西,當地人怎麼歡慶,播什麼消息等等,但是真正普通人感興趣的,最貼近人情感的東西,普通的生活反而報道得少了一層,不讓人家覺得那麼好看,還有體力上面,他各方面都跟別人不一樣,他跟普通人有什麼不一樣,昨天我們家鄉的人看NBA,我想要吸引人就得門檻要低,要就要求現場性,主持人形象姿態不錯,但是説話的時候要不聽領導的要不聽專家的,實在不行在聽聽老闆的,好像就是不能聽自己的。
在日本看的時候我覺得比中國拍得漂亮,後來我回來以後,中國的主持人越來越漂亮,越來越年輕,但是到英國發現不是那麼回事,沒有什麼漂亮的,好像都是專業出身,那個專業不是電視播報這個專業,他們有自己的專業背景,他們看問題的角度,比我們做論文不輕鬆的,他們是專家性的研究,所以英國的BBC特別好看。
【北京大學現場同學】許靜老師也是我們非常喜愛的一位老師,印象最深刻的是她在開《傳播學理論》著堂課的時候,在BBS上開了一個版,同學們在這裡進行了熱情的討論,讓她很開心,於是她就自己掏腰包,在東門外的咖啡廳報告大家,那天的氣氛好好,現在還忘不了。另外,老師用了3年的時間來認真完成自己的博士論文,想必一定很精彩,有機會一定要拜讀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