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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述》為“死信”通活路
  播出時間:2月19日 CCTV-10 21:20  

    一封寄自台灣要尋找失散50多年親人的來信,因信封上年代久遠的地址難以查找,以至不能送到收信人手中,這事難壞了鄭州市的一位郵遞員。他到底能不能促成這次海峽兩岸的親人團聚呢?故事還得從三年前説起……

    一、曾讓一萬多封死信復活

    離過年只剩兩天了,郵政局投遞員馬鈞亭下班後仍沒回家。為了一封信,馬鈞亭已經跑了8個月,卻始終找不到它的主人。眼看春節將至,他要在節前進行最後一次尋訪。

    從信封上看,這封信與其它信件並沒有什麼區別,字跡清晰,地址也算詳盡:鄭州鐵路十三局衛生所張秀英收。馬鈞亭首先向鐵路系統投送。跑了一圈他才發現:在鄭州市居然找不到信上所寫的鄭州鐵路十三局。他幹投遞已有20個年頭,對鄭州市的大街小巷不説瞭如指掌,也算心中有數。可當他騎著自行車,利用業餘時間跑了兩個月,把這些街巷再次細緻地查找一遍後,仍沒找到鐵路十三局的任何線索。無奈之中,馬鈞亭想起了鄭州鐵路局的一位姓司馬的老人。

    司馬老人曾在兩年前幫馬鈞亭查找過類似的疑難信件。有一次,馬鈞亭找老人幫忙查找一個收信人,通過開封、信陽等地的各種渠道,好不容易才找到收信人,可他早已亡故。後來又找到他的家屬,才算是把信送到了。這次馬鈞亭又為送信的事來找司馬老人幫忙,老人被馬鈞亭認真負責的執著精神感動了。

    憑著馬鈞亭多年的投遞經驗,他有信心找到收信人,把這封信送出去。他期待著從司馬老人這裡得到有價值的線索或啟示。司馬老人根據他對鐵路50多年的了解,對馬鈞亭説:這封信所送的鐵路十三工程局原是鐵道兵第三師,鐵三師轉到地方後就變成十三工程局了,十三工程局是鐵道兵建制的單位,所以這裡沒有這個機構,鄭州連它的辦事處都沒有。

    沒能幫助馬鈞亭查找出收信人的下落,司馬老人感到非常遺憾。但馬鈞亭心裏要尋找到收信人張秀英的念頭並沒減弱。

    二、送信成癡的他險遭離婚

    這位收信人張秀英究竟在哪兒呢?隨後幾天裏,馬鈞亭騎車查找了在鄭州市設有常駐機關的幾處鐵路工程局,希望能找到些線索,結果都是查無此人。

    一次次碰壁之後,馬鈞亭來到了市公安局戶籍科,他是這裡的常客。這次他拿了幾封難以送出的死信,去請他們幫忙提供一些線索資料。他著重提到張秀英收的那封信説:這是台灣來的尋親信件,要找的收信人大概在70歲左右。戶籍科有關人員説:鄭州市叫張秀英的很多。他對馬鈞亭説:這麼多人,你半年都不一定跑得過來。後來從這100多個張秀英中,篩選出幾個情況比較貼近的,馬鈞亭找了一遍,皆不是所要找之人。

    找了三個多月而毫無所獲,馬鈞亭心中非常焦慮:寄信的台灣老人不知道急成啥樣了!馬鈞亭的工作責任心很強,他手裏的信若是送不出去的話,人就像患病一般坐立不安,他非得想辦法給人家送到不可。他送這些死信都是在完成了自己的工作任務後,用下班後的業餘時間。上了一天班,別人下班都回家了,馬鈞亭還得接著跑。人們都説他下班後的工作量,往往比上班時還要大。每天下午5:30下班,他怎麼也得跑到晚上8、9點後,有時甚至要到晚上11、12點才回家,第二天一大早還得按時接著上班,還從不遲到。

    有人説:老馬送信會進入一種癡迷狀態,也因為這種癡迷,為他帶來了嚴重的家庭危機。他一心撲在工作上,很少顧家,可作為女人的妻子需要家,於是對他多有怨言,經常嘮叨:你不應該成家,成了家,你又對家裏不負責任,乾脆咱倆離了算了。

    多少個夜晚,馬鈞亭在別人下班後和家人暖融融地團聚時,他卻孤獨地穿行在鄭州市寒冷的街巷,寂寞地奔走在歡聲笑語的萬家燈火之間。在別人看來是枯燥單調的投遞工作,他卻能從中體會到樂趣。

    三、八個月的死信仍無著落

    老馬送死信,經常是一路多投。他身上同時裝著幾封死信,事先想好捷徑,從不走冤枉路。可不管他走哪條路,心裏總是惦記著張秀英的這封信。找不到收信人,老馬著急;回家晚了,又面臨著另一種危機——那陣子馬鈞亭是內外交困。為了送死信回家晚的事,在家裏與妻子鬧得很不愉快,家庭幾乎到了解體的邊緣。

    但聰明的馬鈞亭想了個好辦法:有段時間他帶著妻子、孩子一起去送死信,讓她們跟他一起感受送死信的艱辛、收信人收到信後的喜悅,以及對他們所表示的感謝。

    妻子孩子是理解他了,可也上了他的“當”。那天,他一家三口好不容易送出了一封死信,給別人聯絡上分別了數十載的親人,馬鈞亭心裏高興異常,對妻子孩子説:你倆説去哪兒?我陪你們去,幹啥都成!可妻子和孩子還沒想出去哪兒,他就做主説:既然你們不知道去哪,你們跟我走吧。又帶著妻子和孩子接著去送信。孩子噘著嘴,妻子直搖頭,馬鈞亭卻我行我素、樂此不疲。

    轉眼到了年末,馬鈞亭的工作更加繁忙。此時張秀英的那封信,仍在老馬的郵包裏靜靜地躺著,沒有任何線索。突然有一天,妻子的一個電話,讓老馬再次提起了精神。

    那是馬鈞亭好久沒見的一個在公安局工作的朋友,那天路過馬鈞亭的家門口,就順便進屋去想看看馬鈞亭。於是妻子打電話把在外面忙活的馬鈞亭叫了回去。吃飯時,馬鈞亭對那朋友説:你是公安局的,認識、接觸的人多,我有個事想問問你,我這兒有一封寄給鐵路十三局衛生所的信,可我跑了好長時間,都找不到這個收信人,連這個單位都沒找到,你能不能提供點線索?

    對方想了下説:鄭州沒有鐵路十三局;中國鐵路十三局也沒有。據我所知,有個鐵三局,大概位置在路砦——就是鳳凰影院對面,那兒路邊有個診所,可能就是信上寫的衛生所。

    這個新線索讓老馬很興奮:已經過去八個月了,眼看春節將至,節前找不到收信人,送不出這封信,那就是我的失職。

    四、死信疑雲一層一層揭開

    還有兩天就過春節了。一下班,別人都忙著回家準備年貨,而馬鈞亭卻要騎車趕十幾裏路,從城西到城南去找鳳凰影院對面的那家診所。終於在晚上8:30時,找到了這家中鐵三局的診所。他推門進去,裏面冷冷清清的,只有兩個人在值班。

    那兩個值班的見一個人冒著寒風推門而入,眼裏滿是驚訝:只見郵遞員裝束的馬鈞亭身披一層厚厚的白雪,凍得滿臉通紅、鼻涕邋遢,嘴裏呵著白氣,縮著脖子拿出一封信來遞給他們。其中一位女士接過信看了看説:這地址不太對呀?馬鈞亭説:是不太對,所以請你們幫忙看看。那女士又仔細看了下:十三局衛生所張秀英女士收?我們是三局,這兒可以叫衛生所,也可以叫醫院。但我知道這兒有個退休的叫張秀英,大約是1971年前和我在一起工作過,但她家在台灣有沒有親人,我不太清楚。

    馬鈞亭説:這個名字很普通,同名同姓的很多,你能否幫我去問問?女士見快過年了,馬鈞亭還在為給別人送信忙活,不由心生幾分欽佩,説:那走吧!馬鈞亭卻顧慮了起來:這麼晚了,恐怕她休息了吧?女士很熱情:沒事,我幫你叫門。

    他們摸黑上了一幢樓房敲開了一戶人的家門。一個老太太開了門。女士招呼説:張姨,有人找你。馬鈞亭拿出那封信遞給她説:張姨,你看看這信是不是你的?老太太看了看説:我好像沒有台灣的這個關係。馬鈞亭説:張姨,你別急,慢慢想,是不是打開看看?郵局有規定,只要和收信人的姓名相符,郵遞員見證,可以把信拆開。這時,馬鈞亭想:我找了這麼長時間,今晚又冒著這麼大的雪找到這裡來,要再不是的話,這信就徹底死了,那我才不值。

    老太太戴上花鏡把信打開,當看到後面落款的地址、姓名時,哎喲一聲:想起來了!這是我的一個堂弟。對,對,這信是我的!幾十年了啊……老太太高興得眼眶濕潤、喜淚盈眶。一旁馬鈞亭的一顆心也終於踏實了下來:總算是把信給你送到了;你不知道,為這信我8個月跑了多少路呀?老太太連聲地説:謝謝謝謝!

    那天晚上,雪下得特別大,馬鈞亭在騎車回家時,居然興奮地忘了帶手套。在春節前送出了這封死信,兌現了自己的諾言,那一刻他似乎忘記了寒冷,也許是因為心中的溫暖一直沒有褪去。帶著這份溫暖,馬鈞亭回到對他充滿期待的家裏,和家人也過了一個團圓年。

    三個月後,寫信的台灣老人來到鄭州,見到了他失散五十多年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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