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芳菲
嘉賓:演員劉燁
劉燁主要影視作品:《畫魂》、《那山那人那狗》、《藍宇》、《拿什麼拯救你我的愛人》
芳菲:觀眾朋友大家好,歡迎再次收看《影視俱樂部》,今天作客《影視俱樂部》的嘉賓是青年演員劉燁。你最近演的一部電視連續劇《畫魂》,要在我們中央電視臺電視劇頻道播出了,大家還沒有看到,那為了讓電視機前的觀眾,還有我們現場的觀眾,有一個感性的認識,我們還是先通過大屏幕,一同來看一下。
芳菲:大家還沒有從我們中央電視臺電視劇頻道看到這部《畫魂》,我們剛才截取的呢,是幾個有喜劇效果的片斷,你現在看到那個片斷,你還能想起當初拍戲時的經歷嗎。
劉燁:能,就是每個片斷印象都很深,當時是很誇張那種舞臺表演。
芳菲:你自己演完笑嗎?
劉燁:也沒有笑,因為開始的時候,剛剛看到劇本的時候,其實有一點兒緊張,因為自己以演的角色也好,或者本身更適應的角色也好,可能是那種,就是更穩一些,或者是感覺好像腦子想東西,更多一點兒的那種角色,然後編劇楊智申老師寫出來劇本給我看,我一看都是那種,藝術青年的,就是這種的,我看了這個角色,我説這個楊老師,因為那種東西,做不好的話會讓人覺得很傻很假,尤其是那種,文藝青年,尤其是那個年代的,所以當時我就覺得,千萬可別看完之後,讓別人覺得那麼傻這個人在那兒,後來跟關導演聊天,他就講説,你得特別相信你自己,你相信你自己,你就覺得你自己就是那樣一個人,然後你的臺詞,你的形體,真的覺得是那樣一個人的話,別人看的話,也不會不舒服,然後他講也確實有這樣的人,就是對生活充滿著陽光,充滿希望的人,就是在他腦子裏面沒有任何困難的事,一切都很美好,確實有這樣的人。
芳菲:然後,慢慢就找感覺了。
劉燁:對,然後第一場戲拍完了,就是剛才那個,有一個跟奧米喝酒的那個戲,三個人在一起喝酒,那是第一天拍的第一場戲,拍完之後,覺得可以了就順下來了。
芳菲:你一開始接的時候,擔心自己演不好會演得很傻,讓人覺得你很傻,你現在回過頭來看自己的表演呢?
劉燁:現在回過頭來,我覺得還好,就是讓人感覺,還不會太討厭,就是看完之後,因為每個角色出來之後,你首先不讓觀眾討厭,我覺得就算成功第一步了,然後再去找魅力,讓觀眾去喜歡。
芳菲:那你會不會在接戲的時候,要看這個人物是不是,劇本中就把他寫成一個被人討厭的人?
劉燁:我覺得其實,你説好人也好,壞人也好,還是説正面也好,反面也好,就是假如這個劇本是好劇本的話,其實每個人他都,有作為人的那種閃光點,或者讓人覺得他是一個正常的人,只要是個正常的人,別人就不會討厭,但假如有的劇本寫的是,這人帶有很符號化的(東西),或者是讓人覺得,就算他寫的是一個好人,但是你覺得這個好人有點兒比較傻,那種就不大好了。
芳菲:説實話我們看到《畫魂》的片斷,感到非常驚訝,因為以往你演的角色,就像你剛才説的,都是那種思考多一點兒,話語少一點兒,行動多一點兒的人,基本上有點兒用眼睛,用肢體語言來演戲的感覺,這部戲呢你的對白特別的多,你當時接這個戲的時候是不是也覺得,這是對自己一個大膽的嘗試。
劉燁:我覺得當時肯定是一個大膽的嘗試,就是自己真是沒有這麼做過,沒有這麼就是那種就是説跪在旁邊,因為我自己我特別知道,我形體不好,我形體很難看其實,上學的時候老師也老説我,形體特別不好。
芳菲:我們覺得你看,大家一般注意説,男演員個頭要高嘛,你是一米八五左右吧,應該是很有優勢的,而且跟女演員配戲,也應該比較有優勢,你怎麼會覺得自己形體難看呢?
劉燁:沒有。假如做一些很帥,或者耍酷什麼那種,突然就是小姐請這邊走,這個就很容易就變得,很容易變得特別滑稽,特別滑稽就是讓人覺得……
芳菲:你的意思説你本身的自然人的形體動作,都是非常隨意的,都很隨意,要是一種規定化的動作,比如説要做一個紳士風度,對你來講可能就會出現一種滑稽的效果。
劉燁:對,可能會出現滑稽的效果。
芳菲:很多人都知道你演的第一部影片是《那山那人那狗》,在這部影片當中呢,我們可以看到秀美的湘西風光,在這兒我們先通過大屏幕,一同來看一下。
芳菲:對自己剛才的那個肢體語言滿意嗎?
劉燁:我就覺得,自己那會兒真的是,那會兒是二十歲嘛,我覺得,之後的這五六年,讓我現在假如説再演那個鏡頭,就是説那個兒子,就是劇本上寫著兒子琢磨爸爸這些話,自己練了兩次很滿意,劇本是這麼寫的,但是如果要是,我現在假如再去把這件東西,給導演表現出來的話,我可能就不如那會兒那麼一根筋的,那麼執著的,那麼傻乎乎的,就直接,一個很難看……
芳菲:可能現在演不過那個時候。
劉燁:我覺得肯定演不過。
芳菲:就是你在那樣一個年紀的時候,那樣一種閱歷,對這個角色,是一種特定的理解,現在過了那個年紀,你可能經歷的事情多了,不再回到當初,那種簡單的理解上了,就可能會給影片加出特別多的,那個枝杈來。我看到這部戲的時候,我在想劉燁你是一個從小在城市裏,長大的孩子,而這部戲當中呢,你要演一個鄉郵(鄉村郵遞員)的一個兒子,他是從小在農村長大,你怎麼來找農村孩子的這種感覺。
劉燁:其實怎麼説,我小的時候,三歲以前是在長影廠,以前在山區裏面有分廠,在那兒出生,大概是三歲以後到了那個長春,也應該算是城市的孩子,我不知道,冬天啊,冬天你走到那個草地裏,那個草都枯了嘛,你走起來草那個灰,揚起來有那個特殊草香,我就特別喜歡那個味道。
芳菲:那是你三歲之前的記憶嗎?
劉燁:我覺得應該是,或者是小的時候,因為長影廠在八十年代初的時候,那邊還是莊稼地呢,還很偏,然後那個南湖公園,那都是很偏的地方,大片的荒草,我覺得對野外的那個氣味,就特別喜歡,包括小時候去姥姥家就是農村那個牛糞味。聞到那味就覺得特別那個很親切,很舒服。特別喜歡整個鄉村那種感覺。
芳菲::你的老師看到這部戲的時候,説劉燁在當中,有一種本色的表演,説生活當中的你,就是那樣子的,沉默不語,是這樣的嗎?
劉燁:對,老師,這個片子其實是最像我的一部片子,因為自己在長大,一年一年在過,就是最符合我當時那個年齡的一部片子,就是當時導演,霍建起導演也説,你不要去演,然後你就讀臺詞,就是按你最生活的狀態去讀就好了,當時我自己記得,就是其實挺笨的,在路上走的時候還想呢,揀一塊石頭來,看是不是化石,然後又扔掉,就想這種小東西,導演呢就儘量説,讓你保持最平常的狀態,後來走著走著,每天拍的又特別累,也懶得想這些小點子,最後出來的效果,可能會更好,確實是最像我的,那拍戲的時候,投入到湘西的農村,那個感覺你是不是特別放鬆,找到自己三歲之前的那個感覺,就是覺得很舒服,就覺得滿眼都是那個綠色,就覺得每天過得好像,離開城市覺得特別好。
芳菲:你不喜歡城市的喧囂。
劉燁:我其實不是特別喜歡人特別特別多,也不太喜歡説很多的話,對,或者像今天這種很針對的,就沒關係,因為這種很針對的,就是一問一答這種,但是如果兩人如果是聊天的話,因為聊天會聊一個話題,聊一個話題,會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點,其實都不一樣的,經常會不一樣,會産生矛盾,我特別害怕跟別人産生矛盾。
芳菲:可是我並不希望咱們兩個今天的狀態是一問一答,我希望我們在聊天。我覺得現在很好,在聊你,這個主題不會有意見相左的地方,你就是你,我來跟你一同來聊劉燁好嗎?你剛才也説,你生活當中就是不愛説話的人,我看你的一些角色,基本上沉默的居多,都是話很少,對,到後來我發現,你乾脆就演了一個聾啞人是嗎,《天上的戀人》,我們一同來看一下這個片斷。
芳菲:你那麼怕聽到自己唱歌的聲音?
劉燁:不是,那個當時表現一個,就是一個耳朵失聰的人,對一個女孩的愛意,然後就是那種很瘋狂的舉動,在那兒唱歌,扯著嗓子唱歌,那個調是誰教你的,那是當時有一個作曲,然後他編的一首歌。
芳菲:我還以為就是你自己信口開河唱的呢。
劉燁:不是。
芳菲:剛才那部戲我又一個技術性的問題,我想問一下,聾啞人的角色你怎麼去找這個感覺。
劉燁:我當時就先找笨招,先是去什剎海那邊有一個聾啞學校,去看那些孩子,都很開心,然後不是説是,那個咱們可能平時,往往認為是弱視群體,或者是需要幫助的群體,都很開心,然後覺得自己跟你打手勢什麼的,都是一臉笑的,再一個就是,都很敏感,我説那種敏感是因為耳朵聽不到的人,眼睛會看得很溜,眼睛看不到的聽覺也很強,她會對你一個非常細微的表情做出一個反應,她觀察很細,所以眼睛經常照顧很多地方,後來去拍戲的時候,我就試著拿那個棉花,把自己兩個耳朵堵上,從早晨開始堵,堵一天,然後出去到外面去,看旁邊騎摩托車,因為在縣城裏面,騎摩托車的人從身邊過就開始罵,張著嘴,我想説什麼呢,沒準他剛才一直在後面,摁那個喇叭,因為自己無意識嘛。
芳菲:你就真的一點兒也聽不到了嗎?
劉燁:聽不到了,堵得特別嚴,因為你要找那種感覺,然後到後來到晚上的時候,記得誰找我跟我説話,後來我就拿下來,後來覺得如果前面享受到那種有聽覺有色彩的,那種生活的話,就可能會覺得有點兒恐怖了。
芳菲:那個時候你心裏對那些,你接觸的聾啞學校的孩子,有了另外一種感覺?
劉燁:我覺得假如説是,因為他本身也聽不到,他也不知道聲音,到底是什麼樣子的,我覺得那樣,其實可能也是一種幸福,如果要是後來,再聾啞的話,可能就比較麻煩了。
芳菲:拍片子那幾個月當中,你一直都是等於是一種非正常的狀態,一直去找聾啞人的狀態,你後來拍完片之後,你又返回到城市什麼感覺?
劉燁:就是説話,可能剛剛回來的時候,説話可能嗓門比較大,因為那個失聰的人説話聲音,很大,因為他沒有音量的感覺嘛,所以他覺得説大點兒聲,只要你聽到,説話都是聲大。因為他聽不到,所以説自己也有意無意的,像剛才説那個,他搖頭了,其實那已經把音量放小了,他搖頭了,就是那種聲音很大那種,有點兒喊著説,剛回來的時候,稍微有一點兒,後來馬上就克服下來了。
芳菲:我們剛才通過大屏幕看了幾部你演過的片子,除了即將播出的這部《畫魂》,其中大部分的角色都是一些臺詞很少,靠眼神和肢體語言來表現人物的,我知道你是中戲(中央戲劇學院)畢業的,現在又是青藝(中國青年藝術劇院)的演員,按理説臺詞的功底應該不成問題,接了這麼多都是沉默寡言的角色,是你演這種角色演起來得心應手,還是導演給你的一個無奈的選擇。
劉燁:這怎麼説,你説導演的選擇其實也對,因為從《那山那人那狗》以後,好像碰到的角色都是偏一種類型化的,因為我對演員的理解,包括對一個好演員的理解,就是演員塑造一個角色呢,是應該塑造一個全新的角色,但是我覺得他永遠脫離不了演員本身,樣子是那個樣子,音質是那個音質,好多習慣也是,本身的一種改不了的習慣,可能就是從演員自身的某一方面去找,所以説可能我自身的一些個性,或者一些特徵會不知不覺地帶到演的角色裏面去。
芳菲:你看作為一個演員要是表演的話,在鏡頭前,像眼神肢體語言,這個之外很重要一點就是臺詞,但是你演的那麼多角色,臺詞都特別的少,你要鏡頭上跟觀眾交流,最主要靠什麼。
劉燁:當然你説整個樣子,眼睛包括語言,形體都很很重要,我覺得還主要是心,演一場戲的時候,因為我在經常會導演在開機之後,坐半天才拿起杯子來,我覺得演戲最重要是要用心,因為現在觀眾朋友欣賞水平都很高,你是真的他就會覺得你是真的,他會跟著你走,你是假的他知道你在裝假,假裝做戲,他就不會跟著你的角色去走,所以説,我覺得演戲必須用自己的真心去演。
芳菲:有沒有這樣的情況出現,當你扮演這個角色演到這一場戲的時候,你演到這兒忽然想説點什麼,可是劇中沒有給你這樣的對白設計,有沒有這樣的情況。
劉燁:有,但是不多。
芳菲:有沒有你跟導演説要求增加自己對白的時候。
劉燁:挺少的,因為經常拍一個戲之前,導演會説大家看劇本,討論劇本,你對你自己的角色有什麼需要修改的,然後需要增加的地方,導演儘量會這樣説,但是我是挺依賴導演和劇本的,好多時候劇本拿過來了,因為我覺得每個劇本都有自己的理由,而且一個編劇的能力要比一個演員的編劇能力,強的不是十倍二十倍的事情,他寫的每一句臺詞每一句話都不是白寫的,所以我一般對劇本和導演主要是劇本都是無條件信任的。
芳菲:你一直遵循這樣一個原則?
劉燁:對,但現在我覺得眼的那種悶悶的,或者文藝片,自己覺得有點演多了,自己想演特別沒心沒肺的,特別鬧的那種喜劇片,或者那種動作片。
芳菲:我聽説你接了一部武打片,是不是你做了一個新的嘗試
劉燁:我覺得就像讓自己每年出去度個假,透口氣,假如説拍完戲回到房間裏看電視的時候特別想看那種輕鬆的戲,拔出寶劍來,然後風吹著,落葉,頭髮飛著,衝過去,我覺得包括很多那種,看著看著也會讓自己特別激動,覺得自己要是片裏面的男角色該多好,又可以跟美女談戀愛,又可以不用工作就可以去飯館要幾斤肉,我覺得那也是一種享受。
芳菲:我發現有一個現象一直伴隨著你,就是説在演員的人氣排行榜中,你一直是人氣名列前茅,可是在觀眾當中呢,很多人説劉燁,好像知道這麼一個人,可是具體説他演什麼,又説不出來,我不知道你自己有沒有這種感覺。
劉燁:這個東西怎麼講呢,就是這個很難講,你知道嗎,我看選出亞洲二十個最漂亮面孔,居然把我排在第一,梁朝偉排在第二。
芳菲:你那時候是不是特別高興啊?
劉燁:經常會有這種,然後説是哪個時代週刊,亞洲時代週刊,排十位演員出來然後經常是,中國內地,就有一個人,但是有好多時候呢,在外面跟好多朋友在一起,他過來幾個朋友而且他這個朋友知道,這個演員很厲害,然後説這是劉燁,你好你好,你做什麼的?我説搞文藝的。
芳菲:那時候你是不是心裏有一種無奈,或者説有一點兒尷尬。
劉燁:也可能,其實可能是我前面拍電影比較多,我覺得是,但是電影可能是在,尤其媒體或者是在,在娛樂圈或者是口碑也好,還是説是別人對他的看中度也好,我覺得可能是,那種人氣可能更高一些,因為現在自己的電影比例,是拍了13部電影,然後電視劇主要就是主要是從拍完《拿什麼拯救你的我愛人》,一開始到《畫魂》比較多,拍了五部電視劇,但是這種比例還是一個13:5的這麼例,可能自己電影,因為電影現在可能,因為大家也知道不管市場原因,還是屬於咱們確實在影視中,還是在市場中,可能電影還不如電視的收視群體要大,的確你想想電影院,它如果能賣一個滿場票很不容易的,很少這樣的情況,那麼滿場才有幾百人,可是電視劇一放呢,可能這一棟樓裏,大家一看就幾千人在看電視劇,可能演電視劇被觀眾認知的程度,要更高一點兒。
芳菲:我知道你以前好像是,挺那種象牙塔的感覺,比較陽春白雪,就想演電影,並不是特別想演電視劇的是嗎?
劉燁:沒有,我覺得那會兒,就算是,因為大學剛剛畢業嘛,沒有説哪個好哪個壞,也沒有電影好,是一樣的,但是當時因為,在學校接觸更多的,因為經常會到大片室看片子嘛,當時覺得電影可能打動人的,更快一些,而且我覺得膠片的那種質感,更著迷一些,因為膠片的質感跟磁帶的質感,確實有區別,對膠片的那種光影,那種質感很著迷,然後當時就想要拍一些那個膠片,但是其實慢慢的,越往後越往後就發現,其實社會就是社會,生活就是生活,市場就是市場,然後每個人都有他自己主觀的,但是他不可能決定別人其他的事情,你要在這裡生活,就是出來之後,慢慢別人不會把你當成一個文藝工作者,或者一個學校的學生,或者是一個藝術家那樣,或者純文藝工作者,他會把你當成一個演員,一個演員這就是一個職業,其實沒有太多其他的意義,你去做好你的職業就好了。
芳菲:那現在你在電影和電視劇當中,你還更喜歡電影嗎。
劉燁:現在我覺得,但是所以説我前面的想法,可能自己比較偏激嗎,其實拍完像《拿什麼拯救你我的愛人》,像《畫魂》,我覺得都是給我帶來,也有很多樂趣,也讓自己覺得很,也很好,覺得都應該嘗試。芳菲:那我問一下現場你的影迷,你們希望在電視劇中看到他,還是在電影裏看到他。
觀眾:感覺不一樣的,因為怎麼説呢,看電視劇就是在家裏大家在一起,一起看他在看電影的時候更多的是看碟,一個人坐在沙發裏,一個人靜靜的去欣賞他,我覺得這兩種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怎麼説呢,電視劇更接近貧民化,就是很親情的那種,適合於家人在一起,另外一種就是純粹的欣賞他,這兩種感覺是不一樣的,所以我希望他以後不管是電視劇還是電影,如果兩個都出現的話,那我覺得我是最高興的。
芳菲:好的,剛才我們談到你演的角色當中,都是話語比較少的,那在你與自己的工作人員合作的時候,比如説你在跟自己導演溝通的時候,是不是話就會很多呢。
劉燁:跟導演溝通,我其實是個,挺難跟別人溝通的人其實,就是真正的溝通,就是説假如,咱們信裏面聊一聊,因為我很少會把自己的想法,或者是真的那種想法,會講出來,就像我剛才説的,我怕産生衝突,那個去年拍那個《紫蝴蝶》,跟導演開始聊了一下午,怎麼樣都聊不明白,後來他就問那個章子怡,説你們那個同學,這個人跟人溝通有問題,然後晚上我們又接著聊,去外面一個酒吧,環境很清靜的酒吧來聊,聊著聊著就聊好,聊好就有無數的話,因為我覺得是他給了我一種信任,就是他的那個態度給我一個信任,就是我怎麼説他都不會覺得不好,或者我怎麼説他都不會怪我,他給了我這麼一種信任之後,我就一直在講,一直拼命再講,一直講我對這個角色的一些想法,怎麼演這個角色的一些想法。
芳菲:你跟關錦鵬合作了兩次,是不是跟他的溝通更順暢一些?
劉燁:對,就是我剛才講,以前跟導演,就是跟關導演,就是拍以前,第一次合作那個戲的時候,一直等我們拍完之後,他説劉燁你知道嗎,開始剛拍第一星期的時候,他可能要換我你知道嗎,要換我,因為他覺得不論是在現場也好,還是一塊兒吃飯也好,一塊晚上去酒吧聊天也好,他永遠不知道我在想什麼,他覺得掌握不了,他就覺得,因為他自己很急,因為作為一個導演他不了解演員,其實是很急的一件事情,他説可能要把我換了,把我換了,後來他覺得,還挺順的,現在就沒問題。
芳菲:因為,現在跟關導演合作兩次之後,覺得已經變成像一家人一樣了,已經有默契了。
劉燁:對那種默契像一家人,因為家裏人會有什麼話,都説什麼的,現在很好。
芳菲:那跟霍導呢,就是霍導是你遇到的第一個導演,是拍《那人那山那狗》。
劉燁:霍導演我覺得,不是説他掌握不了我,是我掌握不了他,怎麼講,就是霍導演是那種,打我第一次見他面的時候,我就,當時我不相信他是一個導演,因為他那種氣度和那種交談方式,不像一個導演該有的,因為以前的,也是上學時候,覺得導演應該是那種大鬍子,我覺得演戲都是那種,都是那種和高調的,霍導當時就是,我經常也會問他,我説霍導這個戲假如該怎麼弄啊,或者怎麼樣,霍導都是抿著嘴,眼神很散的那種,這個其實我覺得,聲音特別小,你得趴在耳朵聽,我覺得這是其實就差不多了,然後我就覺得,我掌握不了他,霍導是那種交流方式,但是我覺得他經常會講一個氣氛,他説這個戲,劉燁你再看一下回放,有點像法國電影,這個很漂亮,我覺得你走,按照這種情緒走就好,就是他對整個大的調子把握的特別好,特別利索,然後給你一個表演的空間,給我一個空間,讓我在一種幻想式的那種狀態去演,使得自己先融在一個,法國電影式的一個鏡頭裏面,走起路來肯定也特別帶勁,你知道嗎,像法國人一樣走路啊,就是整個覺得自己走的,也像這個畫面一樣特別美。
芳菲:那作為你的合作搭檔呢,胡軍也是跟你有兩次合作了,在《畫魂》當中是第二次了,我們先一同來看一下大屏幕,
芳菲:你現在跟胡軍演對手戲,合作起來是一種什麼樣的狀態。
劉燁:因為在一塊兒,也是跟關導演在一起時間一樣嘛,三年時間,然後大家變成,從很好的一種合作者關係,變到一種很好朋友式的關係,最後便的一種像親人似的關係,現在就是,都是很輕鬆,基本上不用考慮説是,對方在想什麼,或者我這麼做,或者是假如我做一個什麼舉動,我不用考慮,不用考慮對方會對我有什麼誤解,或者有些什麼過分的地方,也是那種很默契的感覺,很默契。
芳菲:我們知道如果説兩個演員,如果説在戲當中配合很好的話,那麼戲下他們可能也會是很好的朋友,可是你跟胡軍呢,可能是因為眾所週知的原因啊,可能下面有的時候,會是不是有的時候會有一種障礙,就是有時候會刻意的在做什麼,或者不做什麼。
劉燁:這個,其實讓我們拍的第一場戲的時候,我們兩個見面,就是我正好跟李嘉興演的玉良,在她房間裏面,當時她對我也有好感,我也對她,我那會兒已經愛上她了,然後在幫她弄東西,這時候呢,師哥胡軍演的角色,突然殺回家裏來了,就被撞到我們在一起,但是沒幹什麼,就是説兩個人在一起,但是在夜晚了,在家裏面這其實是一個很怪的一個事情,他正好從門裏走進來,我正好出去,我們倆正好撞到了,眼神互相看著都很,互相都很不服氣對方那種,那是第一場,我們兩個第一次拍《畫魂》,第一次碰到,就是當時怎麼也控制不住自己想笑,你知道嗎,就是只要一看,本來説應該定一會兒,完了怎麼樣都控制不了,就是最後關導説,都出去涼快涼快去,就是沒有辦法像敵人一樣,互相這麼對視著對方,沒有辦法。
芳菲:拍了幾條啊?
劉燁:拍了好多條,關鍵時間拉得特別長,就是實在拍不下去了,後來就歇著,後來大概歇了一個小時大概,再過來拍。
芳菲:最後拍成的這一條,拍完之後,你們如釋重負,終於交差了。
劉燁:沒有,因為後來拍成那一條,其實基本上,因為是側面嘛,拍我們倆這麼嘛,後來拍單打的時候,就不帶關係了,不帶關係這人趕快躲開了,就是拍單打的時候,都是這人趕快躲開,拍側面的時候,我看他也是有點兒散,我也是有點兒散,其實假如説正式的時候,應該眼神很堅定的,那會兒兩個人都有點兒像對眼似的,有點兒散。
芳菲:之後這也可能還是你的一個雷區,你們拍這種,怒視對方的戲,可能還需要再鍛鍊鍛鍊。
劉燁:這個可能還需要再調整調整。芳菲:你剛才講,説生活當中的你,可能在跟導演交流的時候,可能也會不是很善於跟人溝通,包括有一些導演,曾經對你有過誤解,在《那人那山那狗》那個片子當中,給我印象很深的,除了美麗的景色,演員的表演之外呢,就是那只狗,那只很漂亮 很通人性的狗,叫老二,你跟那個狗溝通有困難嗎,
劉燁:別提了,因為在那部戲中,那只狗始終是聽父親的,乾脆就不聽兒子的。別提了,那會兒,原來我們住的那地,湘西的那邊一個小鎮上的綏寧縣,縣武裝部招待所,武裝招待所呢,然後一邊是二層小樓,是那個有空調的房間,因為很熱嗎,一邊是那種平房你知道嗎,當時就把那狗安排到平房那邊住,我開始住在二層小樓有空調的房間裏,演員嘛待遇還不錯,後來導演説,這個戲呢因為滕文俊老師呢,就演我父親的滕老師,他身體不太好,不能讓他跟那狗多接觸,就説很累嗎,要照顧它吃飯要溜達,説劉燁你去跟那跟狗住吧,不是,因為那狗不能進帶空調的房間嗎,都有地毯的什麼的,但是説要讓觀眾看,覺得這個狗就是這父子倆的,就很親的那種,必須得聽他們的話,然後沒辦法,就我去狗那邊房間住,跟那狗開始有交流,哎呀,夏天處都是蚊子,然後狗身上有味,有蒼蠅然後一個破電扇在上面轉啊轉的,完了一個床,他睡下面我睡上面,就背對背的那麼躺著,那會兒是功夫不負有心人了,每天給它打菜打飯啊,我吃什麼它也吃什麼,我們倆,是它吃什麼你吃什麼,我打兩份當然它不能去打菜,我就給它一份,然後就吃,然後感情處得很好。
芳菲:在《那人那山那狗》裏面,滕汝俊演你的父親,他是因為工作原因,很少跟自己兒子進行溝通這樣一個父親,在生活當中,你跟你父親的溝通多嗎?
劉燁:我覺得這個電影裏面,好多地方跟我小的時候太像了,就是以前我家住在南湖那邊,南湖西門你知道嗎,南湖西門那邊就是樹很多的人文景觀很少,然後我家那會兒在南湖西門那邊,也有一個住的地方,然後還有住在長影廠那邊,我正好是從南湖中心穿過,南湖小樹林很有名,就從那個小樹林穿過,整個我跟我爸爸經常是,從這邊走到那邊,從那邊走到這邊,就很長一段路一句話都沒有,或者説我就找一點兒折,我説爸你看今天這天,真熱我爸是啊真熱,然後就完了,就開始就走,我不知道,可能就從小就是,跟那個電影裏面特別像,就是跟父親沒有什麼太多話,然後也不知道該説什麼,現在也這樣嗎,現在也差不多現在,現在我回家了,我昨天晚上從香港回來,我爸去機場接得我,就是聊點什麼,我説爸在香港,怎麼樣怎麼樣,辦首映式挺成功的,我爸説好,就這樣繼續努力下去,就不錯,你知道嗎,其實這種話你聽出來,但是我覺得跟我爸之間那種感情,還是很深很深的,但是,不知道,就是找不到一個共同的,就是找不到一個交流的方式,找不到一個去共同的一個方式。
芳菲:你剛才講説你小的時候呢,包括現在也是跟你父親的交流,可能比較少,兩個人可能性格的原因,但是感情很深啊,小的時候你家庭對你管教很嚴嗎?
劉燁:特別嚴,因為小的時候,基本是屬於那種,我父母會經常會推著自行車,就是到我們放學時間,離校門很遠,看著你,看著你,經常我爸媽會被我發現,然後我走著走著在路上玩呢,幹的地不走專找有水坑的地走,這樣玩著玩著一回頭,看我父親或我母親,很遠的地方,推著自行車在那兒,在那兒看著,就是非常嚴格,他們不放心你什麼,怕跑出來玩嘛,或者是他們知道我,對我有一種監控,小的時候就是平時到底到哪兒去玩去。
芳菲:你反抗過嗎?
劉燁:我覺得反抗也都是,等我爸爸出外景的時候,因為我媽媽管我和我姐姐兩個孩子嗎,管不住我,我就跑出去玩。
芳菲:你現在對他們當年的嚴格的管教,是心存感激還是有一點點遺憾。
劉燁:我覺得現在看起來,我覺得感激他們對我那會兒的嚴厲,我覺得,因為那會兒,什麼樣的方式吧,我覺得那會兒也確實都看過一些書,然後那會兒功課還是抓得比較嚴的,然後沒有在年輕人在無知的時候,沾染一些壞的習氣。
芳菲:也就是説沒有當年父母的嚴格管教,就沒有今天的劉燁。
劉燁:這個我覺得不能用這個因果關係來説,沒準他們假如不嚴格的話,可能今天還更有魅力。
芳菲:我們都知道劉燁是舞臺出身,中係表演係畢業的,那也做過一些舞臺戲的嘗試,大家想不想看,當年劉燁在舞臺上的樣子?
觀眾:想。
劉燁:有嗎?
芳菲:我們一起來看一下,什麼時候的戲?
劉燁:這是大三,大學三年級上學期。
芳菲:你現在回過頭來看,什麼感覺。
劉燁:就是反正我特別喜歡上學那會兒,那會兒真是每天過得真舒服,然後有任何壓力,然後父母會每月給你定時寄錢過來,一切都很好。
芳菲:它是一個喜劇?
劉燁:不是,就是它是梁山伯與祝英臺,我演的梁山伯的書童,藍心是祝英臺的書童,藍心因為祝英臺的關係,也扮成一個男孩子,然後我們倆在一塊兒玩啊什麼什麼的,一些,後來也日久生情了,就是知道對方是個女的了。
芳菲:你都多長時間沒有參加舞臺演出了?
劉燁:三年吧,三年多一點兒。
芳菲:留戀那個舞臺嗎?
劉燁:舞臺,特別想去演,有一次我們同學畢業,分到國家劇院的同學去演出,那時候去後來看,我在臺口的時候,在舞臺的臺口的時候,我看了特害怕,我敢往上走,因為上舞臺往上走其實是一個,其實是要很長時間,才敢往上面走的那個臺口,因為下面就是那麼多觀眾看你表演,就是那次去臺口的時候一看,我覺得因為三年,就是半年時間沒上臺就那種距離就有了,現在特別想演。
芳菲:站在舞臺上你剛才講説,出了臺口那個地方,那等於是心裏上是一道關啊,你只要走過了那兩步,可能也就一米遠的距離,就是跨過了那一米,你就已經在眾目睽睽之下了,在舞臺上被眾人注視的那種感覺,你習慣嗎?
劉燁:那會兒挺習慣的,上大學的時候,演戲挺習慣的,因為四年的,整個四年那種訓練,就是整個對那個,臺上台下那種區別已經沒有感覺了。
芳菲:那會兒,你唸書那會兒可能在媒體,在公眾輿論上,對你的注視不像現在這樣,那現在被這麼多你不認識的人,間接的注視著,你不能在直接通過舞臺看到他們,連黑壓壓的頭都看不見,這種被人關注你習慣嗎。
劉燁:我就覺得現在,剛出校門就站在一個很高的起點上,是好事,其實也是一個壞事,我剛才講我最害就是兩年以後,兩年以後別人説,這個演員沒了,消失了,他那會兒因為趕上一部好的片子,好的導演,或者適合的角色,或者好的劇本,一下子得了獎,一下好像是讓別人知道出名了,但是最害怕就兩年以後,如果出現這種事情我會很尷尬的。
芳菲:你現在得完獎已經差不多兩年了,你現在覺得可以給人家,交一個滿意的答案了嗎?
劉燁:我覺得還好,我覺得還好就是説,沒有説就是那樣話語出現,或者那樣的評論出現,我覺得沒有出現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芳菲:那好,我們也期待著,今後能夠在熒幕上,在屏幕上看到更多劉燁精采的戲,今天我們跟劉燁場上場下,進行了一番交流,也非常感謝你來到我們的演播室,也感謝我們在場所有熱心影迷的到來,那我們也共同,祝願劉燁將來事業會越來越好。
劉燁:好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