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丹 北京師範大學教授影視傳媒系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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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丹:我今天下午呢有限的時間裏面一個半小時我想跟大家探討的完全都是戰術問題。因為我看了我們的朋友。這一次來到這裡參加這個真英雄故事會的基本上都是前沿的製片人,頻道總編,一線的操作人員。所以我想我們把這個話題就界定在具體的故事類節目的環節操作上,也就是説我們在戰術這個層面上怎麼把故事講好。無庸置疑現在之類電視節目中最好看的是電視劇,為什麼好看?就是因為它的命運感,它有懸念,它有衝突。電視劇是所有欄目期望的一個最高標準,因為電視劇支撐著我們收視率。那麼在各類電視節目中什麼更接近電視劇呢,就是故事類的欄目。也就是説無非電視劇是我們所歸納的那種虛構類故事,而我們在座的各位講述的是非虛構類故事。
其實電視産品也就劃分為兩個類,也就是説虛構類與非虛構類。以新聞談話社教節目為龍頭的統統稱為非虛構類,我們也在其中,而以娛樂文藝晚會真人秀所有這些節目為龍頭的,我們統統稱為虛構類的。所以其實站在虛構與非虛構的界限上,我們有一個核心素求是相同的。就是命運感今天是收視率的發動引起的。懸念是吸引大家收視電視的內在驅動力。所以在這個意義上我們今天的這些真英雄們是有理由驕傲的。因為在一個白熱化競爭的電視格局下,我們手裏掌握的資源最有能力和電視劇匹敵。
那麼今天的中國電視競爭到了何等程度,現在一共有2750多條電視頻道在中國本土同步運行。在這些節目中可以説呈現上升趨勢的就是故事類節目,故事類節目在最近這一段時間各個臺層出不窮,應該説我們先來看一下作為故事類節目是不是有了故事就一定能夠講好故事,故事類節目的核心競爭力何在。任何一個故事類的節目需要打造核心競爭力,今天在座的各位,你們手中都有故事,請原諒我對大家的故事特別的熟悉。我熟悉的是那次召集者,就是《財富故事會》,他們的故事,因為從他們開始籌建的時候,到後來我一直有幸得到他們的信任,看到過他們的很多的節目。那我們來分析一下《財富故事會》是不是僅僅有故事就夠了。今天這個時代可以説沒有什麼是最好的,只有什麼是唯一的,我們任何一個欄目有沒有自己的唯一性素求。我們來分析一下《財富故事會》,首先它界定為財富,而在我們今天可以説財富是大家行動的一個驅動力。
其實這幾乎是所有人關注的。這裡面有一個核心素求就是財富的秘密,財富決不僅僅是一個數字,財富真正的吸引力是這個數字背後聚斂起來的那些驚心動魄被遮蔽了的秘密,也就是説資本的原始積累是如何完成的,哪挖到了第一桶金,這裡面也什麼樣的峰迴路轉,有什麼樣的斗轉星移,有哪些滄海桑田的巨變,有哪些悲歡離合的人生,所以財富真正的秘密在那裏?其實解密的心理是什麼呢?用我們做電視傳播的説法叫構築心理期待。其實講故事一個重要的技巧就是用一整個這個篇幅的前五分之四,甚至前六分之五來完成一個水壩的築壩過程。讓他心裏的那個水位越提越高,不斷的提高,為什麼?因為要等到最後那個環節那個堤壩一下子清塌下來,所有的懸疑得到消解的時候,獲得那個瀑布的飛川直下的落差。這就是心理宣泄的快感,所以其實大家為什麼看電視劇,最後你總要看出一個生死分明,恩怨的這種相報,這就是我們構築這個水堤最終的秘密。
而財富的秘密的手法不斷在提升我們問你這個秘密到底是什麼?所以其實財富這個世界上有這麼一個説法,説新聞裏面的三個元素就是三W,就是財富,邪惡和女色。説這三點是最吸引人眼光的。所以財富其實不是這個世界上永恒的命運之一。大家想想這三個元素,當所有的新聞中心出現這種知名度的話它的影響會陡然提升。所以財富其實是人們的原動力之一,而財富故事會,其實不是泛泛的講這個社會上所有的故事,而是抓住了大家對財富秘密的探究。那麼財富是死的,人是活的,財富的意義在於他激活了人生的故事。而人生的故事像普爾斯泰説的幸福的家庭總是相似的,只有不幸的家庭才各有各的不幸。説白了其實大家消費的是人生的不幸,那麼這就構成了第二個元素悲喜交加的人生。後面我們會講到這個概念,人生其實絕大多數都是平淡的,只有那種大悲大喜悲歡離合湊在一起的時候,才會顯示出來一種起伏跌蕩的力量,所以大家熟悉看《財富故事會》的人總能夠感覺到它的大起大幅。
我記得《財富故事會》剛剛成立的時候,紅兵曾經給我看過他們一個片子,就是錢永夫的故事,我不知道大家是否看到過。當時他抓了一個小小的轉捩點,就是怎麼樣從一個大明星一夜之間淪為一個階下囚,這樣一個人生陡然的轉折是怎樣完成的。其實這個悲喜交加是發生在一個瞬間內呈現出來的衝突和反差。所以可以説,悲喜交加只有大悲或者只有大喜就失去了參照性。我們可以評價一下這四個字其實是一種敘事的秘密,我們的節目時長大家可能各不相同,有半小時的,有二十分鐘的,甚至還有一小時的。時長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在這個時長中你所構築的反差。我非常欣賞一句諺語説每個人不能決定我們人生的長度,但我們可以決定人生的寬度,這是説人生的,也是説節目的。我們不能決定節目的長度,你不能説我們這個節目好,你就翻番,或者加出一刻鐘來但我們可以決定故事的寬度。我們怎麼樣把它兩岸加寬。大家想想同樣是一條七八十米長的河流,小溪和大河的區別在什麼呢?其實在河岸的寬度,不再長度。
我曾經參加過很多故事類欄目的研討。大家總是説我這個故事題材可惜了,我要做兩集,我要做三集,我要做連續劇,其實我給很多人提過建議,最好一個故事一個單元,儘量不要拉長。因為過於拉長我認為講句不好聽的話是一種媒體的自戀,是你覺得這個故事好看。你不如把它濃縮精華在一集裏講足夠。我認為《財富故事會》的一個貢獻就是這個大悲大喜的衝突做的峰迴路轉。
第三個自己的法寶就是人際傳播的力量。其實我在全國評獎的時候看到過很多故事類的節目,遺憾的是我們很多人把它做成了專題片。請原諒我對專題片極不喜歡,我把專題片稱為一种老式社教節目的遺留産品。因為專題片是最沒有形態感的。今天大家都在講內容為王,我要説這話不完全。完整的表述應該是內容為王,形態制勝,品牌化生存。我認為是三者,缺一句都不可以。內容固然重要,但是今天這是一個資源共享的平臺,大家可以從網上從信息中提取多少故事呀?今天我們已經沒有供這個獨家資源了,我們能做的這是共享資源中的獨家形態,形態也就是信息的加工方式。所以我要説形態制勝才是通往品牌化生存最關鍵的一步臺階,而專題片的謬誤在你的敘事在好你是沒有形態的。
那麼,《財富故事會》給這樣的一個欄目裏面加了一種獨家的形態,就是這個説書人。我是從潮東主持,一直看到王凱主持,我看了他們整體的這樣一個留變,我發現説書人其實是一個最大的亮點。應該説這麼多的故事類欄目中,我們的人際傳播是被忽略的,我們總認為我已經給你個好故事了,我還用鏡頭講故事的,我還用加上個人嗎?對不起還是那句話,現在講故事的欄目太多了,你憑什麼讓人家記住這是你這個欄目講故事。在明天他可以去傳播,我昨天晚上看了一個故事,講得繪聲繪色,他會去説是誰講的嗎?
而在《財富故事會》裏,你總會説出來,我聽王凱講的故事,他是怎麼説的,因為這個符號不斷的在強化。所以一個聰明的媒體永遠不要讓地節目淹沒了你節目的本土文化,要不然怎麼叫品牌呢,品牌是什麼概念?大家可以查一查品牌英文這個詞最本來的意思是烙印。就是説美國西部民族在牛身上烙的烙印,方便把它們收回來。所以品牌化欄目最重要的就是烙印,誰是烙印,鏡頭不是烙印,故事的題材也不是烙印,主持人是烙印,因為人家會記住這個主持人,所以在今天這樣一個電子傳媒大眾傳播的時代,我們最缺少的是使我們自己特例獨行區別於他媒體的烙印,最簡單的烙印就是用主持人的臉到你的標誌。
所以我覺得這次既然《財富故事會》把大家召集來,我們也來解析一下他們的核心競爭力,也許會對大家有所作用,因為他們做的成功是因為有人的符號在説明。那麼並不是説這個人大段的説就可以,傳播的概念在今天是雙向溝通。所以在他們的傳播裏面還有一個隱性人。不知道大家是否注意到他們場外的搭茬的人,其實搭茬是一個小小的噱頭,這也是一個法寶,因為總讓你感覺到他們有一個符號埋藏在觀眾中,他替你在呼應,裏面的人永遠感覺跟外面的人説話,而不是自説自話。我們今天的好多主持人只是一個話筒架子,只是面帶職業話的微笑,我把這些人統統稱為塑料花。就是他很完美,但是不生動。我們今天不需要塑料花,我們需要的是能完成溝通的人。我記得美國傳媒界曾經在上個世紀末期做過一個跨世紀的寶典調查,其中一個最重要的命題就是電影和電視劇最根本的區別是什麼?後來世界上70多個國家的學者給他們寫了颺颺萬言的論文,他們都沒有採用,寫進這個寶典的最後只有一句話,是美國的一小學生一語道破天機,他説電影和電視劇的區別,就是電影的人自己跟自己説話,電視裏面的人跟外面的人説話就這一個區別,我們大家想想這個論斷多麼經典。
其實我們現在很多講故事的時候,就把一個故事拍的維妙維肖,但如果沒有一個人老跟外面説話,就要求觀眾付出很大的成本,也就是説他需要把收看電視當成主體行為。而在客廳裏這種環境怎麼能夠要求他像花40塊錢看大片一樣有一種主題行為呢?其實説書人可以變成一個半主體行為。這樣的話,可以讓觀眾相對處於一種鬆馳狀態。當然如果從頭到尾説完的話,就不成為一個故事會了,也就是説有限的拍的那點片子,需要鏡頭感極其精良,也就是説一定不要用專題片的手法去拍故事,可以説電視劇在今天就是一種真實再現。
所以大家如果看《財富故事會》你都會覺得他鏡頭玩的很懸。他們很講究光影,很講究剪輯,很講究情緒,甚至情緒勝於情節。大家想想我們過去做東西,總是覺得我交代清楚情節就可以了,《財富故事會》經常拍的跟偵探片一樣,其實這是一種電視劇的手法。
那麼綜上所述,故事在這個世界上是層出不窮的。但擁有故事不意味著講好故事。任何一個類的節目,必須先打造自己的核心競爭力,在商業圈裏有一句話,叫沒有做不好的行業,只有做不好的企業。大家説房地産這個行業好,蒸蒸日上,但不是每個做房地産的人都賺錢。電視行業好,大眾傳媒,大眾傳媒中的佼佼者,故事類節目好,但不是每一個講故事的人都精彩,所以怎麼樣讓自己講出核心競爭力。從哪幾個方面做呢?下面是我們跟大家提的幾個建議。
第一個建議選擇故事的眼光。其實在傳播學的培養上,有一個最基本的培養,就是對於一個從業人員來講,眼光也就是判斷力是最重要的。我們在這裡要培養選故事的判斷力,就是你的眼光怎麼樣?你敢説你選的東西一定是好的嗎?我們先來講一講選擇的誤區。第一,我們容易陷入雷同的誤區,就是大家都熱,一個故事剛出,蜂擁而上,大家都去搶,當一樣東西已經不是稀缺資源的時候就不是好東西的,好故事要有唯一性。又回到品牌概念,世界上唯一的大品牌是講究無窮無盡的供應嗎,大品牌總是有一個很牛的概念叫做限量發售。就是説品牌的價值有時候跟數量成反比。所以,首先好故事不是熱門故事,不是大家都搶的故事。
第二點就是我們搶的故事往往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但不是劍走偏峰的故事。我提倡講那種劍走偏峰的故事,不要講面面俱到的故事,那麼我們一定要選那種有唯一性價值的故事。
第三個選擇故事的眼光,就是故事裏面有沒有衝突。這是一個核心的環節。我們往往選擇一個故事,從頭到尾一水的下來了,但是裏面沒有衝突。其實這個衝突是可以購置的,他可以是古人和今人的衝突,也可以是歷史和現代的衝突,也可以是中國和外國的衝突,為什麼我們説要講衝突,其實有的時候衝突是構成故事最核心的點,那麼這種衝突不光是情節上的,我還要強調一點是尋找價值判斷的衝突是最重要的。我們來想一想,從古至今大家愛講的故事都有哪些,比如説荊柯刺秦王,這是一個價值判斷的衝突,因為這裡面呈現了歷史文明和道德文明尖銳的衝突。站在歷史文明的角度來講秦史皇一統天下構建了中國的大封建王朝,他是英雄。但是站在道德的角度來看,荊柯為了本國的利益,能夠付著家國使命去刺秦,他也是英雄。但這兩個英雄不在一個邏輯起點上。所以為什麼陳凱歌要拍它,張藝謀要拍它,周小文要拍它,就是因為一個道德英雄和一個歷史英雄之間必然有一個滅亡,有一個挺立在歷史的記載中,而這就構成了兩個英雄的衝突,而不是一個小人一個英雄的故事。大家想想楚漢之爭有意思吧。我們今天説漢語,當漢民族不都從大漢來的,你能説漢高祖不是我們的英雄。但是你在史記上看劉邦就是一個流氓小人,會覺得誰是英雄呢?站在道德角度西楚霸王項羽是英雄。他會在道德感上永遠獲得大眾同情。我們在往下看三國演義,曹操最後是一統天下,但是在戲曲舞臺上永遠是大白臉,劉備,關羽最後滅了,但是他們永遠是紅臉。也就是説他們永遠佔據著道義,而曹操永遠佔據著歷史,所以這就是我跟大家説什麼叫好故事,找到價值判斷上的衝突點。
那麼選好了故事,是不是一定能講好故事。我認為選擇好故事決不等於講述成了好故事。選擇了好故事只完成了資源優勢,接下來要做的是像效益優勢轉化,也就是説怎麼把一個故事的敘事講的驚心動魄,峰迴路轉,這樣的一個轉化我提出一個辦法,就是讓我們完成差異化競爭和唯一性生存。
我認為一個媒體在今天都要走這十個字的路線就是差異化競爭,唯一性生存。我不知道什麼樣的電視是最好的,我只承認什麼是唯一的。你做到唯一就行了。所以其實我們看到現在包括央視才內的推出多少另類主持人,過去我們説另類就是指李咏,大家看看現在二套早間馬賓的讀報,看看阿丘的社會記錄,那是新聞頻道的節目。其實包括王凱這個光頭帥哥他能夠上《財富故事會》過去在央視你能想象的了嗎?所有這些在説明唯一性現在變成聚斂觀眾眼球的一個理由。我想我們今天要真是打造自己的風格,把風格的張揚做到極值也不錯。過去我們講品牌競爭經常説三句話,叫做人無我有,人有我優,人優我特。其實在今天想想在這個圈裏面都是有大智慧的人,人無我有的東西基本上沒有了,其實我認為在今天的媒體中最重要的就是四個字就是人優我特。必須效果做到,特立獨行。
我們現在往往很多人有人格沒風格也不行,所以一個人內在有人格,外在有風格這個人就記得住。可以説一個節目內在有品質,外在有個性這也能讓人記得住。所以什麼是唯一性的生存,選好了故事你要去講,而講述的秘密就在這一句話,我把它概括為尋找有限人生中的最大反差。我不敢説尋找有限人生中的無限反差。但是你要找到反差的最大化,因為這輩子總歸有一些特製是有反差的。
今天上午紅兵説的發動機,我是比較理解的。其實就是最特立獨行的那一點。這一點其實就是一個反差的構築。我們來舉個例子,比如説《藝術人生》,是大家都覺得做得不錯的點,這個節目在策劃的時候有哪些含量。我記得我策劃的時候,有一次他們策劃共和國22大影星。那些老藝術家共性太多了,我就跟他們講,有幾個問題咱是不能問的,比如説老藝術家對黨的表演事業的感情,這個事就不用問了,大家的回答都一樣。老藝術家在文革中的遭遇其實都差不多。你怎麼才能找到這些人不同的地方呢?我記得我策劃的那一期非常好玩,就是22大影星中最漂亮的老太太秦怡是我策劃的,而最邋遢的老太太,像居委會大媽一樣的于蘭也在那一期。這兩個人反差最大在同一期中策劃,怎麼找呢,就是找到他個人河岸的最遠的一點是什麼?比如説秦怡你會覺得她非常優雅,雍容華貴的那麼一個老太太,要講這樣一個美麗安詳的老人她生命中的苦難,所以那一期節目秦怡在開場的時候,特別平靜的對所有人説我這一生有三大不幸,作為一個演員,我一生也沒有演過一次我真正喜歡的電影,作為一個女人我一生也沒有得到我真正想要的愛情,作為一個母親我只有一個傻兒子,現在他50多歲了,他揪著我的頭髮打我,我打不過他,我只能説不要打壞媽媽的臉,媽媽還要工作。我多少次問自己怎麼辦呢?她説我有時候脫著我疲憊的身體從公共汽車站一步一步的往家走,我就覺得我走不下去了,但是人生還是要繼續的,這是她開頭的一段話。我們想一想,如果這樣一期節目展現在你面前,你是不是一定要看,如果我們覺得老太太很美,上來主持人就説秦怡阿姨您是怎麼保養皮膚的,您都喝什麼養生的東西嗎,您還會看嗎,你會覺得她的美麗跟你追問的問題之間沒有反差。一個美麗的人有苦難,這種美才會驚心動魄。所以你想想中國古典上的四大美人,真的是因為長的漂亮嗎,其實有一個秘密就是這四大美人都是紅顏薄命。其實這些女人都是在政治紛爭中的一個砝碼,沒有她們自己的生命和愛情,其實這就是美麗和苦難的反差。
我又想起來我們策劃于蘭很有意思,這個大媽太邋遢了,拿了一個大蒲扇就來了。講的都是他的兒女兢兢業業的故事。覺得這個沒有個性。最後就讓這樣一個人講她生命中的浪漫。所以她講她愛上田方的故事,他説40年代的大影星田方從大上海投奔到延安。所以她非常仰慕這個男人,她遠遠的看著這個男人,不敢説話。那年她19歲,終於有一天她自己在沿河邊洗衣服,夕陽西下的時候她突然看到田方走向她,她以為田方不認識她,所以她就傻呵呵帶著兩桶水站起來看著他,田方一直走下山,彎著腰扶著她的肩膀對她説,小姑娘從我第一次看見你就愛上你。于蘭講這樣的一個情節,那一個時刻,那個演播室裏面所有的人都屏息靜氣,這是那期節目的開頭。
所以什麼是敘事。讓我們找到一個讓觀眾收視的理由。也就是説構築反差並且把這個反差在最開頭的時候給觀眾,今天的這種收視競爭我們敢怠慢嗎,我們只有在一開始把最好的東西給大家。所以在這兒我要説説學會抓住故事開頭的三分鐘,千萬不要浪費了。對我們講故事的人來説,説我們有幾分鐘這個概念太奢侈了,我們的計量單位應該是一分鐘有60秒,一秒鐘有65楨畫面,所以我們每一個畫面都不要浪費。我曾經聽到一個境外培訓,他是一個62歲的老頭台灣人,穿著牛仔褲往老闆臺上一坐,讓編導給講故事。然後大家都講了一個王主任上午那樣的故事,中國人敘事老是説有一個什麼什麼樣的事,然後有三個人,第一個怎麼樣,第二個人怎麼樣,大家都想第三個人肯定是一個高手,大家都這樣講完故事以後,那個老頭一拍大腿説,你們講的都不夠好,電視觀眾誰聽你們講一二三的人,聽了一二個我就轉臺了。他説我給你們講一個故事,有一個醉鬼半夜爬起來上廁所,回來以後很興奮把他老婆推醒,説咱們家廁所可真好呀,我一拉開門燈自動就亮了,我一關上門自動就黑了,他老婆給他一嘴巴,你又尿到咱們家冰箱裏了。他當時説,我就要這樣的故事,你看我説20秒鐘你們就笑了,誰聽你們的一二三。
其實這就是開頭的方式。就是我們不要包袱皮太厚,其實一二三的故事是講邏輯的。我們除了打造這種故事以外,我們説哪有這麼多新鮮的故事講,那不要緊,還有一個辦法就是我們要完全熟悉故事的陌生化過程,大家老覺得講故事不就是讓一個陌生的事讓大家熟悉嗎?還有一種另外的故事,就是把熟悉的故事給講陌生了。敘事的過程是什麼呢,第一是現有經驗系統以外的情節,第二他不能讓你不知道到天外來客,他要在你現有的經驗系統中引起強烈的共鳴。也就是説為什麼非典震撼大家,是因為你沒得非典,你不斷聽見周圍熟悉的人得非典,你覺得這件事馬上會到你身上。所以一定要引起強烈的共鳴。五
我們看《財富故事會》會發現有太多太多的故事是突然之間降臨在你的身上,其實這也是核心競爭力。因為他們裏面有很多作客的從網絡上查都是熱門的人,因為這些人有財富。所以這裡面我們還要講出熱題材,冷思考。就是故事是大家熟知的,但你的切入點是大家陌生的,就是把熟悉的人講陌生了。大家知道中央十套有一個欄目是講述,講了一個特別熟悉的人,宋慶齡,但是你聽這個故事就覺得很邪乎。故事開始從宋慶齡的故居中她了床頭留下的一幅繡品繡的是一種花,火鶴,這幅畫是宋慶齡唯一完成的一幅刺繡挂在她的床頭。這背後是什麼故事呢?是因為有一個日裔的美國人,每一年都神秘的出現在這兒,然後給她空運來太多太多的火鶴。那麼火鶴養不長,宋慶齡就每天把水缸裏灌滿水,把它放進去,因為他太喜歡這個火鶴了,怎麼辦呢,她就親手繡了這個火鶴。而這個美國人是誰,他為什麼是一個日裔的人,他跟宋慶齡是一個什麼關係,這個故事是説宋慶齡家傳的一個秘密。
像這些故事我們怎麼可能知道呢?其實那期節目很長,但是我講的細節總夠讓大家知道什麼叫熟悉故事的陌生話。找這種熱題材,冷思考很好玩。所以什麼叫選擇故事的眼光,選擇有時候就是判斷力,考驗一個人的判斷力永遠是你最根本的選擇。但選擇了以後,第二點就是講好故事的技巧。這個技巧就是五個字打造橫斷面。我們要完成幾個轉化。首先做電視,我不認為它是一個線性流程,我認為他是一個點性爆發。當然也可以説我有20分鐘,我有50分鐘,它是一個線性流程嗎?你可以説領導審片是線性流程。但是觀眾不會從彩條看起的,觀眾切進去的時候有可能是第7分鐘,也可能第35分鐘,你能在這個點上留住觀眾嗎?我們太相信線性流程,總再説這個故事講述的邏輯上沒毛病,我們再來説如何從邏輯思維轉化到視聽思維。只有邏輯思維,第一、第二、第三,層次遞進,觀眾憑什麼跟你走邏輯。我們要的是視聽思維,就是不斷的出興奮點。所以其實今天我們評價節目的體系有一個誤區,就是我們只有定性分析,沒有定量分析,何為定量分析?就是讓我們自己回去評價一下,我們手中的這個節目時長中平均一期有多少個興奮點,我的收視興奮曲線是什麼?如果你説我這一個節目就最後一個興奮點,你的節目太差了。應該做到是大興奮點掀起一個高潮,但是小興奮點三兩分鐘就一個。
所以其實我們要創造一個機制,就是讓我們自己的固有環節,不斷的釋放興奮點,達到這種點狀的爆發,達到視聽思維的控制。我們再來説什麼是視聽思維呢?不是説有一個節目裏有多少視聽量。因為在信息傳播上有三個原則,説三個核心點必須滿足才是好節目。三個都是I打頭的英文單詞,第一個I是信息量要充分,第二I是趣味點要飽和,第三個I是影響力要強大。信息量是靠趣味點給他一個支撐,然後在影響力上擴張出去。是不是有新信息量就能夠構築影響力,可以説大眾傳媒其實就是這麼一個線性傳播過程的。我們經常説站在傳播的起點叫信源,在這兒有信息量,這兒要有信道,其實大眾傳播就是到達信速的過程。不一定有信息量就一定有到達率,到達率這個點上我想強調一點叫記憶點,也就是説講故事的人學會一種轉化,不是評價我這個節目中有多少個信息量,而是我這個節目中有多少個記憶點。就是能被人記住。什麼樣的東西能被人記住。也就是核心情節。這就關係到我們説的橫斷面。
大家一個人的線性流程都記不住,但都能記住人的橫斷面。那麼這種橫斷面如何打造。怎麼找到記憶點呢?如果提煉記憶點呢?我們分析一下信息量。我們自己還有一個劃分,我把信息分成兩種,一種叫惰性信息和活信息。惰性信息過於正確了,比如一些政策,法規,科技知識。但老百姓誰一天説這些,老百姓口耳相傳的東西,但是容易傳播。所以我主張一個節目中,我們從已經擁有的信息量中完成活性信息的提煉。活性信息只有一個標準,就是三個字易傳播。其實我們不妨把自己還原成觀眾。我們看一看什麼是活性信息,什麼是易傳播的信息。所以我認為做節目要先自己吸納,自己完成幾個轉化,從呆板的線性流程,到一種活躍狀態的點性爆發。從我們這種密集擁擠的信息量解放出來做到幾個記憶點。而這種信息提煉之後去掉那些惰性信息達到活性信息,把這個系列都完成我們就可以説什麼是橫斷面。
橫斷面其實是一個避開平淡的敘事方式。按照統計學來説我們這一生中的95%都是平淡的,人這一生中那些最巔峰狀態的歡喜和痛楚,大概加起來都只佔人生總數的5%,只不是強度更強,但量不會太大。所以我們要找到一種躲開平淡的敘事方式,就是你想辦法把人生的5%提煉出來,放大,放大,再放大。而不要讓人局限在線性的流水帳上。
我們怎麼樣能夠找到人生的5%呢,就是説這個放大可以放到多大?大家知道蒙太奇這個學派是在1925年在前蘇聯被創辦的。那麼這個電影理論在一開始有一部經典名片就是1925年的戰艦波將金號,我不知道咱們在座的有多少人學電影,學電影的人一定知道。在這裡面有一個著名的段落叫熬德薩(人名)。這裡面的一個核心環節就是白俄軍隊向手無寸鐵的老百姓突然發起了進攻。整個事實的過程不過是一分半鐘,但是在電影畫面中被放大到將近十分鐘。這支撐了著名的導演愛森斯坦最早的經典理論蒙太奇。這就是一個放大的結構。我不知道昨天晚上看沒看電視,昨天晚上央視一直在播放直播,昨天是唐山大地震30年紀念日,唐山大地震1976年7月28日淩晨三點42分,地震持續了13秒,但是這個拍攝那個過程是怎麼被放大的。這13秒可以怎麼講述呢?週五晚上一定要看超女,不管你想不想看,但是一定要看,那是教材,我認為我們不管是做研究電視的,還是做電視的人,你自己不受電視的教育是不行的。哪怕他做的不好也是你老師,你從中借鑒,所以我昨天晚上看的那點東西讓我鑒定了躲開敘事的方式就是放大放大再放大。這樣的橫斷面對我們故事性欄目來講是太正常的,人這一生什麼地方值得放大,叫做人生轉捩點,精彩好故事。人這一輩子就找他幾個轉捩點,就是差一步生活就怎麼怎麼樣。這是最有意思的。説我差一步我可能就參軍了,但沒有。
于丹:中央電視臺《東方時空》他們有一個特別欄目組叫《記憶》是《紀錄》的特別節目,這個《記憶》呢講了一年的故事,52期,他們的一個理念叫做什麼,20世紀中國文化名人,一生中的一年,就講一年,接著我建議大家把他們的盤調出來看一看,那個是一個真正會講故事的欄目,他們講的一年是什麼,就是無限訪談,特點講梅蘭芳的1931年,故事一開始1931年的北平,春節過後,街上都熙熙攘攘的,但是戲園子裏沒見到梅老闆的蹤影,此時的梅老闆正在一艘叫做加拿大的輪船上,率著他這個的戲班子遠渡重洋,向美國進發,那麼他去美國能走紅嗎,在中國已經曲奏示威,他為什麼要孤注一擲呢,他們傾其所有,變賣了很多家當,最後帶了六萬美元,但飄洋過海還沒上岸,傳來消息説,美國通貨膨脹,沒有十萬美元這個戲班子在那活不下去一星期,這怎麼辦,孤注一擲上岸了沒有回頭,在那天晚上,美國有一個叫楊素的女士給他們做的同聲傳遞,當天梅蘭芳演出的霸王別姬,楊素的講述説東方和西方 這一對卵生子從來沒有真正相遇過,今天在這個舞臺上,他們相遇了。然後整個美國驚訝了,梅蘭芳被扣在那,扣在那不止一星期,也不止一個月,當時出訪國外的美國總統胡博提前結束出訪趕回來要看梅蘭芳演戲,三個月過去,半年過去,全美國最紅火的行業變成了裁縫行業,為什麼呢,是所有那些看戲的人爭著做新衣服,那些個女人都去做新衣服,所以梅蘭芳在這種形式上,被授予博士學位,這一年的故事講的非常細膩,但講完了1931不講了,是他們還有故事講了,同樣是一個特殊的念頭,1937年講的是梁思成的1937年,説在一天早晨,梁思成和林徽音夫妻倆起床駕上驢車,帶上四個隨從,向哪進發,去五台山,因為他們知道有一座唐代留下的建築叫大佛光寺,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到,然後他們怎麼樣去找,找的這個過程,一直找到晚上這個破爛的宮殿,不知道是不是及後來是在供養人背後,發現了一行小字叫女弟子林供運,林徽音發現的,後來林徽音説這個在唐書上有這個人的名字,這個寺就應該是大佛光寺,整個尋找大佛光寺這個過程,被放大一期節目,最戲劇性的是這樣驚人的發現,第二天登在了北平日報第三版,第一版是什麼,是蘆溝橋日本已經踏破蘆溝橋就在那一天。
于丹:所以有的時候這種精采而離奇的故事可能在一天之中,那麼這種一天的故事能夠放到多大呢。
于丹:我再跟大家説一個故事,曾經評過一個獎,天津電視臺保送的,莊澤棟女乒乓外教,那是一個50分鐘的節目,講了一件事,沒有講澤哲棟的文革,沒有講後來很多跟他日本妻子的故事,只是講中國的乒乓外教是怎麼來的,莊澤棟説當時他去打球在日本一下拿了冠軍,轟動了,當時是中美關係最緊張的時候,他們那個車有一天晚上要去參加日本大使館的宴請,有一個美國運動員偏偏掉隊了,沒有坐上美國隊的車,一看中國隊的車在那停著呢,就上來了,全中國隊人不理他,他一個人就潸潸的靠在門邊坐著,莊澤棟坐在最後面,這個人不能這麼冷淡他啊,發個小紀念品給他,發來發去發現包裏那些個小鑰匙鏈沒了,剩下最大的一個東西中國的一副繡品,一個黃山圖,然後他就拿著這個繡品搖搖晃晃從後頭走到前頭,你把這個給他説是咱們給他的禮物,那小夥子就受寵若驚,就高興的不得了,車一到飯店的門口,他就舉著這個繡品跳下去了,摟著莊澤棟説這是他給的禮物,日本的記者就蜂擁直上,閃光燈一痛閃,第二天一早日本六大報頭版頭條全是同樣的照片,中國冠軍莊澤棟向美國運動員贈送禮物的合影。當時中國隊領隊臉就白了,説莊哲棟壞了,你捅大簍子了,中美關係這樣,你怎麼這麼擅自行動呢,你現在別打球了,莊澤棟特別害怕,但是美國小夥子覺得還沒回送他禮物呢,他就拎著T恤衫滿世界追莊哲棟,莊澤棟躲了四天,覺得回國以後就停賽,這個簍子可捅大了,結果躲了四天以後,説趕緊回國吧,回國的時候呢,在告別晚宴上,美國的大使來跟中國的大使説我們希望跟你們舉辦一次友誼賽,中國大使馬上就説,那怎麼行,我們不能跟你們打球,這個時候副大使拉了他一下,你先別否決,這個事得報外交部,這是大事。結果從日本到回中國的時候,因為是晚宴,淩晨一點鐘,一點鐘王海龍和報信的這個人,星夜趕進中南海到周總理那這個球賽能答應嗎,周總理説跟美國怎麼能答應,不行。他們就走了,出去以後,總理把王海龍追回來,你們一起去主席那問一下,到主席那裏,想促成這個事的外交部那個人,繪聲繪色把莊哲棟怎麼送禮物講了一遍,主席聽完,笑一笑説這個莊澤棟不光會打球,我看他還能搞外交嘛,這場球打。就這樣其實我講的已經是最簡單了,就這個故事講了50分鐘,大家説好聽嗎,這是好故事,我不能給大家講更多故事,提醒我説還有十五分鐘結束。
于丹:我們來講第三個問題,保證故事質量的程序,環節控制,為什麼要講到環境控制,其實我們要想講好故事,不能完全靠個人智慧,要靠工業化生産流程,我還是信任工業化,我認為今天的電視不要再提創作了,我覺得規範而負責任的詞是製作,電視是一個製作的時代,創作個人意志的時代一去不返了,製作的工業化流程是保證什麼的,我相信大家都不是做特別節目的人吧,我們多是做欄目的,欄目這個東西少則一年52期,多則一年365期,這就像是商業上的一個概念,木桶效益,比如説這個杯子是一個木桶,由多少塊板錮起來,這個板子參差不齊的時候,決定水容量的永遠是最低一塊板對吧,其實工業化生産流程是管什麼的,是管住我們最低這塊板永遠不要低於60分,最高分那不重要,可以説保障木桶效益最低不低於60分是合格的,最低分不低於70分那是一個相當不錯的欄目,最低分不低於80分你就真正是品牌欄目,其實真正的品牌不在於你得了幾個95,或者97,而是在於最低分那條線在哪,這靠什麼,靠工業化的生産流程這種環節控制我把它成為外部環節和內部環節。外部是環節是一種機制環節,這種機制主要依賴於策劃,可以説中國這個節目本題階段啊在80年代的時候是節目化為主題,那個時候核心人員就是創作者,也有是製作人,到了90年代,是到了南木化問題,那個時候由製作人中心,到了製片人中心,就是管理。而到了今天,本世紀那就遞進到了頻道化本題,在這個階段就既不是製作人,也不是製片人,就是策劃人,因為在今天,我們也不是從管理,也就是求創作,而是求營銷,有效的營銷由策劃來決定,策劃機制如何來控制呢,這不在於説開多少年會,當然你不開會是不行的,多少人做無效勞動,最後又回到起點,那也不行,我有時候也參加那種會,沒完沒了的開,開到四五輪最後腦子都大了,為什麼策劃了,這就像是問籬笆問著名的詩人紀博倫説的那首詩,説我們已經走的太遠,以至於我們忘記了為什麼而出發,這個策劃肯定不行了,什麼樣的策劃是好的策劃呢,我們還來説,《藝術人生》為什麼策劃好,他有一個秘密就是他裏面永遠每一個選題,有三撥人在策劃,這撥人各施其職,第一撥人是我們稱為叫熱身效應,就是圈裏人,也就是做歌星就要請一批音樂圈的人,做影星請一批電影圈的人,這一撥人是幹什麼的,把很薄的材料讀厚了,編導拿來的選題,圈裏這些人跟你説最近有什麼動態,他還過去有什麼事,讓大家知道有那些史料多厚,大家喝著茶,抽著煙就把這個會開完了。第一撥裏面完整了。第二撥人是京城最好的一批策劃人,文化學者輪流來,只完成一件事,就是完成做什麼這三個字,也就用我們話説,把厚材料重新讀薄,找到幾個不可替代點,我們説的像秦宜啊,于藍這種策劃,這就是我們第二撥人的策劃,把他人生的故事遴選掉,找到這幾個橫短面,然後我們任務完成了。第三撥人是什麼人呢,是他們養著一個台灣團隊,這些人也只完成三個字,是怎麼做,這些人就是給你環節的,大家看過陳凱歌那期,陳凱歌那腦子那就是朱軍控制的了的,不能搶話筒啊,所以陳凱歌的點做的太多,六個點呢,怎麼辦呢,台灣團隊説沒事,我們給你六個膠片可好了,你打開一個膠片是一個道具,你打開一個説一個,就用這個控制,打開第一個膠片盒裏面舊舊的兩管中華牙膏,朱軍説聽説你16歲在西雙版納插隊也不發津貼,過年過節想給父母帶禮物,也沒有,一天省得刷一回牙,最後發了牙膏,最後能帶回兩管,從這個談起。你想打斷他的時候,第二個膠片盒,這是錄像帶,那麼這是陳懷愛生前對媒體深沉的講對兒子的驕傲,其實父子倆在大老遠當著兒子只有批評,而這個時候他去世了,兒子突然看到父親這麼評價自己陳凱歌一下子就崩潰了,不能老讓他崩潰啊。第三個膠片盒打開是格林童話,他給自己兒子買的玩具,然後他就開始講,今天我穿的牛仔褲,上面有煙灰洞,出門之前陳總給我打電話,你自己要遮著那個洞,講到它的價值,第二一個一個講下去,那陳凱歌不成傀儡了,哲學思維,藝術家氣質在哪呢,你給放在最後一個環節,所以最後一個膠片盒裏面是一包黃土,就是他的那個在拍黃土地那個地方,老百姓寄來的一牛皮紙帶的黃土,拿著這個意向他可以發揮了,他知道這是最後的一個環節了,還得收回來,這就叫可控制。所以有什麼完成了控制,大家要相信外部環節在今天是一個策劃的市場,這三撥策劃人,給他們策劃每一個體,這就是人家木桶效應為什麼不低於80分,因為每一個題都是這三撥人,這個我們可以借鑒,外腦這個東西,是不求為我所有,但求為我所用。就是你們要養這麼一批人,為你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