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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中國油畫評論家水天中與油畫家賈滌非的一次信函問答。
時間:問
美術評論家水天中:你是如何讓“作畫時産生出來的直覺”實現于畫面之上。
中央美術學院教授賈滌非:如何把這種情緒、激情、慾望,能夠變成一種線條,變成一塊你感覺到很準確的顏色,轉換成畫面的視覺效果。
美術評論家水天中:在你的繪畫中“自行車代表什麼?”“葡萄代表什麼?”
中央美術學院教授賈滌非:自行車和葡萄結合在一起的時候或者是自行車單獨在一起的時候,我會覺得心裏頭很滿足。它像我的心理,它像我對生活的那麼一種感覺。
美術評論家水天中:從你個人的氣質和藝術趣味上看,在對視覺形式的探求和對精神境況的探求之中有沒有更接近的藝術氣質一面?
中央美術學院教授賈滌非:繪畫就是我生活裏邊的一個,用東北的話來説“是個活”,就像我的一塊地一樣,用我的思想,我的感受,我的情緒,我的熱情來澆灌它。
賈滌非與他同時代人相比是幸運的,由一個偶然而簡單學習繪畫的開始,帶著一種好奇心接觸繪畫。從畫
中央美術學院教授賈滌非:文學給我的震動,他這麼慘,慘到這種程度。那我怎麼辦呢?我就用刀來劃吧,它正是繪畫要求的這個東西。繪畫就是這個東西。但是它跟真實的雪無關,它跟這個情節,表面看,一點關係都沒有!
這幅《楊靖宇將軍》的油畫獲得了第六屆全國美術作品展銀獎,這讓剛畢業的賈滌非對應用繪畫解決自己情緒表達與捕捉生命的發生與變化産生癡迷。帶著這樣的興奮,賈滌非開始思考如何以他更為個性化的方式切入整體的繪畫創作過程。
中央美術學院教授賈滌非:的的確確楊靖宇將軍的作品反射給我對繪畫更重要的作用,是繪畫還有這麼大的力量,讓我感動的這樣一個故事。確實是這樣,原來在學校裏邊都是畫石膏。它沒有那麼生動的一個場面,那麼動人的一個故事。讓我用繪畫的語言來表達這個東西確實是很觸動我,我那個時候很興奮。
上世紀80年代初期,很多知識分子,藝術家所有的精力好象一夜間全部釋放出來,呼喚自我,肯定自我,表現自我‘走自己的路“終於成為一種藝術自覺的追求,大家都在思考創作自由,對形式美的探討,這時的賈滌非已經創作出《葡萄園》組圖。
中央美術學院教授賈滌非:我的動機就是説,我對葡萄感興趣。我要畫人怎麼辦呢?我就是把人放在葡萄園裏,來做我對生命的那麼一種感覺或者體驗。
在《葡萄園》組圖中,賈滌非把豐碩的,充滿張力的女人體放置在一種彎彎曲曲,錯終複雜、奇幻詭異的葡萄園情景中,。人體作為一種生命力象徵符號融入他的畫面中,葡萄園已經不是一個現實中所看到的葡萄園,更像是一個舞臺場景,在這個賈滌非自己設定的場景中,反映了他對生命的隱喻。
中央美術學院教授賈滌非:我為什麼把這些人群都放在葡萄園裏邊呢?因為葡萄園我很喜歡,它能象徵著我的心理狀態,看一個人那麼彎彎曲曲的,生長力那麼強,他有生長力,還彎彎曲曲的,那麼婉轉,那麼複雜。
20世紀90年代初期,經濟改革加速,市場經濟在中國全面登場,知識分子對中國改革的現實、道路和發展前景産生了思考,許多附帶的社會問題也暴露出來,很多知識分子急切地尋找著解決這些問題的方式。
中央美術學院教授賈滌非:經過了90年代初的創作思潮對我的那種在思想裏邊很矛盾的這樣一個想象,有些事情是我原來沒有想到的。就是原來認為是這樣的東西,今天可以這樣了。原來可以是這樣的,我想像是這樣的,今天又可以這樣。
此時,賈滌非的作品開始傳遞他對周圍現實的感受,一種長期被包圍滲透的人生感悟。他的作品不是對生活的逃避,也不是單純的視覺滿足。其中的困惑與思考,奮發與抗爭,對生命的禮讚都體現在他的每一根線條和每一塊色彩之中。尷尬人生剪不斷理還亂,在一個似乎很幽默、很荒誕的想象中賈滌非創作了《尷尬圖》。
中央美術學院教授賈滌非:為什麼叫《尷尬圖》?實際上這個名字是後來起的,一開始沒有這個名字,一開始就這麼畫。畫了很多矛盾在裏邊,有京劇的,也有人的,也有自行車的,車子都是騎不動的。解説詞:在賈滌非的作品中我們很容易看到扭曲的自行車,機械的零部件,他們相互錯位,疊壓變形,一種剪不斷理還亂的心理感受。正是這種感受與他所選擇的形式相互對應發生,不僅局部是纏繞不清,整體構圖也是飽滿密集,是賈滌非故意設計還是下意識的表達呢?
中央美術學院教授賈滌非:我喜歡曲線,我也喜歡亂亂的曲線。我喜歡這個東西,可能那個時候,還不是特別(複雜),我最近畫了一些作品,這個曲線可能更加複雜。就像我看到自行車,看到葡萄園一樣,看到葡萄藤一樣,我對那個東西就感興趣。
還在大學期間,賈滌非就對曲曲彎彎,紋纏成團的鐵絲很感興趣,這種對密集的線條密集的機械偏愛,其實蘊含著他的形式敏感。賈滌非早期的《葡萄園》和近期的《尷尬圖》系列,我們不難發現,他畫中的葡萄藤,有金屬般的強勁,他畫中的自行車就是金屬般的葡萄藤。車藤互相纏繞,都充滿自由的生命力。
中央美術學院教授賈滌非:尷尬圖這個系列還是主要體現我的生存環境,社會環境的一種變化和這種觀察。
20世紀90年代末期,很多藝術家開始回歸傳統,從新思考著先鋒與傳統相融。帶著同樣的命題,賈滌非開始創作他的《桑那房》系列。
中央美術學院教授賈滌非:傳統、現代,有很多衝擊。這些社會上的思潮對我産生那麼一種,在思想裏邊很矛盾的那樣一種想象。
在賈滌非《桑那房》系列組畫中,出現過很多京劇臉譜,這似乎也在暗喻著傳統與現代的思考。《桑拿房》這是一個非常狀態的空間,以往他的作品還沒有明確對環境空間以及內容的指定,而這裡他刻意指定的高溫中、指定的濕度中展示他的想象。畫面色度極強的紅色籠罩著單調的空間,色彩的強烈衝擊表現力使人感到炙熱的溫度、窒息的氛圍。儘管這些感受是在一個似乎很幽默、很荒誕的空間展開。
中央美術學院教授賈滌非:我是把它當作一種舞臺來展示中國,我對中國我所看到的人性,在這個時候的一個生命的狀態。
強烈鮮明的臉譜,荒誕的空間,賈滌非對一種精神境界的呈現,用自己的方式對生活現實作出高度自由的藝術概括。賈滌非創造了一種直截了當的陳述方式,以其直率而強烈的情感。自由的想象和敏感的形式,打開了一扇純樸自然之門,在那裏有他對生存若有所悟。
中央美術學院教授賈滌非:最末流的畫家也應該懂得繪畫跟生活是不同的,是兩個世界。如果把繪畫當作生活,絕對不是這樣的,因為繪畫就是解決人的精神想象,它對線條的興趣,它對視覺的興趣,這種想象力,它就解決這個東西。
當我們試圖尋找理解賈滌非藝術的形式途徑,但是,又很難把握他天馬行空的想法,只能通過他作品中的那種神秘感和強有力的生命感的解度,慢慢品味他的藝術生涯。
中央美術學院教授賈滌非:我覺得繪畫學了從附中到本科包括我又做了教員,天天在接觸,接觸繪畫。所以説我是這麼想就是説,繪畫一定是,它即使在我的生活裏面,它應該是我表達生活的一個工具,它在我生活裏邊,既是一個工具,也是一個內容。
進入跨世紀的人們,時刻不在感受著科技、文明、快節奏帶來生活的變化,人們對文化的思考,開始進入一個務實的階段,在現有的秩序中,實現個性的張揚,樓盤、股市、升職,跳槽,每個人內心都騷動不安。賈滌非捕捉著這一現象對自己情緒的發生與變化,創作了《斑馬線》組圖。
中央美術學院教授賈滌非:實際上把斑馬線拿過來做一個舞臺來反映,人跟人之間的感覺、關係。其實尷尬圖裏邊還有交叉口,也有斑馬線。實際上你連起來看都是一個東西。
當觀看賈滌非的《斑馬線》作品有一股熱烈的煩躁不安的情緒撲面,感受到某種矛盾中的彷惶、複雜中紛亂。色彩的大膽使用,線條的繁複錯亂,脫離現實的景象,充分反映賈滌非在自身的現實生存和藝術表現方式的現實之間掀起一股戲謔般的虛無化激情。
中央美術學院教授賈滌非:我是利用斑馬線在現實生活裏的這樣一個環境,來體現我要表達人性的一個象徵性、一個關係。斑馬線僅僅就是一個象徵性。
賈滌非對生命有一股莫名的熱誠,不管是葡萄園還是尷尬圖,也不論是桑拿房還是斑馬線,對生命的思考,情緒的宣泄,始終貫穿與讓賈滌非的主題裏,當賈滌非的眼睛與畫布對視的時候,當他不斷尋找自己內心激動的時候他已經開始遨遊自由自在之中。
中央美術學院教授賈滌非:生活給了我一種感覺,我産生了在畫面上要表達的一種慾望和感受!
賈滌非的藝術再一次表明,藝術家的想象力是人類最寶貴的財富,而富有想象自由的藝術家,將會給我們提供多少欣喜!人生大舞臺,舞臺小人生,賈滌非從社會體驗折射中看到了某種超現實的荒誕與尷尬,他在創作過程中,順暢、似乎不加思索用畫筆描繪出了一種視覺享受,從賈滌非的繪畫中,我們感受到的是抑制不住的生命之花,青春的容顏,在賈滌非那裏,藝術與人生,都是有聲有色、有滋有味的,儘管聲色滋味豐富難言。
責編:張曦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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