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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畫人物志朝戈》

 

——來自草原的敏感者

CCTV.com  2007年09月18日 11:06  來源:《藝術品投資》  

朝戈作品賞析  

  維多利奧博物館是意大利最著名的國家博物館之一,它位於羅馬市中心,這裡經常舉辦一些世界著名藝術家的作品展覽。博物館的主體建築是意大利原來的皇宮,為了紀念在戰爭中死去的戰士,人們修建了前面的回廊和雕塑,並稱它為“祖國祭壇”。

 

今天,在博物館的入口處,擺放了新畫展的招貼畫,畫中一位東方面孔的女郎,注視著面前的人們。她那兩顆黑寶石一樣的眼睛,向著下方凝視。在女郎身後,還有一個神秘的身影,右手握著一個同樣神秘的蘋果。在西方人看來,蘋果象徵著智慧。

 

舉辦展覽的藝術家把它當作招貼,一定是他十分喜愛的一幅作品。舉辦畫展的畫家是個羅馬人不熟悉的東方人——朝戈。

 

1978年初秋,在中央美術學院油畫係新生的名單裏,出現了一個蒙古族的名字:朝戈。

 

老師和同學慢慢熟悉了這個少言寡語的學生,也熟悉了他名字的含義,那是他大學教書的父親起的名字:火。

 

誰也沒有料到,大學畢業後的朝戈又回到了故鄉。兩年多的時間,朝戈走遍了內蒙古草原,收穫是大大小小的幾百張素描。

 

在維多利奧博物館的展廳中,不少畫作出自朝戈那兩年的素描稿。

 

朝戈《盛裝》

這是朝戈早期的代表作《盛裝》。畫面中一位中年婦女居中而坐,雙手放在深色的桌面上。蒙古民族特有的面孔上,流露出淡淡的愁容。

 

中央美術學院教授 朝戈:大家要仔細看這幅畫,不管服裝怎樣,她這個人很端莊,很莊重的一個形態。她的服裝是樸素的,普通的,我的題目還是有一個隱喻的。我是能感覺到一個民族他的傳統文化在失去的時候,它會給這個民族帶來一些心理方面的一種變化,那麼我也部分地反映了這些變化。

 

幾百年形成的民族文化傳統,隨著社會的發展正在發生激烈地變化,這使深愛自己民族文化的朝戈感到了深深的憂慮:

 

“我已經感覺到蒙古文化生活中,正在發生一種緩慢的,但是令人憂慮的變化——語言和傳統生活方式逐漸消失……在現實中消失。”——朝戈

 

這種憂慮深深地浸透到這個時期的創作中,但不久的一件事情,又讓朝戈發生了變化。

 

在呼和浩特,朝戈遇到了一位學舞蹈的女孩,靈巧的身材,大大的眼睛,朝戈把她視為心中的女神。

 

朝戈《眼睛》

朝戈以她為模特,創作了《眼睛》和《寶石》等一系列作品。就在《寶石》的背景中,朝戈畫上了一個手裏緊握金蘋果的背影。當時他也沒有想到,蘋果竟然成為他繪畫生涯中不可缺少的東西。就在我們拍攝朝戈的畫室時,他身旁的凳子上,就放了一盤紅彤彤的蘋果。畫畫時,朝戈不時拿起一個蘋果咬上一口。

 

朝戈《寶石》

 

幾年後,畫中的模特成為了朝戈的妻子。

 

這是朝戈創作的一個高峰,他畫出了《大氣》、《遠行者》、《紅光》等一系列充滿信心的具有草原情調的作品。

 

朝戈《大氣》

這是一位有著米開朗基羅式健碩身軀的女性,她自由地舒展著雙臂,足尖像舞蹈演員一樣輕盈地起舞。風親吻著她的額頭,吹拂著她的頭髮,背後是廣闊的蒙古草原。

 

中央美術學院教授 朝戈:那個時候我覺得我的作品裏面,還是比較多的具有希望感,比如《大氣》這個作品,雙臂展開的一個自由的形象,手有些約束,就是她不是完全自由人,感情是波浪式的,浪漫的。

 

許多評論家認為,《大氣》是朝戈理想主義的代表作品,在赤裸的人體上,表現著朝戈對人性的探求,也表現了他對蒙古草原的希望。

 

1986年,朝戈回到他求學四年的母校,這次,他是以一名教師的身份進入中央美術學院的。

 

20世紀90年代在不知不覺中悄然來臨了。美術學院的高墻雖然擋住了市井的喧鬧,但激烈的社會變革氣息透過墻角的隙縫吹進了校園。這種躁動的情緒影響了朝戈。

 

中央美術學院教授 朝戈:這個時代它有一個聲音,它使你震動,你是被動的,你是由時代來震動的。我覺得好的藝術家是這樣的,他跟時代的關係是這樣的,並不是説我表現了這個時代,不見得,是這個時代使你擁有一種表現欲,那麼我這件作品其實是有這個特點的。

 

朝戈所説的這幅作品,就是《敏感者》。

 

朝戈《敏感者》

這是與《大氣》絕然相反的作品。畫面上已經沒有了以往的抒情與寧靜,而是一種強烈的衝突。主人公有著蓬亂的頭髮、淩亂的鬍鬚、焦慮的眼睛和向前傾斜的身軀,背景是一堵黑色的高墻,一束不知從何而來的強光打亮了他的臉龐。

 

中央美術學院教授 朝戈:他們很強烈地感覺這個作品裏面有新的東西和真實的東西。一些編輯見了我以後,他説:朝戈,我有這種情緒啊,我有這種情緒。

 

20世紀90年代的創作中,朝戈表現出對社會、對人性的痛苦思索。他作品的視角,已經從蒙古草原擴展到其他文化地域。

 

中央美術學院教授 朝戈:展廳的條件其實對我是很不利的,墻的黃顏色的,油畫(顏色)吃掉了一些。

 

也許是意大利人對東方文化的一種理解,他們認為只有明亮的色彩才能與朝戈的繪畫相襯。

 

改動已經來不及了,油畫上墻後,出現了令人不安的躁動,但有些作品卻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中央美術學院教授 朝戈:但是我後來的新作品反而在這個展場非常突出,這也是你無法設想的,所以好的藝術它會在一定的時刻發揚它的力量。

 

朝戈所説的新作品,是他“十國之行”以後創作的作品。

 

2000年,朝戈獲得了西班牙皇家美術學院的獎學金,前往歐洲研究油畫和壁畫。這次長達一年的行期,朝戈稱為“十國之行”。

 

埃及古代文明的輝煌,意大利文藝復興的覺醒,法國新古典主義的人文浪潮……朝戈行走,一路看畫,一路思索。

 

2002年,朝戈又回到了他的出生地——蒙古草原。初冬的一天,朝戈沿著陰山南麓,來到一個制高點上,極目望去,遠方是連綿不斷的群山和廣袤的草原。朝戈迅速拿起畫具,在寒風中開始寫生。

 

中央美術學院教授 朝戈:它實際上是山頂,陰山的頂峰,在這個地方,爬上這個山頂之後,我找到這個景色了,但太冷了,太冷了,我就用一張很小的紙,畫一張寫生。第一天畫了一半,我就受不住了,凍得不行。

 

天也快黑了,朝戈決定明天再來。這裡離他住的縣城有二十多裏路,第二天一大早,朝戈就開始爬山,當他又來到陰山的山頂時,幾塊烏雲飄來,天空中飛起了雪花,氣溫也隨之驟然下降。

 

寒冷、饑餓,讓朝戈握不住手中的畫筆,頭腦中一片空白,紙上的線條變得雜亂無章。突然,他想起書包裏還有一個蘋果。

 

當冰涼的果汁流進他的喉嚨時,朝戈感到一陣從未有過的輕鬆,眼前的山巒也變得清晰有序。他拿起畫筆,繼續作畫。

 

三天的時間,幾個蘋果,朝戈在陰山山脈的寒風中完成了這幅小小的寫生。

 

朝戈《陰山遠行》

兩年後,朝戈根據這幅寫生,創作了兩米的巨作《陰山遠行》。後來,他又創作了一系列氣勢磅薄的風景作品,表達了他對蒙古草原的熱愛。

 

2007年的一天,為了採訪朝戈,我們驅車來到蒙古高原。説來也巧,正當我們找到一處地方拍攝時,十幾年前的情景再一次發生了。

 

在紛紛颺颺的雪花中,朝戈向我們透露了他那時吃蘋果的秘密。

 

中央美術學院教授 朝戈:到了山頂上很冷,很厲害的風,你的身體所有地方好像都露著,風很直,時間長了你就沒法調節了,會覺得這個人,怎麼辦,這個。感覺受不了,這個時候。我當時有一個蘋果,這個時候吃一個蘋果,起想象不到的作用,蘋果可以讓你很爽,一下子調解一下。

 

從歐洲回來後,朝戈對壁畫技法産生了濃厚的興趣,一種叫做坦培拉的作畫方法,成為朝戈創作常用的手段。

 

朝戈《窗前人物》

中央美術學院教授 朝戈:二十一世紀的作品,我的新的面貌出來了,很平和的,《東方》、還有《莊嚴的人物》,還有《窗前人物》,這些人物的表層的主題,有象徵性,《東方》有一點象徵性。那兩個是肖像,但是它是通過人格化的肖像,它有一種昇華的東西。它並不是通過表層的故事表現主題,我是通過這個表達的。我的近些年在這方面産生了比較大的變化,我的思想感情上有了比較大的變化。

 

正是朝戈這個時期所創作的作品,在維多利奧博物館檸檬黃的展板上出人意料地取得了成功。

 

2006年6月7日晚,中國駐意大利大使和一些在羅馬的意大利官員出席了朝戈畫展和酒會。

 

雖然羅馬的畫展已經過去了一年之久,朝戈對意大利觀眾們的熱情依然難忘。半個月的展覽,幾十種不同國家的文字寫滿了一本厚厚的留言簿。

 

在留言簿上,有一個人留言的經過讓朝戈記憶猶新。那是公開展覽的第一天,一個中年人帶著疑慮的神情走進展館。

 

中央美術學院教授 朝戈:我看他的後邊,看我的作品,我看他的後背就好像燃燒起來了,很快被這些作品感動。這個場面對於一個藝術家來説,給你的信息是你的藝術是感人的。這個人轉了兩圈之後,突然就朝我走過來了。他過來以後就直截了當告訴我:你應該在這個博物館展出,因為你是大師,他説你是Maestri。

 

六十幅畫作,在維多利奧博物館展覽了半個月之久,這對於中國油畫家來説,是十分罕見的。

 

但是從草原到羅馬,朝戈卻走了整整二十年。

 

敏感者的路,崎嶇坎坷,朝戈曾有過憂慮,有過苦惱,有過迷茫,但他終於找到了這條道路。

 

 

責編:張曦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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