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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畫人物志羅中立》 
——中國的農民的兒子

央視國際 www.cctv.com  2007年07月04日 16:33 來源:《藝術品投資》

     
    [內容速覽]機會出現的時候,如果你沒有這個能力,你會錯失這個機會,而當有機會來的時候,如果你沒有這個能力,你也無法去承擔,所以我就非常感嘆自己,我覺得運氣也是人生當中很重要的一個因素之一。

——羅中立

羅中立作品賞析

羅中立

CCTV.com消息(《藝術品投資》):太陽落山了,鄉間的小路上到處是收工的農夫,炊煙裊裊,沉默了一整天的村莊剎那間鮮活起來。

 

辛辛苦苦忙碌了一天、忙碌了一年、忙碌了一輩子,圖的就是這片刻的安逸和歡愉,這就是幸福了吧?

 

無論何時,每當面對這些畫面的時候,淡淡的感動在每個人的心頭油然而生,為畫面中瀰漫的那種溫暖的鄉情,為畫面背後隱藏的那雙真誠的眼睛!

 

《故鄉組曲》一

《故鄉組曲》二

《故鄉組曲》三

這組油畫的名字叫《故鄉組曲》,它們的作者正是羅中立。

 

羅中立與農村這個題材已經揮之不去了,這個緣分已經結下了,跟大巴山這個緣分已經這樣過來了,由不得你的。

 

羅中立這幾十年其實就是在做這樣的努力,要使藝術的目標和一種藝術的追求,其實就想把農村這個故事,怎麼講得更有個性、更有特點,更具有你個人的講這個故事的感染力和魅力。

 

繪畫是個很特別的行業!有的人含辛茹苦畫了一輩子,到頭來默默無聞;有的人一齣道就名動天下,羅中立就屬於後者。

 

1980年,尚在四川美術學院讀書的羅中立以一幅超級寫實主義的作品《父親》轟動中國畫壇,他以紀念碑式的宏偉構圖,飽含深情地刻畫出了中國農民忍辱負重的典型形象。

 

《父親》

《父親》感動了一個時代,打動了無數中國人的心,也由此被譽為20世紀80年代中國畫壇的一面旗幟。

 

 羅中立説:後來想想,如果我不畫《父親》的話,也會有其他人來畫一個其它關於類似的一個東西出來,因為它畢竟是一個歷史的一個轉折吧,會有一個王中立、或者張中立畫一個出來,所以我現在有時候想著這個事情的時候,我就在講,我跟我學生講,就是説當機會和能力出現的時候,就是説機會出現的時候,如果你沒有這個能力,你會錯失這個機會,而當有機會來的時候,如果你沒有這個能力,你也無法去承擔,所以我就非常感嘆自己,我覺得運氣也是人生當中很重要的一個因素之一。

 

正所謂時勢造英雄!

 

羅中立所説的人生中的運氣究竟是指什麼呢?

 

歷史存在偶然,但更多的是必然!

 

為什麼時代沒有選擇王中立或者張中立,而偏偏成就的是一個大學三年級的學生羅中立呢?

 

羅中立現在的身份是四川美術學院的院長,除此之外,還兼著一大堆社會職務,但每隔幾年,他都要抽出一點時間回大巴山去看看。

 

  這個正在走出貧困的小山村是羅中立與農村題材結緣的開始,也是他永遠都取之不盡的創作源泉。

 

我們在念附中的時候,也是三年級的時候,就去的大巴山,因為也是我一生當中第一次離開城市,離開家鄉,到了那種三四百公里遠的地方,走了兩天,坐在一個大貨車上,那時候都是中學生,每一個拿一個揹包,軍事化,那時候提倡軍事化,然後坐在一個貨車上,一路風塵僕僕。

 

當時的中國教育有非常明確的辦學宗旨,即教學面向基層、為工農兵群眾服務,四川美院附中也不例外。

 

大巴山位於重慶的西北方,嚴酷的自然環境培養了大巴山人艱苦奮鬥的作風,高中即將畢業的羅中立和同學們要去的村莊,是一個農業學大寨的典型,他們的任務就是去表現貧下中農學大寨的精神。

 

羅中立説:下了車走了很久,大概走了將近兩個小時到了山上,天已經黑盡了,由他們生産隊叫名字,叫一個這一家站出來,我們就給他帶到一邊站好,然後我就給叫到姓鄧的那個家裏面去了,站好以後,大家宣佈一些注意事項,然後就從那個山頂上走到每一家去。

 

現在老鄉親熱叫羅中立為羅二,“你為啥要畫這個樓梯,那是啥個意義?

 

    羅中立説:你們的屋子部都有樓梯嘛,這個樓梯是大巴山的特點之一,一般樓

上樓下都靠這個木樓梯連接,所以我的畫裏面要把木樓梯畫進去。

 

羅中立還能回憶當時的情景:都拿著手電、提著馬燈,有的舉著火把,冬天都是梯田,層層疊疊的梯田,就無數的火籠一下就分解出來了,就像那個打到天上去之後飄下來那種感覺,就分到每一個山村,整個山裏面一片狗叫,突然有這麼熱鬧的場景,所以每個村裏面都一片狂吠。

 

所以燈光從此給我留下很深的印象,就是那種油燈、馬燈、火把,所以成的我的畫很固定的一個符號。

 

1966年7月,結束了半年實踐學習的羅中立又回到川美附中,但學校已經不是出發前的樣子了,鋪天蓋地的大字報宣告了學校生活的終結。

 

那個年代,高中生已經算是知識分子了,尤其是有一定技能的高中生!川美附中畢業的羅中立獲得了一個美術教員的工作機會,而可供選擇的學校剛好有位於大巴山的,於是羅中立毫不猶豫地報名去了大巴山。

 

大巴山的生活使羅中立對中國農民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從那個時候開始,表現這塊土地成為他一個揮之不去的情結。

 

但即便如此,如果中國沒有改革開放,如果沒有趕上思想解放的潮流,羅中立也很難畫出像《父親》這樣振聾發聵的作品!即使羅中立畫了,這樣的作品也很難有機會登上歷史的舞臺!

 

1977年,中國終於恢復了高考,但這時的羅中立而且正準備做傢具,滿腦子要安家結婚的念頭。但未婚妻的一個電話讓羅中立的樟木箱和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夢想成為泡影。

 

因為未婚妻的家裏面都是老師,她父母都是老師,而且是那個學校、就是那個縣高中,唯一一所高中的校長,所以在當地算是教育人士,有身份的。所以他們的意思總是覺得讀書好,有機會一定去讀書。

 

為了不讓未來的妻子失望,羅中立步行20多裏山路,連夜趕到了縣城,成為那個考區最後一個報名者。

 

至今,羅中立還清晰地記著主考老師説過的那句話,咱們還是看在你是美院附中的這個份上給你補,按規矩的話,你已經不能夠報名了。

 

在末班車即將關閉的一剎那,羅中立擠進了四川美術學院的大門,成為“文革”後恢復高考的第一批幸運兒。

 

77、78級不僅是四川美院的驕傲,也是整個中國油畫界的驕傲,從這個群體裏,不僅走出了羅中立、何多苓、張曉剛,也走出了楊青、葉永青、程叢林、周春芽等等一系列在當今畫壇鼎鼎大名的人物。

 

有人説“川美77、78現象”是那個時代的一個特例,是一個無法複製的傳奇,但羅中立不這樣認為,在他看來,歷史背景固然是一個無法回避的因素,但當時川美自由的空氣、對個性的張揚、以及瀰漫在校園裏的積極向上的氣氛,才是一大批畫家最終能夠脫穎而出的真正動力。

 

羅中立説大學四年是自己人生當中最最幸福、最最開放的四年,是徹底地把自己最原始、最本性的一些東西展示得淋漓盡致的四年,正是這種無拘無束的生活,培養了他特立獨行的個性和在藝術創作上大膽開拓的精神。

 

26年過去了,羅中立一直收藏著一封普通觀眾的來信,《父親》在給羅中立帶來巨大的榮譽的同時,也給那個當時剛過而立之年的大學生帶來巨大的壓力,正是無數個普普通通的觀眾的熱情鼓勵,堅定了羅中立始終關注中國農民的創作方向。

 

他説羅中立,你如果是把父親畫成這樣,他們就滿意了,就是他們心目當中的父親,那幅畫是怎麼畫的呢,就是畫得父親戴著一個虎皮帽子,就是毛皮帽,戴了一口金牙子,手裏端碗是一個金盤子,金盤子上面是一個雞,一個肥肥的一個燒雞。端盤的時候,上面帶滿了金戒指和金手錶,老頭已經沒有皺紋了,是非常粉嘟嘟的,笑的。

 

現在看起來,這幅漫畫顯得滑稽而可笑,但在當時,作者在畫這幅漫畫的時候,心情並不輕鬆。

 

以往的農民形象都是精神飽滿、喜氣洋洋,被統稱為“高、大、全”,而羅中立筆下的《父親》卻滿面滄桑、飽經憂患,更加令人感到震撼的是它的尺寸,《父親》寬1米5、高2米,用畫領袖像的大尺寸來刻畫一個普普通通的老農民,在中國歷史上,羅中立也許是第一個人!

 

《父親》成為對那個時代的最好的注解,這大概就是羅中立所説的運氣吧!

 

是不是因為如此,羅中立筆下的父親們一點一點地褪去了象徵的意味?是不是因為如此,羅中立筆下的農村生活永遠給人一種暖融融的感受?

 

現在在一線教書過來多年,羅中立有太多的感悟:幾十年下來太清楚了,有的學生真的是好,潛質非常好,但是就是因為他們什麼,可能外語不及格,或者有一個調皮搗蛋,學校有一些處分拉等等各種原因,沒有考上研究生,或者是沒有可能留下來,出學校了。一齣學校面對社會生存,很快他們在校期間的那種狀態、那種勢頭就被化解了,這是作為、其實是我們作為辦學、作為教學的人來講,其實是最,應該説是最大的一個問題,最值得反省的一個事情。

 

為了給那些熱愛藝術而又因為種種原因無法繼續學業的熱血青年們創造一個自由發展的空間;同時也為了彌補現行教育體制下理論大於實踐的弱點,四川美院不惜花重金把隔壁兵工廠的坦克倉庫買下來,改造成為西南地區最大的藝術中心,為此羅中立承受了巨大的壓力。

 

坦克倉庫

創作《父親》時面臨的尷尬,給羅中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推己及人,所以當他自己有能力配置資源的時候,四川美院每一個從事創作的教師都擁有了一間獨立的工作室。

 

羅中立專門把自己的工作室選擇在一個醒目的路口,晚上,只要沒有特別的安排,他都堅持在這裡畫畫。

 

羅中立説:只要我的燈亮著,應該説全校的師生都會知道,羅中立還在幹活。

 

羅中立是個閒不住的人,雖然當院長、搞行政佔用了他很多的時間和精力,但他從來沒有停止過對繪畫藝術的探索和追求!

 

在羅中立的身上永遠裝著紙和筆,只要有機會,隨時隨地,他都會拿出來畫點小圖,羅中立説已經積累的素材足夠他畫一輩子,當然還是農村的題材!

 

 

責編:張曦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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