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念媽媽,我好想念媽媽。
聽眾朋友:這個快樂而調皮的小男孩叫暉暉,今年六歲,可就在他還沒弄懂想念、死亡這些詞的人生含義時,她的媽媽馬紅梅就已經永遠離開了他。
故事還得從颱風“派比安”説起。8月3日至5日,受颱風影響,地處大山深處的廣東省廣寧縣赤坑鎮連降大暴雨,發生了當地近120年來最大的洪災。8月4日,已經帶領群眾抗洪搶險12小時的赤坑鎮計生辦主任馬紅梅,回到鎮政府食堂匆忙吃了幾口飯,和其它五位鎮幹部又繼續坐上農用車,冒雨趕往汶水村疏散群眾。但在途中,一股夾雜著巨石的泥石流從懸崖一側猛然傾瀉下來,悲劇就這樣發生了。今天的節目我們與您共同關注馬紅梅這個普通的農村計生幹部用她短暫的人生所書寫的感人故事。
張宇:紫娟,我從一些媒體也看到過對馬紅梅事跡的報道。那麼,馬紅梅是怎樣犧牲的,你了解到的具體情況是怎樣的?
紫娟:我們的汽車從廣州出發找尋馬紅梅犧牲的地方,在廣東北江與西江匯合處,儘是莽莽大山。行駛了近百公里後,我們來到山區廣寧縣城,再往西北驅車60公里,只見道路變成一條窄窄的盤山公路,公路一邊是百尺山崖,一邊是深深的古水河。當時,與馬紅梅同車前往汶水村搶險的赤坑鎮副鎮長馬可達回憶説:
剛好我們那部車從這條路來,剛好到這個位置的時候,上面塌方,塌方的時候有一個好大的石頭塌了下來,成堆的泥衝了下來,這部車開始就好慢。後來就好快就翻到河裏去了。
紫娟:馬可達説他不知道自己如何爬上了岸。鎮定片刻後他開始呼叫同伴,在焦急的等待中傳來了一個又一個回應,然而馬紅梅始終沒有回應。聞訊趕來的村民在哭喊中尋找著“馬紅梅”, 村民們在下游幾十米的地方終於找到了馬紅梅,但卻已經人事不省。8月6日下午,馬紅梅的追悼會在廣寧縣城舉行,廣東省人口計生委主任張豐介紹説:
這次在抗洪救災當中犧牲以後,有很多群眾自發的從四面八方跑到縣城,跑到上百里的山路去參加追悼會,這種場面非常感人。那追悼會我去參加了,場面非常的感人。
張宇:除了在抗洪搶險當中為百姓做出犧牲之外,馬紅梅靠什麼牽動了這麼多百姓的心?
紫娟:這還得從1997年説起,那年六月馬紅梅從廣寧師範學校畢業,作為優秀畢業生的她自願回到有“廣寧西伯利亞”之稱的家鄉赤坑鎮工作,這一幹就是九年,鎮黨委辦公室秘書、計生辦副主任、主任,和馬紅梅一起來到赤坑鎮工作的同學高月蓮回憶説:
那時候因為赤坑鎮是我們全縣從邊遠的山鎮嘛,我也是縣城人,剛開始對那裏的生活環境包括生活很不習慣,那馬紅梅是土生土長的赤坑人,她比較容易適應,那時候怎麼説鎮裏的經濟也是很困難的,我們甚至三個月都沒有發工資的,那個時候,我甚至都想到放棄了,我真的我説,我跟她説我真的幹不下去了,她就鼓勵我開導我説,既然我們都選擇了來鄉鎮工作,怎麼困難都得堅持下去,既然你已經選擇了,你就要為你自己的選擇負責嘛,我們要經得起組織的考驗。
張宇:那後來她們是怎樣接受組織考驗,克服一個個困難的?
紫娟:她們首先要接受的是工作環境的考驗,赤坑鎮共有2.2萬人,212個自然村分散在崇山峻嶺中。許多村偏僻到連摩托車都進不去,即使天天早出晚歸,走完這些村莊也要一年時間。除此之外,她們還要面對工作的巨大壓力,高月蓮説:
計生工作都知道是天下第一難,新來的同志都去鍛鍊鍛鍊,我們兩個人就一起去搞計生,我們有一次去臨山村,有一個計劃外懷孕的對象,我們去叫她落實補救措施,那時候,她的老公又拿起刀來砍我們,我們那有見到這樣的陣勢,沒有見過,覺得真的很害怕,我就説怎麼會是這樣呢,覺得心裏就是很害怕。
張宇:也就是説,當地村民的觀念還比較落後,他們不但不能理解計劃生育工作,而且很排斥計生幹部。
紫娟:是這樣的,但是,馬紅梅沒有被眼前的困難嚇倒,談起這一點,馬紅梅計生辦的同事梁少英有很多感觸,因為她在跟隨馬紅梅工作的兩年多時間裏,就已經跑遍了赤坑鎮百分之八十以上的農戶家,她説:
那是三月份,差不多清明節吧,有一個上環的對象,她回來了過節,平常都不在家的,那時候我們下午六點多,開車去,開摩托車,到了村委會的時候七點多,然後我們繼續開摩托車走了一個多小時,就下車走路,走了大約四十分鐘才到她家裏,那是山路,一直上陡坡的,那時候到她家裏的時候差不多九點了,但是可能山下的人告訴了她吧,她不在家,不在家,我們當時很失望,我們就到處找,但是沒有找到,因為那是她們的村,她比我們熟悉,躲開我們了,那時候就覺得哎呀,當初是不是入錯行了,那麼辛苦,晚上也要出去,當時,馬主任她沒有説一句回去的話,對我們説肯定是這樣的,做什麼工作都有容易有困難的,她説走走路沒什麼的,就當鍛鍊身體吧。
張宇:看來,馬紅梅是一個對工作樂觀而執著的人。
紫娟:對,並且她總是設身處地為群眾著想,扭轉他們的對抗情緒。2006年1月份,花山村的育齡婦女張艷紅要到醫院落實計劃生育措施,由於沒人照看,於是馬紅梅親自到醫院服侍了她一個晚上。張艷紅説
她陪我們到人民醫院去啦,她幫我辦好了手續嘛。就住了院,打電話回來,告訴我家公家婆,説不要擔心,醫好身體要緊嘛。不用怕,這個經濟問題不用擔心那麼多,我們會幫你給的。她又是主任啦,她陪我住一天晚上,我真的很感動的。
張宇:我想有了馬紅梅和同事們不畏艱難、耐心細緻地工作態度,她們的計生工作一定取得了不俗的成績。
紫娟:沒錯,在馬紅梅的帶領下,赤坑鎮的計生工作有了很大的改觀,而 2006年才擔任計生辦主任剛剛一年多的馬紅梅也被破格列為副鎮長侯選人,廣寧縣縣委書記劉正甫這樣評價馬紅梅:
紅梅同志是我們縣一個優秀的女幹部,她主管計生工作不到兩年,就幫助我們赤坑鎮從一個黃牌警告變為一個二類鎮,並且她自己誓言要在她擔任的一年時間內,要趕為一類鎮,這就是我們紅梅立下的一個誓言,在她做好這些工作的時候,這個同志不畏艱苦,不怕困難,一心一意投到工作中。
張宇:馬紅梅的確是一名優秀的基層幹部,我們應該永遠銘記她的名字,更應該秉承她為我們留下的寶貴精神財富。
紫娟:對,我們每個人尤其是年輕人應該學習馬紅梅,廣東省人口計生委主任張豐號召年輕人學習馬紅梅能到最艱苦的地方去,鍛鍊自己,磨練自己,他説:
群眾領導一致推薦當她副鎮長,為什麼推薦她,為什麼她犧牲後,人家跑了上百里上路去送她,説明熱愛群眾,説明她那種事業精神感動了幹部群眾,她有付出,人們和幹部才能更加理解她,所以,我們要學習她那種對計劃生育工作團結務實拼搏的創新奉獻精神,這才是計生幹部和我們年輕人應該學習的精神。
廣寧縣委書記劉正甫説:
她應該是赤坑鎮,是她們家鄉,是我們老區的好女兒,也是我們大家值得學習的一個好幹部。
紫娟:與馬紅梅情同手足的赤坑鎮副鎮長高月蓮説她不相信紅梅走了,紅梅還時常在她的夢中微笑,她有時候會以為紅梅一定還在山裏某個村做著計生工作,她説:
我只有把悲痛化為力量,在今後的工作中以她為榜樣,以更加優異的業績告慰她,告慰我的好姐妹,好同學,好同事。
紫娟:馬紅梅的同事梁少英平常稱倍加愛護她的馬紅梅為“梅姐”,她説:
我們這裡全部的人都很懷念她,我們平常這裡辦公室只有幾個人,我們平常是很好的,感情很好,一起工作,一起下村,可以説,她在辦公室的時間,比她在家裏時間還要多。 027軌1分12秒起,我們會繼續做好這個工作的,我們要把她還沒有做完的事業都做完。
主持人:聽眾朋友,如今的古水河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繼續流到綏江河,又流到北江,流進浩浩珠江,但是,山鄉女兒馬紅梅卻再也看不到這一切,她精彩的人生只走過短暫的二十九個春秋,留給老父親珍藏的只有她學生時代書寫的“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征人未還”的書法作品,只留給愛人和孩子一個匆匆離去的身影,留給家鄉人民綿綿綿無絕期的懷念,卻留給我們每個普通人寶貴的精神財富。據了解,日前,廣東省人民政府追認馬紅梅為革命烈士,全國婦聯追授馬紅梅為全國三八紅旗手,國家人口計生委追授馬紅梅“全國人口和計劃生育系統新時期最可愛的人”。
責編:中國人口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