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5年6月12日下午3時整,一名叫培培的十三歲小女孩被醫護人員抱進了鄭州大學醫學院腦癱中心的手術室,她將在這裡接受目前具有國際先進水平的選擇性脊神經後跟切斷SPR手術。培培為什麼要做這樣一個手術呢?因為她患了先天性腦癱,至今不能獨立行走。
為她主刀的正是鄭州大學腦癱外科研究治療中心教授高曉群博士。手術緊張有序的進行著,對於一直以來致力於痙攣性腦癱治療的高教授來説,這裡手術僅僅是他眾多手術中的一例,但對於在手術室外焦急地等待培培的爺爺奶奶來講也許將意味著它們余生的幸福。小培培進入深度麻醉狀態,她靜靜地趴在手術臺上。
4時15分,十三年來一直制約著小培培正常行走的那根脊神經後跟中的禍根被剪斷取出,手術初告成功。在儀器的測量幫助下,緊接著又有兩條被剪斷取出,30分鐘以後,手術關鍵部分全部完成。
鄭州大學腦癱外科研究治療中心主任 高曉群:“找到了與經絡有關係的纖維,在儀器測量下按肌張力的高低切斷了三分之一的比例,這就可能達到解除痙攣降低肌張力的效果。(手術)我還是很滿意的,也很順利。”
術後小培培被抱出了手術室,爺爺奶奶懸著的一顆心也落了地。
鄭州大學腦癱外科研究治療中心主任 高曉群:“你看這放鬆了吧,是不是?手術的目的就是解除痙攣降低過高的肌張力,預防肢體的變形,給她創造一個走路的基礎,下一步就是康復訓練,三分治療,七分訓練,遠期療效就是康復訓練。
而此時尚未從麻醉中醒來的培培還不知道自己的腿較之以前已經有了質的改變。然而,這樣一個大型的手術卻是完全免費進行的,那麼究竟是什麼使得高教授以及他的同仁們為小培培做這次免費的手術呢?
鄭州大學腦癱外科研究治療中心主任 高曉群:“那是在95年的時候,新鄉醫學院請我去做關於腦癱研究治療經驗的報告,等我報告結束以後一齣門,趙師傅就抱著小孩站在門口等我,當時也很激動,拉住我就讓我看,當時也沒診斷床,就在一個比較長的椅子上,讓孩子躺在那兒我看了看,看了看我也知道這個小孩,她是比較重的混合型腦癱,但是她這混合型是以痙攣為主,所以這樣以痙攣為主手術對她就有效。培培還有點徐動,混合型就是又硬、又動這叫混合型。但是當時小孩兒才兩歲多,還不到手術年齡,這個手術年齡是4歲,最佳是4歲到12歲。所以説我給他説了以後,我就是給他留了地址,叫他4歲以後來找我治療。”
然而幾年過去了,每每回到新項母校,高教授便想起來小培培和爺爺奶奶,但他近十年來卻再也沒看到他們的身影。
鄭州大學腦癱外科研究治療中心主任 高曉群:“我想這是啥原因呢?肯定是經濟原因。”
經過多方打聽,高教授終於找到了小培培合爺爺奶奶,並了解到培培是被爺爺奶奶從小就收養的孩子,而且為了小培培老兩口幾乎搭上了自己晚年的天倫之樂。
鄭州大學腦癱外科研究治療中心主任 高曉群:“結果一聯絡果真是這樣,你看師傅孩子都下崗、沒工作,兩口也退休了,所以説治療要是正規收費治療又得好大一筆消費,這個孩子呢沒有父母,爺爺奶奶為她付出這麼大心血,現在社會都提倡助殘,所以我們作為醫務工作者有責任來為孩子解除痛苦,她除非不適合治,那咱們沒辦法,適合治,那咱們就要想辦法,所以我經過給領導請示,我們院裏研究決定把小培培請過來免費給她治療。”
那麼小培培的審視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她又是如何來到趙家的呢
趙正慶:“在93年7 、8月份,俺家的生活條件差,有四個孩子,俺兩口、還有父母,家裏俺倆工資低生活困難,我姨哥家她有個孫女叫我給他看養,一開始不願意給他看,最後我母親説你給他看吧,你們家經濟條件不好,就這樣把她抱過來了。”
李俊英:“來的時候也沒有説有病,我也不知道她犯羊角風病,頭來回的轉,手是這樣。到醫院讓醫生一看有羊角風。”
就這樣,趙正慶和病退在家的老伴李俊英以每月一百五十元的生活費幫表哥嫂照看起孩子來。天有不測風雲,轉過第二年年關,李俊英的高血壓開始犯病,夫妻倆確定把孩子送回焦作。時為小車司機的趙正慶,開車將培培送往焦作的表哥家。
李俊英:“11月17號把她送走了,送走後藥沒有給她拿去,給她送藥了,當時隔了五天去送了。”
然而,當趙正慶夫婦來到交作為陪陪送藥時,卻發現孩子已經被轉送給別的人家,一年多來的朝夕相處,使他們放心不下,提出一定要看孩子。急匆匆的趕到那戶人家,卻再次失望。此時,孩子又被這家人轉送給了村裏董姓人家,夫婦二人焦急萬分。
趙正慶:“他們誰也不讓要,我看了一年多了我説(她)回來,我再苦再累我非要把她養成人不可,她走那幾天我哭得不像樣,不高興就喝點酒,鄰家一個小妮這麼高,她説培培呢?人家抱回去了,因為什麼呢?我想誰養我都不放心。因為我跟她有感情,另外一個她沒爹、沒娘,咱感覺等於咱捐點愛心吧。十一、二點鐘我睡不著,十二點鐘我就醒了起來,以後我在街上亂轉,連找了十八天又把她找回來。”
在老兩口看來,陪陪就算是跟著親生父母也不一定比他們更了解培培,更心疼培培,既然他的親生父母找不到,培培又有病在身,就應該讓他們老兩口來帶,他們一心想給培培看病,把她培養成人。就這樣,培培又回到了老兩口身邊。趙正慶的家裏從此有多了一個孫女,一時間來自親戚朋友、街坊鄰居各種理解不理解的勸告也隨之而來。
趙正慶:“有一部分人不理解,主要啥吧?有人説社會上有多少精明能幹的找不到工作。你看現在的大學生比較多了吧。都找不到工作。你養活一個這(樣的孩子)。你不是給社會製造負擔了。”
李俊英:“聽了這話當時都不好受,來到家裏就不好受,再一想反正這是一個命,我都要養,反正我不是辦壞事,你誰也怎麼不了我,我叫她吃、叫她喝,再説我也不給你們要著吃,我都是這樣想的。”
正是這種樸素而有力量的思想支撐著老兩口繼續培養培培,也深深感動了高教授他們。
趙正慶:“高教授十幾年了還想著這事,人家真操心了,這不一説隨即給我打電話,這不昨天、前天晚上都沒有休息好,就高興的睡不著,如果能夠看到這個孩子自理了,我謝天謝地,這是我們的大恩人。”
由於長期以來老兩口把全部精力放在了小培培身上,兒女們自然有些不理解。
李俊英:“(我)四個孩子,三個沒工作,就一個孩子有工作。特別是辭職了(的孩子),那她對我更不理解。今天來瞧我來了,跟我吵吵又走了,都是不理解,媽你給我看孩子,我給你200,我説你400多都給我,我也不給你看,她説為什麼?她跟我吵,我説這個沒爹沒娘,我得看著她,就是這樣一個情況。孩子把工作辭了,工長説了小霞,我的閨女叫小霞,你找著人看孩子了,你再來上班,她的工作幹得好,第二次又跟我商量,媽你到底給我看不看?我説我到底不給你看,她辭職了不幹了,就是這麼一種情況.”
十多年來,老兩口默默地呵護著小培培,從未讓她感到過與其他孩子的不同。
李俊英:“她氣我的時候,她咕咚咕咚往家走,走不到家她爺爺就把她弄家了,花生、瓜子、點心給她弄家了,上午往家裏,下午(她就説)爺爺你給俺奶奶説點好話吧,我要回去,又搬著板凳又來了,我説怎麼又來了?我來給你賠禮道歉還不中了,她會給你賠禮道歉,有時候電視臺演梨園春,演梨園春是星期天上午,星期天晚上演梨園春,奶奶我回來,我學會唱了,我去給你打擂掙錢中不中?我可高興,你給奶奶掙錢,我可高興,把我高興得掉眼淚了,培培説的話高興的我掉眼淚,這不是高興的事兒嘛。她説的話我就感動了,因為啥呢?她不會動,她説的話就把我高興的可滿足。”
趙正慶:“給你撓個癢,給你説個笑話,有時候我來了,她説爺爺吃飯了沒有?”
趙正慶夫婦照顧培培的事情慢慢的徵得了更多人的理解與支持,趙師傅所在單位領導為了照顧他們的生活,把小區的車棚管理員工作交給了退休在家的李俊英。這樣一來,他們一家三口便乾脆搬到了車棚來住。李俊英做飯、看車子,趙正慶照顧培培,並幫助孩子康復鍛鍊。日子過的雖然清貧,但也井井有條、張馳有度。他們還為培培申請了最低保障金。三年來,已經為培培存了三千多塊,老兩口説培培的遷他們一分也不動,都給他存著,以後兩人都不在了,他也好有個應急。
十三歲的培培已進入上學的年齡,老兩口不得不著急想著早日解決她獨立行走的問題。老趙在院子裏為她搭起兩節欄杆,平時讓培培手扶欄杆獨立行走鍛鍊。聰明的培培葉知道爺爺這樣是為自己好,她不僅努力的鍛鍊行走,還跟著爺爺奶奶學起寫字來,這讓老兩口覺得非常欣慰。老兩口盼星星盼月亮,盼望高教授能早日幫小培培治療康復,這天一大早,高教授出現在老兩口的院子裏,給他們帶來了好消息。
鄭州大學腦癱外科研究治療中心主任 高曉群:“這是培培啊,她兩歲的時候我見過她,我來看看她的情況怎麼樣,適合做手術的話我想給她帶去做做手術。走走路叫我看看。”
經過商量,他們決定近日就為培培做手術。
2005年6月10日下午,生平第一次到鄭州的培培被接到了鄭州醫學院腦癱研究中心,一路上她興奮不已,聳立的高樓、涌動的車流、多彩的霓虹燈使她應接不暇。在興奮過後培培突然發現奶奶不在自己的身邊,她從小就沒有離開過,現在培培很想念奶奶,同樣也不放心培培的奶奶第二天請假來到鄭州醫學院,她要與培培一起度過手術的180分鐘。
李俊英:“你想奶奶了嗎?想了,奶奶想你了,都還記著培培呢,給奶奶笑笑看。”
鄭州大學腦癱外科研究治療中心主任 高曉群:“培培的兩腿分不寬, 只能到這兒。害怕不害怕?不害怕是不是?你奶奶也來了,你爺爺也在這兒一會兒,到手術室以後伯伯給你用心地做(手術),做了以後再訓練爭取早日站起來、走起來,好不好?好不好?”
在老兩口的照顧下,在好心人的幫助下,培培很堅強,也很努力得想要站起來自己走路。雖然現在培培還離不開爺爺奶奶的照顧,還不能獨立行走,但我們希望培培將來能夠走出爺爺奶奶的攙扶,走出自己的一片天空。
腦癱是出生缺陷的一種,由大腦病變引起的病症,致病原因為早産、難産、窒息、黃疸。預防腦癱要做好孕期保健,防止難産以及新生兒保健。
責編:吳曉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