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新疆南部最大的城市喀什兩個多小時後,綠色就從我們眼前消失了,一路上除了戈壁、荒沙就只有雪山和冰川。
陪同我們的紅其拉甫邊防檢查站的袁大川告訴我們,眼前這個被雲霧籠罩的雪山,就是被整個中亞崇拜的"冰山之父"——慕士塔格峰。
這是位於帕米爾高原上的塔什庫爾幹縣城,紅其拉甫邊防檢查站的營地就設在這裡。塔什庫爾幹是中國唯一的塔吉克族自治縣,衣著鮮艷的塔吉剋女子,讓人想起了上世紀六十年代的那部電影《冰山上的來客》。
塔什庫爾幹的歷史十分久遠,縣城北面這座已經廢棄的“石頭城”,就是2400多年前西域三十六國之一的蒲犁國的都城。
我們一到紅其拉甫邊防檢查站駐地,正好趕上了邊檢站的例行情況通報會,但這一次似乎有些不同,從每個人嚴肅的表情上我們感到了一絲緊張的氣氛。 原來,邊防檢查站接到線報,最近有一批境外毒品準備通過紅其拉甫口岸進入中國。李生玉站長要求全站官兵高度警惕,堅決將毒品堵在境外。
紅其拉甫口岸查禁毒品,並不是近期才出現情況,它與阿富汗日益嚴峻的毒品形勢有著直接的關係。阿富汗與伊朗、巴基斯坦接壤的南部山區,形狀就象一輪新月,因為種植可以帶來高利潤的罌粟,所以被稱為“金新月”。持續動蕩的局勢,使阿富汗“金新月”地區的罌粟種植處於失控狀態。 聯合國有關方面公佈的數字表明,目前,全球毒品市場上的海洛因約有87%是來自阿富汗。
為了儘快將新情況通報到前哨班,我們跟隨邊檢站吳偉政委前往前哨班駐地。
從縣城到前哨班駐地的邊境線有130公里, 吳政委告訴我們,這條通往巴基斯坦國的道路 ,曾經也是古代絲綢之路上重要通道。
從歷史上考證,應該是古代絲綢之路的一條南道。通過這裡,進入 到阿富汗、伊朗,是當時的這麼一條通道吧 。
在道路的旁邊,幾天還能看到古代驛站的遺跡。
高原上的天就像小孩子的臉,説變就變,在縣城的時候還是陽光燦爛,此時卻下起了小雨。吳政委地説,山上肯定在下雪了。
一個多小時後,我們的車爬上了紅其拉甫大坂。果然,山上正飄著雪花,而值勤的戰士仍然堅守在崗位上。
時間緊急,為儘快將毒品入境的信息傳達到前哨班,吳政委立即召開會議,對輯毒工作進行了具體部署。一場邊防輯毒行動悄悄地展開。
此時,正是內地炎熱的八月,但在紅其拉甫卻是雪花飄飄。下午兩點多, 一輛從巴基斯坦方向來的旅遊車駛入了前哨班檢查地。那麼,內線所報的毒品,會不會就藏匿在這輛車上呢?
邊防檢查的第一道程序就是檢查護照和簽證,一些販毒分子常常都是偽造假護照,企圖闖關。在平靜而禮貌地檢查中,檢查員精神集中,需要對一些微妙的細節,迅速地作出判斷。
行李檢查是十分重要的環節,通過行李夾帶,窩藏毒品是販毒分子最常用的手法。現在,由於邊檢力度增強,檢查嚴密,攜帶毒品的方式也越來越隱蔽。
在檢查行李的同時,另一組戰士登上了汽車,對車體進行檢查。
這位經常來往紅其拉甫口岸的巴基斯坦司機,儘管與官兵已經很熟了,但是他依然得接受嚴格的檢查。
下午三點多,又一輛車駛入了前哨班檢查地,這是一輛運送旅客出境後返回的空車。戰士們對車體的隱蔽部位進行了重點檢查。
前哨班班長騫戰剛告訴我們,為了配合檢查,總隊曾經配備了兩條 輯毒警犬,但因為高原缺氧,兩條警犬相繼死去了。現在,所有的檢查只能靠戰士的經驗來展開。
下午的檢查沒有發現任何線索,在檢查的間歇,我們這才仔細參觀了邊防站前哨班的營房。
這個看起來像花園別墅般的建築就是現在前哨班的營房。但十年前,在我們記者拍攝到的鏡頭裏,這個不大的宿營車卻是前哨班戰士吃住的地方。
隨著紅其拉甫口岸任務的逐步加強,前哨班營房的設施比十年前有了很大的變化。今天的前哨班營房裏安裝了衛星電視,檯球桌、有了無線通信設施。1995年來到紅其拉甫邊檢站的騫戰剛正好見證了十年的變化。
離前哨站三公里的地方是中巴兩國的邊界,中國的第七號界碑就立在這裡。每天都有中巴兩國的遊客到這裡觀光。
雖然表面平靜安詳,但是中巴兩國邊防警察卻密切關注著任何涌動的暗流,共同承擔著禁毒的重任。
我們跟著前哨班的戰士也來到這裡,巴方的警察熱情地過來打招呼。
前哨班的戰士介紹,在紅其拉普口岸,中巴邊防警察經常會到對方的營房去做客,就像鄰居串門。
伴著清脆的起床號聲,紅其拉甫邊防檢查站新的一天開始了。
由於前哨班海拔太高,吳政委擔心我們的身體適應不了,昨天晚上我們又回到了塔什庫爾幹縣城。
上午十點種,檢查員們象往常一樣,整理軍容, 準備到聯檢大廳開始一天的工作。
跟著帶班的謝柱主任,我們到了邊防站和海關的聯檢大廳。
近幾年,隨著中國的進一步發展,紅其拉甫口岸也對第三國正式開放,通過紅其拉甫口岸進出的人員、車輛和貨物逐年增多。
前哨站擔負的是初檢的任務,而聯檢大廳的檢查則更為細緻和嚴格。今天在這裡會發現毒品的蛛絲馬跡嗎?
在經過細緻地核實之後,檢查員確認護照為真護照,只是因為護照是近期辦理的,護照上的照片與身份證上的照片差別很大,才引起懷疑的。
每天下午是入境人員和車輛最多的時候,也是前哨班一天工作最忙碌的時候。我們又一次來到了海拔5100米的前哨班。在下午檢查中,會不會發現一些關於毒品的線索呢?
現在販毒分子的手段越來越隱蔽,除了以往發現的通過行李物品藏毒外,現在還發現了人體藏毒,溶液藏毒等情況。
三天的拍攝下來,儘管我們沒有看到稽查出的毒品,但我們和這些中國司機一樣,深切地感受到的是雪域嚴關紅其拉甫口岸的另一面——和平、安寧與友好。
編導:張飏 攝像:王文超
責編:郭翠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