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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感海拔》 


央視國際 www.cctv.com  2006年07月27日 15:41 來源:CCTV.com

青藏高原,離天最近的地方,凡是來過的人都有一種不同的感覺,這種感覺來自於心靈深處。架設在高原上的青藏鐵路,直通天與地相接的遠方。它穿越了最複雜的地形,給施工者帶來了難以想象的困難。

青海省格爾木市有一個叫南山口的地方,它在不經意中成為青藏鐵路第一期工程和第二期工程銜接點。2001年,鐵路第二期工程在南山口開工,王家的兄妹、姑爺媳婦加起來五口人都在這裡幹活,現在工程進入尾聲,只剩下二哥王福營了。記者來到古城咸陽,原本是想採訪王家另外四人,卻見到了他們的父親和母親。父親王國增,中國鐵路工程總公司一局的老職工,修青藏鐵路一期格拉段時,帶著老伴上了高原。王國增老人做了一輩子鐵路人,最大的願望就是修通世界上第一條高原鐵路。可惜當年國家不富,中途下馬,一代鐵路工人的夢想擱淺在茫茫荒原上,他們只有在一枕冷夢中,擁抱那一片寒冷的凍土。青藏鐵路讓王國增和老伴高秀玲,等了整整三十載,等到兩位老人步入生命的黃昏。

2001年,聽到青藏鐵路第二期工程上馬的消息,已成為老爺子的王國增一言九鼎:能上去的,全給我上去,修青藏鐵路少不了我老王家人。二兒子王福營是中鐵一局鋪架項目經理部的施工隊長,二兒媳婦白振榮和女兒王福紅開吊車,姑爺袁勝安開救護車,小兒子王福禮是一位普通的架橋工人。母親高秀玲讀懂了兒女們的心思,遠上崑崙,幾年回不了家,他們牽掛的是自己的孩子由誰來照看,目光自然聚焦在母親身上,一輩子奉獻,不説二話的母親,義無反顧地擔當起照顧孫輩們的責任。

在深明大義的父母支持下,五個兒女像他們的父輩一樣雄踞崑崙,圓幾代鐵路人的青藏夢。然而,命運多舛,不詳的徵兆正在悄悄逼近這個善良的家庭。母親脖子底下的腫塊越來越大,她用圍巾圍著,生怕被別人發現,疼痛使她徹夜不眠。她忍著,不對任何人説,母親有自己的想法。有一天,母親的秘密被妹妹發現,妹妹解開的圍巾,腫塊已經大如拳頭……醫生建議:儘快開刀,母親卻説:我都快70歲的人了,拖一天賺一天。再熬兩三年,把二兒子、三閨女的孩子帶好,讓他們幹完青藏鐵路。兒女們知道家中的困難,每個人都拿出了有限的積蓄,湊足了給母親治病的錢,手術很順利,母親用堅強創造了生命的奇跡。當她手術醒來後,看到滿屋子趕回來的兒女,母親説:都走!安心上青藏鐵路,老娘死不了。孩子們含著眼淚,再一次登上了崑崙山……

春天來了,綠色染遍了三秦大地,康復的母親,每天都要默默念叨在青藏線上的兒女,把自己最淳樸的情感寄託在那片高原上。母親的閒不住也是遠近有名的,她又開始操持起日常家務了。當青藏鐵路通車的時候,老王家的五個孩子都已經離開了日夜奮戰了五年的青藏鐵路。

風火山,顧名思義,風,指高原大風的多發地,火,指高原上的滾地雷現象,兩者結合,遂叫風火山。這裡被稱作“鬼門關”,鬼門關建了一座世界海拔最高的鐵路隧道,在當年的施工隊伍裏,有兩個風風火火青年男女。今天,中國鐵道建築總公司20局的兩個青年男女,重新回到屬於他們自己的城市。2002年,江芝麗興奮地來到風火山隧道工地,那裏的此情此景與她想象的完全相反。就這樣,他們相識在風火山。風火山隧道處於青藏高原凍土層地帶, 這裡聚集了多種凍土類型,需要精確的數據,王安軍從事測量,江芝麗擔任記錄,工作上的便利使他們接觸的機會增多了,但是當初小王給江芝麗留下的印象卻很木訥。由陌生到相識,由相識到戀愛,慷慨的高原鼓起了王安軍勇氣,他向江芝麗提出了一個要求。

2002年10月1日,王安軍與江芝麗在海拔接近5000米的風火山舉行婚禮。兩個風風火火的年輕人,終於在風火山喜結良緣。今天,第一列火車已從風火山隧道通過,江芝麗和王安軍也回到闊別已久的家鄉。瞬間,情感在海拔最高的地方得已定格,有風火山的見證,他們的愛情將走的踏實、長久……

葉靖琪,一個13的女孩,在咸陽的一所中學讀書,每天她都要把沉重的自行車從樓上搬到樓下,上學,回家,兩點一線,日復一日,生活就在這看似平靜中流淌著。但,原本應該天真爛漫的孩子,平時卻沉默寡言,性格內向,提起父親葉東勝她總是流露出小小的怨氣,父女之間有難以名狀隔閡。五月的高原天氣,説變就變,剛才還是晴空萬里,不一會兒,竟然遭冰雹的襲擊。葉東勝所在的施工段,在柴達木盆地腹地,工期很緊,必須在青藏鐵路通車之前完成。我們在採訪中,談起了他的女兒葉靖琪。

青藏鐵路開工的那一天,葉東勝和妻子同時上了青藏線,施工的地點是崑崙山,這裡是鐵路出格爾木施工者要克服的第一道天塹。小靖琪早已習慣了父母不在身邊的日子,尤其是每次看見別人的父親在家裏時,她都很羨慕。雖然身在施工工地,但是葉東勝時刻都在牽掛著遠在千里之外的女兒。在上山之前,一直愧疚的葉東勝問孩子要什麼,小靖琪説只有一個要求。葉東勝説:縱使你要月亮,爸也給你摘下來。其實,小靖琪的要求並不高,她要看看爸爸工作的青藏高原風光和野生動物。

葉東勝置辦了一台照相機,開始的時候,僅限于拍拍工地附近的景色,完全是業餘水平。沒過多久,他已經不滿足這種水平,而是有目的的拍照,幾年下來,他為女兒拍了四千多張高原風光和野生動植物的照片。在學校,小靖琪是最富有的,與同學相比她擁有青藏高原各色各樣的景色。照片傳遞著父親與女兒之間的感情,小靖琪也透過照片感受到了父親的愛。

可可西裏,一塊永遠令人敬畏的地方,它保存了地球上最原始的狀態,它是人類尚未征服的一片高原處女地。“美麗的少女”有時也會變的非常冷酷,極低的氧含量和驟然變化的氣候,隨時威脅著建設者的生命。為了護佑40萬建設者的健康,全國抽調了千人組成醫療隊,在修建高原的六年時間裏,創下高原病零死亡的記錄。

當青藏鐵路即將通車時,曾在青藏鐵路醫療隊工作過的一位護士,現已回到山西太原。她是中國鐵道建築總公司十二局中心醫院的護士張艷。張艷的家庭結構像所有的中國家庭一樣,父親、母親、孩子。張艷的愛人叫蘇建軍,是一位在當地赫赫有名的青年企業家。殷實的經濟來源,讓他們過上了吃大餐、購物、駕車旅遊超前的富足生活,該擁有的都擁有了,能享受的也都享受了。張艷總感覺心裏空蕩蕩的,覺得生活中缺點什麼,她也説不清楚,她的丈夫蘇建軍也有同感。

青藏鐵路即將上馬的消息,讓張艷有了到高原感受生命的衝動,平靜的家庭為此也掀起了不小的波瀾。張艷想換個活法,想到青藏高原上證實一下自己。張艷是個個性極強的人,説出的話絕不反悔。終於,張艷如願以償,可可西里正等待著她的到來。面對雪山、白雲、藍天張艷意識到城市萬家燈火的日子離她漸漸遠去,那些平常平靜平凡平庸的生活已化作遙遠的煙雲淡去。

張艷的醫療隊,設在楚瑪爾平原上,夜晚除了呼嘯的大風肆虐外,時不時還可以聽到野狼的嚎叫。對著茫茫得夜空她落淚了,領導説如果受不了就會去吧……高原給了她勇氣,在每天接送病人的路上,在一次又一次的呵護病人的同時,她像朝聖者一樣找到了凈化心靈之路,她領悟到生命的堅韌。勞累了一天的張艷,夜晚因高原反應而無法入睡,這時最想念的自然是遠在千里之外的親人。特殊的環境,徹骨的荒涼,使她有機會用手機與丈夫徹夜長談,她驚異的發現多少年了,從來沒和丈夫説過這麼多話。他們談分離的日日月月,談可可西裏無人區的絕勝之美,談築路大軍感天動地的故事張艷在高原找到了生活的充實,找到了人應該怎樣生活的最高境界。

高原粗獷中蘊藏著精緻,這就是生活,人在高原時,踩在腳下的地面也是高原,因為地勢高,人也隨之變的高大了,鐵路的修通肯定會使高原産生巨變,但在外來人的眼裏,高原是永恒的。青藏高原,千百年來,引人關注。如今,火車行走在高原上,使高原更加氣派、瑰麗、令人神往。

責編:紅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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