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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在前面的話
馮驥才先生和《藝術人生》的結緣頗為特別:
《守望家園》的初次相逢,
一場大霧讓我們和他在《溫暖2006》錯過。
接著是2007年1月16日,中央電視臺第十演播室。
《藝術人生》新年的第一次錄像讓我們再次見到了身高1米92的“大馮”。
這次《藝術人生》的現場用14幅代表馮驥才身份的漫畫為觀眾展現了他豐富而獨特的人生。籃球運動員、推銷員、作家、畫家、民協主席、文化藝術界領導……如此多的身份馮驥才如何排序?哪個身份讓他最感驕傲?哪個身份讓他覺得遺憾?
不同身份不同角度的讀解…
獨家信箋背後的故事、冰雪消融畫面底層的寓意…
讓我們一同走進馮驥才,感受他人生起落中的點滴感懷,共同看清馮驥才最真實的想法和期願。
大馮這個人
馮驥才先生在掌聲中,從演播室後臺,緩步走了出來。
主持人朱軍對馮驥才先生説,馮驥才三高啊,身材高、職務高、産量高。
六十五歲的馮驥才,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高,除了作家、畫家身份之外,還身兼全國政協常委,中國文聯副主席、中國小説學會會長、中國民間文藝家協會主席、民進中央副主席等職務。而近六百萬字的産量,就算與馮驥才1米92的高大身材相比,也是著作等半身了。
對於自己性格秉性,馮驥才是這樣描述的:一個感情色彩很濃的人,很容易被外界觸動。做起事來卻很有韌性,也有激情。而在平常生活裏,馮驥才謙遜、為人親和,總是就著對方的角度想問題,從來沒有什麼名人的架子,周圍的老少熟人常親切的叫他大馮,馮驥才也很樂意的答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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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的轉彎
看看馮驥才的人生履歷,身份算的上是種類繁多,籃球隊員、畫院臨摹員、推銷員、作家、畫家、政協委員、文化藝術界領導、民間文化遺産保護推動者…
馮驥才從小就做畫家的夢,高中畢業考美院,走出考場,有位老師問願不願意做李可染的學生,他當然不用説是願意了。可是一直到所有一起考試的同學都發了榜,也沒有等著通知書。別人都安定下來了。馮驥才才開始考慮找份工作。
一天,馮驥才在街上碰到一位在天津籃球隊打球的熟人,一番交談之後,讓他轉天去見教練,在籃球場上,教練乘他不注意,將手裏的籃球突然擲向他,幾乎出於本能,馮驥才伸手一撥,把球打開了。
就這樣,高個、敏捷的馮驥才打了兩年多的職業籃球。後來因為受傷退役。還是在路上,遇到畫院的長輩,在推薦下,進了畫院臨摹古畫。那段時間對古典名畫的沉浸,讓他奠定了深厚的傳統繪畫的功底。
1967年馮驥才為了接濟解決畫院十幾口人完全被打亂的生活,又開始學著做起推銷員,那十年的推銷員生活,他才真正了解了百姓最平凡生活中的苦惱與快樂,他經常騎著馱了一百五十斤重的自行車奔波在路上,累了就把車往樹榦上一鎖,倒在路邊的沙石堆上就睡了…
但無論是什麼身份、在什麼環境,走到哪,馮驥才對朋友都是真心切義的。1976年大地震的時候,馮驥才從廢墟裏把護在身下的孩子和妻子轉移到安全的地,就蹬著一輛借來的自行車,騎了一上午,探望了散居在城區各處的三十六個朋友,看看大家是否平安。朋友們看著圍著工服、腿上挂彩的大馮,都很心疼,不約而同的往他工作圍腰的心口袋子裏塞元角的票錢。等他回來時,錢已經被汗濕透粘成一坨,慢慢拆分開,一數整整七十二塊錢,那是出身商富之家的馮驥才,從文革以來看到的最多的一次錢。那可都是朋友們的心意啊。
馮驥才説,在自己半生的生活裏,曾遇到過許多人的幫助。這裡面有為了他的事業一生默默的妻子、有為他爭取每天增加伍角錢飯補的老編輯、有一起走過二三十年風雨的朋友、有太多太多被馮驥才叫做貴人的人。
馮驥才當年天津籃球隊的隊友在《藝術人生》的現場出現,當他與隊友的手握在一起時,我們可以從兩個人一瞬的眼神中,發現到一些已經久違了的東西。
從成名到著名
説起馮驥才的成名作,很多人都知道是1977年前後出版的《神鞭》,那是一部很有民俗民風特色的武俠傳奇小説。在小説裏馮驥才從家傳神鞭一直寫到新銳神槍的人生巨變,隱喻傳達一種與時俱進的觀點。後來《神鞭》被改編成電影,在影院內外引起不小的轟動。而隨後接踵而來的小説《雕花煙斗》、《三寸金蓮》、《炮打雙燈》、《感謝生活》,不僅讓文壇上下眼花繚亂,也引起海外注目,對當時整個文壇産生了深遠的影響。這些作品在讓馮驥才站入著名作家陣營的同時,也站到了時代的風尖浪口上。
馮驥才還談起了當時一度引起滿城風雨貶討聲的小説《三寸金蓮》。馮驥才説‘《三寸金蓮》再版的時候,依然有人在博客上提出質疑。在《藝術人生》節目現場,他如何面對曾經的質疑,又做出怎樣的回答?
“他們是我的真愛”
馮驥才所寫的小説文章總遵循著平民意識這個原則。如果一個作家把自己定在“以天下為己任、為民眾代言”的位置點,怕就很難享受到創作原有的自我實現與宣泄的快樂的,但是卻能時刻感受到由此而在的一種精神的莊嚴。這些年來,馮驥才一直就是這樣堅持走過的。在馮驥才看來,他寧可不搞文學,也不肯讓自己順從某些人的意志而糟蹋了文學。在手中的筆拿起或放下之間,最需要的就是骨氣與良心。這些觀點很率真,而堅持更需要多一些、再多一些的勇氣。
也許一個人的成長成功,永遠不是無源之水、無本之木。馮驥才很自然就提起許多曾給予他教誨的前輩先生們。這其中包括冰心、茅盾、巴金諸位先生。説到多年前冰心先生在金婚儀式上對他講的一番往事和一句至今有所深悟的感言‘不管什麼樣的生活,全都是人生的財富’。還説到了自己引為良師、非常景仰的巴金先生。話音未落,朱軍出人意料的拿出一封25年前的舊信,那是馮驥才當年以一個文學青年的身份寫給巴金先生的一封信。馮驥才接過這封1981年的舊箋,很激動的追問朱軍這封信是從哪找來的?
《藝術人生》現場,當馮驥才再次讀起26年前的舊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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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産保護急先鋒
馮驥才在我們準備的黑板上,將文化遺産守望者的漫畫,排挂在身份序列的第一位,而在他的談話中,提的最多的也是文化遺産保護。近些年來,馮驥才一直不遺餘力的投身到歷史文化遺産保護的工作中,並先後出版了一系列作品《拯救老街》、《緊急呼救》,為中華民族的本土文化遺産保護高聲鼓與呼,竭力奔走。在馮驥才的意識裏,本土文化遺産就是一方水土人的獨特精神的歷史記錄,現在的城市,文化個性已經迷失了,一個城市一個廣場,廣場上幾根羅馬柱和噴水池,文化的多樣性根本無從談起。在文明轉換的當口,破壞不是線性的,而幾乎是全面的,本土文化正在以驚人的速度消失著。我們真的不能因為這一代的過失,而讓後代指責我們的愚昧、無知和無能。聽到這些話時,完全可以從語氣中感覺出馮驥才的無奈和焦慮。
馮驥才認為,本土文化遺産保護的當務之急,就是需要更多的人一起來做這件事。通過地毯式的文化普查,查清楚文化遺産的“家底”,跟時間賽跑,用現有的文化遺存做未來文化新格局的支撐,讓我們的文化有可能傳承、延續下去。為了這些,馮驥才不但放棄了許多創作的時機,還用繪畫的方式,到處去募集文化遺産基金會資金。他為了能快一點、多一些募集保護資金,儘量減少一些文化遺産的破壞和遺憾,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馮驥才不停的畫畫,手畫腫了,咬咬牙,繼續畫,手畫出老繭了,也不肯放下筆…
賣畫、奔走、呼號,在一些人的眼裏,馮驥才的付出有些過了。
馮驥才的説法是:“民俗、風土、人情,曾經讓我受益非常。那都是文化遺産大樹上開出來了的花,結出來的果,現在根子出問題了,能不管嗎?不會去想代價,就好比自己的母親生病了,可能想什麼代價嗎?也用不著談困難,清楚要做什麼、怎樣能做到就行了。就是一個願望,一個意志。” 馮驥才還很有底氣的表示,現在有二百多個文化遺産保護項目在落實。三年之後,中國二十多種不同産地的年畫將全部整理完成。
“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通過象馮驥才這樣一些堅韌的人的努力,中國的文化遺産保護勢態正在發生著效能的轉變。2006年6月第二個星期日被定為文化遺産日,浙江開展了拉網式普查、山西有了晉文化研討會、大理開始研究白族本土文化、江蘇周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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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寒料峭 春意滋生
馮驥才的韌性和舉首投足之間、言談舉止之中洋溢著的坦率真誠,不僅感染了現場觀眾,也感動了朱軍,當即表示將把今年(2007)上半年全部的工資,捐獻給文化遺産基金會。馮驥才也激動的站起身來,當即把近年來的心血成果《中國木版年畫。楊家埠卷》贈給了《藝術人生》欄目組,以示感謝之意。
在現場,馮驥才説了好幾遍“最早的春天一定是從山谷中最冷的冰雪中來的”,所以,在馮驥才的畫筆下,經常出現一些“冬寒料峭、春意滋生”的情景,也就不奇怪了。不知道這是不是馮驥才的一種心態的寫照,或者就是一份信念與決心的表達。
攝/李少林 文/姜川
播出時間:
中央三套
首播:1月24日週三20:35
重播:週五22:20、週日06:20
責編:曉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