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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做史掌元的選題,編導國義一時沒有頭緒,因為關於史掌元的資料實在少得可憐,甚至連他的電話都沒有。惟一我們有所了解的就只有他的那首《唱得幸福落滿坡》,僅此而已別無其它,選題一時之間面臨難以突破的狀況。
為了突破瓶頸、更好地了解史掌元的狀況,我們決定去一趟他的家鄉。當我們來到位於太行山腹地這個叫做“裏安陽溝”的偏僻小山村,給我們的第一感覺是與以往我們接觸過的村子完全不同的極度貧窮??1000多口人佔據著1000多畝地;所有的水來源就只是被當地人稱為“天水”的雨水;地裏僅有能夠種植的糧食就是玉米,而且每一年只能種一季……就是這樣百年不變的惡劣環境,怎麼可能給村民帶來富裕?
史老告訴我們:“環境如今是如此,上世紀五、六十年代也是如此,那是最難熬的年代,正值三年自然災害,家裏十幾口人簡直無法生活。”那天晚上要在史老家裏吃飯,看到如此的狀況就這樣白吃白喝實在讓我們心裏過意不去,於是國義跑到村裏惟一的小賣部想給史老家裏買點什麼,村民説:“那你買方便麵吧,一般的7毛、好一點的1塊,再好點就買點雞蛋。”在整個的探訪過程中,始終縈繞在我們心頭的一個詞就是“生存”,我們難以想象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下史老帶著一家十幾口人是怎麼過來的,更加令我們難以置信的是他又是如何能在這樣的情況下創作出這些對黨飽含深情的歌曲。在這背後又有著多少不為人知的人生故事和人生感悟?這讓我們對他充滿了欽佩和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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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牌嘉賓的現場助陣
雖然是做史掌元的專輯,但在《藝術人生》的錄製現場,卻來了好幾位“大牌嘉賓”現場助陣。因為得知郭蘭英老師與史老有過一段合作的經歷,我們萌發了邀請郭蘭英來到現場的願望,然而身居廣州的郭老師檔期非常地滿,不知是否有時間來參加節目的錄製。帶著種種的不確定因素、抱著試一試的心情我們還是撥通了郭老師的電話。令我們沒有想到的是當郭老師得知我們要製作史掌元專輯的時候,便毫不猶豫地一口答應來到現場參加節目錄製。郭蘭英老師的到場讓史老感到了無比的驚喜,看著兩位老人現場回憶當年合作的經歷,也深深感染了在場的所有觀眾……此外,《唱得幸福落滿坡》的首唱者劉改玉也來到現場我們詳細描繪了史掌元創作背後的艱辛環境;而著名男高音歌唱家鬱鈞劍現場演繹的《唱得幸福落滿坡》更是為老人圓了心中的一個夙願。
多年之後的再聚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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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位大牌嘉賓的悉數登場讓老人備感驚喜,還有很多對於史老來説非常重要人物的現場出現更是成為了節目的另一大亮點:兩位當年通過報紙讀到了史老的故事、也深深為《唱得幸福落滿坡》所打動的“歌迷”17年來堅持給老人給予了經濟上的支持,究竟是怎樣的情結促使了這個持續至今的動人舉動?他們的講述為我們拉開了節目的序幕。
安陽溝的村民可以説是史掌元的第一批聽眾,史掌元説他的歌就是唱給農民兄弟聽的,正是因為能夠得到他們的認可,歌曲才會有如此大的影響力和生命力。二十多位安陽溝的村民來到了節目的現場,他們説他們每一個人都會唱史老的歌,當他們全場唱起《唱得幸福落滿坡》的時候,我們也明白了史掌元的歌對於他們的特殊意義。
一個農民作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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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掌元出生在太行山深處一個偏僻的小山村裏,在這個石頭比土還要多的土地上,史掌元的父輩們總想能多收穫一些糧食,來安撫整天嘰裏咕嚕地叫屈喊冤的肚子,他們把自己的汗水毫不吝嗇地灑進了土地,可土地産出來的糧食還沒有灑進的汗水多。爺爺和父親都是當地有名的戲迷,吹拉彈唱樣樣拿得起,經常都被十里八鄉的鄉親們請出去演出,以換取二斤高粱、苞谷等糊口的食物。兒時的史掌元對此耳聞目染,抗日戰爭勝利後,他就參加了村裏業餘劇團,與一群莊稼漢用舊曲新詞宣傳革命政策。這便是史掌元藝術生涯的第一個起點。
之後的偶然機會,讓史掌元有了學習簡譜的機會,也正是這段學習的經歷為他之後的音樂創作打下了紮實的基礎。雖然史掌元一家穿的是補丁衣服、吃的是糠菜糰子、每天干的是炸山造田、生活艱辛和繁重的勞動,但這些都難以抑制史掌元的創作熱情,他將對共産黨的情、對新社會的愛融入在社會主義勞動競賽的音符裏。
這是他創作的處女作《積肥小調》反映的是要大家團結起來搞互助生産,史掌元所在的安陽溝村也因為這首歌被評為全國第一個文藝活動模範村。從此以後,他的創作激情一發不可收拾??寫民歌、唱民歌、演大戲、做導演、當村裏業餘劇團的團長,史掌元樣樣玩得爽,然而最讓他上癮的還是寫歌曲。
名聲大噪的成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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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掌元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民和石匠,扶犁種地、工山鑿石、砌窯洞是他的拿手好活兒。然而,讓人意想不到的是:他卻用那結滿老繭的雙手,握起了靈秀之筆;他能打出千萬塊石頭壘梯田和窯洞,卻也能寫出比石頭還要多的音符;他過盡了艱辛苦澀的生活,卻總能從艱辛和苦澀中提煉出歡樂。他懷著童稚之心,真純之眼,到處張望著,把各種各樣始料不及的美妙鏡頭捧現在你眼前。1959年史掌元的成名之作《唱得幸福落滿坡》誕生了??
“南山嶺上南山坡,南山坡上唱山歌; 唱得紅花朵朵開,唱得果樹長滿坡; 田坡林坡果樹坡,綠草青青牛滿坡; 南山坡上放聲唱,唱得幸福落滿坡。 …… ”
1959年國家文化部舉辦了一個全國業餘歌手新作品大獎賽。根據參賽要求,歌詞必須在《紅旗歌謠》上選歌詞。《紅旗歌謠》是郭沫若、周揚二人合編的,歌詞質量都普遍很高,史掌元翻來覆去地在這本厚厚的歌詞本中認真挑選,最後他選上了《唱得幸福落滿坡》。當時,村里正在搞植樹造林、搞綠化、種果樹,而《唱得幸福落滿坡》這個歌詞恰恰反映了農村的面貌。史掌元説:“我用了五天時間將這首歌完成,之後先拿給村裏俱樂部歌誦隊的人,讓她們來唱,大家説,很好,很好。不久,省裏邊下來徵集全國業餘歌手比賽的作品來了,就把這首歌拿出來,讓他們唱了唱,聽了聽,他們帶回去了。他們拿回去,在省歌舞團找了一個劉甘瑜,她是唱山西民歌的,她唱了唱,就送到中央去了。送到中央後,評獎時間很長,用了半年時間,評了半年多時間,最後評出來一個全國一等獎的歌曲。”獲得一等獎後,中央人民廣播電臺就向全國播放這首歌曲,全國的各種報刊都在發表這首歌,而史掌元獲得的獎勵則是一把二胡和一張獎狀。
在風靡60年代的五首農村歌曲中??《社員都是向陽花》、《採茶舞曲》、《一條大道在眼前》、《毛主席來到咱農莊》都是專業作曲家創作的,只有《唱得幸福滿山坡》是一個長年與土地、與石頭打交道的農民、一個業餘音樂愛好者創作出來的。但身份的高低並沒有影響《唱得幸福滿山坡》在當代音樂史上的價值和地位。這首老歌,在幾個時代裏唱紅了大江南北,並被翻譯傳唱到許多國家。40年後,黨的十六大召開之際,這首優美旋律再次響遍神州大地。
在總理面前放聲高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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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0年,在全國的群眾文化工作會議上,史掌元被授予農民作曲家的稱號。之後的兩年內,史掌元兩次進京,先後參加全國文教群英大會、中國音樂家協會擴大理事會,受到了毛澤東主席、周恩來總理的熱情接見。在全國文教群英會上,史掌元還登臺演唱了自己剛剛創作新歌《請到我們山莊來》。史掌元回憶説:“總理一邊聽一邊跟著打著節拍,我的歌聲剛落,參加會議的周恩來總理站起來&&為我鼓掌,最終贏得滿喝彩。”
到了上個世紀七十年代,懷念追思成為史掌元創作中的一大特色。他先後創作了《手捧清泉憶親人》、《毛主席恩情説不完》、《太行人民懷念總司令》、《我為總理扎花圈》、《看到太陽想恩人》。其中《我為總理扎花圈》是在毛澤東紀念堂落成典禮儀式上,由著名歌唱家郭蘭英所演唱。
如今的心願
去年九月,一本沉積著史掌元一生心血的創作歌曲專輯《農家新歌》終於問世,這本在有關部門的關懷下出版的輯子中的所有兩千多首歌曲都是史老在如此艱辛的生活環境中,在白天工作、夜晚伏在煤油燈下創作出來的。這本輯子的出版完成了老人五十多年來的一大心願,而我們的一個心願便是老人的個人作品CD能夠早日出版。
在節目錄製完成後的幾天裏,我們接到一位參加現場錄製的觀眾的電話,他説節目錄製之後,他想了很多,他決心也要加入那兩位17年來堅持給老人提供經濟幫助的行列,他告訴我們他準備近日驅車去一趟史掌元的家鄉,看看能為那裏的鄉親做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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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徐俊傑 圖/李少林
首播時間:5月26日中央三套21:15
重播時間:5月28日中央三套12:45
責編:曉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