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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能靜——字裏行間的發現

央視國際 2003年09月09日 15:29


  嘉賓:伊能靜

  主持人:芳菲

  芳菲:觀眾朋友大家好,歡迎如約做客《影視俱樂部》。前一段時間中央電視臺電視劇頻道,播出了一部電視連續劇《風聲鶴唳》。劇中張婉心的扮演者是大家都比較熟悉的演員伊能靜。

  可能很多人對於伊能靜的印象,還停留在十幾年前,那個唱著《我是貓》的清純甜美的少女偶像上。可是這部戲的張婉心,讓我們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伊能靜。今天我們就把她請到了《影視俱樂部》。你好,伊能靜。

  伊能靜:大家好,我是伊能靜,希望你們會喜歡今天的節目。

  芳菲:一般觀眾心目當中的伊能靜,都是以往你的形象,像洋娃娃一樣漂亮可愛嬌小。可是在《風聲鶴唳》當中,我們看到另外一個伊能靜。

  伊能靜:對,基本上沒化什麼粧。那個角色她很抗拒物質,她比一般的人都抗拒物質,因為她覺得物質讓人變得墮落。


  芳菲:在以前的MTV以及電視連續劇當中,你穿的都是一些華美的衣服,給人“百變魔女”的感覺。可是這部戲中的張婉心是比較樸素的,可能從頭到尾也沒有換過幾身衣服。最初接這部戲的時候,你有沒有考慮這一點?

  伊能靜:我還是很愛漂亮,我還是希望衣服很多,但是如果我的角色不是這樣的時候,我覺得那是應該的。

  芳菲:就是説你演什麼該像什麼?

  伊能靜:其實,我一開始接這個角色的時候,導演就説,“她不像陸小曼。”她到後面就只有一套衣服,就是軍裝。

  其實很像我青少年時期。我小時候穿的衣服,大姐穿完二姐穿,二姐穿完我才穿。媽媽也覺得浪費,這衣服好好的呀,為什麼不給她穿呢?三個姐姐穿完我穿的時候,那衣服已經不知道成什麼樣子了。小時候不覺得自己好看,也沒有覺得自己是女孩子。一直到國中收情書,忽然恍然明白我是個女性。

  芳菲:你是不是有那種醜小鴨變白天鵝的感覺?

  伊能靜:倒也沒有,因為也不是那麼瞬間覺得自己好漂亮。只是,居然有人寫情書給我,而且寫情書是我們當時籃球隊的隊長。那應該是全校女生都喜歡的,然後我就開始覺得,為什麼?然後就開始愛漂亮了。

  芳菲:《風聲鶴唳》裏面婉心這個角色,對你來講是不是接起她還是比較有難度的?


  伊能靜:其實我沒有覺得她有難度。我的個性裏面擁有各式各樣的特質。一般大家看到的我的洋娃娃的那個表象的特質,是因為我自己在塑造,可是我其實內在有男性的部分。

  我小時候就是野人,沒事就偷摘人家的水果,挖人家烤好的地瓜,拿個大鐵盆就在路邊洗澡

  把狗抓進來的那種小孩。

  我覺得婉心身上有我兩個特質。第一個就是她千金小姐的那個特質,她的那個貴氣,她跟她父親在抗衡的時候的那種嬌氣。她的叛逆也是我以前有的。後來她到前線做醫療隊的革命女青年的時候,她身上那個特別堅強的特質也是我有的。所以對我來説,我好像在回顧我生命中一些曾經有的東西。

  事實上我覺得拍婉心的苦,不在於對角色的著魔,而是在於她去救慰安婦,還有跑上船跳船,要拿槍,要匍匐前進,對我來講真的是一個體能的考驗。我記得在這部戲中還有爆炸的場面,火藥在後面一直爆。當時導演跟我説有六個爆點,然後炸藥師跟我説,一個在那,一個在那。我説你告訴我在哪,我好跑。他説,不用,我不會炸到你的,你一跑過去我就剛好按下去。我當時心想,我説我為了《風聲鶴唳》壯烈犧牲了怎麼辦呀?


  突然會覺得,老的小的還等著我的那種感覺。可是又得硬著頭皮跑,因為所有人都在看著你。而且,天快黑了,天一黑就沒辦法拍了。當時想不管了,豁出去了,我肯定跑得比火還快。

  就在一陣稀裏糊塗當中,我像飛毛腿一樣開跑,果然每一個爆點都在我剛跑過去之後就爆炸了。最後還記得要丟槍,然後倒在火堆裏。因為周圍都是蘆草,沾了火就開始飛,那火光照在臉上,因為導演覺得美極了就不喊停。至於伊能靜毀容了沒有?沒有人管。也是拍那場戲大家鼓掌説太勇敢了,但是我真的不瞞大家説,我其實就是個普通人。我在車上一直在回想,我説值得嗎?值得嗎?

  芳菲:在《風聲鶴唳》這部戲裏面,有一段長長的獨白,可能很多觀眾對這段對白的印象很深。如果沒記錯的話,這段獨白應當是林語堂先生原著裏的,而且是沒有經過刪減。那麼這麼長一段獨白,你一口氣説下來,當時是不是覺得還是有難度的?

  伊能靜:那場戲讓我很感動,是因為林語堂先生原著裏面就有這段臺詞。這段對白將近五六分鐘,對任何一個演員來講都是挑戰。婉心就只是一直坐在那講,鏡頭就是一進到底。這就需要你背得很熟,那個東西要句句貼到你的心臟。我真的覺得那段文字好美,她説“戰爭裏面,女人跟孩子就像樹上的落葉會飄下來,被這些狂風掃得滿地都是。”然後你真的覺得你可以聆聽到風的聲音。當時我們在郊外拍,我當時明白了林語堂先生為什麼要寫《風聲鶴唳》。這不是他作品裏面最成功的作品,事實上,很多人覺得《風聲鶴唳》漏洞很多,所以這個書,不像其他的作品到處都有人看過或者其他書賣得很多。但是我會確切的明白,只要這段話的存在,這本書就有存在的價值。那一段話實在寫得太好了,所以當我在演的時候,我深受感動。當我演完以後現場一片寂靜,黃昏的蘆葦叢只有風的聲音。忽然導演站起來鼓掌,然後大家都站起來鼓掌,好像我們副導演還哭了。我當時只是覺得我做完這件事情,有點虛脫的感覺。我晚上回到房間的時候,再回溯了一次那段臺詞,我就開始大哭,覺得好像放下一個很重的擔子。

  芳菲:林語堂先生的作品,你基本上都讀過是嗎?

  伊能靜:對。

  芳菲:這是不是説明你很喜歡林語堂,這也是你接《風聲鶴唳》這部戲最重要一個原因呢?

  伊能靜:我覺得應該這麼説,我很憧憬很多的中國作家,因為我覺得我小時候在日本長大,讀到中文華語書很少。當時我接觸到最多的就是林語堂先生的書,我第一次接觸到他的書,使我比較驚訝的是在他書裏的女性角色是很突顯的。在那個革命的年代,男人好像才是決定一切輸贏勝負的因素。可是在林語堂先生的書裏面你可以看到,不管這個女性是紅牡丹這麼一個有五個男人的女人,還是像婉心這樣進步的女人,你都會看到她們在盡力活出自己的色彩。作為一個女性她們都在爭取自己的地位。

  芳菲:她們都是那種比較有個性的女性形象?

  伊能靜:對,她沒有活在男人的世界裏。其實,一開始劉毅然導演找我演的是另外一個角色,凱男。後來我介紹了我的好朋友陳孝宣來演,凱男是一個物質主義的嬌嬌女。但我也覺得林語堂先生把她寫的有血有肉。我喜歡林語堂先生的作品,是因為我覺得他書裏的女性會提醒我,我要比男性更多一層東西。我已經擁有的母性是他所不能擁有的,但他擁有的堅毅我希望我擁有。

  芳菲:你也要擁有?

  伊能靜:對,輸的可能就是我的體力。

  芳菲:那你現在是不是特別想體驗紅牡丹的經歷?

  伊能靜:對,我很喜歡。

  芳菲:你當時拿到劇本的時候是怎麼想的呢?

  伊能靜:當我拿到劇本的時候,我看到婉心的時候,我就覺得我好想試試看。因為我太能夠親近她了,我非常明白她的感受。有一場戲是,博非跟姚天章姚老爺説要娶凱男。我在旁邊的臺詞是“是我不好,你知道你最心愛的人離開你,你還要説是我不好。”我那時候一直在想,這麼簡單的一句話,我還要怎麼詮釋它?在我説的那一瞬間,我真的感受到是我不好的那種力量。我心裏當時是這樣想,我想到這個男人所要的生活我沒有辦法給,我其實不是一個好妻子,不是一個好女人,因為我要的是戰場。

  芳菲:那如果這部戲它的作者不是林語堂的話,你還會接婉心這個角色嗎?

  伊能靜:我還是會的,即便它不是林語堂先生的作品,它還是很好啊,它還是劉毅然先生的作品。即便它不是林語堂先生的作品,只要劇本還是這個樣子,她依然是伊能靜的張婉心,這點是不可取代的。

  芳菲:你崇拜的華語作家裏邊除了林語堂之外還有誰呢?

  伊能靜:張愛玲是比較後期的。我回台灣的時候第一次看的就是《半生緣》,也是很震驚。我覺得那個文字對我來講有一種魔性,常常會不知不覺就進去,我想可能這也是我當演員的一個原因吧。

  芳菲:你可以進到別人的內心世界,去體驗另外一種人生?

  伊能靜:對。像林語堂、蕭紅、張愛玲、鍾小洋、三毛,這些普遍性很高的作家的作品我基本上都讀過,那時候也很迷金庸也很迷古龍。

  芳菲:你幻想過自己成為金庸筆下的黃蓉嗎?

  伊能靜:我覺得我是啊,我覺得在金庸小説裏面最吸引人的就是那種快意情仇。現在這個時代,人跟人都很虛偽。我看金庸小説的時候,覺得那個時代太棒了。你不喜歡一個人,你可以對全世界呼喊説我要追殺他,我這輩子為了這一個意念,我要殺到他為止。那個年代愛和恨都是分明的。

  芳菲:你讀金庸那種感覺非常暢快,是嗎?你內心希望人和人之間的交往是直來直去的,是嗎?

  伊能靜:

  芳菲:那是怎麼放大的呢?

  伊能靜:我覺得是梅玲要生孩子的那場戲。當梅玲決定要他而我鼓勵她要他的時候,我覺得那是我對她的情誼,一個姐妹的情誼,一個兄弟同胞的情誼。那場戲很激情的我覺得,可能有些人看會覺得太過了,因為她生好像我在生一樣。可是我在那場戲,我覺得我就是放大“情誼、恩義”的東西在裏面。

  芳菲:那你是不是想通過在表演中放大,把自己想表達的一些東西傳遞給觀眾呢?

  伊能靜:沒有想要給觀眾看,我就是想要演她。其實對我來講唱歌、演戲、寫書,觀眾看不看這不是第一件事情。我想要經歷那個經歷,我是個很重視過程不太重視結果的人。我不在乎觀眾看了以後,覺得我好不好怎麼樣怎麼樣。我漂亮不漂亮,我不在乎。我只要曾經經歷過這個片斷,這個瞬間。人生不就是活在一個時時刻刻裏面嗎?我不管大戲小戲,我的感動一樣。我並不會因關錦鵬是世界有影響的導演,就會對他刮目相看,我沒有這種習慣。在我的世界裏,沒有大牌演員小牌演員,也沒有大導演小導演,對我來説都是我生命裏面給予我的人。我不是説我不在乎觀眾而是我更在乎這種感動。

  芳菲:而這種感動常常是觀眾所不知道的,因為畢竟拍戲以後有剪接啊配樂啊,有各式各樣的因素,你更希望跟觀眾來分享這種感動嗎?

  伊能靜:但是我感覺他們是感覺得到的。因為他們會看到一個人跟世界的接觸,用他的身體用他的肌膚,而不是用看的用聽的全心的在感受。他們也會發現,自己忽略了自己曾經擁有的光芒。我愛這件事情,我愛這個世界,我愛我的生命,我好愛我自己,我知道活著的意義。

  芳菲:可能很多影迷都知道,伊能靜是一個喜歡讀書的人,現在也開始寫書而且已經寫了好幾本了。那麼在你讀過的書當中,有沒有哪一個角色是你特別想扮演的?

  伊能靜:都想演的。他們找陸小曼這個角色的時候,我就想就是我,就是我,我每天睡覺前就説就是我,就是我一定要來找我。半年以後突然有一天的下午,我的公司打電話給我説,丁亞玲導演,還有《人間四月天》的編劇王慧寧小姐在找我。當時我立刻想,“陸小曼就是我”。不能説就是我,因為每個人詮釋的不一樣,沒有對錯好壞。因為我們畢竟是在複製一個生命,所以每個人都會有每個人不同的方式。

  芳菲:在你的理解當中陸小曼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伊能靜:我還沒有接觸陸小曼的時候,我覺得她美艷群芳,可是等我真正看完《愛眉小札》,演了她這個角色,我覺得她根本就是個小孩子。她特別單純,從不考慮太多的東西。

  芳菲:我知道你有一個習慣,就是一邊拍戲一邊看書。那麼我想知道在拍《人間四月天》的時候,你讀的又是哪本書呢?

  伊能靜:拍《人間四月天》的時候,讀了很多鬱達夫、胡適的書。泰戈爾的詩《飛鳥集》也全部拿出來重讀。當然徐志摩所有的作品了包括張幼儀,連林徽因的建築史我都拿來看了一下。演《畫魂》的時候,我看了非常多人體繪畫的書。當然我並不是演潘玉良,但我渴望理解這些女性的遭遇,所以我就找了好多女畫家的書來看。但我在演《畫魂》受到最大的感動,其實是當時我看的《時時刻刻》的時候。我把電影看了六遍,書大概也看了七八遍。我覺得《畫魂》裏邊也有一些是,兩個女之間那一種明白和不願明白的糾葛。所以我當時只要一看《時時刻刻》,就好想趕快去演戲。

  芳菲:特別想去表達是嗎?

  伊能靜:對,看了這些吸收這些東西,感覺到那個熱量再進入這個角色會更容易。

  芳菲:我想知道在拍《風聲鶴唳》的時候,你讀了誰的書?

  伊能靜:那陣子因為我要接觸那樣的年代,我想看書會是一個很快的方法,所以當時我其實又把林語堂先生的很多作品像《京華煙雲》,那些全部都拿出來看。同時期我讀了很多巴金的書,其實這些書我以前都讀過。我也讀了很多台灣在那個年代的作家的作品。《風聲鶴唳》其實講的就是兩個世家的故事,姚天章跟張介孚兩家的恩怨情仇,你會發現中國人根本就有羅密歐與朱麗葉這樣的故事。你可以找到太多太多相似的東西,然後你就覺得世界的文學是通的。

  芳菲:對文字的敏感這是你的天賦?

  伊能靜:我覺得是。我常常認為,今天我之所以成為一個這樣的人,如果大家覺得我還蠻有思想的或者説大家覺得説,她很盡力的在活出自己的樣子,我覺得是書教育了我。我以前看過一段話很感動。拳王泰森説的,他説,“鳥生下來就是要唱歌,它不知道這叫唱歌,它就能唱歌。”我那時候就感覺,我生下來我就愛著文字,我可以抱著它睡覺,我對文字有種貪婪。我不敢想象,有一天我失去文字的能力的時候我會變成什麼樣子。

  芳菲:你剛才説讀書對你來説是一種本能是愛好,它可以幫助你揣摩角色,除此之外還有什麼其它的嗎?

  伊能靜:我覺得那跟我的本質有關係。我小時候就是一個人長大的,父母不在身邊,然後把我托給保姆。她非常呵護我,她從來不打罵我因為她不能打罵我,這一點很重要。所以當我看到她打罵自己的孩子,我有時候就很羨慕。

  芳菲:你會覺得那愛好像帶著一種隔膜是嗎?

  伊能靜:對。因為我覺得如果她真是我的母親不是我的保姆,我做錯的時候她會打我,她應該至少還會訓斥我,教導我,但是都沒有。所以我覺得我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嘗試

  一個人玩。一個人看世界,一個人感受世界,我反而覺得讀書是我進入另外一個逃避現實的最好的方法。因為我不太懂得怎麼跟這個世界相處。我覺得我身上原始性很強,因為沒有父母在身邊説,女孩子不可以這樣做,女孩子不可以怎麼樣,或者你將來要嫁個好丈夫,你要怎麼樣。

  芳菲:都沒有這些道德的賦予,都是你看書看來的?

  伊能靜:所以我的精神世界變得好豐富,因為沒有人告訴我,這個不可以那個不可以,所以我看什麼都是有趣的,這世界沒有不可以。

  芳菲:等於是你自己在豐富自己,在書中去豐富自己?

  伊能靜:對

  芳菲:我在想一個問題,我感覺讀書是一件很靜的事情,可是你從事的又是這樣一個演藝世界,是外表看起來比較喧鬧的。這種安靜和喧鬧在你的愛好和你的職業之間,是不是有一點矛盾?

  伊能靜:有時候會,這個階段恰恰是相反的。人越多越嘈雜越什麼的時候,你越能安靜的聽到真的跟假的。因為我覺得我的我的生命的經歷,不見得我年齡比別人大很多,但是我真的經歷了太多的事情它豐富了我這個人。還有就是我對世界的纖細,還有我對文字描述的熱愛,所以越是人吵鬧的地方你越安穩。

  芳菲:在這麼嘈雜的環境裏你反而能夠很安靜?

  伊能靜:我最近讀到一本書非常好,叫做《孤獨的喧嘩》。你在那邊看著書很安靜,可是你知道你的心裏多沸騰啊?金庸的那些人正在打來打去的,到底搶到九陰真經沒有?那種孤獨的喧嘩,你不能夠想象我腦子裏有多吵。反而人多的時候,我整個人就沉靜起來。這件事情有沒有被人誤解過,當我跟人家説我愛看張愛玲的時候,人家講説又來了,你背的很辛苦吧?我當時就覺得這個世界很奇怪,他們在要求偶像要有頭腦,可當你告訴他説我正在思考,他們又覺得你做作、你虛假。為什麼他永遠不相信,你真正的樣子,有的時候也不相信完美存在。

  芳菲:對,我覺得也是這樣。

  伊能靜:像你説的才女,我也很開心的會接受。但我還是要告訴大家,伊能靜喜歡閱讀這件事情是本能,並不是因為她會顯得很有思想很有學識而去閱讀。我也看漫畫也看八卦雜誌,我們看金庸的書也好或者《臥虎藏龍》的電影也好,因為都是某一種魔幻,這樣大家可能會更容易理解,你會發現那些人活的多真實。

  芳菲:就是文字因荒謬而荒謬,從而變得真實?

  伊能靜:對。你可以在書裏過一下你想過的生活。

  芳菲:是不是可以理解成演戲是你對於自己閱讀之後,感情的一種表達。寫作也是你對於自己閱讀之後,積累了這些之後的一個表達?

  伊能靜:我覺得音樂也是,而且音樂的方式比較單純。從戲劇的那種情感的飽和之後,我去唱歌會更有感情。所以這三樣東西它們緊緊的靠著一根細細的線連在一起。

  芳菲:歌手、演員和作家,還有閱讀者,這四個角色你最喜歡哪一個?

  伊能靜:很難説,因為每次大家問這個問題,我就説你在問要我的手還是我的腳還是我的心臟還是我的肝臟嗎?我真的都想要。我覺得它就像手該有手的原因,腳有腳該有的原因,眼睛該有眼睛的原因,這選擇讓我覺得非常困難。而且我深深的相信,如果我伊能靜不寫書不當演員只唱歌的話,慢慢我就會瘋掉。我常常認為每個人生下來,他存在的目標不一樣。對我來説我的過程就是尋找不同容器去承載。像我先生他就非常專著,除了音樂之外他對吃啊玩啊旅行啊毫無興趣。他對音樂的興趣是與生俱來的。

  芳菲:就像你對文字的敏感?

  伊能靜:對,可是我就覺得,我就是也得做演員,也得當歌手,也得寫作,我這人才會完整。

  芳菲:寫書對你來講是一個審視自己內心世界的過程嗎?

  伊能靜:我覺得是。我常常寫完以後我才發現,原來我有這樣的慾望我在壓抑。

  芳菲:我覺得你説女人就像是一顆沒有打磨的鑽石,然後經歷很多事情會給她打磨出很多的面。我在想要是作為一個女演員的話,讀書是不是打磨這個鑽石當中很重要的一個切工呢?

  伊能靜:不一定,每個人感受世界的方式是不一樣的。有的人天生不閱讀但她的情感豐富,因為她不需要懂得這些東西。

  芳菲:我相信,也就是説她的那根神經不像你先生對音樂敏感你對文字敏感。她天生對那種情感敏感,對那種人和人的情感敏感。

  伊能靜:對,這樣也是非常好的。像我們在拍《人間四月天》的時候,周迅跟我説她一看書就睡著了,但是我卻覺得她靈性非常的重。當我們在幾次對戲,只是對一唸白的時候,她眼淚嘩啦嘩啦就流下來了,她根本不用演,她那一瞬間就進去。有的人是這樣感受世界,她不需要經過這個東西。所以我為什麼一再強調,閱讀不見得才叫清高,閱讀不見得才叫偉大。如果你真的不能感受,不要勉強自己,去找一個你感受世界的方式。其實我蠻羨慕那些直接感受的演員。

  芳菲:為什麼呢?

  伊能靜:我羨慕他們的情感可以這麼直接。我也很希望有一天能夠拿掉更多的雜念,直接去感受我的角色。

  芳菲:你覺得你自己像哪一種動物?

  伊能靜:我覺得是狼,是那種最帥,藍眼睛灰眼睛的狼。

  芳菲:我相信很多人會認為你是貓,因為你出了個專輯《我是貓》。

  伊能靜:貓太小了被我一踢就翻了。我覺得狼很孤獨,在雪地裏那種冷,那種敏銳,那種嗅覺,不跟天地交往唯我獨尊的神態,我希望變成那樣。

  芳菲:感謝您收看今天的《影視俱樂部》,我們下期節目再見。

(編輯:阿英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