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時候欄目的策劃才能不讓我操心呢?我是欄目的製片人也是主持人,不但經常天南海北地到處跑,還有一個超級累的差事,就是身兼欄目的主編。
欄目的策劃稿件都是我親自一遍遍地改。稿件涉及的各種元素很多。談話節目的策劃案要有明確的主題,要有新聞性,要有故事性,要有情節支撐點,要有三農背景,要體現人物性格與獨特性,要通俗,要符合主持人的特點,要……採訪對象有大有小,人生經歷有喜有悲,每一個編導的水平特點也各有不同。一改起稿子來,從清晨到夜晚,又從夜晚又到清晨。那年我和幾個編導前往河南採訪焦裕祿的兒子“小焦書記”,在村裏農戶家炕頭上改了一夜稿子。等寫完最後一個字,窗外已經泛起了魚肚白,公雞也“喔喔”地打鳴了。我們又趕緊收拾東西,扛著機器到了拍攝現場。
欄目裏的所有編導,沒有一個沒有與我共同熬通宵修改稿子的經歷。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光是我一個人改稿子的話,平均兩個月我與編導們磨出一篇稿子,不但週期太長,編導業務水平進步提高的程度也會非常有限。這事兒,還就真得找一個高級主編來幫忙呢!
每個電視欄目都有主編。在我想像中,欄目的主編首先要具有非常強的業務能力,策劃稿件能達到我的要求,還要有很好的執行力,能夠很好地配合好我的工作;同時還得能夠服眾,得具備豐富的管理經驗;重要的是他不但要敬業,能夠白天黑夜加班加點,還要樂觀、睿智、幽默、團結。更重要的是,他要的工資還不能太高!
王咏琴,中央電視臺《夕陽紅》欄目一位出色的編導,很多獲大獎的節目都出自於她手。她一齣現,讓我看到了一位多年從事電視工作非常具有職業感的老記者應有的敬業精神。可幾個回合過後我們都發現,彼此間關於策劃要求的理解差距很大。她當主編不到兩個月,終於來找我,表示自己的業務特長與欄目不太適應,並徵求我的意見是否應該離開。那一刻,我很是茫然。我究竟應該做何選擇呢?
那段時間,我又重新開始了與編導們沒完沒了的熬夜生活。每做一期節目,我都會總結和積累新的更多的經驗,而一個個新來的編導,似乎顯得更為幼稚更加需要指導。我好像置身於唐吉歌德的境地,自己忙的暈頭轉向,説得口乾舌燥,諸位編導們卻大眼瞪小眼,經常感到手足無措。我開始意識到,自己已經脫離現實脫離的太遠了。我還是寄希望於能找一個最得力的主編。不知不覺,這樣東奔西跑、按下葫蘆起來瓢的日子過了兩年,已經記不清請過多少人當過主編。最後我終於絕望了。我發現,我想要的主編壓根就找不著!
苦不堪言的日子中,“《鄉約》前期編導策劃規範”終於出臺了。我把兩年來策劃文案的思路與經驗進行了總結,制定出一套關於撰稿策劃標準化的程序要求。從題目到提要,從開場的事件性小片到主持語,從開場互動到第二段細節性延展引出主人公的小片……敘事結構開始實現標準化。這套規範化要求中有許多核心原則。如問話“絕不談過程,只談細節”;節目中必須設計預留廣告位置並設計較大的懸念;節目中必須要有紀實性小片;必須有模倣或現場表演;為使小片更能體現節目語言風格,必須不能少於25個歇後語等等。在編導會上,我仔細為大夥講了要求,明確這套程序將作為欄目今後標準化生産的作業指導書。編導楊鳳山説:搞節目策劃可有了指路明燈了。這樣一來,我拿著它也可以做製片人了。
其實在我看來,意義還不僅僅在於此。有了這套標準,做節目就好似有了魂。任何一位有敬業精神和有一定電視從業經驗的人來當主編,哪怕我們在業務上的認識會有所不同,但只要能用這把尺子來衡量編導的工作,編導也只要按照這些要求去做,也能夠實現策劃與撰稿的基本規範。有了這套作業指導書,哪怕是我這個製片人不現場,編導在對每一篇稿件進行策劃時,就跟我在跟前給提要求一樣。我好像孫悟空拔下一把毫毛,變成好多自己,可以在任何一個編導需要我進行策劃的時間裏出現。別説,這份策劃規範呀,要是早了還真弄不出這樣來,因為兩年多大型戶外訪談節目的實踐操作經驗,有點像開裂的石榴,裏裏外外,熟得正是時候。
欄目有了主編,主編找到了感覺與位置,我的心裏踏實了許多。不過我還是不太滿足。因為把尺子教給主編,最終的目的是把選題與策劃的尺子教給每一位編導。主編的出現只是節約了我的時間,但整體節目的製作速度仍然沒有加快多少。這是為什麼呢?
責編:鄉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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