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導:楊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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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太行山腳下,在華北平原與太行山相交的地方,有一個小村,小村裏,裊裊炊煙、雞鳴犬吠;小村外的田野裏,生長著玉米、小麥、油葵。小村旁,有一條冬夏不涸,日夜不息的河繞村而過。河水清澈,遊魚見底,水鳥嬉戲,水畔飄香。細砂靜水,卵石堆岸,古堤殘壩,上千年的沖刷,激蕩,給兩岸留下了佈滿鵝卵石的河灘。
1999年六月的一天,天色濛濛亮,一個起早下地幹活的村民突然發現,在河灘上,在晨霧中,出現了一個龐然大物,此物靜臥于水中,昂首向南。天啊,那是什麼東西啊?待晨霧漸漸地散去,人們發現,那河灘中的龐然大物,竟然是一隻巨大的海龜。這巨大的海龜身長近40米,高足有10米,碩大的一對鼻孔能吸進一個人。村裏一位八十多歲的老人説:“太大了,太大了!我從小到老也沒有聽説過有這麼大的龜啊!”
接著,人們又發現,在這只巨龜的肚子下面出現了鱷魚、海豹和一些稀奇古怪的魚。
“小村裏出現了巨大的海龜,小村地下出了海底世界!”
這消息不脛而飛,引來了眾多人觀看。
這個小村是河北省平山縣平山鎮東冶村。這條河叫東野河,它發源於山西省娘子關,在群山峻嶺中蜿蜒北上近百公里後匯入呼沱河。這個座落在太行山腳下、華北平原西端、離最近的大海——渤海有300多公里外的小村莊,這個滿眼都是稀奇古怪的魚的海底世界是怎樣形成的呢?莫非村下有一條暗河直通大海之中?
2007年6月13日,東冶村來了幾個人,其中的一個學者模樣的中年人,獨自在河灘裏,他蹲下來,拾起兩塊拳頭大的鵝卵石細細地觀察了一番,然後又伏在地上,左耳貼地靜靜地聽了十幾分鐘。他爬起來,拍後手上的砂子,自言自語地説:這裡出現的海洋動物與地質結構無關。
這就奇怪了,怎麼會出現巨大的海龜呢?鱷魚、海豹又緣何從千里迢迢地爬到這裡呢?
為了找到答案,這個學者模樣的中年人帶著幾個攝像師登房頂,鑽地下,東拍西照。突然,攝像師王峰驚叫了起來:“楊老師,你看,咱們到千島湖啦——”
那個學者模樣的中年人訓斥道:胡扯!從這到千島湖接近1600公里,怎麼會到千島湖呢?
王峰説:“您看啊。”
那個學者模樣的中年人摘下老花鏡,順著王峰手指的方向望去,天啊,只見前方不遠處,碧波盪漾、諸島競繡,綠峰疊翠,幽谷懸瀑,綠水藍天,白雲倒映,魚躍鳥飛,好一派風姿綽約的迷人景象。
不錯,這就是千島湖哇。我們怎麼會一下子到了千島湖了呢?那個學者模樣的中年人滿臉疑惑,他戴上老花鏡,從上衣口袋裏摸出來一個袖珍式GPS,打開一看,屏幕上顯示的位置依然是河北省平山縣東冶村。怪了,太不可思議了,難道是浙江的千島湖一夜之間“飛”到河北省平山縣東冶村來?不會,絕對不會。那麼,這個小村子裏怎麼會出現與千島湖一樣的景象呢?這更讓那個學者模樣的中年人大惑不解。
“哈哈哈”,一陣笑聲從身後傳來。
學者模樣的中年人轉身一看,身後站著一個推著破自行車的農民老漢,六十歲上下的模樣,小平頭,大眼睛,雙眼皮,上著一件爛得快成魚網狀的白背心,下穿一條黑色的舊褲子,腳登一雙舊布鞋,1•60米的個頭,從臉到手所露來的皮膚都是黑黝黝的。
老漢衝學者模樣的中年人笑了笑,説:
“這不是千島湖,白黿湖。”
學者模樣的中年人想問老漢點什麼,可那老漢右腿一翩,騎上自行車,走了。
白黿湖?學者模樣的中年人細細地琢磨起來了:黿,就是大鱉啊。關於黿,史書有不少介紹
《錄異記•異龍》中有:“黿,大鱉也。”《爾雅翼•黿》中也説:“黿,鱉之大者,闊或至一二丈。”周穆王出師東征到達江西九江時,曾大量捕捉黿等爬行動物來填河架橋,留下了“黿鼉為梁”的成語故事。東漢時的許慎在《説文》中也指出:“甲蟲惟黿最大,故字從元,元者大也。”
黿,一般都是褐黃色或褐綠色的,眼前這個湖叫白黿湖,莫非這湖中的大鱉與眾不同,是白色的?這湖中的大鱉究竟有多大呢?
學者模樣的中年人左手一揮:“夥計們,下湖!” 三個攝像師都是二十幾歲的小夥子,李欣是一個剛出校門的姑娘,一聽下湖,玩心上來了,三步並一步,蹭蹭跑到湖邊。學者模樣的中年人氣喘吁吁地來到湖邊,順手解開了一張係在樹下的竹筏子,爬了上去。“王凡、李欣拎攝像機,王峰、余淼撐筏了。“學者模樣的中年人衝岸的四個小年輕人喊道。”
這時,余淼站在岸邊用幾丈長的竹桿往水裏探了探,兩腿就開始發抖了。王峰不服氣接過竹桿也往水裏探了探,他的兩手開始發抖了,兩人面面相覷,沒有上竹筏子的意思。站在竹筏子上學者模樣的中年人催岸上人趕快上來時,王凡發話了:“楊老師,咱手裏的攝像機哪臺都值好幾十萬,咱就別下湖了,水裏的大鱉一下子把咱們的筏子頂翻了,昨整?” 站在一旁的李欣也附和著説:“是啊。”
本來怕水深的王峰、余淼一聽“水裏的大鱉一下子把咱們的筏子頂翻了,”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余淼説:“我剛訂完婚,老丈母娘説出門在外一定要下心。”
王峰接著話薦説;“楊老師,咱別下了,我女朋友説,下個月我們訂婚。”
五個人有四個害怕的,其實那位學者模樣的中年人——“楊老師”心裏也害怕。但他知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個道理。但他振作了一下精神説:“偉大領袖毛主席曾鼓勵我們‘可上九天攬月,可下五洋捉鱉’咱們下湖一定讓各位‘談笑凱歌還’!”
王凡、王峰、余淼、李欣四人,手扶著樹,戰戰兢兢地登上了竹筏子,王峰、余淼站著撐蒿,王凡與李欣抱著攝像機坐在筏子上,“楊老師”當船長。筏子緩緩地離開岸,緩緩地向湖深處駛去。大家都不敢大聲説話,生怕驚動了水裏的鱉。
岸邊的垂柳輕輕地拂著水面,水面映著岸邊偷偷綻放的野花。竹筏蕩起的綠波讓藍天白雲變成了活動的畫,水鳥低飛,小島漸近,仿佛駕輕舟于西子湖的獨島下。
突然,異聲入耳,激波衝筏,筏驟搖晃,四人即倒,面色如土:“大鱉來了——”
五人伏在筏中,雙手埋頭,緊蹩粗氣,不敢正視。
細辨異聲,甚感熟悉。“楊老師”將視線透過手指縫聞聲窺去,但見一艘衝鋒舟從小島後面急馳而來。
“喂,你們是幹什麼的——” 衝鋒舟上的人向這邊喊來。
“原來是衝鋒舟啊,小KS。”“楊老師”從筏子上爬起來,拽了拽衣角,捋了捋頭髮,昂首挺胸,學著電影《渡江偵察記》裏吳老貴的樣子,用了一句吳老貴的臺詞,回答道:“我們是66師318團2營巡江的。”
衝鋒舟上的人也用了一句《渡江偵察記》裏的臺詞:“真扯淡,讓你們陸軍巡江,我們的海軍都死光了?小心啊!”
衝鋒舟擦著筏邊急馳而去,漸漸地消失在天水之間。
這時,湖面上隱隱約約聽到一陣笑聲,這笑聲來自湖的深處,來自小島後面,這是銀玲般的笑聲,是女孩子發出來的。王峰、余淼一聽到女孩子的笑聲,眼前一亮,精神大振,幹勁倍增,雙手撐蒿,節奏加快,竹筏飛進,孤島後移。
繞過綠村成蔭、水禽爭鳴的孤島,前面又是一島,島岸相對,索橋相連;吊橋搖晃,眾人戲笑,花花綠綠,姑娘不少;且觀島上,綠樹之下,鞦韆飛舞,搖床數張;空中鞦韆,樹下搖床,更有女郎戲笑;幾隻大型步行球行于水上,球內閃動著靚妹的身景和飄逸的長髮……
此情此景給王峰、余淼以不少的喜悅,不少的希望,不少的動力。且看他兩手舞足蹈,蒿起蒿落,竹筏激水,乘風破浪,疾馳向前。
接近小島,王峰、余淼拋棄筏,一個健步登上小島,撥冠木,踏草叢,飛也似地奔向長髮飄逸的地方。
“楊老師”和王凡、李欣提著攝像機從竹筏上下來,脫下腳上的皮鞋,倒出裏邊的水,向島上走出。王凡雖然也是光棍一條,但比起王峰、余淼來,還是比較老道,比較敬業。他打開攝像機開始拍攝最讓王峰、余淼激動的場景。
十幾分鐘後,王峰、余淼回來了。他倆上島前的興奮勁消失了,臉色難堪,眼色迷茫,像被霜打過的茄子——蔫了。特別是王峰那雙大眼睛,此時顯得暗淡無光,神情格外沮喪。
“楊老師”越看越不對勁,疑惑竇生,問他倆剛才遇到什麼了?余淼支支悟悟一陣子也沒説出來一個子丑寅卯來。再問王峰,王峰只是大息小嘆,最後撓撓頭皮,咂嗼了半天嘴説:“這女孩子不少,人家都是帶著男朋友來的,一對對的。”
“哈哈,你倆這兩個沒出息的臭小子,還想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快幹活吧!”楊老師
笑著説道。
王峰、余淼 這兩個臭小子還是不死心,跑到吊橋上,鞦韆下,搖床旁,不停地變換站角度專拍那些靚妹,而且都是大特寫鏡頭。
正當王峰聚精會神地通過攝像機尋像器欣賞靚妹的芳容時,一隻大手出現在他的肩膀上,王峰醒過神來回頭一看,原來是他:一個推著破自行車的農民老漢,六十歲上下的模樣,小平頭,大眼睛,雙眼皮,上著一件爛得快成魚網狀的白背心,下穿一條黑色的舊褲子,腳登一雙舊布鞋,1•60米的個頭,從臉到手所露來的皮膚都是黑黝黝的。
這個老漢衝王峰笑了笑説:“小夥子,好景不止這一處,你們往前。”
王峰問:“離這有多遠?”
老漢擺了擺手,右腿一翩,騎上自行車,走了。
“楊老師”覺得大家拍得差不多了,説:“大家休息一下,這裡有吊橋、鞦韆、搖床、水上步行球,我們可以玩一會。”
水上步行球是用透明軟塑料材料製成。上方有一個直徑50厘米的口,人鑽進去後,加上密封蓋,然後通過密封蓋上的氣咀往裏充氣,幾分鐘後,這個透明軟塑料材料就變成了直徑兩米的大氣球,岸上的人把這個大氣球推置水中,裏面的人踩著氣球在水上行走。王凡、王峰、余淼、李欣一人鑽進了一個大氣球內,推置水中後,因球體是軟的,水是軟的,他們不管是怎樣地努力,怎樣地掙扎,誰也沒有站立起來,有的剛要站起來,腳下一軟,又摔倒了,爬起來再站,又是一個仰巴叉,跪著不走,站立不能,只好在裏面貼著球壁像王八一樣連滾帶爬在水上晃蕩,球內球外笑聲一片。“楊老師”坐在岸邊的一塊石頭上,吸著煙,也在偷偷地笑著。
十幾分鐘後,四隻水上步行球分別被拉上岸,四人從球裏鑽出來,李欣是大汗淋淋,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嘴裏還努力地噴著話:“太、太、太好玩啦!”
不遠處的水邊上,停放著一排自行車。走近一年看,又不是自行車:沒有前輪,是一個船頭式的鐵箱,有後輪卻沒有輪胎,輻條是用鐵皮替代的,兩側各有一隻船頭式的鐵箱。這是啥玩藝兒呢?在北京我咋沒見過呢?李欣覺得很稀奇,端起照相機就拍照片。突然,她發現有個東西進入了尋景框,就在前邊的樹上,但又看不清是什麼。她放下照相機,慢慢地走到樹下,仔細一看,是一塊金屬牌,金屬牌有五個大字和幾行小字。五個大字是:水上自行車;小字是介紹玩水上自行車的幾點注意事項。
嗷——
李欣瘋了。她把相機放在地上,推出一輛水上自行車就向湖心駛去。三個小夥子一看,也跟著瘋了,一起踴向了水上自行車。一開始,四人還有點小心翼翼的樣子,漸漸地膽大了,在水面上展開了你追我趕的水上自行車比賽。原來那前一後二的船頭式的鐵箱是三個浮筒,用來輻條的鐵皮是推水槳。
四個年輕人玩的很開心,推水槳攪得水面嘩嘩作響。這時,“楊老師”突然想起來了什麼,神色變得異常緊張。他跳到水邊的一塊大石頭上,衝著他們高喊:“快回來——”
玩得正開心的四個年輕人聽到喊聲後,沒做任何反應,依舊在水面上追逐著,嬉笑著。
此時的“楊老師”急了:“快回來,水裏有大鱉——”
四人一聽“大鱉”二字,嬉笑戛然停了,爭先恐後地朝岸上奔來。剛一上岸,一艘衝鋒舟從遠處疾馳而來,衝鋒舟上的兩個衝王凡等人大聲訓斥到:“你們怎麼這麼不守規矩?下水一定要穿求生衣。這湖水六米多深,掉下去淹死怎麼辦?”
衝鋒舟又疾馳而去。四人望著水面捲起的浪花,真有些後怕,還有水中那只一直沒有露面的大鱉。假如大鱉一口把自己拉下六米多深的水底,那將是什麼樣的結果?
那個老賊脦兒——“楊老師”應該為此承擔責任。當看到四個年輕人都在反省,他也不再説什麼了,揮揮手,帶著他們向樹林中走去。
五人來到樹下,躺在搖床休息了一會兒。搖床係用尼龍繩制,兩端係在樹榦上,人躺上去就像睡搖籃一般,沐浴著微風,透過樹葉,仰視藍天、白雲,會讓你産生各種遐想,是愜意?是後怕?他們心裏自有感受。
五人下了搖床,走出密林,只聽前面流水潺潺,笑聲相伴。原來吊橋的另一端不遠處是一道數十米寬的瀑布,飛流直下,浪花朵朵,騰起的水珠在陽光照射下,發出彩虹樣的斑斕。水從吊橋下流過,不遠處銜荷花一片。
步入吊橋,長數十米,飛架兩岸。觀其成色,係幾條鋼索構建,上置木板,左右護欄。人行橋晃,另有滋味一番。俯首下望,距水十米,令膽小者心驚膽戰,但仍不失愜意留在眉宇間。
穿吊橋,步幽徑,透樹木,觀水面,荷花搖曳,群魚暢遊。駐足細看,魚兒戲水,蛙棲荷間。
突然,遠處水中一個大大的黑影向這邊移來,四人屏住呼吸,躲在樹後觀看。大家都明白,這是大鱉出現了。這時,王凡、王峰、余淼都迅速支上了手裏的攝像機,打開電源,以不同的景別記錄大鱉出水的瞬間。此時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周圍的聲音消失了,只有三台攝像機在發出微微的運轉聲。
突然,水面上捲起了浪花,一個黑影躍出水面,又瞬間消失了。
“是條魚,一條大魚!”王凡喊道。
原來水中那個大大的、移動的黑影是一個魚群。每條都有四五斤重。大家笑了。
不遠處又有一個人笑了,又是他:一個推著破自行車的農民老漢,六十歲上下的模樣,小平頭,大眼睛,雙眼皮,上著一件爛得快成魚網狀的白背心,下穿一條黑色的舊褲子,腳登一雙舊布鞋,1•60米的個頭,從臉到手所露來的皮膚都是黑黝黝的。
這個老漢説:“這水裏的魚很多,最大的有七八斤重。”
這個老漢是幹什麼的呢?為什麼總是神出鬼沒地出現在我們面前?“楊老師”戴上老花鏡想再細細地打亮一下這個人,不料,衝著他微笑了一下,兩手握把,右腿一翩,騎上自行車,順著幽靜的小路走了。
“楊老師”坐在路邊的一塊石頭上,點著一支香煙,眉宇緊鎖,細細地琢磨這個東冶村所發生的一系列怪事:普通小村出現巨龜,鱷魚、海豹也出現在村裏,一些稀奇古怪的魚也跟著遊進村裏,村邊還出現了“千島湖”, 湖中還有白黿,這些不可思議的事怎麼會在這個小村裏發生呢?還有剛才那個神出鬼沒的老漢,真是令人費解。這個老漢是人還是神呢?
“跟蹤他!”楊老師站起來,摔掉煙頭,用腳擰滅,帶著王凡、王峰、余淼沿著老漢離去的小路追去。
沿著幽靜的小路走數百米,是一片片麥田和油葵。田裏的小麥已進入了臘黃期,用不了幾天就要收割了。而油葵正處在花期,大大的盤,綠綠的葉,黃黃的花,與快要成熟的小麥構成了一幅巨大的黃綠相間的田園風光畫。
穿過農田,前面是佈滿鵝卵石的荒野,裏面長著一片片,一簇簇不知名的野花。其間,蝴蝶翩翩,蜜蜂飛舞,芳香陣陣,百花爭艷。漸漸地路邊的水草多了起來,且看:水中生草,草依水生,草影倒映,草綠水清,景色別致,水鳥爭鳴。
突然,前邊傳來一陣女人的驚叫聲。嚇得李欣一下抓緊了“楊老師”的胳膊:“是不是有歹徒?”,“楊老師”他讓王峰跑步前進,到前面偵察一下,看看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幾分鐘後,王峰老遠地喊:“打起來啦!打起來啦!有幾個女人被扔進河裏了!”
“幾個女人被扔進河裏了!”李欣一聽,嚇得面如土色,兩腿發軟,渾身發抖。
“楊老師”一聽,火冒三丈,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正義感油然而生。他跑過去一看,原來是一條河,河中有七八隻皮筏子載著十幾個人正在用手裏的槳相互打鬥,一片混戰:一隻皮筏子上的男人用槳擊水,把另一隻皮筏子的兩個女擊得如落湯雞一樣。這時,其中的一個女人跳進水中,悄悄地接近男人的那只皮筏子,然後猛地一用力,把皮筏掀翻了,皮艇上的男人落在水中,壓在筏子下。接著是一片笑聲。
“楊老師”看著看著也笑了。不過他不明白:這是幹嘛呢?
“這叫野河漂流、打水仗。”一個已熟悉的聲音,一個已熟悉身影又出現了:一個推著破自行車的農民老漢,六十歲上下的模樣,小平頭,大眼睛,雙眼皮,上著一件爛得快成魚網狀的白背心,下穿一條黑色的舊褲子,腳登一雙舊布鞋,1•60米的個頭,從臉到手所露來的皮膚都是黑黝黝的。
老漢又説話了:“想玩嗎?往上游去一華里,有一個碼頭,有人在那裏等你們。”
説完,老漢擺擺手,右腿一翩,騎上自行車走了。
王凡、王峰、余淼一聽漂流、打水仗,心花怒放,玩勁高漲,拉著正欲思索的“楊老師”就往上遊跑。
果然,上遊有一個碼頭,碼頭上停著幾十隻皮筏。幾個員工忙活著送一批人下水駕筏漂流。
這時,一個中年女士向我們走過來説:“是‘楊老師’吧?我叫劉春燕,就叫我春燕吧。筏子已準備好了。你們的機器我安排人看著,你們就盡情地玩吧。”她轉身喊了一聲:“臭臭,拿四件救生衣來。”
臭臭抱著五件橘紅色的救生衣,衝“楊老師”等人笑了笑説:“嘿,嘿,都穿、穿上吧。漂流里程有八九里地呢。水倒不怎麼太深,把你們身上的香煙、手機等怕濕的東西,還有你們穿的皮鞋脫下來交給我,我你們看著。”
説罷,就先幫助“楊老師”穿救生衣。“楊老師”則透過老花鏡細細地打亮著臭臭: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壯漢,1•70米的個兒,體重足有180多斤;濃眉大眼,方頭大臉,但敦實樸實,略帶拘謹;上著紅色T恤,下穿行灰長褲,挽著褲腿,赤足,腳踏一雙深藍色的拖鞋;腰間挂著手機。
準備就緒後,“楊老師”等四人分乘兩個皮筏子下水了。皮筏子剛離開岸,頓覺傾缸大雨從天而注,擊得皮筏子上的人睜不開眼睛,搞不清方向,弄不清咋麼一回事,皮筏子上的人只好雙手抱頭,閉著雙眼,張開大嘴直嗷嚎。嗷嚎了一陣,接著岸上傳來一陣歡笑聲。傾缸大雨突然停了。
“楊老師”用雙手使勁捋了一把臉上的水流,睜眼一看:哈哈,臭小子們,虐待老人!只見臭臭與七八個手持洗臉盆的小夥子正在前伏後合地大笑呢。
這時,臭臭喊聲道:“‘楊老師別生氣,這是大家為你們送行,禮物就是每人向皮筏子上潑十盆子水,這叫‘事事如意’,一會兒我們還要給你信接風洗塵呢。哈哈——”
“楊老師”等五人乘坐的兩個皮筏子,帶著岸上的笑聲,順著激流向下流漂去。筏子裏邊已是半下子水,身上的衣服在流著水。還好,水不是太涼,熱天穿著濕衣服倒覺得很舒服。
在一片大驚小呼中,筏子漂過一段激流險灘後,進入了緩流水域。王峰扶“楊老師”離開筏子,然後翻過筏子,把裏邊的水倒出來,二人重新坐在筏子上。王峰使勁地劃著槳,追趕著前方的人群。“楊老師”則半臥在筏子中觀察著眼前的一切。
河水清清,清澈見底,底積細砂,砂承清水,水草搖曳,曳魚縱蛙,蛙躍鳥飛,飛鳥掠水,水映野花,花香瀰漫,漫天芳華。
石積兩岸,岸屢沖刷,刷數千年,年久不化,化方為圓,圓堤殘壩,壩堤重築,築水樹下,下水成激,激緩相加,漂舟水上,臥賞農家。
“楊老師”臥在筏中,悠哉悠哉地睡著了。
王峰終於追上了前方的劃筏子的人群。這個好戰份子,向對方發起了突然襲擊,用槳擊水,直噴對方。這一擊不要緊,眾筏群起,數槳揚水,共擊王峰。一聲大吼,王凡現身,余淼助戰,李欣吶喊,一場惡戰爆發了。只見河面上,數槳起舞,水帶連天,殺聲陣陣,笑聲飛揚。不多時,由開始的兩軍對陣,變成了相互殘殺,一場混戰又開始了,兩筏相遇,以水相見,用槳擊水,水擊對方;兩筏接近,擊水無效,則棄槳動手,生拉硬拽,使其墜于水。一時間河面上,落水者,翻船者不在少數。但他們都發揚不怕困難,不犧牲的大無畏精神,繼續反擊,舍命拼殺。
此時的“楊老師”已經被急速飛來的水柱擊醒了,他揮舞著拳頭為王峰助戰。這時,有四個中年婦女駕兩隻皮筏子向王峰駛來,一陣槳起槳落擊得王峰、“楊老師”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她們進攻後,迅速撤離,進入了激流區。
經過三十分鐘的激戰,十幾隻筏子上的二十多名“戰士”都累筋疲力盡了,笑得肚子疼,腦袋脹。進入了激流區後,個個都躺在筏子上休息,任筏向下漂流。
細看這些“戰士”的穿著,都是城市裏的人,有男人,有女人,年齡有老,有小,老的有六十歲,小的二十歲出頭,其中,情侶居多。雖説,打水仗是孩子時玩的遊戲,可是成年人玩起來,依然是那樣執著,那樣認真,那樣努力,那樣拼命。或許在這種遊戲中,找回了孩子時的童心,孩子時的樂趣,孩子時的燦爛,從而調節自己的生活,豐富自己的活動內容,釋放心裏的壓抑,重新找回童年時無憂無慮的感覺。
眾皮筏順流而下。在太陽光直射下,“戰士”們閉目養神,身上濕碌碌的衣服漸漸地幹了。王峰卻張大雙眼,快速划槳,甩過一隻只皮筏,衝在最前面。進入另一個緩流區後,他沒有減速,快速穿過了緩流區,然後,下一個激流區入口,停下筏子等著。
這條河就是前面介紹的野河。它發源於山西省娘子關,在群山峻嶺中蜿蜒北上近百公里,流經東冶村後,繼續北上,然後匯入呼沱河。這條九華里的漂流水域由幾處激流區和緩流區組成。激流區河水湍急,河道狹窄,落差大,筏子順流而下,速度快;而緩流區則河道寬闊,水流平穩,筏子隨流慢慢漂移。
不多時,隨著激水聲,後面的皮筏陸續漂過了。王峰手持單槳,赤背站在水中,用臉上堆起的的假笑來掩飾兩眼冒出來的兇光。
筏子上的人一看王峰——剛才的對手這種架勢不對勁,好像是有備而來,有的調轉筏頭開始躲閃,有的則舉起雙槳準備迎戰。王峰一看,繼續在臉上堆起假笑的同時,收起眼中的兇光,張開大嘴,操著帶有山東味的普通話發出了安民告示:“不打啦!停戰啦!和平啦——”
王峰點頭哈腰地迎送著一個個皮筏子從身邊通過。剛才襲擊王峰的那四個婦女乘著兩隻筏子一前一後地駛來。他們見到王峰就哈哈地笑了起來。王峰的大嘴張得更大了,説:“喲,你們的衣服都幹了?”
“再不幹,就沒法回家了。”一個女人回答道。王峰依然點頭哈腰地迎送那四個婦女乘著兩隻筏子一前一後地從身邊駛過。就在她們的筏子駛過三四米遠時,王峰扔下手裏的槳,貓著腰,涉著水,悄悄接近後兩個女人乘坐的筏子。他兩手摸住筏子了,然後,兩手又迅速插入筏底,用力一掀,連人帶筏子一起翻扣在水裏了。“哎呀,媽呀!”兩個女人的驚叫聲,引來眾多漂流客的目光,接著是一片開心的笑聲。王峰站在水裏拍著膀子大笑。那兩個女人像落湯雞一樣,從水裏站起來,笑著把筏子重新翻過來,繼續向下漂流了,但她倆留給王峰一句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王峰這種施放“和平煙幕”,偷襲女人的行為引起了眾“漂客”的義憤。他們抵達下游碼頭上岸後,對王峰放出了一個更大的“煙幕”。
王峰“偷襲”成功後,滿臉笑容,滿心愉快,坐在筏子上悠哉悠哉地向下漂流。前面是一座鐵路大橋,橋下就是漂流河段的終點——由水泥砌成的登陸碼頭。當王峰的筏子駛過一個河灣,進入碼頭水域時,岸上已登陸的眾“漂客”向王峰致以熱烈的掌聲,並列隊歡迎。
“我們的英雄回來啦!”
“小夥子,你太有才啦!”
王峰跟真的一樣,在筏子上面帶微笑向眾頻頻招手。此時,他覺得自己就是一個英雄,是一個讓眾人崇敬的英雄。他覺得自己就是指揮日軍成功地偷襲珍珠港的“山本五十六”,自己就是指揮盟軍成功地橫渡英吉利海峽,在諾曼底登陸的艾森豪威爾將軍和蒙哥馬利元帥。自己雖然是一個平頭百姓,沒有軍籍,沒有軍銜,但在戰略上和戰術上,不亞於二戰中那些叱吒風雲的軍事家。王峰高興啊,那嘴咧得跟褲腰那麼大。
當王峰的筏子離岸還有兩米多遠時,掌聲沒了,眾“漂客”拿出身後的槳,猛烈地向王峰潑水。霎時間,碼頭上笑聲起伏,水龍橫飛,如同瀑布,從天而落,直擊木筏。王峰操起雙槳奮起還擊。可是,以一對眾,效果甚微。在寡不敵眾的情況下,王峰想起了盟友,如果王凡、余淼能奇跡般的出現多好啊。他倆此時在哪?王峰的視線想在槍林彈林的中扒開一絲縫隙,尋找戰友的身影,可是飛來的水流沒有給他一絲能睜眼的機會。他只好閉著眼眼大喊:“王凡、余淼!李欣,你們在哪?快伸出手來,拉兄弟一把——”
讓王峰意想不到的是,先期登岸的王凡、余淼此時“戰場嘩變”了,也使著大勁,隨眾人一起向王峰潑水。二十幾個人就是二十幾條水龍,直射不到兩平方的筏子。這時,臭臭帶著七八個工作人員,人手一個洗面盆也加入了圍剿王峰的戰鬥。跟王峰同一隻皮筏的那位“楊老師”遭了大殃了。“瀑布” 擊得他哇哇大喊:“不要打,不要打。仁者愛人,和為貴也。”
岸上的一個女人答道:“你這個老賊,教子不嚴,偷襲民女,理應受罰!”又是一陣水帶橫飛。
王峰畢竟是一位英雄,一位勇敢的軍事家。他高唱著《國歌》,冒著敵人的炮火前進,試圖強行登陸,可每次都被擊退了。面對這慘烈的戰鬥,一開始還有妥協思想的“楊老師”此時也變的強硬起來,他大聲鼓勵王峰:“我們的軍隊具有一往無前的精神,它要壓倒一切敵人,而決不被敵人所屈服。”王峰,前進——
你看,王峰衝上去了,他的一隻腳踏上陸地了,另一隻腳也上去了。他登陸成功了。不料,人群中竄出一個人,就是被掀翻筏扣進水裏的那個女的,猛地一下把王峰推下了水裏,王峰腳下一滑,上身重重地摔倒在水泥地上。對方眾人的異口同聲的驚呼,進攻忽地一下了停止了,跑過幾個人把王峰扶起來。“沒事吧?摔傷了沒有?”
王峰抖了抖強壯的身體,笑著説:“沒事。”
“哈哈哈。這次玩得真開心。”眾人説著,笑著,議論著。這時,臭臭過來説:“這就是接風洗塵。”
這時,李欣説:“真好玩兒,太好玩了。”王峰一看大家的衣服都是濕碌碌的,只有李欣的衣服是幹的,便問:你剛才幹啥去了?李欣説:“我的衣服好不容易才幹了。剛才我站在一邊看熱鬧了。”
“我讓你見死不救。”王峰説罷,抱起李欣放在河裏涮了涮,又扔到了岸上。
“哈哈,哈哈哈!這小夥子太有意思了”眾人見狀,都在誇專門好對女人下手的大英雄王峰。
笑聲散去,興致猶存。大家分乘幾輛敞蓬電瓶車順著沿河岸鋪成産水泥路,經上遊出發碼頭取回個自的物品返回村子。
路上,老賊脦兒——“楊老師”在想:這個東冶村也太怪了 。它就是一個擁有2000多人的普通村了。房子也就是用石頭、紅磚蓋的,農民也就是種田種地的,這裡怎麼就會出現一些稀奇古事呢?走到哪,怪事就出現在哪,比如自行車水中騎,皮筏漂流人戲嬉。我跑過那麼多的地方,見過那麼多的村莊,也見過那麼多的河,昨就沒有這裡的景象呢?
這時,開始的司機説了一句話:“前邊有一座龍亭,也很奇怪,它建於龍年龍月龍日龍時。”
老賊脦兒——“楊老師”一聽,的確覺得奇怪。這是什麼紀年法啊?既然用的龍年,肯定是用的傳統紀年法。可在我國古代紀年法主要有四種:王公即位年次紀年法,年號紀年法,干支紀年法,年號干支兼用法,這個龍月龍日龍時又是何月?何日?何時呢?老賊脦兒很感興趣。於是,他要下車親眼看看這個龍亭。
看到了,這是一座完全用白玉石雕刻而成亭子,直徑8米,高11.8米,氣勢恢宏,工藝精巧,上面刻很多盤龍,細數數一共有2003條龍。大概因龍多,就叫龍亭子吧。在亭檐下有幾個字“世紀龍亭二00三年龍年龍月龍日龍時農民范海庭立”。
老賊脦兒——“楊老師”掐指一算:子、醜、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二OO三年乃羊年,何謂龍年,龍月龍日龍時為何時呢?他掐指一算:辰龍應是農曆三月、陽曆四月,龍日,從甲子日開始,按順序先後排列,六十日剛好是一個干支的週期。這裡邊有六個龍日,究竟是哪一個龍日,不好確定。龍時好算,也就是北京時間的早上 7點~9點
這個農民范海庭是幹什麼的?此人為何要建這樣一個亭子呢?他既然懂紀年法,懂天干地支為何把羊年説成龍年呢?
“哈哈,你就琢磨吧。”
老賊脦兒——“楊老師”回頭一瞧,又是他——一個推著破自行車的農民老漢,六十歲上下的模樣,小平頭,大眼睛,雙眼皮,上著一件爛得快成魚網狀的白背心,下穿一條黑色的舊褲子,腳登一雙舊布鞋,1•60米的個頭,從臉到手所露來的皮膚都是黑黝黝的。
老漢又説話了:“你們再往裏走,還有呢。”他向前邊不遠處指了指,接著又是那個動作:右腿一翩,騎上自行車走了。
待王凡等人拍完龍亭後,老賊脦兒——“楊老師”帶著他們幾人朝老漢把的方向走去。跑在前面的李欣大聲喊道:“這裡是一個葡萄園,有很多葡萄架。”王凡等人一聽:“快,咱去吃葡萄。”
説罷飛也似地跑過去了。老賊脦兒——“楊老師”説:我們要嚴格執行《三大紀律八項注意》,不拿群眾一針一線。”王凡回頭説:“不就是吃點葡萄嘛,咱給他錢不行嗎?”
小夥子們跑到葡萄架下傻眼了,這些葡萄剛進入坐果期,離吃葡萄的時間還早呢。這時,老賊脦兒——“楊老師”看出了一點問題:這不是一個普通的葡萄園,葡萄架的走向有點學聞。
“楊老師,你看這是啥?”站在一旁的李欣又大叫了一聲。
“老賊脦兒”回頭一看,在一個三四米高的石臺上有一個碩大的龍頭。他跑上石臺往下一看,明白了:龍頭在此,龍身則是蜿蜒一條2000米長的葡萄架,這是用葡萄組成的一條巨龍。這巨龍裏邊又會藏著什麼呢?
“老賊脦兒”事帶著王凡、李欣等人向龍身深處走去。漸漸地他們覺得自己懵了,時空開始變了——
春秋戰國,諸候並,爭城奪地,戰火連年;秦兵驍勇善戰,具有吞滅六國;西漢王朝如巨鐤般屹立起來,中華民族開始屹立於世界民族之林;東漢人才輩出,科學事業在世界居於領先地位;魏、蜀、吳三國爭雄;東西晉時期,北方戰亂,居民南遷,帶去了先進的生産工具和技術;南朝的祖衝之,精確算出圓周率,比歐洲早千年,舉世無雙耀中華;隋朝四千多裏的大運河,百舸爭流;唐朝的強盛、穩固,波斯等外國人,笑遊長安城;五代十國時期,戰爭連年,烽煙不斷;南北宋時期,我國民族矛盾上升,相互爭伐,戰火連年,岳飛、文天祥捨生忘死;元朝促進了我國統一的多民族國家的發展和民族融合;明朝在世界古代建築史上獨領風騷;清朝的《四庫全書》會館,匯中華文化之大成;前面是延安窖洞,延安精神傳萬代,韆鞦萬世銘心懷;毛主席了。這是一九四九十月一,天安門前人如海,開國大典驚天地,毛主席莊嚴來宣告:“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了!
在歷史長河裏漫步一個多小時後,大家又回到了現實,彼此面面相覷,突然醒悟了:原來這裡是中華歷史園林。園林內的各朝各代五千年曆史文明景觀建築正是中華歷史的縮影。它記載了中華五千文明史,承載上下二十朝的盛與衰。
這座中華歷史園林是何人建的呢?他為何要建在這個小村裏呢?
這時,園林深處,一個聲音向這邊傳來:“三皇五帝到如今,朝朝代代修奇珍;承傳中華文明史,一代今人送故人。”
“老賊脦兒”、王凡、王峰、李欣等循聲望去。又是他:一個推著破自行車的農民老漢,六十歲上下的模樣,小平頭,大眼睛,雙眼皮,上著一件爛得快成魚網狀的白背心,下穿一條黑色的舊褲子,腳登一雙舊布鞋,1.60米的個頭,從臉到手所露來的皮膚都是黑黝黝的。
老漢又説話了:“你們這夥子城裏人就不知道餓嗎?”
李欣説:“餓。”
老漢看看天上的日頭説:“現在已經過飯時了,晚上再好好地吃吧。前面樹上有好吃的,隨便吃。”
王凡、王峰、李欣、余淼齊聲問:“在哪?有啥好吃的?”老漢沒回答,只是向前指了指,接著又是那個動作:右腿一翩,騎上自行車走了。
望著老漢的身影,李欣嘟囔著:“這老頭可能有神經病,幹嘛總是神經兮跟著咱們啊”
“我看這老頭也不正常。”余淼説。
“老賊脦兒”等人走出龍身,穿過龍尾,前面是一段由臺階組成的小路。大家拾階而上,透過一片翠竹,隔著翠竹出現了一幅巨大的浮雕群,一眼看不到頭。上面雕刻著什麼呢?幾個人邊走,邊看,邊琢磨,每個浮雕旁還配有一段詩。每塊浮雕,每一段詩都立體藝術形象地記載著一段故事。故事從遠古文明依次講到了一九九九年澳門的回歸。
“車輪滾滾馬嘯嘯,秦皇漢武去路遙,天下興亡存史鑒,花開花落論萬朝,華夏曆史五千年,歷代功過展眼前,昔日成敗今讀透,始知如何寫明天。” 原來這是一組展示了華夏五千年文明白玉歷史浮雕。
王凡等人架起攝像機從不同的角度,以不同的運動方式,把這組巨大的浮雕群拍下來。
“老賊脦兒”計算了一下,這個浮雕群高1.2米,厚12厘米,長達2100多米,歷史人物600 余尊,配史詩萬行。
奇怪的是,在這2100多米浮雕群中,“澳門回歸”與最後一組浮雕之間是一段空白。這讓人看起來不舒服,這完整。
“那一塊上哪去了?是被人偷走了嗎?”
“可是設計上的缺陷,最後材料不夠了。”
“如果材料不夠,再弄一塊補上不就行了嗎?少這一塊,就好像漂亮姑娘臉上有一塊疤,多難看啊!”
王峰、余淼、李欣等人在議論著。“老賊脦兒”在思索著:大家説的都有道理,奇怪是為啥就不能把那及時地補上呢?再説,這麼大的一組浮雕群是何人建的?為何要建在這個小村裏呢?既然能花錢建這麼大一組浮雕群,就沒錢補上缺的那塊浮雕嗎?
就在大家伸脖瞪眼爭論的時候,就在“老賊脦兒”緊皺雙眉思索的時候,一個聲音多背後傳來:“那個空白的地方是給寶島台灣預留的。”
大家轉身一看:一個推著破自行車的農民老漢,六十歲上下的模樣,小平頭,大眼睛,雙眼皮,上著一件爛得快成魚網狀的白背心,下穿一條黑色的舊褲子,腳登一雙舊布鞋,1.60米的個頭,從臉到手所露來的皮膚都是黑黝黝的。
老漢笑著説:“台灣是中華民族的一員,是中華民族五千年文明的組成部分,華夏五千年文明白玉歷史浮雕群中,不能沒有台灣。材料早就準備好,等台灣回祖國那天就把那塊浮雕貼上。”
這是老漢與“老賊脦兒”等人相遇的幾次中,説話的最多的一次。而且這話説得非常有學問,非常大氣。簡直與他的身份不相符。這讓“老賊脦兒”等人對老漢又增加了幾分神秘。
老漢又騎上他那輛破自行車走。王凡、王峰、余淼、李欣在前面走,“老賊脦兒”在後邊跟著。他還在思考著一系列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普通小村出現巨龜,鱷魚、海豹也出現在村裏,一些稀奇古怪的魚也跟著遊進村裏,村邊還出現了“千島湖”, 湖中還有白黿,還有自行車水中騎,皮筏漂流人嬉戲,千條活龍盤龍亭,建亭紀年用“龍”字,上下二十朝現龍下、千米浮雕述歷史。這一切都是是怎麼出現的,又是何操作的呢?不斷出現的那個推著破自行車的農民老漢又是幹什麼呢?
“楊老師,這有一片果園,裏邊長著很大杏!”
“老賊脦兒”抬頭一看:天老爺!王峰、余淼、李欣已經鑽進園內摘杏去了。王凡正坐地上大口大口地吃杏呢。是啊,跑了快一天了,這些年輕人還沒有吃東西呢,就是吃吧。不過,不能吃多,於是“老賊脦兒”衝王凡説道:“俗話説:桃養人,杏傷人,李子下抬死人。別吃多了,墊墊肚子就行。”。王峰等人摘了一些杏鑽出了果園。李欣遞給“老賊脦兒”幾個杏説:“楊老師,您也嘗嘗。”“老賊脦兒”接過杏兒一看:哇——好大的杏,六個就能有一斤,一咬酸甜酸甜的,很鮮,很美。
“老賊脦兒”就是個“老賊脦兒”,他一邊吃著杏,一邊給幾個年輕人講故事。他説:
“一九五六年十一月十五日,毛主席在黨第八屆中央委員會第二次全體會議上講了這麼一段話,毛主席説;‘錦州那個地方出蘋果,遼西戰役的時候,正是秋天,老百姓家裏很多蘋果,我們戰士一個都不去拿。我看了那個消息很感動。在這個問題上,戰士們自覺地認為:不吃是很高尚的,而吃了是很卑鄙的,因為這是人民的蘋果。我們的紀律就建築在這個自覺性上邊。’
講到這,“老賊脦兒”問大家:“這些杏也是人民的,我們吃了,我們的行為高尚還是卑鄙呢?”大家面面相覷。
這時,王凡喊道:“楊老師,這個果園是採摘園,果子可隨意採摘,是讓城裏人體驗鄉村生活的。不信,你看這塊牌子!”
“老賊脦兒”抬頭一看,果然路邊有一塊牌子,牌子上也是這麼寫的。大家哈哈地笑了起來。
細細望去,這採摘園裏不僅有杏,還有蘋果、梨、桃、李子、山楂、柿子等果樹,在旁邊的地裏還有小蔥、豆角、黃瓜、蘿蔔、白菜、菠菜、地瓜、馬鈴薯等等。
穿過採摘園,便登上了一座足有2000米長的高架橋。橋下既沒有鐵路,也沒有公路,小村邊為什麼要建這麼長的高架橋呢?此時的“老賊脦兒”怎麼也想不明白了。
夕陽西下,高架橋在黃色的麥田上留下了長長的影子;遠處的村落裏也升起了裊裊炊煙;起伏的群山半暗半明。
這時李欣驚嘆道:“哇噻,這麼大的養魚池啊”果然,在高架橋的一側是魚池邊片,足有百畝余輝倒映,水浮彩霞,蝦兒躍水,魚兒潛行,雨燕低飛,瀲漪不斷。王凡、王峰支起攝像機開始拍攝這夕陽西下的鄉村景色。
王峰把把一隻眼貼在尋像器上,右手不斷地調整焦距,他想拍水中的魚蝦。不多時,王峰突然大叫了起來:“水裏不是魚蝦,全是王八!”
大家急忙趴在橋邊往下仔細一看:就是王八。一開始以為躍水的蝦是王八探出水面的頭,魚兒潛行的魚是王八的身子。王峰這麼突然一大叫,受驚的王八紛紛潛入水裏。
王凡説:“王峰,你小子眼大漏神,哪是王八,是烏龜。”
大家一聽烏龜,就想起了村裏出現的那只巨大的烏龜,個個都神色緊張地四處觀察視線所能觸及到的地方。
“那只巨大的烏龜在、在在、在那——”余淼有兩條腿抖得都要站不住了。大家一看,果然在一棵柳樹下有一個巨大烏龜的影子。
此時,天色已晚,能見度不佳,只能看巨龜的輪廓。要想看到巨龜真實面目,只能等到明天了。
晚上,在漂流碼頭遇到的那個劉春燕和臭臭給“老賊脦兒”等人準備了一桌豐盛的晚餐,有香椿炒雞蛋、小蔥拌豆腐、麻汁拌豆角、蒲公英蘸醬等這些在城裏想吃都吃不到的鄉村美味,還有清蒸河蚌,清蒸河蝦、幹炸小魚等。
劉春燕,中等個兒,三十左右歲,單眼皮,白嫩的皮膚。她很健談,也很熱情。相比之下,那個臭臭就顯得有些木訥,除了笑就是笑以外,不多説一多説一句話。他笑得很美,特別是笑時顯出的那一嘴白牙,黑黝黝臉的對比下,顯得特別明亮,就像經過細心打磨的玉片一樣,晶瑩剔透,超級酷炫,非常誘人。
“老賊脦兒”邊吃飯邊與劉春燕、臭臭繪聲繪色地述説白天所發生的一系列的奇怪事情,還有那個神出鬼沒的老漢。劉春燕、臭臭靜靜地聽著,臉上不時地露幾絲神秘的笑容。
這時,房間的門開了,爬進來三隻王八,一隻是清蒸甲魚,一隻是紅燒甲魚,還有一隻甲魚更可憐,被剁碎做成甲魚湯了。
劉春燕説:“大家不要客氣,吃吧。這些都是自己家産的。”
一直兩隻大眼盯著桌上甲魚的王峰突然冒出來一句話:“你家出王八?”
還沒容大家笑出聲來,這時,房間的門又開了。這回是誰進來了呢?大家抬頭一個是他:白天那個推著破自車的那位老漢。他手裏提著兩瓶酒,笑吟吟地走進來。“楊導,跑了一天累壞了吧?”這是兩瓶甲魚酒,喝上幾杯,保你解乏不覺累。”接著,他打開瓶蓋,給每人斟了一杯酒。
當年,“老賊脦兒” 曾嗜酒如命,一天三喝,公斤不倒,三斤不醉,打遍齊魯無敵手,打平吳越無冠軍,酒友如雲,弟子如海,被眾人譽為酒仙。這非凡的經歷讓了對“酒道”略知一二。
只見“老賊脦兒”右手將酒舉起,置酒杯于鼻下二寸處,頭略低,輕嗅其氣味。不語。然後,左手煽風,繼續聞。聞完,稍微停頓片刻。他將酒杯送到嘴邊,將酒含在口中,慢慢咽下,同時用舌頭抵住前頷,將酒氣隨呼吸從鼻孔排出。
大家屏著呼吸,靜靜地看著,靜靜地看著。約數十秒鐘之後,“老賊脦兒”鼓著大勁説了兩個字:“好酒!”
哈哈哈,掌聲雷動。“老賊脦兒” 再次端起酒杯説:“此酒純糧釀造,配以多種輔料,酒體純凈透明,入口醇香馥鬱,味感柔綿醇厚,回味悠長,余香綿綿,可與茅臺、五糧液相媲美,但具備茅臺、五糧液所不具備的特殊功效。”
話音剛落,那老漢跳起來説:哎呀,楊導,你真是行家。我這酒,以糧食為主,以甲魚為輔,並加入七八種蔬菜和二十多種中草藥,採用傳統工藝釀製而,含有其它任何白酒中所沒有的對人體有益的多種微量元素。特別是其中的甲魚,經過發酵之後,産生出它自身所不具備的物質——20碳5烯酸。20碳5烯酸是一種被醫學界譽為“血管清道夫”的物質,還含有被譽為“護腦專家”的物質——22碳6烯酸。來,你們先嘗嘗。”
説罷,老漢舉起酒杯喝了半杯。“老賊脦兒”端起酒杯卻沒有喝,兩眼直勾勾地盯著坐在身邊的老漢。老漢拍拍“老賊脦兒”肩膀説:
“楊導,喝我這酒不僅養生壯體,而且還能消除人體內的癌細胞,可以防癌治。這甲魚已經通過國家果類及農副産品加工監督檢驗中心的認證,還獲得了國家專利呢。不信,明天拿出證書讓你看。”
劉春燕對“老賊脦兒”説:“這是真的。你們也能看得出來,我公公是老實的莊稼人,不會説假話。”
“你們是一家人?”“老賊脦兒”問道。
老漢哈哈地笑了:“春燕是我兒媳婦,臭臭是我大兒子,我們當然是一家人嘍。”
“噢——”王凡、王峰、余淼、李欣不約而同地發出了這種聲音:原來如此啊!
“老賊脦兒”對老漢説:“剛才,我不是不喝酒,覺得你這個老頭太有才了。這甲魚酒的確不錯,是你發明的嗎?”
“是,是我發明的,不過,是受到了溫總理的啟發才搞出來的。”
“是溫家寶總理?”大家驚奇地問道。
“對,就是溫家寶總理。”
“溫家寶總理到這來過?”
這時,老漢自己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自豪地説:“溫家寶總理不但到這裡來過,而且還到我家裏去了呢,總理跟我聊了很長時間。”
“哇——”王凡、王峰、余淼、李欣又不約而同地發出了驚嘆。
眼前這個老漢,就是白天不斷見到的那個推著破自行車,六十歲上下的模樣,小平頭,大眼睛,雙眼皮,上著一件爛得快成魚網狀的白背心,下穿一條黑色的舊褲子,腳登一雙舊布鞋,1•60米的個頭,從臉到手所露來的皮膚都是黑黝黝的老漢。他其貌不揚,但太有才了。太不簡單了。不然他怎麼會引起溫總理的關注?農村老漢怎麼會研製出獲得了國家專利甲魚酒呢?“老賊脦兒”對老漢的敬意猶然而生。他站起來畢恭畢敬地給這位農村老漢敬了兩杯酒。王凡、王峰、余淼、李欣也紛紛站起來給老漢敬酒。
“老賊脦兒”利用大家敬酒的空檔,悄悄地問劉春燕:“你公公尊姓大名?是做什麼的?”
劉春燕笑了笑説:“公公姓范,名海庭,范海庭,是咱東冶村的一個普通農民。至於公公在做什麼,咱們先吃飯,明天我給你説。”
“老賊脦兒”見劉春燕對自己的話題不感興趣,又換了一個話題,接著問:“咱村裏出現了巨龜、鱷魚、海豹是真的嗎?”
“是真的。明天你就能看到了。”
“老賊脦兒”又問道:“這巨龜、鱷魚、海豹怎麼會出現在咱們這個村裏呢?”
“咱們先吃飯,明天我給你説。”劉春燕又重申一次剛才説的話。
恭敬不如從命。喝酒!“老賊脦兒”頻頻舉杯跟范海庭對飲。“好酒啊——”“老賊脦兒”每喝完一杯酒就發出這樣的感嘆。
這些年“老賊脦兒”走南闖北,橫飲天下,喝了不少稀奇古怪的酒。像什麼蛇酒、龜酒、螞蟻酒,蜈蚣酒、毒蝎酒、土元酒、蟑螂酒、海龍、海馬、鹿茸酒、蛇鞭酒、鹿鞭酒、人參、蛤蚧、虎骨酒。僅蛇酒,它就喝過眼鏡蛇酒、五步蛇酒、銀環蛇酒、金環蛇酒。去年在廣州,酒店裏眼鏡王蛇酒60元錢一小杯,他就一口氣喝了10杯。喝完了不過癮,喝多了怕有什麼副作用。於是,他就打電話給千里之外懂蛇酒的朋友,問:蛇酒可否多飲?朋友説:此酒多飲無害,可繼續飲。他又喝了5杯。儘管他喝過不少這樣稀奇古怪的酒,可這些酒都是泡製的,還沒有喝過用動物發酵釀製的酒。今天喝用甲魚釀製的酒還是第一回。
甲魚酒雖説好喝,但美味不可多用。適可而止,見好就收。“老賊脦兒”見大家喝得差不多了,自己也喝好了,催著上飯。不一會兒,飯上來了。
范海庭給大家介紹説:“這是甲魚餡餃子,那是甲魚長壽面。都是自家産自家做的。來來,下筷子。”
一聽是甲魚餡餃子,這又是第一回,味道美極了。王峰吃了三碗後,還覺得不過癮,又吃了一碗。當他咽下最後一個餃子時,眼淚都撐出來了:“哎呀,真好吃。”
飯罷,走出餐廳,回頭一看,這是一棟三層樓,借著燈光向上望去,樓的上方有五個大字:東方巨龜苑。怎麼?村裏出現了一個巨龜,這又出現了一個東方巨龜苑!巨龜、東方巨龜苑與范海庭有什麼聯絡呢?這范海庭究竟是幹什麼的呢?還有今天白天所發生的一切等等,一大堆問號接二連三地從“老賊脦兒”的腦海蹦出來。他越想越複雜,越想越糊塗。他不想睡覺了,要拉著范海庭聊聊。而范海庭表示,天不早了,抓緊休息,明天再説。他又拉臭臭,可臭臭説,自己不會講話,説也説不明白,道不清楚。“老賊脦兒”急了,又找劉春燕,春燕説:“我給你找一份材料,你先看吧。”
原來,東方巨龜苑這座樓一樓是餐廳,二樓、三樓是賓館。有單間、標間、三人間。“老賊脦兒”等五人住在二樓,房間內有衛生間、空調、地毯、彩電、還有全天熱水,隨時可以洗澡,跟城裏的賓館沒有兩樣。
東冶村,這個普通的小村子怎麼會出這樣的賓館呢?是不是因為這裡出現了巨龜而建的呢?傍晚看到的那只巨龜夜裏會不會爬到別出去呢?兇殘的鱷魚夜裏會不會溜到房間裏來呢?“老賊脦兒”又開始胡想八想起來了……
這時,劉春燕敲門進來了:“楊老師,這份材料你先看著,明天我帶你們轉轉,一切你都會明白的。”
劉春燕走了。“老賊脦兒”關上門,泡了一杯茶,戴上老花鏡,坐在寫字檯旁細細地看著這份材料。
漸漸地他明白了,東冶村所出現的一切都與范海庭有關——
范海庭,1947年出生在這個東冶村。兄弟四個,父母多病。身為兄長的范海庭,就承擔起了家務工作,拾柴、生火、做飯、刷鍋、洗碗,洗衣服,照看幼小的弟弟,十二歲就替殘疾的父親磨香油,十六那年,跟姨媽學會了做衣服。十八歲學木匠,二十三歲結婚,不久父母雙亡。為了支撐這個家,范海庭新婚一個月後,就背起木匠工具到山西給人幹活去了。到了這年的臘月二十六才回來,他用幹活掙來的70元錢,買來布,自已動手,給全家人一人做了一身過年的新衣服。在接下來的十幾年裏,幫助三個弟弟蓋了房,娶了媳婦,安了家。
范海庭的木匠活在方圓幾十里是有名的,特別是他的一手雕鏤技術更是技壓群雄,松竹梅蘭,無所不精;花鳥魚蟲,無所不能;雕龍鏤鳳,活靈活現;鏤花雕草,栩栩如生。哪家閨女要出閣,哪家兒子要娶親,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東冶村的范木匠。人們認為,范木匠做的嫁粧,蓋的房能給一家人帶來幸福和吉祥。
1979年范海庭領著五個徒弟在井陘縣宋莊村給一家人家打傢具。一天,這家在東北當兵的大兒子回家探親來了。在酒席間,他向大家講了一個這樣的故事:
這次回家探親經過北京時,在京工作的幾個戰友請他在北京一家大酒店吃飯。大家落座後,讓他點菜。他打開菜譜一看,裏面有很多很多的菜,其中有一道菜“紅燒圓魚”讓他感到很稀罕。心想,這些年來長魚短魚都吃過,河魚海魚也嘗過,可就是沒有見過圓魚。今天就點一條圓魚吧!
當菜端上來一看,嘿!什麼圓魚啊?這就是咱冶河裏的王八嗎?可吃完飯一結帳,發現這一盤王八的價格相當於滿桌菜的價格,沒想到這王八到了北京後身價倍增,還成了一道價格不菲的名菜。
故事講到這,在場的人都笑了:河裏的王八能賣到這麼高的價格,覺得不可思意。説者無心聽者有意,范海庭想起小時候打魚摸蝦捉王八;那時甲魚就貴,還可以交到供銷社換油鹽醬醋呢。既然鱉如今都擺上了首都的餐桌,我何不回去養養鱉呢?如果我養1000隻王八,那就能賣12000元,我就成了“萬元戶”啦;如果我養它5000隻王八,那收入是啥成色?總之養王八要比幹木匠活來錢快,賺錢多。
范海庭給那家幹完木匠活兒就收拾起家什兒回家了。第二天,他就打村幹部説要申請一個坑塘養鱉,那個村幹部一聽,臉一沉: “資本主義的尾巴剛割完,你怎麼又翹起來了?不行!。”就這麼一句話把范海庭塠回去了。沒辦法,繼續當他的木匠吧。
時光匆匆過,轉眼到了1987年,改革春風吹的那叫一個烈呀,允許一部分人先富起來的政策,竟吹得讓范海庭養鱉發財之夢死灰復燃。這一天,他又去了村委會,村幹部説:“海庭啊,你來的正好啊,我們正想找你呢。眼下的改革開放把經濟改活了,咱縣裏是鄉鄉上項目,是村村搞經濟,就是咱們東冶村還沒有行動來。你不是要養鱉嗎?你要大養,不要小養。村裏決定把那片廢窯坑包給你,你就養吧。”
這一下子讓范海庭高興的滿臉開花,村邊那28畝廢窯坑就這樣到手了。“買種鱉,養鱉。”
可是,種鱉這麼貴,上哪去弄錢呢?他把家底抖摟光也不過兩三千元。這老范心一橫:一不做二不休,砸鍋賣鐵也養鱉。他賣掉了木匠工具,又親串友,東拼西湊,總算湊足了三萬元。為了把種鱉買好,他騎上自行車風塵僕僕地到幾十里外的崗南、黃壁莊水庫去選種,3萬元花了個盡光,買回了2000隻種鱉放進了池子裏喂養。
可過了一段時間過後,放進去的鱉死了不少。這是怎麼回事?是自己不會養嗎?范海庭瘋了,又借了一些錢再去水庫邊上收鱉。這時,一個在水庫以打魚為生的老頭對范海庭説:“你前段時間收的鱉是養不活的,只能拿回去吃。”
范海庭一聽,忙問:“為什麼養不活呢?”
那老頭説:“你收的那些鱉,多數是用鉤子釣的,不是用手捉的。你想想,這釣鱉的人把鱉從水裏釣上來後,他把線鱉嘴裏一剪斷,就把鱉賣給你了,你看不出來,線被剪斷了,可是那釣子還留在鱉的脖子裏面。時間長了,這鱉不吃不喝,它能不死嗎?如果你要把鱉拿回去養,必須收用手捉的鱉。”
范海庭一想,的確是這麼回事,可自己是個外行,怎麼區分用鉤子釣的鱉和用手捉的鱉呢?這位老頭教給了范海庭一個方法:
“你把鱉翻過來放在地上,如果這個鱉脖子一挺,撲楞自己能過身來,那麼,它就是用手捉的;如它不能挺起脖子,不能自己翻身,那麼,這個鱉就是用鉤子釣的。因為脖子裏有鐵鉤子,它疼啊。”
這一招讓范海庭長了見識,學到了本領,養鱉的勁頭大了。養在池子裏的鱉給范海庭下了1000多枚鱉蛋。他要把這些鱉蛋孵化出小鱉。他裏裏外外忙活著,日日夜夜守護著,睜大眼睛,緊緊盯著,啥苦都吃了,啥罪都受了,結果1000隻鱉蛋只孵化出來了200多只。
“行啊,有這200多只也是收穫。”不料,由於北方溫度低,鱉的冬眠期長,到第二年春天,那200多只小鱉一隻也沒有成活。這時候范海庭懵了:莫非是老天爺爺不讓俺養鱉?
“哎!范海庭,你好好的木匠不幹,非要養鱉,看,鱉沒養成自己卻成鱉了吧?”
“哼,這麼下去,非要讓你賠個傾家當産不可。”
這些冷嘲熱諷從親戚朋友、左鄰右捨得嘴裏一齊噴向了范海庭。家裏人也説:“人家都覺得養鱉不行,這回可賠到底了,一輩子也翻不了身了。”
范海庭至死不回頭:娘的,我就不信這個邪了!我范海庭不弄出個模樣來,就跳鱉坑自盡!他捲起鋪開卷住進了養鱉場,終日與鱉為伍,與鱉為伴。嗨,別説,這個只有小學三年文化的范海庭還真摸出了養鱉的道道:
“桃花開後爬上灘,暑伏炎夏長吃歡,秋風吹稍長吃,一入十月自安眠”。還挺合合撤押韻的
范海庭自己的那個本子上,寫了幾行這樣的字:一、甲魚按節期適時喂養效果才好!二、甲魚有獨特的生活習性:喜陽怕陰、喜靜怕驚、喜潔怕臟、環境較重要;三、對甲魚溫度的掌握:14℃以下必冬眠,15℃以上甦醒,18℃交配跑得歡,20℃左右始吃食,30℃時長得最快。看來,范海庭已經掌握了養鱉的竅門。
有了這些竅門,讓范海庭家裏養的鱉達到七八萬隻,到1989年春節時,鱉價達到40元一斤的好價。開春後,范海庭憋足了勁兒,帶著800多只兩斤多重的鱉生平第一次來到京城。
來到北京後,他火車站附近以每天10元錢的價格租了一間地下室,他睡在床上,鱉睡在床下。白天就背著幾十隻鱉向人打聽大賓館、飯店、各地駐京辦事處的地址,上門推銷自己的鱉。他背著鱉了七八天,能去的地方都去了。可是一隻鱉也沒賣出去。為啥呢?人家説:上面不讓大吃大喝了,招待標準都是四菜一湯。可是這湯裏沒有鱉湯。
800多只一鱉也沒賣出去,范海庭帶的300元錢也快花光了,便趕緊背這些鱉往家趕。他在路上想:這些鱉帶回去肯定又會有人説閉話,不如把這些鱉處理掉。可回頭一想,太不捨得,這都是錢啊。唉,沒辦法,就這麼著吧。
到了了石家莊後,范海庭把這些鱉運到了農貿市場,以13元錢一斤的價格處理掉了。這讓他好窩囊了,自己真的成了“鱉”。回到了養鱉場,范海庭被窩囊得好幾天沒出門,就站在鱉池子旁愣神。愣著愣著,
半個月後,他從朋友那裏得到了更加讓自己窩囊的消息:外面市場上鱉的價格一路大跌,最後跌到12塊錢一斤了。范海庭聽了非常沮喪:他娘的,真是一步趕不上,步步趕不上!這些鱉就不能讓我范海庭發點小財嗎?
范海庭瘋了。他到幾個做匠的徒弟借回了十幾萬塊錢,然後瘋狂收鱉,黃河以北能收的鱉差不多快讓他收完了,大鱉小鱉讓他弄的坑滿池盈。債臺高築,已被折騰到無路可走的境地的范海庭,此時卻輕鬆了起來。每天喂完鱉之後,就開始琢磨起怎樣才能不讓鱉冬眠,縮短養殖週期的問題。他想,種菜的能用塑料大棚來調節溫度,養鱉是不是也能用塑料大棚來調節溫度?咱試試。這一試就是三年。結果如何?只有范海庭知道。
一個寒冬的冬天,《科技日報》的一名來採訪冬暖式蔬菜大棚增收情況的記者走進了范海庭的大棚。這位記者驚奇地發現,棚裏“種”全是鱉,在高達30℃的大棚內,鱉在水中自由覓食。范海庭介紹説:“由於採用了塑料大棚,結束了甲魚的冬眠期,過去5—6年養一批商品鱉,現在一年就可以長成,成活率也提高了3倍多”。記者很是驚訝,於是回去後,就在《科技日報》寫了一篇振驚世界的文章《中國的農民發明了塑料大棚養鱉法》,《中國農民報》、《人民日報》等相繼報道,消息傳遍了全中國及東南來、日本、韓國等地。還有媒體評論説,范海庭發明的甲魚大棚養殖法,開創了中國科技養甲魚的先河,填補了一項空白。
這可不得了啦。前來學習的、參觀的、購甲魚的人成群結隊,從四面八方涌向這裡。來時值1990年,也就在這個時候,國內市場上的鱉開始漲價了,大棚養鱉的高潮也在全國各地掀起來了。成品鱉的銷收入不用説,光剛孵化出小鱉洗臉盆子來賣,這一洗臉盆子就是六萬元。
范海庭發啦!成了全國首屈一指的養鱉大王了。特別是幾年下來,由三十畝發展到幾百畝,養甲魚以百萬計,孵化甲魚苗以千萬計,成為遠近聞名的富翁。1995年,他當選為全國勞動模範
1996年1月28日下午三點多鐘,范海庭瞧見幾輛麵包車養鱉場駛來,車停下後下來幾個人,其中一人,好像在電視裏見過,對,沒看錯就是他——時任國務院副總理的溫家寶總理。
原計劃溫家寶總理只范海庭的養殖場參觀半小時,可兩個小時過去了,溫總理的參觀仍意猶未盡,他問得很細,投入産出,成本利潤,全問了一遍,當聽到范海庭養甲魚收入那麼高時有點不信。“你的收入真的那麼高,你可別蒙我呀!”當得到確認後,他説“你給咱中國農民帶了個好頭啊,過去被土地束縛住的生活是種田種出來的,鱉進入流遍領域是養殖出來的,就是要走産業結構調整的路,要搞大蠻幹可不行,得搞深加工,多元化發展的路子啊!”
遵照總理的指示,2000年初,范海庭便開始了甲魚釀酒的試製過程,經過上百次的試驗,反復改進配方,利用我國現有的多種釀酒工藝流程逐一進行試製,終於摸索出了一條利用米糧食和甲魚作原料經過發酵、釀製酒的成功之路。
1997年初,范海庭應邀到天津傳授甲魚養殖技術,培訓班結束後,主辦者為了答謝范海庭,專程帶他到遵化參觀清東陵。清東陵是我國現存規模最宏大、體系最完整、佈局最得體的帝王陵墓建築群,佔地78平方公里的 15座陵寢中,埋葬著 5位皇帝、15位皇后、136位妃嬪、3位阿哥、2位公主共161人。
這裡可謂遊人如織,商販雲集,附近的村民通過在這裡賣茶、賣飯、賣小紀念品換回了可觀的收入。此時的范海庭忽然感悟到:我范海庭養鱉再多,只能是我一個人發財,鄉親們沾不了多少光,如果我用養鱉賺來的錢發展旅遊業,這不就可以造福一方嗎?
回來後,范海庭滿腦子想著如何著手創辦旅遊業,可想來想去也沒想出來一個好點子。這一年,全國正在迎接香港回歸。這一下子讓范海庭的靈感來了,他趴在桌子上畫,畫了三天三夜,畫出了一隻龜。他要建一個萬噸巨龜。沒多久,這只巨龜就出現在東冶村了。接著,他又相繼修建起了海底世界及為迎澳門回歸而建的千米圓周畫廊,跨世紀牌樓等,1998年春,全國人大常務會副委員長、著名經濟學家費孝通在此參觀後欣然提起筆來寫下了“東方巨龜苑”五個大字。
從一個甲魚養殖場一躍成了一個綜合性旅遊園區,僅有巨龜和甲魚養殖等顯然不夠了,2001年恰逢中國共産黨80歲生日來臨,范海庭想到了黨多年來的恩情,為了向建黨八十週年獻厚禮,他精心策劃,獨自設計,又投鉅資8000多萬元修建了龐大的華夏曆史園林,目的在於以德樹人,以史育人。
……
看到這兒,“老賊脦兒”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但他還不知道這萬噸巨龜、海底世界、千米圓周畫廊、跨世紀牌樓等是什麼樣的。
第二天吃完早飯,劉春燕帶著“老賊脦兒”等人坐著電瓶車出發了。她説:“楊導,今天的參觀路線是這樣的:海庭路——跨世紀獻禮牌樓——慶祝紀念碑——富民海底世界——萬噸巨龜——千米圓周畫廊,其它的幾個景點你們昨天天已經看,咱就不去了。我給你們當導遊,好不好?”
大家説:“好——”
劉春燕説:“現在我們走的這條路叫‘海庭路’。以前東冶村通往縣城的路是一條土路,一到下雨于就變成了‘水泥路’,大夥出行不方便。1994年范海庭投資200多萬元修了一條長3公里,寬8米的水泥出村路,可1996年的一場大水把路給沖毀一多半兒,1997年他又開始重修,才建成了現在這條長4公里,寬10米的水泥路,1999年被平山縣委、縣政府命名為 “海庭路”。
聽罷,李欣給范海庭的義舉下了一個批語:這就是‘吃水不忘挖井人,致富不忘眾鄉親。’
這時,前面出現了一個橫跨在公路的高大牌樓,這是哪個朝代的?是什麼牌樓?些時,王凡、王峰已扛起了攝像機。
劉春燕開始介紹了:“現在我們看到的這個橫跨在公路上直聳雲天的就是景區的第一大景觀——跨世紀獻禮牌樓。牌樓高13.2米,寬16.2米,重480萬斤,歷時一年雕刻而成的。此傑作于1999年已載入世界吉尼斯大全。”
李欣扶著“老賊脦兒”下車後,抬頭仰望,“太絕啦!”此牌樓是用一大整塊青鋼石牌樓精雕細刻的,造型美觀,堪稱石雕之精品,同時上面還用圓雕、浮雕、透雕三種手法雕刻著1999個吉祥物-——龜,表示世紀之交的最大數,神態各異,栩栩如生。
劉春燕説:“楊導,您知道它是為什麼而建嗎?”“老賊脦兒”搖搖頭説:“不知道,請賜教。”
“欲知答案如何,請上看幾副對聯” 劉春燕指著上面説。“老賊脦兒”往上一看,柱了果然有三副對聯。在一旁的李欣念道:
“改革20年建設不一般,強國民又富,國泰民又安;建國五十年喜慶又歡天,澳門回祖國,喜悅在人間”。
後柱三副對聯:
“為民造福地留下美名揚,艱苦奮鬥者明天自輝煌;苦心經營者不費寸時光,汗水灑下地換來金寶倉”。
在一旁的余淼眨嘛眨嘛眼兒説:“這個牌樓是記載1999年國泰民安之大盛世和黨的方針政策的。這對聯是范海庭寫的嗎?”
劉春燕説:“是,是發自他內心的。”
這時,幾輛載滿人的旅遊大巴呼嘯地向“東方巨龜苑”駛去。待王凡、王峰拍完牌樓後,“老賊脦兒”等人又回到了“東方巨龜苑”。
此時的東方巨龜苑廣場聚滿了很多人,剛才駛來的那幾輛旅遊大巴靜靜地停在一邊的停車場上。劉春燕説:“這都是來這旅遊的,今天是周未,一會兒來的人會更多。”
“大家看,前面矗立在廣場中心就是景區的第二道景觀——慶祝紀念碑。它是在1998年為慶祝中共中央及解放軍總部移駐西柏坡及華北人民政府移駐東冶村,紀念毛澤東、朱德、周恩來等老一輩無産階級革命家的豐功偉績而建。碑身為青鋼石料高9.9米,碑寬1.6米,碑座高0.99米,重達共計60余噸,基座的漢白玉石刻更是寓意深遠,南側為象徵黨的成功事業來之不易的唐僧取經圖,北側則有象徵十一屆三中全會後社會各行業空前繁榮解放的八仙過海畫,前面有猛虎雄居,後面有雄獅鎮守,它的碑記已由中國革命歷史博物館進行永久性收藏,並頒發了紀念證書,碑後有“壽”字大型水池,池內群魚爭遊,紅、白、黃、黑色澤紛呈,配上周邊的99簇盆花。”另一個導遊在介紹著,“老賊脦兒”等人也隨著聽著,看著眼前的這座慶祝紀念碑。
“老賊脦兒”感嘆地説:“當年,中共中央、中央軍委和中國人民解放軍總部進駐西柏坡,東冶村,國務院的前身——華北人民政府在這裡建立。平山,“共和國從這裡走出”。
劉春燕:“楊導,今天遊客多,咱們先看下一個景點。”她帶大家從廣場一側進入了一個類似地下室的地方,但一拐彎卻是一層層的臺階,越走離地面越深,前面是一條隧道。走近一看,原來是用拱形玻璃扣成的海底走廊。抬頭一看,哇——上面水中幾個大鯊魚在游動,接著,兩隻圓桌大小的海龜又緩緩遊,其中的一隻龜卻長了老鷹一樣的嘴。
劉春燕介紹説:“這就海底世界。它建於地下8米處,全長248米。這裡生活著來自世界四大洋等地的三百多種兩萬餘尾海洋及熱帶珍稀魚類。剛才你們看到的大海龜,一隻是有出生於清乾隆年間的龜,體重達300多斤;旁邊的那個長了老鷹一樣嘴的龜,其實不是龜,它的名字叫鷹嘴玳瑁。
咱們繼續往前,就會覺得進入了一個非同尋常的世界。”
“老賊脦兒”漫步于這海洋世界裏,細細地觀賞各種叫不上名字的稀奇古怪的海洋動物。王凡、余淼、王峰邊觀賞,邊拍攝。
這裡有南太平洋的鯡魚、來自俄羅斯的鱘魚、産自委內瑞拉的雙劍尾、原産于美國的鱷魚龜、西太平洋的狐狸倒吊、泰國的灣鱷及兇猛成性的鯊魚、亞馬遜流域的狗仔鯨、還有來自印度洋會鼓肚子的狗頭魚。有世界上最大的淡水魚海象等等,實在是太多了。
“哎,快來看,這只老鱉是白色的!”王峰突然驚叫了起。大家圍過去隔著拱形玻璃往裏一看,在假山洞穴裏爬出來一隻草帽大小的白色甲魚。劉春燕跑過來説:“這是白黿,是那年拓展村邊那個大水塘時發現的,後來那個大水塘就取名為白黿湖了。”
大家一聽,哈哈地大笑了起來:昨天在白黿湖上遊玩時,大家還都擔心水裏會冒出來一個大鱉,原來是自己嚇唬自己啊,哈哈,太搞笑了。
這時,王凡提出了一個問題:“這裡地處山區農村,離海邊較遠,這海水從何而來呀?”
劉春燕解釋道:“很多人都提出過這個問題:海水從何而來?這裡用的海水,不是從海裏運來的,是我們自己配製的,就是用淡水、海鹽、海水素按1:50的比例約37-39‰的密度進行配製,每配製一次就是近百萬元,並且這些海水還要定期的更換。”
“哎,找到了,找到了,這個傢伙在這呢,還兩個呢”跑在前的王峰又咋呼起來了。
大家跑過去一看,前面有一道鐵柵欄,鐵柵欄裏趴著兩條鱷魚,是兩條兇猛的鱷魚,每條都有兩米多長,猙獰的面孔,冷酷的眼睛正對著他們。
“這兩鱷魚是泰國灣鱷,又叫河口鱷,主要棲息在河灣和海灣交叉口處,屬肉食性動物。請各位不要挑逗它們,它一張口會把你的胳膊咬斷。”
聽到這兒,站在前面的“老賊脦兒”想起前幾天在福州發生的泰國灣鱷出逃 內河裏人鱷大戰12小時的情景。他不由地伸開兩臂推著身後的人往後退了兩步。
離開了鱷魚區繼續往前走,一陣嘈雜聲漸漸地傳來,好像是有人在收看體育比賽:“這是一場智慧的交鋒,這是一場實力的對抗,這是一場技藝的搏鬥,這是一場意志的碰撞,扣人心弦的戰局,瞬息萬變的戰場,失敗者的慷慨悲歌,勝利者的神采飛揚,這就是我們的水上籃球賽,魅力永遠,永遠魅力的地方。”
原來,我們走進海豹館,兩隻海豹正在表演水中投籃。一個中年農民正為這場比賽做解説。
接下來,兩隻海豹為觀眾表演躍水鑽圈、水中救人、水上芭蕾等,贏得在場觀眾的陣陣掌聲。可這兩隻海豹覺得觀眾給的掌聲不夠響亮,自己又啪啪地鼓起了掌。兩隻海豹這一鼓掌聲不要緊,引起了觀眾的一片雷鳴般的掌聲。為了答謝觀眾給的熱情與鼓勵,兩隻海豹又登臺來了個男女聲二重唱《相思在風雨中》。這讓全場的觀眾笑提前仰後合,“老賊脦兒”的眼鏡笑掉了,李欣笑的兩眼噴水,王凡、王峰、余淼笑得攝像機都扛不穩了。
王峰的大嘴已經快冽到耳朵根了,還在努力地表達自己的感受:“有、有、有了,這,這海底世界,咱這窮山溝裏的老百姓不出家門,就能看到海洋的奇魚異草了。真、真好。”
沿著另一個出口,從地下八米深的海底世界走出來,過了長壽橋,驀然回首,哇,天啊,水裏竟然臥著一隻巨龜。原來劉春燕帶著“老賊脦兒”等人是人巨龜肚子裏走出來的。
大家抬著頭仰視這裡足有兩層樓那高的巨龜,龜頭高高地昂起,注視著南方。“噢——原來這傳説中的神秘巨龜是人造的啊。”此時王凡、李欣等人才如夢初醒。
余淼問道:“范海庭為什麼要建這個巨龜而不建一條巨龍呢?”
劉春燕回答道:“哎,為就是老爺子的創意所在。你們看到沒有?這只巨龜。它長39米,寬36米,腹部高6.8米,頭部距水面的高度9.7米,每個眼睛重達1噸半,鼻孔80公分,脖子4米粗,重萬噸。”
“哇——萬噸!”
“哎——這巨龜背上有小龜呢!”有人在喊。
“對,在這只巨龜的背上還有1997隻形態各異的小龜,“1997”代表什麼呢?建龜有何用意?”
“老賊脦兒”在靜靜地聽著,靜靜地品味道范海庭的創意。
“這個巨龜可不是一般意義上的龜,其包含了三層意思:”介紹到這兒,劉春燕打開手裏的礦泉水瓶,喝了一口,賣了一個關子。
第一,大家觀大龜的顏色,渾體呈灰色,灰龜“回歸”,灰龜和回歸諧音,寓1997年香港回歸之意,1997自然不難解釋;
二、1997年7月1日,中華人民共和國成功收回對香港的行政主權,中華民族正以昂然志氣卓越於世界民族之林,中國今天強盛了,“水深魚樂,林茂鳥歸”只有祖國的不斷強盛才會迎來香港的回家,龜是來到世間最早的吉祥物與麟、龍、鶴並成四靈,故以此來祝願偉大的祖國永遠繁榮昌盛,永遠朝氣蓬勃;
三、此龜造型獨特,您可以留意一下,他的四肢,像什麼呢?鱗片橫生是龍爪,傳説龍有九子,各有所好,他是龍的第八子赑屃,愛文又能負重,乃常駝禦碑之神龜,也是龍之九子中道行最高的一位,有言道:“千古斯人,入廟內燒香拜佛,觀寺內龜駝石碑不知其中奧妙,更有愚者把建造神龜視為笑談,偏愚偏見,其實則不然,真正看透天機者為神龜,它為天法正道無怨無悔,萬載不辭,是在弘揚一種善心善道,其精神萬古流傳”,文人騷客觀之留言甚多“塑得巨龜甲天下,不似山大勝山大,翹首南疆萬里目,主眺望香港紫荊花”。
“好——,范海庭這個老木匠太有才了,太有創意了!”“老賊脦兒”等人鼓著掌,嘴裏讚賞著……
“請大家往周圍看”。
“老賊脦兒”轉過身來,環顧一週,哇,又是一道亮麗的景觀:雕梁畫棟、飛檐鬥拱,精巧雄偉,氣勢恢宏、巨龜盤踞、碧波柳影,石碑靜立,壁畫漸動。
“現在咱們所在的地方是千米圓周畫廊,為古建築制式,呈正圓形,直徑為999米,9米陽數之極數,取吉祥富貴之意,寓意著富貴無邊。這都是范海庭自己設計的。過去此類建築皆出自皇家貴族之手,老百姓根本沒資格享受,更別説出資修建了,可現在,人民當家作主,一個農民,在黨的英明政策指導下辛苦勞動發家致富也修建了這樣氣派的園林,説明只有永遠跟黨走,才會有富貴無邊的生活,才能過上好日子,“昔日玉榭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故取名“富貴長廊”。
劉春燕指著巨龜靜臥的水面説:“畫廊所環繞著的是太陽湖。它是遠近聞名的娛樂場,垂釣場,剛才我們所遊覽的海底世界就在這個神秘的太陽湖下邊。
她介紹著,帶著“老賊脦兒”沿廊欣賞著,李欣拿著本子記著;王凡、王凡、余淼在拍攝著
“畫廊中我們看到這些碑林是在1999年為慶祝澳門回歸而建成的,碑上刻有社會各屆名人、書法家、老將軍等題寫的九十九副精美書法作品,行、草、楷、篆、隸,各具情趣,碑後的壁畫描繪的則是中國的名山勝水,歷史上一些傳奇人物故事,從不同側面反映了中華大好河山之壯美及華夏文化之悠長,聖潔的長白山、奇秀的黃山、山水甲天下的桂林,三顧茅廬、文姬歸漢等等。”
“老賊脦兒”感慨地説:“江山如此多嬌。”我們怎麼能不熱愛自己的祖國呢!”
劉春燕帶著大家走出千米圓周畫廊,拾階而上,便又是一座倣古式樓閣。樓閣正方桅下有三個遒勁的大字“望景樓”。
登樓遠望,巍巍太行進入眼簾,滔滔冶流於腳下。大有“一覽眾山小”的感覺。
“我們眼底下的這一片水面,就是目前中國北方最大的甲魚養殖基地,面積380畝,分南邊的露天養殖區和北邊的塑料大棚養殖區兩部分,這裡年産成鱉30萬斤,年孵化甲魚苗上百萬隻。這都是范海庭當年創建的。”
正值中午,艷陽高照,露天養殖區內的水邊上,無數只鱉正擠在岸上曬太陽。王凡等人支起攝像機拍下了這眾鱉擠在岸上曬太陽的鏡頭。
劉春燕介紹説:“范海庭在十三年科學養殖甲魚的基礎上,利用當地獨特的自然資源和歷史文化資源個人先後投鉅資1.5億元所建,景區陸地面積2600畝,水上面積800余畝,景區包含了萬噸巨龜和跨世紀獻禮牌樓兩個世界之最,千米畫廊、華夏曆史生態園林等六個中國第一。”
此時的李欣已經聽傻眼,看傻眼了,説:“范木匠太有才了。”
劉春燕介紹説:“出去望景樓,沿著高架橋穿養殖區,就是華夏曆史園林、白黿湖和野河漂流場。。你們看,面那鬱鬱蔥蔥、波光粼粼的地方便是。
“老賊脦兒”説:前面那三個地方,昨天我們都去了。”
這時,一個導遊帶著一大群男女老幼,從千米圓周畫廊出來登上了望景樓,接著就是一片讚嘆聲。然後,沿著高架橋緩緩地向前面的景區走去。兩分鐘後,又有一批戴紅帽的旅遊上來了。
劉春燕對“老賊脦兒”説:這幾年,旅遊熱興起,東方巨龜苑分別獲得了首批全國農業旅遊示範點、河北省國防科普教育基地、國家三A級旅遊景區等稱號。”
她的話音剛落,又有一支旅遊團隊登上了望景樓。這批人還沒有離開望景樓,另一批遊客又開始登樓了。“老賊脦兒”等人靠在一邊靜靜地等這幫人穿過。這批遊客多,足有一百多人。
王凡説:“來這麼多人,他們怎麼吃飯啊?”
劉春燕笑著説:吃飯沒問題。咱東方巨龜苑的農家飯莊可容納300人就餐,喝甲魚酒、吃甲魚長壽面、甲魚餡餃子等。還有最受城裏歡迎的農家系列飯,像鍋貼餅子、野菜糰子、餅折、面掀、香椿餃子、鋼爐燒餅、油鬼等。”
望景樓暫時安靜下來,“老賊脦兒”把煙臨風,倚欄眺望,思緒萬千:范海庭,一個在太行山深處農家屋檐下輪了半輩子斧子的普通農民,在黨的富民政策激勵下,奮力拼搏,不斷地創造奇跡,並給這方水土帶來了源源不斷的福祉。如果説范海庭太有才了,還不足以説明一個普通農民范海庭的胸懷,八百里太行也不足以展現一個普通農民范海庭的胸懷,應該説:他胸懷中華民族五千年文化,放眼中華民族發展的未來。
“哈哈,楊導,想啥呢?甲魚已經做好了,走回去喝甲魚去。”
“老賊脦兒”轉身一看,范海庭來了。他上著一件爛得快成魚網狀的白背心,下穿一條黑色的舊褲子,腳登一雙舊布鞋,1•60米的個頭,從臉到手所露來的皮膚都是黑黝黝的。
下了望景樓,穿過千米圓周畫廊,來到了東方巨龜廣場。只見幾十輛旅遊大巴、轎車停在廣場內外,又有遊客陸續趕來。
范海庭對對“老賊脦兒”説:“晚上,廣場裏有兩場篝火晚會,你們可以篝火圍著跳舞、唱歌,吃烤全羊,吃咱們採摘園裏的各種水果。”
這時,有幾個中年女遊客圍過來,神情異常,眼神在范海庭身上掃來掃去,然後兩眼死死的地盯著范海庭。此時的范海庭不知所措,只好面帶微笑,與其相對。
劉春燕發現情況不對勁,便走上前去問:“幾位有什麼?需要幫忙嗎?”
那幾個中年女遊客不語,把視線繞過劉春燕依然死死的地盯著范海庭。
空氣凝固了。“老賊脦兒”等人也懵了。
其中的一位女遊客説話了,還好,她用的是一種試問的口吻:“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養鱉大王、全國勞模範海庭吧?”
哈哈,眾人笑了,范海庭也笑了。
劉春燕回答説:“對,他就是東方巨龜苑總經理范海庭。”
“哎呀,人家的總經理都是西服革履、派頭十足的,咱的穿得總經理像種地的。我們看了半天都沒敢認。哈哈。”
另一位女遊客説:“哎呀,久聞范總的大名,今天總算見到真人了,來來,咱們跟范總合個影。”
接著周圍更的遊客也要求與這個黑黝黝農村老頭范海庭合影。“咔咔”照相機聲響成一片。
那幾個中年女遊客見王凡、王凡、余淼手裏都提著帶臺標的攝像機,便問:“你們是中央電視臺的吧?”
“老賊脦兒”回答道:“中央電視臺—7《鄉約》欄目的。”
周圍遊客:“啊!你們是中央電視臺—7《鄉約》欄目的?我們每週都看你們的節目,盡介紹一些能人,很精彩。”
那幾個中年女遊客説:“你們一定要給范總做一期節目啊,范總這個人太不簡單了。”
劉春燕解釋説:“楊編導他們來這裡的目的就是這個。”
“好——哈哈。走,吃清蒸甲魚,喝、喝甲魚去!”眾人一起涌向了餐廳。
三天后,中央電視臺—7《鄉約》欄目的製片人兼主持人肖東坡來到了東方巨龜苑。他對范海庭進行了長達兩個多小時的採訪後,一台大型戶外訪談節目《老漢村裏造龍宮》錄製完成了。在採訪中,肖東坡是這樣評價范海庭的——
野河匆匆而過,東冶村的百姓繁衍生息,多少年沒有改變樣子了呀。是改革開放、取消農業稅等等好政策,是各級領導英明的發展思路,還有像范大爺這樣不斷創造奇跡的農民典型,使得這裡改變了模樣。今天范大爺給我引用了一句話:“今天的現實就是明天的歷史”,真好。再呆上很多年我們的子孫回想起這些變化背後的故事時,定會因為傳承一種精神,而繼續演繹精彩創造歷史。好,這裡是《鄉約》,下週六晚九點四十二分再見。
責編:鄉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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