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視國際 www.cctv.com 2007年05月25日 20:52 來源:
由中央電視臺——《鄉約》欄目攝製的大型戶外訪談節目《永州蛇婦譚群英》于2007年3月17日晚9:42分與廣大電視觀眾見面了。觀眾們的總體反映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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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為本期節目的編導,想跟那些因故沒有看到本期節目的《鄉約》的鐵桿觀眾嘮扯嘮扯節目內容。故寫——
永州蛇婦
編導 楊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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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峰是湘中腹地的一個農業小縣。四週群山環繞,中部平原、丘陵相間。
就是這樣的小縣,卻誕生了兩個人物,一個是中國清朝時期的軍事家、理學家、政治家,“中興名臣”之一、晚清散文“湘鄉派”創立人曾國藩,一個聞名全國、震憾東南亞的女英雄譚群英。
如果説,曾國藩走出峰,官至兩江總督、直隸總督、武英殿大學士,封一等毅勇侯。那麼,譚群英則是走出雙峰,在蛇窩子永州大顯身手,屢建戰功。
永州,可謂家喻戶曉,婦孺皆知地方。因為在一千多年前,柳宗元在《捕蛇者説》中説:永州之野産異蛇:黑質而白章,觸草木盡死;以嚙人,無禦之者。
為了渲染異蛇之猛,異蛇之烈,柳宗元又在的另一篇文章《宥蝮蛇文並序》中説:
“家僮善抓蛇,早晨抓了一條蛇來告訴他:這叫蝮蛇,如果它咬人無法救治。這蛇善偷襲人,聽到人的咳嗽聲、腳步聲,就會聚集它的毒液,敏捷地爬行,靈巧地咬人,為害作孽。但是如果咬不到人,就會更加惱怒,反過來還咬嚙草木,草木馬上就會枯死。後來的人如果碰到了枯死的草木,還會斷指、攣腕、腫足,成為殘廢之人。從毒性來看,與“觸草木盡死;以嚙人,無禦之者”的異蛇類似,真是劇毒之蛇。”
永州之野茂樹惡木,蛇虺之蟠,永州異蛇觸草木盡死,毒性之大,讓很多外地人聞永州之名而色變。前幾年,當地有關部門欲打柳宗元文化之品牌,發展旅遊産業。
説到永州,人們自然忘不了柳夫子在《永州八記》中所描繪的那山水美景,嚮往那人與自然的結合時的愜意,作為久居鬧市的人,非常羨慕《始得西山宴遊記》中主人公那“心凝形釋,與萬化冥合”的感受。
而著名的萍洲春漲、香零煙雨、朝陽旭日、愚溪眺雪、恩院風荷、綠天蕉影、山寺晚鐘、迴龍夕照永州八景,更令人神往,而産生無盡的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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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人們準備赴永州欣賞永州美景,領略柳公文化的時候,突然,又想起“永州之野産異蛇:黑質而白章,觸草木盡死;以嚙人,無禦之者。”
人們害怕了。更多的人去了桂林,沒有敢去永州。因為那裏有“觸草木盡死”的異蛇。
毒蛇是靠它們的毒牙注射烈性毒液,使獵物被咬後立即中毒而死的。毒蛇的頭一般是三角形的;口內有毒牙,牙根部有毒腺,能分泌毒液;尾短,突然變細。蛇是不會主動對人進攻的,除非你打到了它的身驅。如果你的腳踩上了它的時候,它會本能地馬上回頭咬你腳一口,噴灑毒液,令你倒下。
在中國,竹葉青、白眉蝮、尾海蛇、五步蛇、金環蛇、眼鏡王蛇、銀環蛇、烙鐵頭、圓斑蝰、眼鏡蛇被稱為十大毒蛇。
那麼,柳宗元所説的永州之野産的異蛇究竟是什麼蛇呢?
經過“智者”們無數次慷慨激昂,面紅耳赤,唾沫四濺地爭論後,認定為,所謂的“異蛇”是指産于永州地區的五步蛇、眼鏡蛇、銀環蛇等劇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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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步蛇,又名尖吻蝮。是中國十大毒蛇之一。為劇毒蛇。相傳人被咬傷,不出五步即死,故稱五步蛇。因其全身黑質白花,故又名白花蛇,還因為吻鱗與鼻間鱗均向背方翹起,所以還名褰鼻蛇。頭呈三角形,背黑褐色,頭腹及喉部白色,散佈有少數黑褐色斑點,稱“念珠斑”。尾部側扁,尾尖一枚鱗片尖長,稱角質刺,俗稱“佛指甲”。五步蛇若被逼捕得它無路可走時,它就調轉“尾利鉤”,破腹自殺,“死而眼光不陷。”
眼鏡蛇,又名膨頸蛇。是中國十大毒蛇之一。性兇猛,遇異常時,昂起身體前部,並膨大頸部,發出“呼呼”聲。藉以恐嚇敵人。毒液含神經毒為主。民間對眼鏡蛇曾有很多叫法,如山萬蛇、大扁頸蛇、大扁頭風、扁頸蛇、大膨頸、吹風蛇、過山標、膨頸蛇、過山風、飯鏟頭等。
銀環蛇,是中國十大毒蛇之一。通身背面具黑白相間的環紋。腹面全為白色。銀環蛇毒性很強,人被咬傷後,常因呼吸麻痹而死亡。民間對銀環蛇也有很多叫法,如白帶蛇、白節蛇、吹簫蛇、寸白蛇、洞簫蛇、金錢白花蛇、雨傘蛇、竹節蛇。銀環蛇毒性很強,人被咬傷後,常因呼吸麻痹而死亡。
永州之野的異蛇很有個性,遵循著自己的生存之道。這就是,你不惹我,我也不惹你;如果你真的要惹我,那麼,對不起,我就要致于你死地。
在永州,比永州之野的異蛇更有個性的,還有一位。誰啊?就是從雙峰走出來的農家婦女譚群英。
這譚群英有何本領?她與毒蛇有什麼關係呢?好,你慢慢地聽我道來——
1973年夏天的一個黃昏。在湖南雙峰縣金家鄉的一個叫龍團村的村子上空已升起了裊裊炊煙,空氣中瀰漫著湘中山村特有的芳香。村外小路上,走來幾個十來歲的農家小女孩兒。她們背著竹簍,手持鐮刀,到村外的池塘去採豬草。
正當幾個孩子幹得起勁時,突然聽到一個小夥伴發出了撕心裂肺的驚叫聲。小夥伴們跑過去一看,原來是從池塘裏爬上來一條綠色的水蛇,鑽進了剛割下來的豬草裏。幾個孩子把水蛇趕跑,再看看那個剛才發出驚叫聲的小夥伴,她嚇得已是失魂落魄,滿臉是淚。這個小女孩兒就是譚群英。
譚群英出生於1963年,兄妹五人,上有三個哥哥,下有一個妹妹。當時正是國家提出“公養私養並舉,以私養為主”的方針,大力鼓勵農村養豬。小譚群英知道,國家收購一頭肥豬,可獎售50斤糧食和3尺布票。為了能讓家裏人每天都能吃上帶豬油的飯菜,剛上小學三年級的譚群英,每天放學後,就與同村的小夥伴們到村外採豬草。這次,那條從池塘裏爬上來的綠色水蛇,讓她在心裏已産生了陰影,怕蛇,懼蛇,一聽到“蛇”字就會發出驚叫。每次出去採豬草時,總是膽戰心驚,擔心草叢會竄出一條蛇來。夥伴們都稱她是膽小鬼,怕蛇娃。
轉眼間十年過去了,進入了1983年。改革開放的春風吹進了小山村,鄧麗君的《甜蜜蜜》、《阿里山的姑娘》等歌曲,隨著“三洋”牌雙卡收錄機帶進了農家;所謂的“奇裝異服”也開始陸續地出現在農村孩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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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人們觀念發生巨變化的時候,譚群英,這個昔日土味十足的小辣妹子,變成了靚麗的大辣妹子。大大的眼睛,清秀的眉毛,白潤的皮膚,圓圓的臉龐,燙著剛剛時興起的“雞窩”髮式,上著“小翻領”,下穿一條“喇叭褲”,腳蹬上一雙高跟鞋。在八十年代初叫“時髦”,叫“洋氣”;現在叫“酷斃了”、“帥呆了”、“美衰了“美得簡直無法比喻了”,再配上一句“哦耶——”
20歲的譚群英為何要打扮得這麼漂亮呢?傻瓜。地球人都知道:她今天要跟著媒人到100公里外的永州一個叫南津渡的村子,相一個小夥子。如果這個小夥子各方面都符合自己的條件,那麼,他就會成為自己未來生活的另一半。否則,就——
南津渡村,是永州城邊的一個村子。這裡的人靠邊種菜為生。村民的生活水平太一般了。殘破的村落,低矮的土房;穿著破舊衣服的老人,滿大街亂跑的赤腳的孩子,……
儘管如此,這裡的青壯年喝酒是相當相當地厲害,當地釀的米酒,他們是一碗一碗地幹。一喝就是一天;甚至還有的男人把家裏僅有的口糧偷出來換酒喝,每喝必醉,不醉不散。結果把地裏的活都給耽誤了。
譚群英剛一走進南津渡村,頓時,就被看新媳婦的村民圍得裏三層外三層,有的人看不見,就乾脆搬梯子上房往下看:“哎呀,這姑娘穿得這麼洋氣,是從哪來的?”,“可能是從南洋回來的華僑吧。”。“不一定,也可能是從香港來的。”
村民們在猜測著。當媒人帶著譚群英走進一個姓郭的院子時,幾個看熱鬧的年輕人發出了萬分嫉妒地驚呼:“那女的怎麼上郭天國家裏去了?他們家太窮啦!他幾個弟弟窮得連褲子都混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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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郭家太窮了。房屋低矮,黑暗、潮濕;沒有一件像樣的傢具;肩挨肩的兄弟姐妹一大幫,有的穿鞋,有的光腳,有的還不停地抹鼻涕。郭天國是家裏的老大。今天相親,他特意穿上了一件白的確良襯衣配著一條學生藍褲子,還把襯衣扎了褲腰裏。本來小夥子長得就很標致,再加上這一身“行套”,倍兒顯得朝氣,富有青春活力。
儘管如此,此時的郭天國已被譚群英迷住了,隔著人縫不停地偷看坐在裏間的那位漂亮姑娘。心裏不住地捲起喜悅的浪花。同時,一塊塊陰影不時地在浪花上空閃現:咱家太窮了,恐怕咱這個破籠子裝不了人家這只富貴鳥。不管怎麼著,來了就是客,媳婦成不成,喝完酒再説。
在臨時搭起來的廚房裏,廚師的大馬勺敲得噹噹響,幫廚的兩個大嫂把大魚大肉擺了一桌子。酒席開始了。
男賓一桌,女賓一桌。男賓們一看,有這麼好的菜,那麼多的肉,有這麼多的酒,不管這樁婚事成與不成,就端起酒碗,呼哈地喝了起來,喝了一碗又一碗,喝得兩眼通紅,一臉興奮。不到一個半小時,五十斤散裝米酒喝得一乾二淨。
女賓們酒興不足,飯很快就吃完了。譚群英坐在另一間屋,不停地看門口那只空酒桶。她站起來走出屋外,在過門口時,又仔細地看了一遍那只空酒桶。
她站在院裏,張望著郭家左右鄰居的房屋:這裡的確窮啊。
這時,郭天國悄悄來到譚群英身後,他仔仔細細地把譚群英上下打亮了一遍:1•68米的個頭兒,苗條的身段,渾身散發著一種誘人的氣息。他不停地點頭:太美啦!要是能娶了這樣的姑娘做老婆,就是仨月不吃飯,也不會覺得餓。想到這,郭天國偷偷地笑了。不料,這一笑竟笑出聲了。譚群英回頭一看,向他微笑了一下。倆人不約而同地邁出了腳步向前走。
因客人還在屋裏,他倆不能遠走,只能在院子裏圍著郭家低矮的土房轉。
轉了第一圈,譚群英低著頭,沒有説話。此時的郭天國心是十五隻木桶打水——七上八下,兇吉難卜,成敗難料;轉了第二圈,郭天國低著頭,沒有説話。轉了第三圈時,譚群英停下了,她望著頓時作出靦腆狀的郭天國説:“我不嫌你家窮,不嫌你父母沒本事,也不嫌你兄弟姐妹多。”
郭天國一聽,心裏頓時雲消霧散,陽光燦爛了。馬上點頭説:“是的,是的。好。”
譚群英接著説:“不過——”
郭天國聽到這,心裏頓時烏雲密布,陽光隱去。心想,完了。
譚群英説要我嫁給你,可以
“不過,有一個條件,你必須答應我。”譚群英説道。
郭天國壯了壯膽,説:“啥條件?你説吧。”
譚群英説:“咱們結婚後,這個家必須聽我的。”
郭天國一聽,心想:喲,這個女人還沒有過門就想篡黨奪權,發動軍事政變?這不是反天了嗎?在湖南,在永州,在我們村,哪個女人不都聽男人的?他雖然是這麼想,但沒敢説出來。
譚群英説:“如果這個家聽我的,用不了三年,我就讓郭家在南津渡村風光起來,日子過得在村裏數一數二的。”
郭天國一聽,頓感心花怒放:娶一個美女,又有好日子過,這不是天底下最好的事嗎?而郭天國很聰明,為了維護大男子漢的尊嚴,他故做沉思狀。沉思了五秒鐘後,向譚群英在幅度地點了點頭。要她看來,點頭就是同意了,接受自己提出的條件了。
幾個月後,譚群英與郭天國結婚了。
結婚後,郭天國發現譚群英的行為有些異常:有時二門不出,大門不邁,獨自在屋子裏沉思;有時,一齣門,一上午不歸。她有什麼事嗎?郭天國心裏開始犯嘀咕了。更讓郭天國意料不到的是,一天,譚群英跟公公婆婆商量,要搬出去獨立生活。兩個老人一聽,是一百個不願意。因為這樣做在村裏顯得沒面子,再一個是買得起馬配得鞍,娶得起媳婦管得起飯。家裏再窮也得讓媳婦吃飽啊。郭天國想,這新娶來的媳婦想幹啥呢?莫非是她想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嫌家裏人礙眼,要急於搬出去,擺脫家裏人的視線?他,也是一百個不同意。
晚上,郭天國想弄個水落石出裏,便對譚群英説:“一家人在一起過得好好的,為什麼非要搬出去啊?”
譚群英笑了笑,拍了拍郭天國的肩膀,不緊不慢地説:“這個家,必須聽我的,我説搬出去住就搬出去住。”
郭天國懵了,想了半天,説,“我聽你的,可咱搬出住在哪啊?不能睡在外面吧?”
譚群英説:“生産隊裏的牛棚閒著呢,前天我看了,很寬暢。咱租過來住一年半載的,咱們有錢再建房子。”郭天國不敢反駁,只是點了點頭。
第二天,譚群英帶著丈夫來到那個“生産隊裏的牛棚”。郭天國知道,這個牛棚是六十年代村裏建起來,專用於飼養生産隊裏的十一頭耕牛的。牛棚為十間,其中的一間為飼養員宿舍,一間為用來存放豆餅、鍘刀、水桶等雜物的倉房。後來,在“豬油多、肥多、糧食多”的號召下,牛棚裏又增加了養豬項目。這裡終年是臭氣熏天,屎尿遍地。除了飼養員外,平時很少有人光顧。自去年村裏實行農聯産承包責任制後,這個牛棚也就廢棄,但依然是集體的財産。而眼前的牛棚已是棚外,雜草叢生,棚內,垃圾遍地;門窗也不知道被那位“熱心人”摘走了;棚頂還出現了幾個大窟窿。
看到這裡,郭天國心裏好不舒服:家再破,那也是一個家!為啥她非要搬到這裡來住呢?他沒敢多問。是只以不解的眼光不住地看著譚群英。
而譚群英則胸有成竹,似乎在這破牛棚裏看到了什麼值錢的東西。她讓丈夫帶路去找村支書。見到村支書,譚群英就把要租用牛棚的説了一通。
第三天,村支書與村主任來到郭天國家告訴譚群英説:村委會已同意了,租金一個月50元,一年600元,一次性交清。她一聽,非常高興,立即與村裏簽了租賃合同。高興之餘,一片無形的陰影在譚群英腦海中出現了:自己手裏有1200元錢,是出嫁時,親戚鄰居送的紅禮錢。如果交上600元的租金,手裏就剩下了600元。如果要把東西操辦全,還需要800元錢。這800元的缺口怎麼辦?譚群英琢磨了半天,想出辦法了。
她帶著丈夫到信用社貸了800元錢。剛出信用社,譚群英拉著丈夫直奔土産公司,買了一口大鍋和十幾口大缸,又拐到市場買了幾百斤米,並租了兩輛馬車把這些東西拉回了牛棚。
郭天國想,咱小兩口能吃多飯啊?還買了一口那麼大的鍋?他沒敢多問,只聽譚群英指揮。
譚群英和丈夫把牛棚外面的齊腰深的雜草用鐮刀割掉,打成捆曬在外面;把棚內的污物、垃圾一車車地清理去;把棚頂上的蜘蛛網、墻體上的灰塵統統地清掃乾淨,並在地面上撒了一層生石灰,使牛棚變得乾乾淨淨。然後,又找來一些磚頭,兩個人和泥搬磚把大鍋支上了。這一幹就是五六天,累得小兩口腰酸背疼,腳抽筋。郭天國想:這老婆究竟想幹啥呢?
原來,譚群英出生於釀酒世家,她爺爺爺爺老爺爺都是村裏的釀酒高手。她從小就在父親那裏偷偷地學到了一些釀酒技術。第一次到郭家就看到了男人們喝酒的狂勁,心想,在村裏開一個酒作坊,肯定會掙錢的。再説,用酒糟養豬,豬糞養魚,這不都是來錢的路嘛。讓郭家在三年內風光起來,不是句假話。
郭天國這下才明白了,心裏想,這老婆太能幹,太牛了。高興得他沒讓譚群英動手,自己就把床、鋪蓋、鍋碗瓢盆、油鹽醬醋連夜搬進牛棚裏來。
小兩口就在這樣的牛棚裏開始了創業之路。
譚群英帶丈夫依照父親釀酒的程序,開始浸米,蒸米,加酒曲,裝缸,發釀,出缸,蒸餾。經過一段沒黑沒白的忙活後,酒終於出來了。
這是自己親自釀的酒啊。滿臉的喜悅衝凈了疲勞。她從鍋上接了半碗酒,先讓丈夫品嘗自己的勞動果實。丈夫接過酒興奮地説,以後喝酒再也不用花錢到城裏買了。他深深地喝了一口,臉上的興奮漸漸地消失了。他又喝了一小口,品了品,大聲説道:“這酒怎麼是苦的啊?”譚群英聞聽,馬上接過來也喝了一口:臉色一沉,怪了,這酒怎麼是苦的呢?
過了一個小時,譚群英又從鍋裏接了一點酒,一嘗,還是苦的。再嘗,依然是苦的。
第一鍋酒是苦酒,這充分説明譚群英第一次釀酒失敗了。郭天國是一個通情達禮的人,不多埋怨,不指責,只是默默看著妻子哭。
哪道工序都沒劃錯啊,這酒怎麼會是苦的呢?不行重來。譚群英與丈夫又開始浸米,蒸米,一道道工序認真地做。為了防止外面的人來做手腳,他倆就睡在發釀缸邊上,時刻觀察周圍的動靜。時間一天天過去了,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
他倆把發釀好的米一缸缸地放倒在蒸鍋裏,開始加火蒸。譚群英一刻不離地往爐膛里加火,期待著酒早早地出來。蒸鍋開始冒汽了,汽越來越大,導汽管通過水池冷卻,就化為了液體——酒。
她想,這次沒事了,整個釀造過程都在自己嚴密監視下完成的。酒出來了。由一開始的一滴滴變成了不斷淌的小流。這酒的味道應該跟父親釀出來的酒一樣純真。她接了一點,細細地一品:壞了,又壞了。這鍋酒怎麼是酸的呢?她懷疑自己的味覺出現問題了。忙喊來丈夫品嘗。結果是丈夫所品出的味道也酸的。此時的譚群英開始焦慮了,她每隔一會兒品嘗一下從鍋裏流出來的酒。無論怎麼品,酒的味道始終沒有變,依舊是酸的。
譚群英釀酒發家的計劃徹底地失敗了。
原來,她在家裏偷學的那點釀酒技術只是一點皮毛,真經並沒有學到。沒學到真經也就等於什麼也不會。
郭天國本想乘機把失去的家政大權奪回來了。可是奪回來又有什麼用呢?自己長這麼大什麼也不會,只耙地、擔水、種菜。再看妻子日漸削瘦的臉頰和每日艱辛地付出。他什麼也不説了。
譚群英為此大病了一場。居家過日子難,創業更難啊。
“我就不信那麼邪”。 病剛好,倔強的譚群英便隻身下了廣西,請教當地的釀酒高手,解決酒為什麼會變苦,變酸的問題。原來蒸熟的米在發釀過程中,由於所處環境溫度與濕度差異較大,發釀不充分或發釀時間過長,導致蒸餾出來的酒質量不佳。她回來後,根據釀酒師傅的指點,酒變苦,變酸的問題解決了。可在味道上還遠不如廣西師傅釀出的酒適口。她再次下廣西尋求真經,可這屬於“商業機密”,不往外傳。此時她想起了小時候爺爺常説的那句話:傳男不傳女,傳內不傳外。在家裏自己是女孩兒,按照家訓,她自然得不到釀酒技術的真傳;出門拜師學藝,因自己是外人,同樣學不到真經。
在這種情況下,譚群英的想起了毛澤東在《別了,司徒雷登》中説的一句話:“封鎖吧,封鎖十年八年,中國的一切問題都解決了。中國人死都不怕,還怕困難嗎?”
在毛澤東毛主席這句話的鼓舞下,譚群英發出了來自內心的吼聲:我們自己幹!
她來到長沙,跑遍大大小小的新華書店,買了很多關於釀酒的書。回去到牛棚裏,照著書本與丈夫一起搞起了試驗。幾十個日日夜夜過去了,一次次試驗在艱難中不斷地進行……
一天下午,在蒸鍋守了好幾個小時的譚群英突然驚喜地叫了起來:就是這個味道,這酒就是廣西那個師傅釀出來的那個味道!郭天國跑過來,端起碗來一品,這是從沒有品嘗過的味道:甘冽純正,濃香撲鼻。
成功了。它的成功給兩位年輕夫妻帶了無盡的歡樂。更讓他倆高興的是,譚群英已懷孕五個月了。
真可謂:好酒不怕巷子深。譚群英的牛棚酒廠的生意越來越好,産品供不應求。此時的譚群英也開始雇工,擴大生産規模。酒糟養豬,豬糞養魚。沒用幾年,譚群英的諾言真就實現了,成為當地翹大拇指的富裕戶。
日子過好了,譚群英的心也更野了,想把自己的産業做大。可是怎麼才做大呢?
1986年的一天,譚群英去農貿市場買米,發現有幾個廣東人在收購活蛇,毒性越大的蛇價格越高。一條眼鏡蛇能賣到幾十元錢。譚群英走過去與這幾個收蛇的人一聊,廣東人熱衷吃蛇,尤其以吃毒蛇為樂趣。做法包括燉、燜、煎焗、椒鹽、涮、煲粥等等。在潮州餐館裏,一條眼鏡王蛇能賣到300元錢。而永州農民又有捕蛇賣錢的習慣。
這時,譚群英眼前一亮,路子找到了。柳宗元在《捕蛇者説》中説“得而臘之以為餌,可以已大風,攣踠、痿癘、去死肌,殺三蟲”。説明異蛇的藥用功效。而在永州自古就有用蛇泡酒,飲蛇酒的傳統。因為長飲用毒蛇泡的酒,可祛風濕病。
這讓譚群英做起了造異蛇酒的夢,用自己釀的酒泡永州産的異蛇。1997年她創辦了“永州異蛇科技實業有限公司”,拿出賣米酒換來的所有積蓄買了25畝地,並在林業部門領取了《生野生動物馴養繁殖許可證》,建起了一處養蛇場,並購了2000多條銀環蛇。這個從小怕蛇,懼蛇,一聽到“蛇”字就會發出驚叫譚群英開始養蛇了。
一天中午,譚群英正摟著孩子在屋裏睡午覺,就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自己胳膊上蠕動,而且涼絲絲的。是什麼呢?她睜開眼一看:啊——是一條一米多長的銀環蛇。她像觸電一樣,嗷地站起,孩子也不顧,撒腿就往跑。外面人一聽,迅速跑屋裏一看,好傢伙,床上,床下,共有七八條有黑白相間的銀環蛇在遊蕩。兩歲多的兒子依然在床上熟覺著。
譚群英想,這2000多條蛇都分別養在中間房子裏,它怎麼全跑出來呢?是不是飼養員看管不嚴,讓蛇“溜”出來了?如果這2000條蛇都“溜”了出來,那還得了啊?她一方面讓人封閉好門窗,堵塞漏洞,防止蛇逃跑,一方面提高警惕,加強防範,睡覺前仔細檢查,櫃底、床下、墻角、旮旯有沒有潛入的毒蛇,以防止它們半夜偷襲。
儘管這樣,譚群英還是放心不下,每天夜裏都要和丈夫到養蛇室裏巡察一遍。一是看看有沒有逃竄的,二是看看蛇群有沒有什麼異常現象。一天半夜,例行巡察的夫妻倆發現蛇室裏的上百條銀環蛇盤在一起,形成了一個上下蠕動的大蛇球。這是怎麼回事啊?他倆懵了。再看看其它屋子裏的蛇,也是如此:幾百條蛇盤在一起,不停地蠕動著。這種場景他倆是從沒有見過的。這些蛇怎麼會這樣?他倆害怕了。
這時,郭天國突然叫了一聲:你快看那幾條蛇!譚群英往左邊的墻角一看,頓時感到自己的頭髮稍站起來了,令人恐怖一幕出現了她的眼前:幾條銀環蛇正在吞食著另幾條銀環蛇,其中的一條蛇已被另一條蛇吞下去,外面只剩下蛇尾巴了。
蛇壓蛇,蛇吃蛇,看得譚群英夫婦心驚肉跳,不知如何是好,只有站在那裏渾身發抖。太恐怖了!
第二天一早,譚群英兩口子從床上爬起來直奔養蛇室。一看:蛇球散開了,滿屋裏蛇也不動了。她用鐵鉤子鉤了一條蛇,那蛇沒有反應,再鉤條,還是沒有反應,把蛇挑起來一看,蛇已變成了硬梆梆的了,提起一條蛇一看,譚群英頓時感到大難臨頭:蛇死了,所有的蛇全死了。2000多條蛇死得一條也沒剩。
蛇死了,就等於是搭上了工夫,丟了錢。郭天國發怒了,臉上的肌肉崩崩跳,脖子上的大筋隆起,兩眼瞪得跟酒盅似的,嗓門提高到85分貝,朝著譚群英大吼大叫……
這是結婚以來,郭天國第一次衝妻子發狂,他想借此恢復自己的夫權地位。
可是,一想,這幾年要不是譚群英主政,郭家的生活,郭家在村裏的社會地位也不會發生如此天翻地覆的變化啊!還一切聽老婆的沒錯。
想到這,他跑到廚房,自己下手,做了幾菜,擺在桌上,又提出一壺自己釀的酒。小心翼翼地把兩個酒杯倒滿。然後跑進臥室。衝著還在生氣的妻子堆了一臉的笑容。妻子不理他,他臉上的笑容依舊在堆著。可妻子不買這個帳,面朝裏,不理他。他突然意識到自己臉上的笑容堆得不夠高,於是,他趴在妻子面前使勁地堆了起來。這一堆就堆了十幾分鐘。妻子一看他這個樣,咝地一聲笑了起來。他一見此狀,心裏如釋重負,順勢把妻子抱進了餐廳,放在餐桌。兩口子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了起來。兩人最後商定:蛇,咱堅決不養了,還是重操舊業,釀酒賣。
譚群英雖然嘴上是這麼説,可是心裏還惦記著泡蛇酒的事。你想想,光賣白酒,十斤白酒才賣20來塊錢;如果在這十斤白酒中放入異蛇,那麼就可以賣到幾百塊錢。這利潤大著呢!
可那2000多條蛇為啥會突然死掉?為了弄明白這個問題,譚群英假借去廣東省訂白酒包裝瓶為由拜訪了幾位蛇類專家。原來那些蛇是因為得了口腔炎後又引發的急性肺炎而集中死的。如果想杜絕集中死亡事件的發生,必須改變散養方式。
蛇除了散養還有其它養殖方式嗎?譚群英在釀酒、賣酒的同時,不斷地打聽這個問題。一天,一個“見多識廣”的人説,他在電視裏看過廣東人用木箱養毒蛇的,聽説效果不錯。於是,譚群英放下手中的活,跑到屋裏想給廣東電視臺打電話。當她拿起電話時,才想起來:廣東電視臺的電話號碼是多少啊?她不知道;打114問哪個欄目啊?她也不知道。
於是,她想著,過幾天再去廣東一趟,問問那裏的蛇類專家知道不知道哪有用木箱養蛇的。
半個月後,譚群英下廣東了。專家告訴她,那是籠養。籠養,一個籠子可放兩到三條蛇,一層層地碼起來,這樣既可以充分利用有限的空間,又可以杜絕蛇類病症的相互感染,而且清理方便。她又在專家的介紹下參觀了幾家養蛇場。這一次廣東之行,讓她大開了眼界,信心更加十足了起來。
經過一番的準備,三年後,譚群英調整了發展思路:釀酒與養蛇並舉,最終在形成蛇酒合一。她根據蛇的生長特性重新建起了養蛇場。這個養蛇場分地面和地下上下兩層。地下是籠箱養殖室,地上是蛇倣野生狀態的休閒區。夏天,蛇可根據自身體溫的需要,可到休閒區玩耍一番。冬天,則在地下養殖室生活。
這次,譚群英説服了自己的愛人,再次進了五步蛇、眼鏡蛇、銀環蛇共4000多條。由於飼養環境的改善,這些劇毒蛇生長得很快,個個膘肥體壯。譚群英想,到了冬天,這些就可以泡酒了。為些酒一定能在春節市場上買一個好價格。
不料,剛一入冬,一些蛇又出現了三年前的症狀:口流粘液,呼吸困難。譚群英意識到它們又患上口腔炎了。可是市面又買不到蛇服的消炎藥。這怎麼辦?急得譚群英團團轉。這時,丈夫説,不行,就用給豬吃的消炎藥試試吧。別無選擇,只好如此。豬用消炎藥很快買來了。怎麼讓蛇把藥片服下去呢?
在場的人又是一陣了團團轉。最後,經過一番的群策群力,終於想出了一個好辦法:把消炎藥放在青蛙肚子裏,然後再把青蛙給蛇吃。他們把塞入消炎藥的青蛙放進蛇籠子後,一向以最快的速度捕食獵物的毒蛇,此時,對眼前青蛙連看都不看。別説吃了。這個經過群策群力想出來好辦法,在患病的毒蛇面前無效了。
不行。硬灌。譚群英想出了一個沒辦法的辦法。她把雞蛋、肉餡攪拌在一起,再加上已搗碎的消炎藥,攪拌均勻。然後倒入已曬乾的豬尿泡裏,再插入一根細塑料管兒,紮緊。抓出一條蛇,把塑料管兒的另一頭,通過蛇的口腔插進蛇的肚子裏,然後用力一擠豬尿泡,混有消炎藥的食物直接灌入蛇肚子裏去了。
別説,這個辦法還真靈,沒兩天,所有患病的蛇都好了。譚群英也受此啟發
她創造了填鴨式喂蛇法。用這個辦法飼喂母蛇,身體健壯,産蛋率高,使蛇的孵化率大大提升。
隨著大量養殖毒蛇的成功,譚群英那幾十個酒缸裏都泡滿了五步蛇、眼鏡蛇、銀環蛇、烏梢蛇,並配以多種名貴中草藥等。這些酒出窖後總得有一個名字吧?
實際上,這個只有初中文化的譚群英早在兩年前就把自己産品的名字想好了,就叫“柳宗元”牌異蛇王酒。永州異蛇因柳宗元的千古名篇而為世人所關注,古人名篇必然有潛在品牌價值。按照譚群英的話説:柳宗元已經為我們的産品作了一千多年的廣告了。如果這個資源不去利用,那是永州的巨大浪費。當時譚群英在向工商部門提出申請時,卻因種種原因未能成功。而性格倔強的譚群英卻是咬定“柳宗元”不放鬆。
2003年,譚群英再次提出申請,她從註冊大廳走出來時説的一句話至今仍令公司的員工記憶猶新,“我的公司現在就值50萬,只要“柳宗元”的商標註冊成功了,公司價值就無法估量了。因為,柳宗元已經給我們做了1000多年的廣告了呀。”
讓人們意想不到的是,“柳宗元”商標她竟然地搶注成功了。這件事在當時的永州引起了巨大轟動:這個女人太不簡單,太有超前意識了。
譚群英泡製的異蛇王酒經過一年的窖藏後,終於出缸灌裝了。為了打開省內市場,2002年,譚群英一人赴長沙推銷自己的酒。在長沙,她一個酒店一個酒店地上門推銷:“老闆,對不起,打擾你了。我們永州這個蛇王酒很好的,對人的身體,治療關節炎效果很好。今天抱歉打擾你的工作了,我把我們公司的《産品説明書》留在那裏,你有時間看看這個《産品説明書》。下次會記得我。好嗎?”
這樣的話,譚群英從一家家酒店説到一家家藥店。得到的都是這樣的聲音:“你這個人怎麼這麼討厭啊?你上一個周來了,你又來幹什麼?趕緊出去!”
儘管對方的態度惡劣,不盡人情。可譚群英還是滿臉笑容地説:“對不起,打擾你了,你忙,我説改天再來拜訪。”説完,回過頭去就是淚水滿面。
辛苦投資建蛇場,釀酒泡蛇搞推銷。風霜雨雪閉門羹,方知創業行路難。一方面賣不出去貨,一方面創辦公司、租房子、員工工資、資料印刷、路費、廣告費用還有大筆養蛇的費用,一個女人,辛苦忙活這麼多年,一下子又賠了,此時真感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委屈。
譚群英在長沙四處奔波了三個月了,依然聞不到市場的啟門聲。她心急如焚,徹夜難眠,尋求良策。最後她孤注一擲了,把瓶瓶“柳宗元”牌異蛇王酒送給一家家酒店,讓酒店老闆、顧客免費品嘗,以期待通過這樣的辦法,得到消費者的認可,叩開即將到來的促秋、國慶兩大節日市場。她把酒一瓶瓶地撒進了長沙的各個酒店。小酒店老闆見到此酒是欣喜若狂:沒人喝,咱可以自己享用嘛?而大酒店老闆則持懷疑態度:上帝喝了這樣的酒,會不會有不良反映啊?別影響本酒店聲譽。經達譚群英一番千解釋萬保證後,對方才勉強地留下了兩瓶。
中秋、國慶日漸臨近了。譚群英在居住的出租屋裏等待著自己手機鈴響起,期待著消費者的反饋電話,期待著電話裏能給自己帶來一絲商機,給自己的企業帶來一線發展的希望。
到了中秋節的下午,能給自己帶來一絲商機的電話裏一個也沒有接到。晚上,一個人飄零在外的她,獨自站在窗前,望著空中的明月,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思家,想親人,想孩子。幾個月沒有見到他們了,大有骨肉分離的感覺。而自己事業又做的很不順手,前程難測。想到這,她不由地失聲大哭了起來——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情人怨遙夜,竟夕起相思!
滅燭憐光滿,披衣覺露滋。
不堪盈手贈,還寢夢佳期。
十輪霜影轉庭梧,此夕羈人獨向隅。
未必素娥無悵恨,玉蟾清冷桂花孤。
一輪明月,一間簡陋的小屋,一個拋夫棄子的女人,無限的愁思。2002年的中秋節,譚群英就是在思念的哭聲中度過的。
幾天后,讓譚群英期盼已久的商機來了:山東省東營市的一個老闆在長沙一個酒店裏喝了譚群英免費品嘗的“柳宗元”牌異蛇王酒後,效果非常好,要求做譚群英産品的代理商。第二天,兩人見面後,當即簽下了四萬元錢的訂單。
這四萬元錢的訂單給譚群英很大的信心與鼓勵。她憑著這個勁,率領科技人員對蛇毒、蛇鞭、蛇酒、蛇膽、蛇血的研究。發現異蛇蛇毒含有高活性抗凝成分,可用於治療和預防心腦血管病,蛇膽可明目,對增強視力有奇效,蛇鞭含有多種活性物質,能明顯促進血液循環,是滋陰壯陽,增強性功能的最佳食品。於是,她與科研院所合作,相繼開發出了“異蛇鞭酒”、“異蛇膽酒”和 “碧井”牌異蛇王酒等異蛇酒系列産品。其中“異蛇鞭酒”一問世,就在市場上一炮打響,榮獲了當年湖南省農博會金獎,並遠銷東南亞市場。
譚群英那些用蛇浸泡的酒終於叩開了市場的大門,昔日的小酒作坊發展成了一個擁有3000余萬元資産,集異蛇養殖、高科技系列産品研製的民營企業。年産異蛇酒500噸。其異蛇酒系列産品多次榮獲湖南省國際農博會金獎。她在全國各地設立了幾十家異蛇王酒系列産品直銷店。為提升柳宗元牌異蛇酒系列品牌,譚群英選擇了湖南衛視著名節目主持人李銳先生做該公司品牌代言人。
“柳宗元”、“碧井”牌異蛇王酒系列産品採用被醫學界視為珍品的五步蛇、銀環蛇、眼鏡蛇、烏梢蛇等,配以多種名貴中草藥,以優質50度純糧酒為基料,採用祖傳秘方生泡活蛇,埋入地窖一年以上納春、夏、秋、冬四季之精華而成。異蛇蛇毒含有高活性抗凝成分可用於治療和預防心腦血管疾病,四季飲用,對風濕、類風濕、腰腿疼痛、坐骨神經痛、手腳麻木、口眼歪斜、病癒後或婦女産後虛弱、貧血等有顯著功效。
這是譚群英對外作的産品介紹。異蛇王酒真的有那麼好的功效嗎?去年春天,譚群英的一位老客戶一次訂了100噸的貨,是公司年總産量的五分之一。以前的那生産模式已不能滿足生産需要了。於是譚群英投資數百萬元,建起一個現代化的釀酒灌裝生産線。
譚群英用自己艱辛的努力,贏得湖南省三八紅旗手、先進女能手、百佳模範市民、扶貧助殘先進個人等榮譽。走出貧困的她還資助了40余名失學女童,為希望工程、為貧困地區捐款近10萬元。她還經常免費培訓學員,無償傳授養蛇技術。譚群英白手起家,艱苦創業的事跡引起眾多媒體的關注,中央電視臺、《人民日報》和新華社等多家新聞單位通過不同的手段報道了她的事跡。
面對這掌聲和榮譽,這位只有讀過初中的農家婦女正策劃著一個大的行動:具有強大攻擊能力的“聯合艦隊”。
説起來,永州民間用異蛇浸泡米酒的傳統已有1000多年的歷史,在上世紀80年代後期逐漸出現了一些生産異蛇酒的小作坊從而開始走向市場,後來在政府的扶持下,在上世紀90年代中後期逐漸形成了一個較具規模的産業。到目前,永州有大大小小的異蛇酒廠多達幾十家。但目前的情況,眾多品牌間各自為戰,分散經營,互相擠壓,盲目競爭,缺少主角,打市場形不成合力。從小的方向説,這就是永州異蛇文化的內耗,異蛇資源的浪費。從大的方向説,這就成了永州異蛇産業發展的“瓶頸”。
譚群英醞釀的發展思路,匯業界精英,集八方之力,傾心保護永州異蛇資源,全力打造黃金品牌。具體做法是,對異蛇酒資源進行整合,把永州的眾多的小品牌統一到一個大品牌下,並叫響一個品牌,以形成具有強大攻擊能力的“聯合艦隊”,共打市場,同時,對異蛇類實行統一包裝、統一品牌、統一價格,統一銷售,以促進企業增效、農民增收、財力增強。
..孟子説:.“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經過多年拼打的譚群英將有能力完成對永州異蛇資源的整合,駕駛著這艘這具有強大攻擊能力的“聯合艦隊”衝向五大洲四大洋。到那時,譚群英將成為譽滿全球的異蛇王!
再説,譚群英的丈夫郭天國早已放棄了“重新奪取家政大權”的夢想,老老實實地在公司裏搞起了科研工作。研究什麼呢?研究如何解決不讓蛇冬眠的問題。
蛇是變溫動物,在溫度低於13℃以下即進入休眠狀態。野生蛇類越冬1次,死亡率竟達1/3~2/3。而冬眠是蛇的趨溫特徵所決定的。蛇的新陳代謝活動,是體內的化學反應催化劑——酶作用的結果。一般情況下,酶的作用需要一定溫度條件。當這種條件得到滿足時,酶的催化作用才能發揮得最好,新陳代謝才能進行得最旺盛。只有這時,蛇才能獲得充足的能量,增加身體的活性和應急性,提高捕食獵物和逃避敵害的能力。當寒冷的冬天到來之前,蛇便潛入地下。由於溫度的降低,蛇體內酶的活性也隨之降低,新陳代謝極為緩慢,致使無法維持正常活動,不得不處於冬眠狀態。 蛇冬眠時,能量消耗最低,生命現象最微弱。
為了讓蛇的新陳代謝活動保持旺盛,提高蛇的生長速度,郭天國經過多次試驗,成功地解決了這個問題。入冬時,他把蛇移到冬曖夏涼的人造溶洞裏,這裡的溫度採取用鍋爐供暖,用空調機自動調控,始終把洞內的溫度控制在最適合蛇生長的數值中。郭天國發明的這個辦法省時,省力,效果好。
2007年1月5日,我們《鄉約》攝製組赴永州拍攝《永州蛇婦譚群英》時,拍攝現場動用了幾十條蛇。這些蛇在當時零下6度的低溫下,沒過一個小時就全部死掉了。訪談拍攝進行了一上午。那些死蛇也整在外邊陰涼的地上躺了一上午。
訪談拍攝結束後,員工們問,這些死蛇怎麼處理?郭天國説,先把它們放到蛇洞裏去,下午找一個地方埋掉。
午飯後,員工發現洞裏的那幾十條死蛇不見了。是誰把死蛇拿走了?在場的人沒有一個回答。門鎖得好好的,難道這些死蛇會飛?這時,突然有人喊:都在這兒呢!大家一看,那幾十條死蛇全活了,而且玩得還挺歡。
站在一邊的郭天國哈哈地笑了:這就是我讓你們把死蛇放進洞子裏的目地。這一手,還是跟我的老婆兼總經理譚群英學的。
責編:肖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