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村怪才劉富龍 |
央視國際 www.cctv.com 2006年08月21日 15:55 來源:
鄉村怪才劉富龍
編導:楊鳳山
清晨,村外的場院裏傳來一陣黃宏與李揚的“爭論”聲。循聲而去,卻聽到宋祖英在場主院裏歌唱《好日子》。當走進堆滿玉秸的場院,只見一個人影一閃而過。此時,在不遠的樹林裏又傳來一陣老虎叫,繼而是飛機的忽嘯和急馳的馬蹄聲。當我們到場院時,只見一個人影一閃而過。此時,一陣含有笛子、簫、口哨三種音色的曲子,開始在田野,在村落上空回蕩……
這樣的聲音時常會出現在黑龍江省富錦市二龍山的集民村。這種聲音是怎麼發出來的呢?後來中央電視臺《鄉約》節目對此進了採訪。原來是一個被稱為鄉村怪才的小夥子所為。
1969年3月,珍寶島反擊戰的激烈的槍聲,引起了全世界的震動,兩個以兄弟之稱的社會主義大國發生了武裝衝突,第三次世界大戰的導火索點燃了:莫斯科要動用核彈對中國實施外科手術。就在這時,距珍寶島百里之外的一個邊遠小村子的一戶農家小院裏傳出一陣急促的嬰兒哭聲。聲音是那麼的響、那麼的亮、那麼的清脆!
這是黑龍江省富錦市二龍山鎮集民村劉成連家又添了一個孩子,這是他的第二個兒子。一家人很高興,爸爸覺得這個孩子將來要出息,也希望他將來能有出息,於是很用心起個名字叫“龍”。這當中飽含多少憧憬與期盼呀,希望他能成為人中龍鳳吧。
這個孩子就是劉富龍。別説,這條“龍”還真有些龍氣。儘管,當時家裏生活條件不好,一天三頓土豆絲、大碴子,小白菜蘸大醬,卻讓劉富龍吃出了腦子聰明與好奇,而且是花花點子還不少,小嘴甜得要命,見什麼人説什麼話,滿村裏“爺爺”、“奶奶”、“大爺”、“叔叔”、“阿姨”喊個不停。村裏男女老少都很喜歡他。在村裏上小學時,他的這些長處得到了盡情的發揮,“思想好、學習好、身體好”三年被評為“三好學生”。在小夥伴時裏,小劉富龍算上一個最牛B的人,是在老師眼裏啊吃香的人。儘管小夥伴們這麼想,可劉富龍卻不這麼認為。他每天放學回學後,就挎起土籃子到地裏採豬菜,那個時候家裏養了一頭老母豬,這頭老母豬一年能下兩窩小豬崽,出月的小豬崽一隻能賣25元,十隻就是250元錢,一年就是500元錢的收入。在當時來説,這500塊錢可是一筆不小的收入。以前賣小豬崽叫投機倒把行為,是無産階級專政的對象。後來不那麼嚴了。
後來,學校裏成立了一個紅色宣傳隊,每天放學後,隊員進行排練,鑼鼓家什一響,就唱一氣。這一下子可把劉富龍羨慕極了,眼饞的直掉小眼淚。回家採豬菜的活也不幹了,放學後,和同學們聚在一起,眼巴巴的在窗外看人家排練節目,聽他們演奏是最美的音樂。聽著,看著,小手就開始癢癢了,很想摸一下他們的樂器,可他們就象珍視自己的眼睛一樣不讓劉富龍碰一下。他心中想,等我家下一窩小豬崽賣了,就讓我媽給我買一最好的樂器,“畢”你們一下子!
有一天,他和幾個孩子走在放學的路上,忽然,一陣悠揚,悅耳的清脆聲傳進耳朵,他急忙循聲跑過去——只見一個人在吹笛子,原來他是討飯的,背一個布袋,一邊走一邊吹,一邊挨家討糧 ,他和幾個孩子就好奇的跟在他身後,走了一家又一家的,戀戀不捨的跟在他後邊一直到吃晚飯了,才回家。劉富龍本想,對,等賣了小豬崽,就讓我媽給買一隻笛子。我好天天吹,想咋吹就咋吹。可是,這個夢一直就沒有實現。因為家裏的那頭老母豬得豬瘟死了。劉富龍哭了,媽媽哄他説:“小孩吹笛子不好,容易‘炸腮’,你沒看到東院的二春叔,腮幫子那麼大,就是小時候吹笛吹的。(實際上,二春叔是山東泰安人,從小就吃煎餅,時間長了咬肌特別發達,腮的兩側一邊一塊疙瘩肉。一看就像樣板戲《紅燈記》中李玉和的臉似。)
樂器夢的破滅,無疑是對劉富龍是一種打擊,一種失落。但又覺得那頭老母豬沒有死,也許哪一天它會領著一群小豬崽回來,那頭老母豬卻永遠地沒有回來!
天漸漸地涼了,三江平原進入了收穫的季節。小麥、大豆、土豆、甜菜,還有已耷拉下頭來的“毛子嗑”、吃一口如同雞蛋黃一樣噎人的大南瓜等開始陸續離開了即將被白雪覆蓋的大地。
大人們忙著收大秋,“紅小兵”也放假“支農”,實際上啥用不中,只是跟在社員後面瞎亂胡。亂胡了幾天后,生産隊長要“紅小兵”小將們撒出“戰鬥”回家寫作業,並看護了“向陽大院”,以防止階級敵人趁早農忙之際搞破壞活動,保護“豐收的果實”。
這一天,小劉富龍正坐在家寫作業,突然,覺得有一種聲音在隱隱約約地碰撞耳膜,這聲音時隱時現,非常悅耳。他屏著呼吸,辨認著這聲音方向,好像是從廚房裏傳來的。他躡手躡腳地走進了廚房,這時,聲音卻消失了。他將廚觀察了一遍:大鍋、水缸、飯櫥,也沒有別的東西。他轉身回到了內屋,剛剛坐下,那個隱隱約約聲音又開始碰撞他的耳膜。聲音漸漸地大了起來,一陣一陣地在這低矮的草房裏回蕩。劉富龍笑了,原來是蛐蛐叫!別説,為蛐蛐叫起來很好聽,很悅耳。此時,他又想起了那頭老母豬,想起了賣了小豬崽買一支笛子的事兒,可媽媽説吹那玩藝會“炸腮”的。這蛐蛐叫不會“炸腮”嗎?估計不大可能。他把小嘴一攏,舌頭稍稍地上卷,用氣一吹,學起了蛐蛐叫。這一學不要緊,只要嘴裏閒著,蛐蛐的叫聲不斷地從嘴裏傳出,似乎滿院子裏,滿屋裏,到處都有蛐蛐。
大人們説他學的像,小夥伴們也説他學的像,劉富龍笑了,原來我還有模倣的天賦呢!打那之後,他是見啥學啥,牛叫、馬叫、驢叫、公雞叫、母雞叫、烏鴉叫、青蛙叫,凡是村裏能看到的動物,能聽到的聲音,他都去模倣。第二年夏天,前院的張二嬸生了一個小孩,嬰兒的哭啼聲不斷地從後窗戶傳到劉富龍家裏來,劉富龍又偷偷地學起了嬰兒的哭啼聲,經過兩個多月的勤學苦練,已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再説,這個張二嬸屬於腚沉話多,好竄門子的女人,到了誰家,只要往炕上一坐,嘮起嗑了沒完沒了。各家都有各家的事兒,哪有時間你聽嘮叨陳穀子爛芝麻的事啊!而小劉富龍有招:只在張二嬸往炕上一坐,他就蹲在外面的豆角架下面模倣一叫嬰兒撕心裂肺的哭聲。張二嬸一聽,以為是自己的孩睡醒了爬到炕下了,她一拍屁股,從炕上跳下來,蹭蹭地往家跑。回家一看,孩子還在炕上睡著呢。後來,她才知道是劉富龍搞的鬼。
1981年的一天,村裏來了兩個城裏人,二十來歲,蓄著長髮,留著小鬍子,上穿大紅色的港衫,下穿喇叭褲,手裏提著一台便攜式“三洋”牌雙卡收錄機。村裏的孩子一看,不約而同地喊:“流氓來啦——,看好自家的大門啊——”孩子們儘管喊著看好自家的大門,還是跟著那兩個身著“奇裝異服”的怪人邊走邊看,特別是那他手裏提著那個“戲匣子”,裏面的人唱出來的歌兒很稀奇,很好聽。
正是那個“戲匣子”,劉富龍又愛上了唱歌。可是,他只記住了調,不知道詞兒,於是,就在嘴裏哼哼。在上學的路上,他一哼哼,大家就嘲笑他,説“你再哼哼,我就把你打豬圈裏去!”在家哼哼,父親就訓斥道:“你牙痛嗎?牙痛用鉗子把牙掰掉!”沒多入,公社廣播站也開始播放這種歌曲了。原來是鄧麗君和張迪唱的。村裏大喇叭一放這些,劉富龍就站在電線桿子下面學,然後跑到村外小樹林裏去唱。可是,還沒等學會呢。這樣的歌不讓唱了,説是靡靡之音,能腐蝕青少年的靈魂。
不讓唱了,唱啥呢?這時,大喇叭裏開始唱台灣校園歌曲,還有蘇曉明的,王結實與謝麗斯的,反正唱得都很好聽。劉富龍聽一首就學一首,然後跑到野外放聲高唱。那心裏甭説有多高興了。
他在作業本的背面寫了這樣的一段話——我一個人唱,我唱給藍天聽,我唱給大地聽,我唱給小樹聽,我唱給禾苗聽;他們不譏笑我,他們是我最忠實的聽眾!我高興時唱,我憂愁時也唱,我的生活裏不能沒有歌聲。
有一次,他在村裏的大街上唱。那是傍晚時分,他吃飽了,走在大街上拍拍肚子,一曲《林中的小路》從嘴裏涌了出來。唱完後,又覺得不好意思,嘴上沒有把門的,一小心讓歌曲遛達出來了。他四處觀望,看看有沒有人。這時就聽有人從角落裏嘀咕,這是誰在唱的呀,不錯呀,這時劉富龍別提有多高興了,終於有人説他唱的好聽了。
到高中後,劉富龍的嘴裏還是閒不住,見啥學啥。飛機的轟鳴聲,炮彈的呼嘯聲,爆炸聲,他都學。父親開始生氣了:“你老大不小的人了,應該有一個正形。誰家孩子像你這樣的,肚子裏咕嚕,嘴裏竄稀?”
劉富龍想:不管竄稀也好,大便乾燥也好,反正是我的一個愛好!
教師節來了,學校裏要舉辦文藝匯演。同學們一致推舉劉富龍上臺表演節目。劉富龍想:我這些小把戲是驢 拴馬——不是正(樁)裝,再説,我也是西瓜釘鞋掌——也不是這塊料啊。
無論劉富龍如何推辭,同學們是不依不饒:“咱們班級就看你的了,你要是不上,説明你對老師有成見!對全校的老師有成見!”
好吧,我就豁出去了!文藝匯演開始了,先是高一。一班的大合唱,接著是高一,二班的男聲四重唱,劉富龍被安排到第六個上場。臺上演得熱熱鬧鬧,台下等待上場的劉富龍害怕了,心裏砰砰跳,兩腿直髮抖,因為他從來沒有登過舞臺,沒經歷過這樣的大場面。唉,該死該活 朝上!男子漢大豆腐不成功便成仁,死謂何憾?
輪到劉富龍上場了。他紅著臉走上了舞臺,往下一看,——黑壓壓一片,全是眼睛。他把自己的眼睛一閉,來了一陣子口技。哇——台下是一片雷鳴般的掌聲。他演出成功了,大家認可了,他也嚇壞了。
別説,劉富龍這次亮相後,取得了進學校文藝隊的資格,使自己有機會接觸到了眾多的樂器。吹笛子,拉二胡,吹口琴,吹小號、打架子鼓,劉富龍陶醉了。
就是這一陶醉讓劉富龍在高考時,以二分之差隔在了大學的門外。這條龍沒有跳出農門。
高中畢業後,劉富龍在村裏小學當過代課老師,在鎮上機關食堂裏當過大廚。不管幹啥,他從來沒斷過練習模倣,特別是《洛桑學藝》讓他大受啟發,開始模倣更多的技法,黃宏、馬三立、單田方、韓紅、宋祖英、李揚(唐老鴨)、馬玉濤、德德瑪等都成他模倣的對象。時而模倣馬三立説相聲,時而模倣宋祖英唱歌。
那年,他覺得自己模倣洛桑差不多了,就給中央《曲苑雜壇》郵去的錄像資料,結果他們給他來電話説不錯,以後就再也沒有下文了。實際上。劉富龍啥也不求,只求一個樂呵。
一次,他聽到窗外的糊窗紙總被風吹響,有的音高有的音低,就想我能不能用嘴來吹,也吹出高低音來呢,就開始了吹報紙,吹得頭也暈,嘴也幹,唾液直噴,紙一濕,就不能吹了,換一塊,那時家到處是紙片,當他吹出音階時,別提有多高興了。後來他吹樹葉。天天吹,吹得家人直煩心,他就躲到沒人的地方去吹。
七八年過去了,他能用塑料片吹出各種鳥鳴,用吹報紙與人説話,用牙膏皮演奏曲子,用臉部擊打出音樂。村裏人都説,劉富龍一個人就可以演一場春節晚會。是的,劉富龍有了這一大堆技法,就給鄉親們帶來了開心與愉悅。
三江平原雖然有北大倉之稱,但這裡的無霜期只有148天。也就是説,這裡的農民一年只種一季村莊稼。當秋收以後,大雪封門,農民們就開始了漫長的“貓冬”生活,整個大地一片寂靜。
性格開朗、率直,説話一步到位的東北人能耐住這種寂靜嗎?不會的。炒幾個菜,倒上幾大碗灑,街坊鄰居圍坐一堆,借著酒興唱地方戲"二人轉",講故事、説笑話,你一句我一句,傳統的,現代的,逗得大夥兒哈哈一笑,各種情緒、情感就都得到了渲泄。可以説,東北惡劣的自然地理環境逼生了屬於北方特有的文化。趙本山、范偉、高秀敏、潘長江、黃宏、鞏漢林等,這些耳熟能詳的笑星們,也就是在這種惡劣的自然環境中成長,並走上舞臺的。劉富龍就是眾多不甘寂寞人中的一個。
2002年劉富龍的妻子在親戚的幫助下,在距家70公里的興隆崗鎮找到了一份臨時工作。為了生活上的方便,他倆把家裏的那十幾畝地租給別人種,舉家來到了興隆崗鎮。從此後,劉富龍就開始了給人家打短工的生活。農忙時,幫別人種地、鋤地、收割。冬閒時,就在當地找點兒裝車卸車等出力的雜活兒。儘管如此,劉富龍嘴上的功夫始終沒有放棄。
在我國,蒙古族一向有“音樂民族”之稱,800年前,蒙古族人民從大自然中受啟發,創造出了一種神奇的“呼麥”唱法,它的神奇之處就在於一個能同時唱出一高一低的兩個聲部。但後來幾近失傳。
怎麼才能發出兩個聲音呢?劉富龍就開始練,結果練了一個多月把嗓子啞,不敢再練了。可是,他有癮,忍不住又開始練,結果慢慢的練出了兩個聲音,這就是喉、唇同時發聲,他會唱《呼麥》了!
他想,既然能出兩個聲音,那能不能出三個聲音呢,經過一番的琢磨,他創造了同時發出三種聲音的《鄉村唱法》。這種唱法是喉、唇、舌頭同時運動發出的聲音。他上網一查,到目前為止世界上,能用喉、唇、舌頭同時發音的,就劉富龍一人。他高興啊,心想,能不能在2008年的奧運會上,用咱們龍的傳人自己發明的唱法表演咱奧運會的歌曲呢?如果能,那我劉富龍了算沒白活。噢——這是一個夢啊!在這裡為國家做出點微薄的力量,那是我最大的夢想喲。
為了幫助這個鄉村的小人物圓這個夢,《鄉約》欄目,決定為劉富龍做一期訪談節目。
當我把節目文案策劃完時,黑龍江大地已進入了初冬,在外面採訪,寒冷的北風會把人的嘴凍歪的,這對於我們的“金話筒”和劉富龍來説,嘴上的功夫就發揮不出來了。於是,我把拍攝場地選擇了氣候溫和的山東省鄆城宋武校,並通知劉富龍乘火車來山東。
這位劉富龍長這麼大還沒出過遠門,一聽説要他到山東省來拍節目,就好像在出國似的。臨行前的晚上,妻子是千囑咐萬叮嚀:穿好衣服,帶好錢,餓了買包方便麵;渴了就喝水,睏了就睡覺,但別睡得太死,睡過站了就找不到地方了……
第二天,天還沒有亮,妻子就起給劉富龍包餃子,按照東北的風俗是:“上車餃子,下車面,逢凶化吉保平安!”
劉富龍嘴裏含著餃子與妻子揮淚話別了。
此時,我已先期抵達了山東省鄆城宋江武校,開始佈置採訪現場。鄆城宋江武校校長樊慶斌給這次拍攝予極大的支持,要人給人,要設備給設備,有要求儘管提出了,校方是全力支持,而且是負責整個攝製組的吃住行。
我在安排場地的同時,還關心的劉富龍行程。頭一天我給劉富龍發了一條短信,要他乘K340次佳木斯直達北京的列車,中午到達北京站後,馬上搭出租車到北京西站換乘北京到安慶的列車。這樣30個小時就能從黑龍江省佳木斯趕到山東省鄆城縣。同時,我委託一位朋友負責接站。
下午3點,劉富龍登上佳木斯直達北京的列車。他東張西望地一看:“哎呀,這火車真牛B呀!比我家的房子好多啦!你看這大窗戶,賊亮!這座位上還有沙發套呢,小板桌底下還有垃圾桶,太乾淨了!……
列車緩緩地駛出了佳木斯,開始西行。劉富龍漸漸地睡著了。
幾個小時後,他醒了,抬頭往一看,窗外一片漆黑。哎呀,媽呀!到哪啦?是不是坐過站了?他趕緊打聽,原來還不到哈爾濱。他摸了摸身上的錢,還在,看看行李架上的包,沒丟。又放心地睡了。
當他現再次醒來的時候,列車要進山海關了。心想,哎呀,這中國太大了,睡了兩覺還沒有進山海關呢。俺們村裏的有些人説自己是關裏人,可能就是這山海關以裏的人,説回關家,可能説是山海關以裏的家。我長這麼大,還從來沒去過關裏呢,這回我也算到過關裏的人啦!哈哈,真牛B,列車員,給我一盒方便麵!
山東省。劉富龍上火車了嗎?晚上八點三十分是否能到達鄆城站?我在鄆城一遍遍地給劉富龍打手機,可怎麼打不通。於是,我就給劉富龍妻子打電話詢問情況,妻子帶著哭音説,我也給他打不通,都打了十多遍,他會不會出事啊?他怎麼了?我説,你別著急,不會出事的,可能是劉富龍沒開機,或者是手機接不到信號。
別説,劉富龍雖然沒有出過遠門,倒很聰明。到北京後,他立即換車趕往鄆城。晚上八點三十分到達了鄆城站。他走出站臺,剛想問路,這時,一名警察上來問:“你是不是劉富龍?”
劉富龍説:“是。”
那位警察説:“好,你跟我走。”
劉富龍心想,我沒犯啥事啊,怎麼一下車就把我逮著了呢?不説讓我到鄆城作節目嗎?怎麼給來了一個誘捕啊?《鄉約》的楊大哥太不夠意思了!
還沒容劉富龍想完,就被警察帶上了一輛警車。
劉富龍的神色更加緊張了。“這是幹啥呀?治人也不能這治法啊?”這位警察笑著對他説:“我是鳳山哥的朋友,他讓我來接你。”
這位警察是全國十大優秀警察之一、鄆城縣公安局副局長程驤同志。他是我的好哥們兒。
不多會,程驤把劉富龍送到我下塌的宋江大酒店。把劉富龍交給後,説,人送到了,我回去值班去了。
程驤剛走,一輛麵包車停在了宋江大酒店門口,從車裏下來的是中央電視臺著名的主持人,全國“金話筒”獲得者肖東坡先生。這是我們攝製組從山東省費縣拍完《鄉約費縣》後趕到了鄆城。
第二天,下起了濛濛的秋雨。鄆城宋江武校院內,人頭攢動,鮮花錦蔟,彩旗招展,一條“熱烈歡迎電視電視臺《鄉約》欄目光臨宋江武校”的巨型號橫幅格外引人矚目。鄆城宋江武校的5000名師生坐成若干個方隊。《鄉村怪才劉富龍》在秋雨中開鏡了——
主持人肖東坡開場了:“觀眾朋友大家好,歡迎收看《鄉約》,我是肖東坡。”這時,馬三立先生也來了:“觀眾朋友大家好,歡迎收看《鄉約》,我是肖東坡。”大家定神一看,臺上根本找不到馬三立老先生的身影,疑惑頓生。主持人接著説道:“我現在是在山東鄆城宋江武校。”突然,黃宏又來了:“我現在是在山東鄆城宋江武校。”眾師生仔細一看,原來,馬三立、黃宏並沒來,其聲音是出自臺上《鄉約》欄目的嘉賓劉富龍。頓時,掌聲雷動,笑聲迭起,宋江武校沸騰了:馬三立、黃宏,單田方,閆維文,韓紅,宋祖英,阿寶,李揚,德德瑪等人的説話聲音和演唱分別在宋江武校上空回蕩……
採訪進行了一個多小時,掌聲伴隨了一個多小時。
最後,主持人發出了這樣的感慨:——“劉富龍,黑土地上生活的一位普通農民,從來沒有登上過什麼正兒八經的舞臺,然而他那包含著濃濃鄉情的聲音難道不是給我們,還有很多人帶來了歡樂嗎?富龍啊,在這兒我送你一句話:——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採訪結束了,馬三立、黃宏,單田方,閆維文,韓紅,宋祖英,阿寶,李揚,德德瑪等人的説話聲音和演唱依然在宋江武校上空回蕩……
幾天后,在新浪、搜狐、網易、央視國際網站分別打出了這樣的一個節目預告:
黑龍江省富錦市興隆鎮青年農民劉富龍是我國民間藝術界一顆埋藏于黑土地中的明星。數年來,他在勞作之餘,致力於民間文化的發掘與創新,把鄉村的山川草木、花鳥魚蟲、炊煙村落、鄉俚牧聲賦以音樂的生命,給辛勞的人們創造歡樂。劉富龍身上有著常人不具備的秉性與天賦,他能把黃宏,單田方,閆維文,韓紅,宋祖英,阿寶,李揚,德德瑪等人的説話聲音和演唱模倣得惟妙惟肖;把架子鼓,小號,二胡等樂器模倣得逼真可信;報紙,紙人民幣,樹葉,方便袋,牙膏皮在他手裏就變成了樂器,給人以美的愉悅。《鄉村怪才劉富龍》 CCTV-7《鄉約》節目近期播出。
《鄉村怪才劉富龍》播出後,收視率為0 37
責編:肖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