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導:袁 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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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警俠董喜寬的時候,很多媒體都做過關於他的報道了。所以,在報這個選題的時候,心裏也是忐忑不安:首先,媒體報道過多,其次怕沒有三農背景。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春日,我約了同事外聯的陳寶齊,開車去了趟天津,董喜寬現在工作和生活的地方-----天津市公安局刑偵局,我想在沒有確定拍他之前,再確認一下自己的感覺,能不能拍《警俠故事》,也就在這一面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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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天津的路程不長,但是京津塘高速全線修路,不到一百公里的路程,足足跑了四個小時,虧了有寶齊在身邊聊著天,不然我真會讓那路給急瘋的。進入天津,我的心才算放下來。我們給天津公安局宣傳處的馮科長通過電話後,一輛公安民用車在我們約定的海河岸邊和我們接上了頭,在他們的帶領下來到了董喜寬現在工作的單位------天津市公安局刑偵局,並且見到了董喜寬。一番簡單的寒暄,我就直接進入主題,要聽董喜寬講故事。當時已經是下午兩點多,我和寶齊餓著肚子(天津警方要安排我們吃飯,但是我一看時間已經過了飯點,就説我們在路上吃了點了給搪塞過去了)聽董喜寬講了7 個他自己經歷過的故事,每個故事都是那樣驚心動魄,董喜寬和他的同事們勇敢面對生死的故事讓我發自內心地敬佩,每一個故事都讓我聽得津津有味,以至於都忘記了自己的饑腸轆轆。在聽完董喜寬的故事後,我放心了,為我的片子放心,為我的觀眾放心。
一週後,我們攝製組抵達天津,選好天津警院的了場地,設計好了觀眾方隊,和天津警院的領導溝通好了錄製現場的設置、現場氣氛的調節等環節,就等著現場實錄了,這個時候,我的心裏反而有了一種不安--------一種來自內心的不安。記得董隊給我講的故事裏有好幾個是他和地方黑惡勢力鬥爭的,而有的黑惡頭目已經刑滿釋放,在地方上或許還有一定殘余勢力,會不會對董隊進行報復?特別是通過我們這個45分鐘長度的節目播出,會不會讓那些曾經被董隊繩之於法的罪犯們重新燃燒起復仇的火花??容不得我考慮太多,就直接把這種不安和擔心告訴了董隊,董隊很輕鬆地説了句“沒關係”,董隊的輕鬆和自信讓我一顆石頭落了地,我知道,他的輕鬆來自於他的一身正氣,來自於他“邪不壓正”的堅定,來自於正義的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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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錄當天,天津警院的廣場上黑壓壓地坐滿了董隊的學弟學妹,一麻溜的大蓋帽藍警服煞是壯觀,在一千多號人的錄製現場,我們的製片人和我們的警俠董喜寬很順利的把整個訪談進行完,整個錄製過程幾乎沒有一點疏漏,接近完美,如果不是播出時間有限制和要加廣告的話,拿出來直接播都沒什麼問題,董隊的每個精彩故事中,最讓我感興趣的不是他高超的武功,也不是他故事的驚險,而是他面對生死的那種無畏,和在生死之間進行抉擇時的那種凜然。現場一共講了6個故事,但是我的節目中一共上了5 個故事,還有一個是很簡單帶過的,但是每一個故事,我都在力圖渲染一種效果,至於究竟是什麼效果,似乎我也説不出來:是驚險?是懸疑?是悲壯?是勇敢?
錄製完現場,我帶著攝像去了董隊工作了26年的寧河縣,一個天津和河北交界的臨海小城。在這裡,我們用了一天的時間拍攝小片,其實就現場錄製的效果,基本上不用小片補充都夠精彩,但是為了達到更好的效果,製片人説有小片來作相關的補充似乎更完美。在寧河的那兩天,我們到了董隊講的故事中的很多地方,在那裏,我看到了董隊和老百姓在一起的另一面,好幾個村的支書拉著董隊要留下他吃飯,要送我們特産等等,儘管我們都謝絕了,但是,我卻從淳樸的農民朋友的熱情中看到了一名基層人民警察的閃光點。記得是大趙村支書説起在村裏抓色魔的案子時,説到董隊看到一個個被侮辱的婦女的氣憤樣,説看當時董隊的樣子,恨不得把那色魔給活剮了,我們笑了,董隊也笑了。在我們和老鄉們的談笑中,在鄉親們的笑容裏,我讀懂了一種難以表達的親情,基於董隊和他轄區百姓之間的那種相互的信任而産生的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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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董隊生活和工作過的寧河縣過了兩天,接觸過和他共事的同事領導下屬,接觸過他救助過的農民兄弟姐妹,接觸過他的妻兒老小,接觸過被他繩之於法的罪犯,他們對董隊各有説法,但是有一點,是共同的:他,很猛!猛這個詞語,在這裡我很清楚,猛,就是勇敢。
在寧河,我徹底地理解了為什麼他能被評選為中國十大好警察,為什麼他會有一個“警俠”的綽號,為什麼老百姓都對他那麼親,為什麼到現在還有很多壞人聽到董隊的名字就會害怕。也是源於他的這種|“猛”,源於這種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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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董隊相處的日子裏,我們曾徹夜暢談,談過去,談將來,談曾經的理想,談現在的日子,談生命裏有過影響的人和事,談有過影響的事和人;五十有三的董隊讓我感覺到他像一位兄長,又似一位父輩,從他的談吐和神情的堅毅中,我感覺到了一種堅實,一種力量,我相信,這種堅實和力量能夠影響我很久,很久。
拍攝完畢最後一頓飯,我謹遵製片人肖老師的意思,帶領節目組同事回請董隊吃頓飯,董隊以為應該是他請我們吃飯給我們送行,就選了一家寧河比較好的酒店去吃飯,也許是出於一種男人的尊嚴,也許是出於怕我們“埋單”,他口中一直在説,這家酒店他很熟悉,以前在這裡工作時經常在這裡吃,但是我心裏卻在思索,不,應該是擔心著另外一個事情:他對這裡酒店很熟悉?難道人們説的他26年在這裡沒在外面飯店吃過一頓請客的飯是假的?難道個大媒體報道的他在工作期間不吃請也是假的?難道國家發給他的全國廉政個人榮譽稱號也是假的??可是,當我們見到這家酒店的老闆娘時,問認識不認識和我們同來的這個人,老闆娘一臉的茫然,讓我心裏剎那間輕鬆了許多,可以理解,董隊也是男人,也會有常人一樣的自尊心!當我們告訴老闆娘説他是董喜寬時,老闆娘卻要堅持給我們一桌免單,説算是給個機會請他們一家人心中的英雄吃頓飯,就算是滿足她一家老小一個願望。
那天的晚飯很好吃,是當地海邊撈的海貨,很新鮮;那天的酒很好喝,是當地的海河水釀造的啤酒,很爽口;那天幾乎所有的人都有些亢奮-------包括從不在外面喝多酒的董隊,也有些醉意,我們已經不再用工作上的稱呼什麼“董隊”什麼|“袁導”,因為在那個時刻,誰是誰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那個時刻,那種氛圍下,我們像朋友,更像兄弟。。。。。。
記得最後結帳時,老闆娘幾乎是帶著哀求不讓我們結,但是包括我們都沒有倔過俠客一樣的警察--------董喜寬,他説,寧河是他的地盤,我們是他的客人,是他的兄弟,在他的地盤,他該請,等將來到了北京,我們一樣,也該請。地地道道的天津話,地地道道的真心話,特別是在那樣一個夜晚,聽了以後覺得渾身都暖暖的,那種暖暖的感覺,就像小時侯在雪地裏牽著父親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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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北京後,經過一週的時間,趕制出|《鄉約-----警俠故事》,經過製片人一遍一遍的指導和審查,終於在2005年5月21號送交播出機房。。。。。。
就在送交這個節目的當晚,熬了七天六夜的我在開車回家的時候,發生側翻,好在不嚴重,僅僅是輕傷,只是有點輕微腦震蕩。。。。。。
2005年5月28日,|《鄉約------警俠故事》如期播出。。。。。。
我記得,打拐英雄施華山給我打過電話,他説,他認識董喜寬,領獎時他們坐前后座。。。。。。
我記得,反扒高手谷澤明給我發過短信,他説,有機會再來北京的時候,也想認識董喜寬。。。。。。
我記得,很多我的好朋友都在播出的時候跟我説,好,這期有看頭。。。。。。
我記得,媽媽給我打電話説,做男人,就得像人家這樣。。。。。。
我記得,製片人短信告訴我,做節目,要更多地去學會吸收。。。。。。
對了,大腦都震蕩了,怎麼還什麼都記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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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指數來,節目播過已經有些日子了,有些董隊的經典語言還經常會在我們樓道裏回蕩“在生死面前,做警察黑是沒有退路的!”“玩槍?跟我到塘沽玩槍了?你有幾棵呀?”“我更想做一個拳擊手,在數到八秒的時候站起來”“不到最後關頭,絕不輕言放棄”。。。。。。
無論是節目內容還是回蕩在樓道裏的那些話,都在透射著一種力量,我知道,那就是勇敢。。。。。。
責編:肖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