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濕的關注:于全興
央視國際 (2005年05月10日 14:09)
小片:2001年, 攝影師于全興把鏡頭對準了西部的貧困母親,他歷時一年,行走西部9省34個貧困縣85個鄉鎮106個村寨,為300多位母親拍照,照片中的有些母親一輩子沒有離開過家,這些照片有的是她們人生中的第一張,有的或許也是最後一張、、、
主持人:觀眾朋友,大家好,歡迎收看鄉約,我是肖東坡。每年五月的第二個星期日又來到了,這一天是媽媽的節日---母親節,今天我們鄉約欄目的主人公是一位攝影師,我們一起來聽聽他給我們帶來的一些關於母親的故事。你好,于大哥。
于全興:你好 肖老師
主持人:我知道你拍了很多關於貧困母親的照片,在這兒能給我們大家看一看嗎?
于全興:好。這是我在丘北拍的是顧彩蓮。
主持人:我看著這張照片的時候,我覺得好像我的情感會不知不覺被她吸引進去,她是那樣一種渴望的狀態,掙扎的狀態。我看她好像還很年輕。
于全興:當時她20多歲。
主持人:這兩個孩子都是她的孩子嗎?
于全興:對,都是她的孩子。
主持人:那是在一種什麼樣的狀態下見的第一面?
于全興:我們在村裏轉的時候,其實是路過她的門口,我看她母子三人在那兒蹲著,我第一句就問她你怎麼了?
主持人:為什麼要問你怎麼了?
于全興:因為我看她那種感覺,背孩子的時候,好像她的手一直捂著肚子,她就説她一直胸口痛,後來才知道是胸膜炎,我説怎麼不去看病,她説沒有錢。
主持人:我看這裡面這張照片,這墻是用石頭搭的?
于全興:堆起來的。
主持人:這有一個大的?
于全興:對,那個房子已經是,要我們在城市來説是危房,它已經傾斜了。
主持人:用一個大木頭在撐著。
于全興:撐著,對。
主持人:我注意到兩個孩子沒有穿鞋,而顧彩蓮穿得這個鞋也破了,我看她弓著腰,平時就是這樣一種生活狀態。
于全興:當時我看她的時候她蹲在那兒,後來我連續拍片子,她蹲累了就站起來了。
主持人:不論是蹲著,還是站著,她的表情好像都很一樣,我感覺她的眼睛裏好像有淚水。
于全興:其實是有淚水,但是她從來沒有,我這麼採訪她,她也沒有掉過一滴淚,而且我在採訪她的時候,她跟我説,她病了之後也沒有錢,就靠她的一個丈夫的哥哥,到山上挖一些中草藥來治病,但是一直沒有好轉,但是在這種情況下,那麼她每天還要編織籮筐,我問她為什麼要編籮筐,她説好到趕場的時候,她可以換回一些錢,買一些鹽巴之類的。
小片:顧彩蓮的家在邱北縣官寨鄉丫口村,以喀斯特地貌著稱,這些被外人常常驚嘆自然造物的鬼斧神工,對本地人來説,只意味著兩個字:貧窮。這裡天旱缺水,只能種玉米,每畝地産200斤就算高的,一般都在100斤左右,人們辛苦耕耘一年,仍有4個月的糧食缺口,需要國家救濟。
主持人:她的生活狀態當時是一個什麼情形?
于全興:家徒四壁,很貧困的。
主持人:貧困到什麼程度?
于全興:我記得我當時去她家的時候,家裏頭就是黑洞洞的,我進去之後,其實我打了一個打火機才能看見,當時沒有電,屋裏頭就是一個鍋,門後面所謂的一張床,就是幾個木頭搭的一個架子,上面就是一張破棉絮。
主持人:顧彩蓮在家裏平時吃什麼?
于全興:我想最好的是苞谷飯吧,就是所謂的玉米飯,我記得她家裏有一個黑罐罐,裏面可能就有一些菜,好像是我們説的酸菜,其實就是黑的酸菜湯。
主持人:她生活的來源是什麼?
于全興:當時是編織籮筐。
主持人:能收入多少錢?
于全興:她有100元錢的收入。
主持人:一年?
于全興:: 對。
主持人:100元錢?
于全興:在2001年的時候。
主持人:這100元錢能幹什麼呢?
于全興:對於我們大多數來説,一頓飯也不夠吧,幾包煙錢。
主持人:她的形象有什麼代表性?
于全興:我自己感覺,作為一個攝影師來説,能夠充分表現出一個貧困母親所具備的一切圖象元素的東西。比如説她有孩子,她背個孩子,代表了這個母親勞作,
再有一個最關鍵的,她的目光,她企盼那種幸福生活的那種眼神。
小片:于全興,43歲,是天津師範大學影視藝術學院教攝影的副教授,自2001年起,一直作為志願者,為救助貧困母親積極奔走呼籲,他深入農村,為貧困母親拍照。
顧彩蓮只是于全興採訪的眾多貧困母親的一個縮影。在拍攝期間,于全興每到一處,就被那些貧困母親祈盼的眼睛所感染,往往一個心酸的故事沒有溶化,另一個心酸的故事又躍上心頭。
主持人:拍的這些貧困母親當中,哪一個母親給你留下最深的印象?
于全興:重慶的大巴山有一個叫覃純菊的。
主持人:這有她的照片嗎?
于全興:有。這就是覃純菊。
主持人:多大?
于全興:當時我採訪她的時候是38歲。
主持人:全家四口人,九年前丈夫耐不住大山貧困的生活,把一雙女兒拋給她出走,至今杳無音信,一個丈夫不在家,帶著兩個孩子,在稻田裏。
主持人:這張照片?
于全興:這就是她背沙子。因為當時她丈夫走了之後,她一個人帶兩個孩子,孩子要讀書,她也需要掙點錢,幫人家去背沙子,但是最關鍵的是,在她丈夫走了之後沒幾年,因為一次山洪,把她原有的一個小土屋給衝垮了,衝垮之後就沒有房子住了,她就把兩個女兒寄到別人家裏頭,我聽他們那個村委會主任給我介紹,她每天半夜的時候,在那個小殘壁當中,她就住在裏面,在小殘壁中晚上就哭,説很悽慘,當時縣裏的政府知道之後,救助她3000塊錢讓她蓋房子,但是在重慶那個地方,3000塊錢是蓋不起房子的,她為了蓋這棟房子,帶著兩個女兒到她的山下去背沙子,背石頭,兩個多月,硬把一棟房子給背了起來,就靠她和兩個女兒,當時她給我看這個背上,全部都是脫皮的。
主持人:這一筐沙子會很重吧。
于全興:反正我當時掂了掂,我背不起來,我估計得有100多斤吧。
主持人:她一天要背好多筐嗎?
于全興:她一天要背好幾趟?
主持人:這一趟得有多遠?
于全興:估計這一趟,她連篩沙子再背的話,得半個多小時,對,覃純菊。我邊採訪時邊拍了這張照片,我看她眼角還有眼淚,她控制不住自己。
主持人:這種淚水就像你説的,會經常在半夜沒人的時候涌出來?
于全興:會經常的。
主持人:當時拍這張照片的時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她就坐在你的對面?
于全興:她就坐在我的對面,我是邊採訪邊拍照片,她向我介紹自己的時候,她控制不住,我也是控制不住,我也是掉了眼淚。
主持人:做這樣一個表情的時候,她跟你説了些什麼?
于全興:講到她丈夫走之後,房子衝垮之後,她一個女人帶著兩個孩子,又要吃飯,又要供她們讀書,又要去篩沙子掙錢,這是很難很難的。
主持人:這張照片?
于全興:她天天早上四五點鐘起床,然後到晚上12點鐘還不能睡,為什麼?她跟我説,她就有兩隻手,那麼別人幫不了她,她只有自己幹,所以家裏的活都要靠她幹,晚上睡覺的時候,她還要給孩子縫鞋。
小片:于全興為自己的圖片寫下了這樣一段文字:寂靜深夜,孤燈之下的覃純菊還在繼續操勞著。她像一架不知疲倦的水車,只要能夠轉動,就要給自己的孩子創造好一些的生活。
目前,我國把人均年收入520元的列為貧困人口,這些人幾乎都生活在遠離城市,生態環境惡劣,自然災害頻繁的地區,有些人甚至住在根本不適合人類生存的地方。惡劣的生存條件,使他們終年辛苦,得到的卻是難以想像的貧窮。
走進貧困母親,慢慢了解到她們不為人知的痛苦和悲傷。于全興開始覺得壓抑,因為他感覺自己沒有這個能力去面對這麼多的苦澀和眼淚。
于全興:每當我採訪一個母親,她跟我講述她的故事的時候,講述她家裏生活情況的時候,我的眼淚就不自覺要流出來,有時候我的照片拍得很虛,就是因為我的手在發顫,很多都是這種情況,比如説顧彩蓮,當時她跟我説的時候,説家庭條件的時候,我就特別感動,作為一個母親來説,她的偉大偉大在哪?她病得那麼厲害,她還要編織籮筐,還要掙錢,掙100元錢。我當時問她,為什麼不拿100元錢去看病,她説她從來沒有想過,她想到是為娃娃買一些吃的,説這種母親的偉大,這種感覺,深深地打動了我,我自己控制不住自己。
主持人:第一次拍的是哪一位?
于全興:拍的是藏族的才仁巴毛,我今天也帶來了,這就是那個叫才仁巴毛的,當時是52歲,那就是她的小女兒。
主持人:娘倆眼睛裏都含著淚水。
于全興:當時是在青海的玉樹,叫結隆鄉雜年村,因為在青海很空曠,海拔是4700米,我們的車經過一個路邊,我説我們到這家看看,當時他們藏族的生活習慣,冬天住一個冬窩子裏面,就是用一些土壘的土坯房,叫冬窩子。
主持人:當時很冷嗎?
于全興:冷,零下將近二十多度。你看她家裏就是這種條件,沒有炕都睡在地上,冬天她們取暖就靠牛糞。
主持人:這張照片?
于全興:做糌粑。我們知道吃青稞,你也去過藏族地區,像旅遊的地方,糌粑是很好吃的,那是用酥油調的,還加糖什麼的,如果家庭條件不好的情況下,用清水來調,放點兒鹽巴。
主持人:這張照片是什麼情形下拍的?
于全興:當時母親沒在家,家裏頭就這麼一個小女孩,倚那個墻邊上,也是帶著很痛苦的狀況,那個小女孩説,從八歲開始,肚子一直在疼,説疼得那麼多年,一直沒有看過病,她疼得特別難受的時候,拍的一張照片,但那一瞬間我沒有搶到,她疼的那種感覺的時候,好像給她喝了一點兒熱水,可能好一點兒,我們在採訪過程中,她母親回來了,當時就問了問家裏的情況,因為這個小女孩的父親,很早就過去了,家裏也是有一個母親,帶著幾個孩子,我説孩子病了那麼多年,為什麼不帶到鄉里去看病,就很簡單,就一句話,沒有錢,.因為當時我去青海省,我第一站接觸這些貧困母親,給我的震撼非常大,當時我已經忘了我是一個記者,我就極力想幫助巴青才仁這個小女孩,想去帶她看病,我就徵求她的意見,徵求她母親的意見,她母親也同意了,那張照片就是説,她母親吻別這個孩子,因為她12歲從來沒有出過遠門,後來我們到了鄉上的時候,讓她吃飯,她不會用筷子,也沒有用過筷子,也沒有吃過米飯,像那種炒菜,漢族的那種飯,她不會用筷子,她用一根在那兒扒拉飯,最後還是不行,最後把筷子放下,還是用手抓.
主持人:她吃得香嗎?
于全興:她吃得很香。後來我帶她看病之後,她就不知道怎麼表達,她也很感激的那種感覺,她給我清唱了一首歌,她那意思就是説,祝福我遠方來的親人,祝福我一路順風。
小片:兩個月後,于全興接到巴青才仁所在鄉鄉長打來的電話,説巴青才仁的病已經好了。
主持人:你覺得這樣做是不是已經超出了一個攝影師職責的範疇了?
于全興:在我的印象當中的貧困跟我第一次下去的時候概念,真是截然不同,本身已經感動了我,我自己也控制不住我自己,有時候拍完照片的話,我會給一些他們,比如説零錢什麼的,但是那不是特意的去做,是一種不自覺的就要做那種事情,看到他們那些貧困,其實我一個人幫不了他們什麼,但是我總覺得,我能幫他比如説解決一些鹽巴,能夠買一些什麼吃的。
小片:1986年,于全興從天津美術學院畢業,分配到一家報社,從美術編輯做起,一直做到社長助理,主管廣告創收。平時還利用學美術的底子,承攬裝潢業務。老于房子寬敞,有車代步,日子過得舒舒服服,在城裏算是成功人士。
一次偶然的機會,于全興結識了幸福工程,這是1995年,由中國人口福利基金會、中國計劃生育協會、中國人口報三家發起,以貧困母親為救助對象的基金會,他們正想找人以圖片的形式見證工程實施。于全興接受了這個任務,義無反顧地奔向西部,真切地面對那些不幸母親。
主持人:于大哥,你到西部拍攝這些貧困母親,這條路也很不平坦吧?
于全興:當時一開始下來的時候,沒有想到這個問題,因為畢竟沒有到西部去過,後來經歷過幾次,才知道路還是比較艱辛,曾經也遇到過幾次危險.
主持人:什麼樣的危險?
于全興:在甘肅的時候,我們傍晚往回返的時候,我在大山裏面,路邊上就是深淵,都是土路, 因為它那路很窄,那個師傅在拐彎的時候,前面有個車,因為它那個車,
會車是會不了的,必須得退回來,當時他一急剎車輪子往右打,急剎車之後就停在那兒了,對方也是停在那兒之後,就差那麼一點點就撞上了,我坐在副駕駛座上,我往窗外一看,我渾身就起雞皮疙瘩,因為那是深淵,如果真掉下去,那就交代了.還有一次在四川的阿壩黑水縣,遇到了泥石流,當時我小的時候,從電視裏看過泥石流,不知道真正的泥石流的危險,我還跟師傅説趕緊衝過去,當時那師傅説不能衝,
一衝的話,要是我們陷在裏面以後,泥石流再往下走,我們的車就翻下去了,就衝下去了,他説我們立刻往回返,否則的話會塌方我們會有危險.説等我一秒鐘的時間,
我下車拍張照片,因為你作為一個攝影師,什麼情況都要記錄,我就摁了一個快門,
也就三秒鐘的時間,等我再上車的時候,我們走的時候,開了不到一分鐘,前面我眼看著巨石就下來了,就塌方了 ,離我們很近很近,那聲音是巨響,司機一個急剎車,就停在那兒了,離著我們就是幾米的路,塌方就下來了,把路堵上了,我很驚訝, 我也很害怕.我後面那個局長,天下著大雨,也不打傘,也不披雨衣,下了車之後就握著我的手就説,感謝你,于主任,我説為什麼感謝我?他説沒有你的三秒鐘,我們就開過去了.
主持人:正好開到那個地方.
于全興:對, 因為當時他跟我介紹,説在我去之前,有一個記者就被塌方就砸死了.
小片: 2002年,于全興的“幸福工程”攝影展在北京展出。幸福工程旨在幫助貧困母親“治窮、治愚、治病”。這一行動目的是喚起全社會對中國貧困母親的關注。母親是家庭的核心,沒有母親的幸福,就沒有家庭的幸福,救助一位貧困母親就是救助一個家庭,幫助了後代,進而改變一個貧困母親和家庭、子女的命運。
于全興:當時做展覽的時候,我記得好像是大學生,一個女孩子,她久久地站在顧彩蓮那張照片底下,她在那兒流淚,當時我走過去問她,我説你看照片有什麼感覺,她説于老師,我看了照片之後,我就感覺顧彩蓮在跟我對話,就好像我已經到了那個環境,所以那個大學生就説,于老師我一定要幫扶她,這是在現場的事.
主持人:顧彩蓮得到來自社會各界的救助了嗎?
于全興:我這次回訪,我見到顧彩蓮的時候,她已經變化很大了.而且把全國各地
給她寄來那些信都給我看了,而且這次我也帶來了.
主持人:我看看好嗎?
于全興:好,你看看這些信.
主持人:這是珠海來的,儘管我只是一個普通的百姓,靠工資生活,但經濟條件要比你們好些,正因為如此,我作為一個人,有責任有道義做一點事情,力求多一些的幫助你們.這是浙江的一封信,特寄上400元資助你們發展經濟,以表達我及家人的心意,我相信你和丈夫都是吃苦耐勞,勤儉過日子的人,通過你們的努力一定能夠走出貧困.
主持人:現在的顧彩蓮你有新的拍攝的照片嗎?
于全興:有,我今年回訪,幸福工程給她幫扶,她現在變化非常大.
小片:今年,于全興再見到顧彩蓮時,他感受到的是一個快樂的顧彩蓮。
通過幸福工程和社會各界人士的幫扶,顧彩蓮的病已經痊癒。 從2003年春節,顧彩蓮開始殺年豬,殺年豬是當地農村過年的風俗,這是顧彩蓮結婚11年以來第一次殺年豬,距離于全興為她拍照已有兩年時間。
老于一直記著當年顧彩蓮説的話,如果誰能幫我一些錢,養一頭母牛,轉過年來母牛下了小牛,我就可以還錢。
主持人:她在笑,孩子也在笑.
于全興:她已經很高興了,家裏頭房子也蓋起來了,這個是我今年2月4日來的時候
我拍的照片.這是她給我看她殺的年豬,為了過年.而且自打2003年之後,她就開始自己殺年豬了,以前沒有殺過,她説她結婚到2003年,她從來沒有殺過年豬,因為家庭條件不好.那麼到2002年開始幫扶她之後,2003年第一年,2004年, 2005年,她每年都要殺一隻年豬.
主持人:得到救助款之後她是怎麼用的?
于全興:當時接到不到3000元錢的時候,她第一個念頭就是説給孩子看病,當時那孩子腦袋耷拉下來之後,但是不知道什麼病,但是她本身有病,她給孩子看病,那麼好了給孩子看病,才花了300元錢,剩下2000多元錢,她就立刻想到要買牛,後來丈夫就説你病成這樣,你買了牛之後,也沒有辦法去養它,兩個人商量了兩天,得有兩天的時間,還是先去醫病,後來顧彩蓮同意了.
主持人:為此還爭論了兩天?
于全興:還爭論了兩天.然後就是看病了,陸續看了將近一年,把病看好了,她用這個幫扶錢的,去買了一頭牛,現在那頭牛下了一頭小牛,然後又買了幾隻羊,又買了豬,而且現在連縫紉機,什麼自行車都有了.我當時我記得我今年下來,看她第一眼的時候,她又黑又瘦,當時我問村裏的幹部説,為什麼又黑又瘦,他説她病也好了,她又有牛了又有羊了,她要下地去幹活,忙得.
主持人:當時拍照片的時候,那個時候在想些什麼?
顧彩蓮:想著困難,有病.
主持人:病好了嗎?
顧彩蓮:好了.
主持人:我看這臉上開始有笑容了,是不是?
顧彩蓮:是.
主持人:開心嗎?
顧彩蓮:開心.
主持人:今天穿得很漂亮.
小片:“幸福工程”救助貧困母親的辦法是,將社會各界捐贈的善款和募集的資金,以縣、區為單位建立項目點,救助對象為項目戶。為每戶的貧困母親提供無息貸款1000元至3000元,用於發展生産,時間為1至2年。到期按時歸還,回收資金將投入救助其他貧困母親,形成“小額資助、直接到人、滾動運作、勞動脫貧”的救助模式,同時依託各級計劃生育協會組織,保證救助資金直接到人。
幸福工程中國組委會副主任吳景春:咱們現在講的是貧困的人員還有6000多萬,但是貧困母親要佔三分之二左右,我覺得我們不應該虧待這些母親,因為她們不僅為社會做出了貢獻,肩負著和男同志同樣的任務,而且他們還肩負著繁衍後代的任務,還肩負著家庭的任務,所以我覺得我們應該關注這些母親,不應當使她們貧困.
雲南省計劃和生育委員會主任和耀雲: 由於國家的支持,我們少數民族的貧困母親,在政治上地位有提高,生活上有改變,技能上學到了很多技術,致富的本領,同時她的生存環境和生活質量得到了提高.
小片:從1995到 2005年,幸福工程實施10年以來,投入資金2。6億,在29個省、市、自治區316個縣建立項目點,救助14萬貧困母親,直接受益的有65萬人。
北京某雜誌社副社長江淑芳:我第一次知道幸福工程這個名字,想到在這個社會,現在好多的企業家,他是完全有能力幫助或者資助貧困母親的,我希望在幸福工程在這一方面多做一些宣傳,讓好多的社會的企業家,讓他們也伸出一把手幫一下這貧困的母親.
主持人:有沒有那樣的,你拍的照片,受救助的母親至今仍然沒有得到救助?
于全興:沒有救助的太多了,在我今年春節期間來到丘北,回訪顧彩蓮的時候,我順便採訪了一下叫李蘭芬的,就是離著顧彩蓮很近,開車用不了20分鐘的路,我去的時候我感到很震驚,就是這張照片,這就是當時我2001的年時候,採訪她的時候,你看這2001年拍的,她住的是茅草房,已經四處透風了。
小片:于全興為李蘭芬拍照,當時她家一年只有150元收入,兩個女兒,15歲的大女兒沒有讀過一天書。現在,她住的瓦房還是在政府幫助下蓋起來的。
主持人:我看她站在自己的新房子面前,可是臉部的表情還沒有笑容。
于全興:她家裏頭有兩個女兒,一個現在是12歲,一個現在是8歲,就是這兩個孩子,這個是她姐姐,這個是妹妹。到現在也沒有讀過書,我當時拍她姐姐的時候,我問她:希望不希望讀書?她回答我不希望。
主持人:為什麼?
于全興:因為她媽媽那個腿不能走路了,不能幹活了,也不能下地了,家裏頭所有一切一切的工作,包括地裏的,包括回來做飯,都是由她來做。
主持人:落到這樣一個12歲的孩子身上?
于全興:所以她説我要讀書,家裏活就沒有人幹了,所以她就不讀書,但是我問到她妹妹的時候,她妹妹特別高興,露出了一個很天真的笑容,她説她很喜歡讀書,這個姐倆相差沒有幾歲,那麼反差非常大。
主持人:這個是姐姐嗎?
于全興:這個是她姐姐。
主持人:還流著眼淚?是你抓拍的嗎?
于全興:是我抓拍的。當時我在採訪的時候,説的時候眼淚就流下來了,我問她讀書的時候,她説她不想讀了,那麼這個時候她眼淚就掉下來了,剛掉的時候我搶了這個時間。所以我拍這個的時候,我的感受很深,就是説12歲的女孩,那麼在大城市那不是説讀書的問題了,我們在大城市的母親,她為了孩子讀書,她能夠花好多錢,甚至幾萬塊錢,讓她讀到一個好的學校,這是一個很大的對比,所以説我拍了這些貧困母親,通過一年多包括我今年又回訪貧困母親,我感受非常深:就是説作為人類,生存狀態的差異性很大。那麼同樣是一個母親,那麼在貧困山區的一個貧困母親和在城市的一個母親,她所要達到的一個目標,所付出的代價是不一樣的,肖老師,您同意不同意我的觀點?我感受是非常深的,你也有母親,我也有母親,我們現在是為人父母,我們都希望孩子會比我們要好一點,而且我們要孝敬我們的父母,尤其是母親,但是在貧困山區,其實他們不懶,真的,走了一年多,不是説像想像當中説的,他們好吃懶做,不是那個概念,因為我是親眼見到的,他們都有能力,只不過就是缺一個起動資金,哪怕是1000元錢,那麼這1000元錢,可以救助這些貧困母親,甚至一個家庭。
其實我做這個事情,我沒有過高的奢望,我只會説通過我的圖片,我希望這些貧困母親,能夠過得好一點,解決溫飽僅此而已。
主持人:咱們現在每年從幸福工程裏能獲取多少救助母親的資金?
雲南丘北縣委書記唐文祥:每個母親是2000元,到現在為止我們是310位.
主持人:還有多少母親等待救助?
雲南丘北縣委書記唐文祥:按照我們人口福利基金會這個標準,需要救助的我們全縣還有三萬多貧困母親.
主持人:母親給了我們生命,教育我們如何做人,在我們有能力的時候,我們能為母親做些什麼呢?而我們的一點愛心,改變的有可能是那樣一個窮媽媽還有她的那個家庭的幸運。加入到幸福工程中來吧,讓我們共同體會幫助母親的快樂。好了,觀眾朋友,今天就是這樣,歡迎收看農業節目的其他欄目,咱們下周同一時間再見。
片尾字幕:從1997年開始,中國“幸福工程”將每年的“母親節”定為“救助貧困母親活動日”,提醒人們在關愛、贍養自己母親的同時,不要忘記在中國尚有千萬貧困家庭的貧困母親。如今,為貧困母親獻上一份愛心,共同幫助她們走出貧困,已成為中國“母親節”最有意義的一項活動。
愛心捐助
電話:010-621797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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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肖闊 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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