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碟夢
央視國際 (2005年01月11日 12:30)
編導:楊鳳山
1071年,蘇東坡在往杭州赴任途中,路過鎮江。一路車馬勞頓,蘇東坡決定在此休歇一番,然後繼續趕路。到了鎮江就免不了到金山寺遊玩,看看這裡的景致,訪訪名僧。店小二説,要看金山寺的景致,晚上去最好,那裏是漁歌唱晚,漁火映江。
於是,黃昏,蘇東坡帶著幾個隨從,便來了一個夜遊金山寺。站在寺中向江面望去,果然景致不凡:遠處,浩瀚長江,漁帆點點;近處,漁歌應答,漁火搖曳;眼前,漁翁對飲,童子玩魚;好一派漁家樂的場面。
漸漸地人歇歌息,遊人離去,留給金山寺的是月黑星稀。蘇東坡正要打道返回,突然,整個江面變如白晝,岸上棲鳥驚飛,江中百魚驚躍,船內眾人驚呼。蘇東坡定睛一看:嗨呀呀,不得了啦!江中出了一個直徑的數丈的大火球,這個大火球在空中盤旋一圈後,又低掠江面向遠處飛去。
頓時,蘇老夫子被嚇蒙了,眾人被嚇呆了:這是啥傢伙?我以前怎麼沒見過?老夫子在一片迷惑中離開了金山寺。回到下榻的驛館,老夫子無論如何也睡不著覺:那個大火球是啥呢?於是讓書僮備好文房四寶,揮筆吟詩一首《遊金山寺》
“是時江月初生魄,二更月落天深黑。
江心似有炬火明,飛焰照山棲鳥驚。
悵然歸臥心莫識,非鬼非人竟何物?”
當時,蘇東坡見到的那個大火球是何物呢?按照現在的解釋,可能是飛碟,也就是人們所説的UFO:
UFO(俗稱飛碟),是Unidentified Flying Object的簡稱,意指所有一切未經查明或者不可識別的飛行物;經專家、科學工作者鑒別,不可識別的飛行物體。這個詞最早出現于40年代美國空軍的調查報告中。
1947年6月,美國愛達華州的一個企業老闆駕駛私人飛機,途經華盛頓的雷尼爾山附近,突然發現9個圓盤高速掠過空中,跳躍前進。
1975年7月26日下午3點左右,在瑞士瓦萊州薩斯附近進行登山活動3名荷蘭人,突然看見有一個碟形的飛行物在山谷間飛行。它向東飛去,隱沒在群山之中;可是兩分鐘之後,它又飛了回來。
1974年2月,在阿根廷某山地中央一片圓形的湖泊上空,一個不明飛行物疾馳而過。
1977年1月17日日,在靠近西班牙邊境的法國比利牛斯山區,一團雲彩飛馳而至,人們睜大眼一看,原來那薄雲裹著黑紅色碟狀飛行物。
1979年9月6日,這種圓盤狀不明飛行物又出現在在阿根廷東部上空。
2004 年12月4日晚,澳大利亞達爾文市上空出現了奇特的發光物體,讓澳大利亞人好生奇怪,紛紛猜測此物來自何方。
飛碟究竟是何物?人們議論紛紛,各執己見,相關的各種報道多如牛毛,但其內容卻總是顯得撲朔迷離,成了一個不解之謎。
在這兒,我告訴你:安徽省宿洲市蕭縣一家農院裏也出現了一個飛碟。這個飛碟是不是在1996年11月18日在美國阿拉斯加上空追逐日本航空公司一架民航班機的那個飛碟呢?這個飛碟停在一家農院裏,那麼,這家農院的主人是不是與外星人有親戚關係呢?不然,這艘飛碟為什麼會停在他家呢?
這又是一個不解之謎。
2004年11月30日,我帶著攝製組的王凡、焦峰、陳通三名攝像師,踏上了北京開往徐州的直達列車,趕赴安徽省蕭縣,去解開這個謎。
第二天早上7:47分,我們一行四人到達了徐州,然後,改乘汽車離開江蘇進入了安徽省地界。10:40分,我們在離蕭縣縣城約十公里的地方看到了這艘飛碟。
眼前這個像大草帽子似的鐵傢伙,直徑是5 15米,高2 37米。 它的結構可與咱鄉下跑的拖拉機大不一樣。你看看,它們上部是一排排的碟片,中部是駕駛艙,底部是噴嘴,最下面是發動機和起落架。上部的碟片,又分外碟片和內碟片,內外碟片是産生氣流,推動飛碟升空的,底下的噴嘴是用來調節飛行器的前進方向的。
我仔細看著這艘飛碟上的材料:好面熟哇!這不是鋁合金、不銹鋼嗎?這外星人造飛碟的材料跟地球人用的是一樣的嗎?
一打聽,問題簡單的多啦!原來,這艘飛碟不是外星人造的,而是咱老杜自己設計製造的。哈哈!給你説吧:老杜不老,姓杜,名文達,1965年生人,屬蛇,虛歲今年41歲。7歲上學,家裏窮,拿不出來銀子,以至於初中輟學。打那以後,他就幫助家裏割草喂牛、扶犁種地,身板長結實後,才走出家門,他開過貨車、上過煤礦、做過機械工,過的都是普通老百姓的日子。從祖上算起,杜家已在安徽宿州這塊地上生息了幾百年了,追根溯源,這杜家跟飛碟似乎找不出什麼瓜葛。大前年,他説自己要造飛碟,大夥都以為他説著玩兒呢,誰知,他回到家拎起榔頭,乒乒乓乓地在自家院裏真的造起來啦。
杜文達,1 72的個頭,圓圓的臉上鑲嵌著一雙濃眉。無論是如何挑逗他,濃眉下面那雙不大不小的的眼睛裏放射出來的總是樸實的光,這種樸實的光恰恰囊括了他的一切,樸實的面孔,樸實的話語,樸實的笑。今天,他穿了一身西裝。我從他的幾幅照片裏可以看出,這裡杜文達惟一的一身西裝。這位樸實的人也有一個樸實的想法,就是造飛碟。造飛碟的想法樸實嗎?這個問題咱還得慢慢地去琢磨。為啥呢?答案在你那兒。
剛才説到,在蕭縣一家農院裏發現了一艘飛碟。實際上,這裡不是農院,而是供銷社一處舊的棉花收購站。當年在“想發家,種棉花”的口號鼓動下,這裡還有熱火朝天的收購場面。這種片面性的口號喊了幾年,農民也鼓著勁地種了幾年,結果這家也沒“發”起來。棉花收購站漸漸地失去了往日的人氣兒,取而代之的是破敗的房屋,滿地的荒草。去年,杜文達看中了這個地方,花錢租過來,成立了一個飛碟研究所,把大門一關,在裏面埋頭造飛碟。這個院佔地有二十多畝,靠北面是三排老式平房,其中有一排是沒有屋頂,另外兩排,一排是擺滿車、鉗、鉚、鍛、焊等家什的生産車間,這其中還有杜文達自己製作的卷邊機、軋槽機和一台搞試驗用的風洞;一排是工人宿舍和伙房;靠東面的一排平房,一間是杜文達的實驗室兼辦公室,一間是杜文達的家;正對著大門的是原收購的磅房,磅房的後面是工人們組裝飛碟的地方。
王凡、焦峰、陳通三人一人抱著一台攝像機在院內拍攝小片鏡頭。我便與杜文達聊了起來:是哪一件事讓你産生了造飛碟的念頭呢?杜文達沉思了一兒,向我講述了這樣一段故事——
在他十多歲的時候,有一天,他從小夥伴兒那裏看到了一本科幻連環畫:一架最新式的戰鬥機在試飛中與一個圓形飛機相遇了,飛行員立即向地面指揮官報告:
“敵方已發現了我們試飛行動,並派出奇特的間諜飛機在空中收集我們的試飛數據,怎麼辦?”
地面指揮員命令道:“幹掉它!”
飛行員接到命令後,迅速拉桿蹬舵,想在圓形飛機的上方對其實施攻擊。可是,沒等飛行員做完動作,那個圓形飛機迅速地在雷達屏幕中消失了。就在飛行員四處尋找目標時,那架圓形飛機以極快的速度出現在飛機的上方,從肚子下面射出來的一道刺眼的藍光,讓這架最新式的戰鬥機淩空爆炸了。
後來人們才知道,那架圓形飛機是飛碟。
杜文達笑了笑對我説:“當時,我覺得飛機是跑得最快的,沒想到飛碟比飛機跑得更快。它為什麼跑得那麼快呢?我就開始研究它了。”
杜文達所説的研究就是搞試驗,在孩提時搞試驗也很簡單,就是拿碟形的東西向外拋,觀察它的飛行高度,飛行速度和飛行姿勢。為了搞這個試驗,他把家裏的盤子、水壺蓋、鍋蓋等偷偷地拿出來,跑到田裏一次又一次地扔。
媽媽漸漸地發現,這家裏盤子怎麼越來越少?這新買的鍋蓋還沒有幾天怎麼就散架了?這水壺蓋昨天刷得乾淨的,怎麼又沾上了這麼多的泥呀?因為這,小時候的杜文達沒少挨了巴掌。
那年春天,地裏的第一茬新韭菜下來了,媽媽打了幾個雞蛋炒了炒,剁碎,開始包雞蛋韭菜餡的餃子。這是過了春節幾個之後,家裏第一頓吃餃子。媽媽讓小杜文達到南屋裏拿用秸稈製成的蓋簾,杜文達拿出蓋簾手立馬就癢癢了,胳膊一使勁,那蓋簾飛速旋轉著飛出去50多米遠。落地後竄到一個石碾子上,乓——粉身碎骨啦。13歲的杜文達又挨了一場好揍,韭菜的餃子也沒吃上。
那個時候家裏窮,置辦一件東西要掰著手指頭算計好幾天。你把東西弄壞了不揍你揍誰呀?再説,打人不需要成本,一抬手,拍——拍——兩下,就讓你哭老半天啦!
媽媽的巴掌並沒有打碎小杜文達的飛碟夢。幾年後,杜文達也長成一個結實的漢子,並開始自謀生路了,先是開汽車,跑運輸,後來又下煤礦挖煤。在煤礦期間,他一邊採煤,一邊琢磨自己的事兒,幾個月過後,杜文達琢磨出了一台“礦山芭片自動擰織機”的機械,當時的那項專利一齣手就賣了18萬元。這一下子大夥對他是刮目相看了:當時廣播、報紙、電視上説,他是“全縣靠科技走上致富道路第一人”呢,而在鄉親們眼裏,杜文達更增加了幾分神秘的色彩:嗨——這老杜哇,還真有些道道哪! 一家機械製造廠看中了杜文達的本事,聘他到廠裏當技術員。杜文達也不負眾望,進廠後,再二連三地搞了一大堆技術改新和技術改造,廠裏那些科班出身的行家都稱杜文達有本事,以後幹一個技術廠長是絕對沒問題的。
對杜文達來説,技術廠長這個官銜並沒有多大的吸引力,最有吸引力的還是飛碟。
過去想造飛碟,咱沒有錢,也擺置不起,現在有那18萬了,這醞釀多年的飛碟夢就有了變成現實的基礎。
“我拿出來18萬元,造飛碟不是圖名圖利,就是想檢驗一下我心中的設計合不合理。”
杜文達點燃一支煙後,向我解釋道。
我問:“到現在為止,造這個飛碟一共花出去多少錢了?”
杜文達略微思索了一下:“70多萬,不到80萬吧。”
“我看院子裏的那個飛碟也不值七八十萬呀?”我追問道。
杜文達解釋説:“是,飛碟本身花不了七八十萬,但是,買製造飛碟的設備,比如説,車、鉗、鉚、鍛、焊等製造設備,這不都是錢嗎?”
正聊著,飯菜上來了:一筐饅頭,一人一碗菜。我們幾個人在杜文達辦公室一張茶几旁一圍,就開餐了。這時,就聽到門外吃飯的幾個工人在小聲向同伴傳遞這樣一個好消息:嗨,今天菜裏有肉!有肉哇!
肉,實際上,我上午就見到了。在十點的時候,我去伙房裏倒水,看到一個中年婦女正在忙碌著。我把所看到的一切,在節目里加了這樣一段小片——
杜文達造飛碟真是不遺餘力,全民皆兵。他把家裏的地留給別人種,讓媳婦來到這兒,幫助造飛碟的兄弟燒水、做飯。他媳婦也是信心百倍,幹勁十足。你看,她剁雞的勁頭有多大。你可別誤會。這兒,可不是天天吃雞。是因為今天有客人,她從屋裏翻騰出了了十來塊錢,跑到城裏買了兩隻雞架。雞架就是已剔去肉只剩下骨頭的雞。燉雞時,鍋裏還要放很多菜哪,中午有20多口子人吃這兩隻雞架。吃菜倒很方便,老杜他們在房前屋後種了不少的蔬菜,這樣,現吃現撥,省了不少買菜的錢。
自從老杜搗鼓飛碟以來,家裏的確是沒有多餘的錢了,他倆口子就住在這間小屋裏。這,就是他們的家。
杜文達的妻子比杜文達小一歲,看上去是一位樸樸實實的農家婦女,聽説,我們是來給老杜拍電視的,今天特意了一件新衣服:咖啡色、小開領女式上衣。這種樣式的上衣在八十年代初較為流行。現在滿大街是找不到的(後來,一個叫徐大姐的合夥人告訴我説:那件小開領是她與杜文達訂婚買的,有事時是當禮服穿的,平常就把它鎖在櫃子裏)。
杜文達造飛碟花光了家裏的全部積蓄,日子過得很緊巴。但是她理解,她支持。她有一句名言:不吃肉也要造飛碟!而且在説這句話時,表情十分剛毅、堅強、自信。面對記者的提問她解釋道:一開始時,我也認為杜文達是異想天開,根據這兩年的研究工作來看,這不是異想天開,老杜的飛碟夢一定能變成現實,而且就是在不久的將來!
説到這兒,我給大家回放一個關於飛碟的真實片斷——
1952年,正是“冷戰”最冷的時候。美國情報部門發現,蘇聯、英國和加拿大正在秘密研製“飛碟”,為不遜於老對手蘇聯,美國空軍派出數名技術官員暗中偵察英加飛碟的研製情況。據披露,當時阿夫羅加拿大研究所總部正在進行一項名為“Y工程”的絕密飛碟研製工作。1955年,“Y工程”被改名為美國國防部的武器系統“606S”,美國投入了數百萬美元。經過無數次測試之後,飛碟終於能飛了。阿夫羅公司欣喜萬分,給它起名叫“阿夫羅汽車”。但是,“阿夫羅汽車”卻相當不爭氣,儘管它在靠近地面時可以飛行自如,一旦離地8英尺以上,飛行起來便搖搖晃晃,很不穩定。在浪費了750萬美元之後,五角大樓于1961年底決定放棄飛碟計劃。
看來,搗鼓飛碟這個活兒,不僅僅是一項“燒錢運動”,而且還涉及到方方面面。
説實在的,當初我也跟許多人一樣,覺得杜文達的“飛碟計劃”有些異想天開。但是當我看到杜文達妻子那種十分剛毅、堅強、自信的表情後,我動搖了。
作為局外人,或者,在網上瀏覽一下有關杜文達造飛碟的報道;或者,站在遠遠的,向著飛碟瞟兩眼;或者走到飛碟前哈腰瞅一瞅,然後用手指頭敲敲説:這是不可能的,簡直是異想天開!
如果這樣下結論,恐怕有些武斷了吧。或許,你是隨波逐流,人云亦云;或許,你在裝腔作勢,與眾不同;或許,你是行家,自作高深。可能與不可能,是不是生與死的關係。
有些夢人類已做了很久很久,夢想著自己能像鯤鵬一樣在空中飛翔,夢想著自己能像蛟龍一樣能降水潛海,夢想著自己有一雙千里眼、順風耳。而飛機的誕生,潛艇的問世,雷達的出現,這些夢想都變成了現實。可以想像到,在人類做這些夢的時候,也可能有一些智叟捋著鬍鬚説道:呀——你不慧呀。
儘管今天有人類航空航天技術已發展的前所未有的高度。但探索是無止境的,而探索的領域是不斷向外拓展。儘管你是一個行家,但是也各有專攻吧。
杜文達的妻子以那十分剛毅、堅強、自信的表情,是不是在傳遞一個外界尚未知道的消息呢?可能。完全有可能!也就是説:別人弄不成的飛碟,俺老杜已經弄成功啦,一旦條件成熟,俺就給你來一個一鳴驚人!
“離飛碟升空,還有多遠呢?”我摞下碗筷,又與杜文達聊了起來。杜文達用一塊饅頭擦擦菜碗裏的菜湯,放在嘴裏吃完後説:
“飛碟已經接近成功了。只要原來做的流線型葉片,還有其它的傳動部分稍微地改動一下,再買一台航空發動機,就可以上天了。眼下最大的問題就是資金困難,想買的東西卻買不起。”
我問:“你這個飛碟已經喝進去近80萬元了,其中有20幾萬是你投的,那其餘的錢是從哪來的呢?”
“那一部分,是合夥人出的,還有從銀行貸的。”
我在杜文達的飛碟製造廠轉悠了兩天。看見有十幾個人有緊張的忙碌著,車的,鉚的、焊的,都在個兒忙個兒,還有幾個在屋裏精心製作模型的。他們幹得是那樣的認真,那樣的投入。目光裏都充滿著希望。我在節目中的小片裏是這樣介紹他們的——
在這些人眼裏,杜文達要是把這玩藝兒弄成功了。多造它幾十個,開個飛碟客運公司,或許可以賺大錢。按照時髦的話説,這叫市場前景廣度,商機無限。一幫窮哥們,賣房子,賣牛,賣糧食,把錢嘩——地往老杜桌子上一倒,這叫資助航天事業。實際上,照他們自己的話説,這叫入夥兒。還有,上海一家公司的黃老闆也瞅準了商機,一下子打進了20萬元。。眼前的這個大傢伙已經“喝”進去70多萬了。這個飛碟能不能騰飛?眼下還不敢保準兒。可他們對我説,我們馬上就要著手開發第二個飛碟。
社會上,對杜文達造飛碟頗有爭議。
當杜文達製造飛碟的事兒傳出後,這社會上的人就七嘴八舌地議論開了。説話文縐點的説,這是近乎用原始手段來攻破現代科技的嘗試,表現出一種較低的生存聯想和謀求。而説話粗魯點兒的,就説:這是飽了撐的、腦子不大夠數、鬼迷心竅,還有的説,這是上醫院查身體——沒事找事兒,還有的説:這些低文化水平的農民,要是能造出飛碟,那簡直是天方夜潭。
難道這些人的文化程度都很低嗎?一件小事讓我産生了懷疑——
來到蕭縣的第一天晚上,當地縣政府辦公室主任和縣科技局的朱局長投酒宴款待我們一行四人。我在一片“天南地北喝不過安徽,淮河兩岸喝不過蕭縣”殺聲中,展開了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決戰。蕭縣方面採用了當年美國打北越的戰術,用B-52轟炸機大機群、多批次地對一個目標進行輪番轟炸。而我方則是由我應戰,以一當十,孤軍奮戰。經過近三個小時的拼殺,戰果出來了:政府辦公室主任因頭一天喝酒過度,而耽誤第二天的工作,受到了上級領導的批評;科技局的朱局長回家後,將肚子裏所有的酒菜都噴射在了床上,被褥無法再用,險些被妻子驅出家門;我是與他二位也差不多,酒精中毒了(後來,我受到了製片人的嚴厲批評:少點喝酒,多些想事!!!)。
第二天,來到杜文達的飛碟製造廠時,還覺得頭沉沉的。下午,我獨走向造飛碟弟兄們居住的宿舍,想仔細地看看他們的居住條件。推開兩扇木門,首先進入眼簾的是一個能看到天空的房頂。我想裏還真不錯,放上一架天文望遠鏡,就可以作天文臺用啦。順著房頂往下看,是一根貫穿南北的繩子,上面搭滿了弟兄的衣服;再往下看,哇——,是一排單床。床的被褥放置得雖然淩亂一些,倒很乾淨。我一看到床,困意馬上就來了。因為昨晚喝多了嗎?我隨即找了一張床躺下,想睡一會兒。哎——,這床怎麼這樣硬啊,底下鋪的是啥?我掀開床一看,褥子下面只鋪了一張席,席下面是床板。我又隨即將席放下,這時從席底下飛出來一張紙片,我順手拾起來一看,喲——這字寫得好漂亮。我在欣賞字的同時,也記下了字所記錄的內容:
“親愛的,請允許我最後一次這樣稱呼你,我知道,你是一個坦蕩、專一的好男人,我不會讓你背負不義之名,你有了好的歸宿,我從內心倍感欣慰。我愛你,但我不自私,當初我不願意讓你選擇我,就是不願讓你選擇艱難,我衷心祝你幸福。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中是一個愛情神話。永遠是太昂貴的誓言!我所以在最無助、最苦難的時刻向你傾訴,是因為在這個世界觀上,你是惟一知道我痛的男人。親愛的,我們曾一起哭過,一起笑過,一志起相互支撐走過一段最艱難的日子,曾經痛著你的痛,曾經苦著我的苦!親愛的,我何幸遇你,又何不幸與你擦肩而過!你帶給我一生最美好的回憶!親愛的,你可知道,因為你,我在最絕望的時候仍有希望,因為你,我在最無奈的時候仍堅信人生的美好,和你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是我永不磨滅的記憶!你為我書寫的詩詞,我早已按時間先後整理在一起,並寫了序和後記,你和這一切是我人生最寶貴的財富!序言:遇上你,是我的緣,讓那日月星辰為我編。後記:問雁兒你因何流浪?問雁兒你因何飛翔?我願用柔情萬丈,為你你築起愛的宮墻,卻怕這小小的雁巢,成不了你愛的天堂!問雁兒你可願歸來?問雁兒你可願成雙?我願用愛心無限,為你醫治心的創傷,又怕你飄然離去,讓孤獨笑我癡狂。
親愛的,請允許我最後一次這樣稱呼你,我知道,你是一個坦蕩、專一的好男人,我不會讓你背負不義之名,你有了好的歸宿,我從內心倍感欣慰。”
哇——,這是一封有非同意義的信。文筆流暢,如泣如訴,感人至深。
我把信放回原來的位置,仔細地看看這張床:它的主人是誰呢?
夜幕降臨了,造飛碟的弟兄回到宿舍裏。他們又説又笑地用大碗喝著麵條子。這些人,多數是二十幾歲的小夥子,也有三十幾歲的中年人。他們的臉上始終挂著沉思與喜悅。當我問及誰是那個床上的主人時,小夥子回答:“是大學生的,他請假回蘇州老家了,過兩天就回來。”看來,那位大學生在個人生活方面不大平靜。
我又問::“那個大學生來多久了?在這裡做什麼工作?”
“他比我來得早,在這兒做飛碟模型。”
杜文達向我介紹説,加盟飛碟製造計劃的有商人,有工人,有幹部,有農民,還有幾名大中專畢業生。
第三天,主持人趕到了蕭縣。按照計劃,中午12點開拍,14點結束,接著全部人馬撤出蕭縣。在半個多月前,我就向杜文達提出,拍攝現場要有觀眾,杜文達回答説這沒問題。到了蕭縣後,當我再次提出現場觀眾的事情時,被合夥人胡總拒絕了。他説,咱這裡性質特殊,不易讓外邊的人介入,平時,我們是不讓外人進來的。現在咱這有20多人就夠了。我堅持説不行。可這位胡總依然是堅持他的觀點:不能讓外面的人進來。經過幾次協商後,他才答應允許進了40人,而且都是“間諜”之嫌的人。看來,這裡的防範工作做得還相當不錯。
中午12點,主持人與杜文達一陣子的語言交鋒,訪談節目《飛碟夢》出來了。
杜文達的飛碟夢能不能實現?我也不敢輕易的地下結論,因為我也是一個局外人。但是一有點是可以肯定的,他畢竟在自己人生軌跡上劃出了一道閃亮的火花。不管這束火花能閃多久,要比那些無所作為的人強得多吧。
責編:肖闊 來源:CCTV.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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