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AR THE MYSTIC DENG JIAN GUO
央視國際 2004年11月16日 14:52
--<<“名廚”鄧建國>>編導採訪札記
編導:白敏
在中國影視圈,恐怕知道鄧建國的人不在少數,這個前些年人們常常與“惡意炒作”聯絡在一起的名字,金秋時節卻寫進了<<鄉約>>2004年的篇章。
接受採訪鄧建國的任務,是欄目指派的。起初,看到鄧建國的資料,我還以為揀了個“便宜”,遇上一個既有收視率、又較容易操作的題目,哪成想,這卻是一塊不容易啃的“硬骨頭”。
被晾“點點山莊”
趕往廣州採訪鄧建國前,我做了大量的案頭準備工作,並非草草上陣,僅搜尋老鄧的資料,我就熬了幾個通宵。不光翻閱過鄧建國在影視圈出道以來網上全部的報道資料,就連薑湯戲説老鄧的小説<<中國活寶鄧建國>>,本人也仔細地拜讀過了。採訪策劃案更是一改再改,一再完善。可以説,從理論上我們將鄧建國的性格、習慣、處事之道等等,來了個徹底地剖析。然而,不按常規出牌的老鄧還是給了我一個措手不及。這不僅破壞了我的採訪步驟,還讓自己陷入了差旅費超支的困境中。
9月8日中午,我和攝像王凡乘坐航班在廣州新建的白雲機場降落,飛機還沒停穩,我的手機就響起來,是巨星影業公司策劃部的小陳打來的電話。原以為接機人找不到我們,他是打電話來找人的,沒想到卻是讓我們坐機場大巴去巨星公司的通知。
航班的機票是巨星方面訂的,起降落時間沒有比巨星更清楚的,昨天還説今天接機呢,這會兒又變卦了!理由很簡單,公司的車全派作他用,沒有車了,你就自己來公司吧!甚至出租車都不想讓你坐,坐機場巴士來吧。
王凡一聽就火了:拿著機器、架子、個人行李這麼多東西怎麼坐大巴,萬一丟一件怎麼辦?這種意外也不是沒有可能發生,出門在外還是謹慎些比較好,於是,我開始和巨星方面協商。按採訪前的約定,我們去廣州採訪的一切車票和食宿皆由巨星公司承擔。坐巴士和坐出租的支出相比,當然是出租車費用高。沒想到,這個鄧建國都精打細算到這種地步了!好説歹説,巨星方面也沒有讓步的意思。
新聞從業八九年來,我還是第一次外出採訪被人撂在機場沒人理。鬱悶之餘,給自己找了個臺階:想必是因為我以前採訪的人“腕”級太小了吧,沒遇到過鄧建國這樣的大牌!沒辦法,我只好認倒楣!誰讓我接了這採訪大牌的差事呢?實在不行,就自己出打車費,這總比坐巴士提心吊膽強!
“打個出租車吧!”我對王凡説。
一輛嶄新標準的“TAXT”停在我們面前,司機見我們大包小包的不少,連忙跑下車來幫著裝車。開車後,我和出租司機聊了起來。
司機告訴我,這個機場是廣州新的白雲機場,離市區較遠,從機場到珠江電影製片廠大約五六十公里,加上新幹線高速公路的收費,到鄧建國的巨星影業公司差不多要二百塊錢左右。的確夠遠的,難怪老鄧要這樣算計。
四十分鐘後,出租車穩穩地停在巨星影業公司樓下。巨星影業公司策劃部的阿梁和小陳等人正在樓下等候。阿梁是巨星影業公司策劃部的經理,小陳則是專門配合我這次採訪的工作人員。讓我寬慰的是,車費阿梁慷慨地付了。隨後,盛情安排我們在巨星公司旁的餐館吃飯,並告訴我鄧建國在公司等我們。
此次廣州之行,欄目給我們安排的時間十分緊張,只有兩天半時間,主要任務就是拍小片和尋找鄧建國更真實、人性化的生活細節,充實現場訪談的內容。聽説老鄧一直在公司等我們,對鄧建國的配合,我萌生了一陣感動。我們的午餐並不繁雜,簡單地要了幾個廣州的特色菜,匆匆忙忙扒了幾口米飯,就結束了戰鬥。
早些接觸鄧建國,有個底,心裏會塌實些。巨星公司在“珠影”旁邊的一幢大廈的四樓,面積不太大,卻也井然有序,美女如雲。隨阿梁等人到公司後,他安排我們要會客廳等候。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老鄧卻了無蹤影。實在等不到鄧建國,阿梁就安排我們到他們審片室看光盤。鄧建國將近年來各中外電視臺的節目,全部蒐集起來,並挑選了部分精典專題刻成VCD附在《中國活寶鄧建國》一書裏,向外發售。
大約一個小時後,阿梁收到了鄧建國發給他的短信:説他去了香港。
這個消息對我猶如晴天霹靂!來廣州之前,我一再給小陳敲定鄧建國的行程安排,就怕他有事把我們“曬”了。剛才吃飯時還説在公司等著我們呢?一眨眼,就去了香港。我真想像不出老鄧是個什麼性格?是擺譜,故意耍大牌嗎?吃飯時還慶倖一切順利的我,腦袋出現了十幾秒鐘的空白。急,又有何用?人都走了,我只好調整拍攝安排,把拍廣州街景、復影視劇等工作提前,將對鄧建國交流和跟蹤工作生活原生態的拍攝放到最後。
下午我們去拍廣州街景,沒過多久,廣州的上空飄起了小雨,而且雨越下越大,拍攝只好中斷。回公司途中,又遇上塞車,華燈初上,我們才回到巨星公司。隨後我們被送到了鄧建國在番禺的別墅“點點山莊”。
第二天,我們沒有去廣州的巨星公司,而是留在山莊按原策劃方案拍小片。來廣州前,我以為對鄧建國的採訪一定會安排在“點點山莊”,因為這裡是最能體現鄧建國性格和濃縮影視大鱷成長經歷的地方。按薑湯《活寶鄧建國》書中山莊的指引,我開始尋覓和捕捉老鄧的性格和影子。從正在重新改頭換面的碉堡建築,到土洋結合的室內裝修,我們拍了不少“空鏡”。
一邊拍小片,我一邊詢問阿梁---鄧建國的歸期。阿梁説,老闆中午就回。等到下午三點,也不見老鄧的蹤影。沒辦法,我只好要來電話,直接催促他儘快從香港趕回來。他一會兒説傍晚回來,一會兒又説最遲晚上九點,直到深夜11點,老鄧才現身“點點山莊”。
老鄧印象
鄧建國是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這一點我心理早有準備。明明早知道我去廣州拍他的外採,他還是去了香港,藉口只有一個:到香港的法國醫院檢查身體。不知這是老鄧在耍大牌,還是真的得了什麼了不起的病,國內醫療技術解決不了了,才急匆匆地跑到香港的法國醫院就醫。面對我的逼問,老鄧説這次香港就醫是友邦出錢,貪小便宜去了。哈哈哈……老鄧怎麼是這樣一個人?
去廣州之前,同事讓我玩過一個小遊戲。老鄧在香港就醫,兄弟也沒讓他閒著,用短信對他測試了一把。遊戲是這樣的:
如果用金、木、水、火、土、日、月、星、風、沙、雨、雪來形容你的朋友,王韋韋、宋可和羽你分別用哪個字代替?從薑湯的書中,我得知這三個女人對鄧建國的影響很大。
老鄧的的回答是:王韋韋是雪,宋可是土,羽是星。
這些字的意思分別代表:金,最心愛的人;木,討厭的人;水,牽掛的人;土,小傻瓜;火,粗俗的人;日,想念的人;月,好朋友;星,你的幸運星;風,掃把星;沙,可愛的人;雨,情人;雪,愛人。
把答案發給老鄧,他説基本對位。
在老鄧兩次婚姻九次戀愛的愛情生活中,王韋韋是那個用愛情逼著他脫胎換骨的配音演員,後來因為看不慣鄧建國“泥腿子”的作為,毅然離開他去新加坡發展。從《中國活寶鄧建國》一書中了解到,老鄧涉足影視圈,投資拍電影,某種程度上説是為了和王韋韋慪氣,是為讓她後悔離開自己,才冒險用15萬塊錢投拍電影《廣州故事》。
宋可曾是老鄧在媒體面前帶著頻頻亮相的未婚妻。羽是鄧建國女兒的媽媽,一個深愛他的女人。
老鄧的回答,與我對他感覺和理解十分相符。既然鄧建國還是個有真情的人,那麼逮捉和感悟鄧建國人性化的一面就很重要了。我一遍遍發短信,催他從香港趕快回來。9月9日晚上11點,我終於見到了鄧建國這個大活人。
鄧建國比我的想象要可愛,擠眉弄眼表情雖然有些“活寶”,但還不失翩翩風度。聊久了,你會發現當眾摳鼻孔、隨意脫鞋等他不羈性格的標誌性行為,更讓人難以忍受的是這位仁兄會在吃飯時發出振聾發聵的擤鼻涕聲,這不算完,他還假裝漫不經心地把包滿鼻涕的紙放在“臨座”的餐具旁。
除非出差,每天鄧建國都要從番禺的別墅趕到廣州的公司“逛”上一圈。從見到他的廬山真面目到我們離開只有一天時間。一天是短暫的,給我留下了不少神秘和難以理解。在公司,我沒看到鄧建國的精明幹練、雷厲風行的一面,他像個“遊神”一樣在各辦公室穿梭著,還不時地對王凡不耐煩地説上一句:別拍了兄弟!拍的我好緊張……據説他的工作通常都是在電話中交待和完成的。
1995年,投拍了自己作為出品人的第一部電影《廣州故事》,這是一個既沒有故事情節,又沒有多大演出陣容的影片。老鄧以15萬元錢的投資拍成了一部耗資200萬元的電影,這在當時開創了市場化運作影片的先河。拉虎皮作大旗,民營機構挂靠在國有製片廠的金字招牌下,恐怕是這部電影成功的關鍵,也是一般人想不出來。憑著一張三寸不爛之舌和腦子裏許多人想不出來的歪歪點子,鄧建國初戰告捷,從此他一發而不可收,走上了一條幾乎平坦的影視之路,由他投資拍攝的影視作品幾乎是拍一部火一部,十年來,鄧建國共投資拍攝影視作品38部900多集,與其合作的演員中不乏炙手可熱的當紅影星。1996年,鄧建國註冊了巨星影業公司,第二年更創下貼片廣告1.1億元的驚人銷售額。
有人説奠定鄧建國在影視道路上輝煌的是與張國立的合作,6年拍了6部戲,4部《康熙微服私訪記》、一部《我這一輩子》、一部《京城大狀師》。這不僅讓張國立家喻戶曉,鄧建國也贏得豐厚的利潤,奠定了其在影視圈的江湖地位。
從一個毫不起眼的林場電影放映員,到擁有上億資産在影視圈有頭有臉的一方人物,鄧建國的成功令人咋舌,被人稱作“奇跡”。關於他,人們眾説紛紜,對他的評價更是褒貶不一。有人説鄧建國的成功緣自他不甘寂寞、善於炒作的性格。這也許是對的。
斗轉星移,就在人們對鄧建國某些惡意炒作的作法爭論不休時, 2003年9月由國家發展與改革委員會等權威機構舉辦的中國改革之星評選活動揭曉,人們意外的發現在“政治和知識界改革人物”類中鄧建國榜上有名。組委會對他的評價是:電影放映員出身的鄧建國對中國影視市場的詬病深有感觸,自涉足影視業以來,便以獨到精明的眼光投拍了大量膾炙人口的影視作品,並取得巨大成功。這個榮譽,讓鄧建國十分滿足。在廣州拍小片時,老鄧極力向我推薦他的這段人生經歷。
老鄧的摳門與慷慨
鄧建國十分精明,是個很會精打細算的商人。與他接觸你會發現,他這種精明隨時隨地自然流露。
在廣州拍小片的同時,我也在精心挑選拍攝場地,和他商量佈置節目拍攝現場的事宜,原設想將節目拍攝現場放在老鄧番禺的“點點山莊”,這裡不僅風景如畫,人們還能從正在改裝的山莊裏感受鄧建國的處事風格。怎奈,鄧建國無論如何也不同意,在他看來,我們欄目組一行六人的車費和食宿費用太多了。他堅持一定要把節目拍攝現場放在北京。在他的算盤上,只他一人來京參加拍攝,他會少花不少錢呢。
我生平第一次遇到的這麼“摳門”的人,況且,他還是個身價過億的大名人。想來,做這個節目我白敏最大的收穫莫過於鄭重而深刻地檢討自己以前花錢大手大腳的壞習慣。“窮大方”,説得就是我這種人,窮人一個,花錢還滿不在乎。剛到廣州那會兒,在白雲機場還動過自己掏錢打車的念頭,鄧建國要是知道這些還不知怎麼笑我“傻瓜”呢!
沒辦法,我只好幫他在北京找拍攝場地。
老鄧“摳門”,眾媒體早有記載。沒想到他卻在節目拍攝現場慷慨了一把。
9月26日,《鄉約》在北京市戲曲藝術職業學院如期開拍,儘管老鄧遲到了半個小時,但節目還是在熱烈、和諧的氣氛中拍攝。
節目拍攝進行了兩個小時。期間,為了避免出現學生喝水的畫面,節目錄製時,我們沒給學生發水,只是中途給主持人肖東坡和鄧建國每人一瓶礦泉水。訪談間隙休息,鄧建國看到學生沒有水喝,隨即從口袋裏掏出一大把鈔票,慷慨地吩咐隨行人員給學生買水喝。
這算啥?要説老鄧“摳門”吧,其實也不完全是那麼回事,這不,老鄧慷慨了一回。於是,兄弟私下裏給他總結了一下:鄧建國的精明就在於,他懂得何時“燒錢”何時“摳門”。人前或有求於人時,他十分慷慨,就像當年拉攏張國立時,還沒合作就扔下了兩萬塊錢;而有時他又“摳門”得要死,正如拍攝場地的改址,就可見一斑。
失言 要挾 遲到
在廣州,和鄧建國短暫的接觸,我深知他是個不按常理出牌、説過話後總是“健忘”的人。應他的要求,我在北京幫他安排拍攝場地,但他卻不能讓我安心的制定拍攝日期。
《鄉約》作為一檔45分鐘的大型戶外訪談節目,對觀眾和場地都有特殊要求。
聯絡好拍攝場地,在敲定拍攝日期前,我先打電話給老鄧,問他什麼時候有時間來京參加拍攝,他説9月26號、27號任何時間都可以。隨後,我打電話給為我們提供拍攝場地的北京戲曲藝術職業學院,校方説,你們只能26號用,27號是週一,如果27號錄製節目的話會影響學生正常的上課。幾經商討,我們將拍攝日期定於26號下午。當我再次打電話通知鄧建國時,他説26號下午不行啦,我要去一個眾多名人參加的商業活動,只有26號上午有時間。
天呢,他簡直快把我逼瘋了。聽他口氣的堅決和對這次商業活動的重視,再説下去已無任何意義,改變是不可能了。放下電話,我只好再同校方商量。幸虧,北京戲曲藝術職業學院的領導通情達理,不然我這蹩子可作大。校方説,上午錄節目可以,但只給你們兩個小時的時間,九點開始十一點結束,早了老師無法及時到校組織學生,晚了怕曬了學生。
有了這一齣,老鄧再説什麼話,我都會考慮兌現的比率有多大。
9月26號,一天一天臨近。我的心也一點一點的提到了嗓子眼兒。他如果不能如期而至怎麼辦?他能不能把策劃案上我説的“揚州炒飯的鏟子”帶來?如果他不帶道具“鏟子”來我怎麼辦?……
不帶鏟子,我可以給他準備個假的,可他真要不能如期來,百十來口子人都安排好了,我怎麼下臺?好難啊!鄧建國,這個大名人實在是塊難肯得硬骨頭!
9月24日一大早,我就給巨星策劃部的阿梁打電話,讓他問一下老鄧25號來京定沒定機票?幾時到?同時叮囑他提醒鄧總帶上揚州炒飯的鏟子。
中午時分,阿梁用鄧建國的手機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説已定好25號下午三點來京的飛機。我懸在心裏的石頭總算有一塊落了地,但仍不敢保證他能順順噹噹地進入拍攝現場。
26日早六點五十八分,和鄧建國一同來京的赤水河酒業有限公司的吳總經理打電話給我説,他們公司做的劇照有三米多長,車上裝不下無法運到拍攝場地,讓我幫他運過來。
果然又出事了。三米長的劇照運不來,怎麼不早説,這早到哪兒給他找車去?我説,我沒有辦法。這位吳總經理竟然説,如果不把劇照運來,鄧建國就不來做節目了!
天呢,這個節目做得怎麼這麼艱難!“我到哪兒去給你找車,你們北京不是有辦事處嗎?讓他們想辦法吧,我即使給你租貨車,這麼早也沒地方去租!”拿不來做節目要挾我,攝像在現場已架起了機器,主持人也早早趕到,學生們也開始入場就坐了。鄧建國説不來,我真的好怕!天知道,這個活寶能做出什麼事來?我到處給北京的朋友打電話,問有沒有貨車可借。
七點四十五分,我的手機響起,吳總經理説,他已到學校門口,叫我找劇務去拿劇照。到門口一看,我差點氣死。原來長三米多的劇照只不過是兩副紙制的挂畫,上下的拉稈是長了些,有三米長,捲起來,既沒多重,體積也不大。就這麼兩個破道具,也值得鄧先生用“不運來就不做節目”相威脅!哈哈哈……我以前真是孤陋寡聞了!
放下道具挂畫,吳總經理説:你們拿進去吧,我去接鄧總。沒想到這一接,就接了近兩個小時。直到九點二十五分,姍姍來遲地鄧建國才信步來到拍攝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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