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攝前的兩次與汪海接觸

央視國際 2004年07月27日 15:50

　　--<<鞋匠汪海>>編導札記

　　編導：白敏

　　汪海是中國當代最傑出的國有企業家之一，他也是一個富有爭議的傳奇人物。執掌雙星幾十年，他實事求是，敢想敢幹，以中國企業家鮮有的膽識和魄力，創造了雙星這個國企由小變大的奇跡。

　　6月20日，在美麗的海濱城市青島我終於見到了久違的雙星集團總裁汪海，這個我在文字中認識了近一個月的傳奇人物，總算見到他的“廬山真面目”了。

　　採訪汪海，是我來<<鄉約>>製片人肖東坡老師交待我做得第一個題目，但由於汪海的出國考察，這個節目暫時擱淺了。直到6月中旬，我從海南拍完名人山鳥類自然保護區的主人邢詒前回來，才接到準備拍攝的通知。儘管採訪汪海的題目，事先做了不少案頭準備工作，但那僅僅是停留在紙上的，紙上談兵和與現實中的汪海面面還是有一定的距離。

　　6月20日上午11點，我們抵達青島。下午4點鐘，雙星集團副經理生溪順和雙星宣傳處處長郭琳通知我們和汪海見一次面。在他們的帶領下，我們在雙星集團青島總部見到了年已63歲的國內頭號大鞋匠汪海。汪海率真、熱情、開朗，穿一件紅色的T恤，與我從文字中認識的汪海十分吻合。汪海“敢想敢做，敢説敢幹”的性格一直強烈地撞擊了我思想。

　　汪海的辦公桌上堆放著各種各樣的工藝品鞋，是汪海從世界各地蒐集來的，千姿百態，風格迥異，它們有玻璃的，有木制的，有草編的，有塑料的，有金屬的……這些小玩藝兒是汪海的至寶，一隻只鞋子上無不散發著主人對鞋的特殊感情。

　　汪海説：“我是個鞋匠，不研究“鞋道”怎麼吃飯？有機會到世界各地走走，考察一下不同的製鞋工藝，順手也就收集了它們。”

　　在鞋堆裏，還有一尊彌勒佛像，汪海欣賞彌勒佛的大度，常常拿自己跟彌勒佛比度量，他還在佛像兩邊題上字：拿自己當骨幹，自我感覺良好。接觸越深，我越發地感覺汪海是個性情中人。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言談更加自如了。聊著聊著，汪海忽然拿起佛像對我們説，“你們有沒有覺得我有點像彌勒佛？”聽了汪海的問話，我楞了一下，隨即説道：

　　“有點兒!”

　　他接著説：“我把他當成自己寫了兩句話：‘拿自己當骨幹，自我感覺良好’!你覺得怎麼樣？”

　　“哈哈哈!” 和我一同去雙星的執行製片人姜雷和攝像王程聽了也都笑起來。

　　有時，人真得需要這份自信，只有拿自己當骨幹了，你才會有足夠的信心做事，別人也才敢放心的把事情交給你去做。這話聽上去好像有些自大，但細細品來，其實它蘊含著不小的人生哲學呢。

　　鞋道，商道，歸根到底還是人之道。人生在世，誰不穿鞋？穿什麼樣的“鞋”，走什麼樣的道，每個人的選擇各不相同。汪海選擇了國有企業這雙鞋，他也走出了一條勇敢者走的“敢為天下先”的國企改革之路。

　　據了解，雙星是世界製鞋業中規模第一、管理第一、品質第一，敢於和世界名牌抗衡的國內規模最大的製鞋企業集團，擁有近4萬名員工，品牌價值100億元，是國內最有價值品牌之一，是一個跨地區、跨國界、跨行業、跨所有制的國際型企業集團。目前雙星已形成了五大支柱産業（鞋業、服裝、輪胎、機械、熱電）八大行業（鞋業、服裝、輪胎、機械、熱電、印刷、繡品、三産）並駕齊驅， 共同構築強雙星、強名牌的新格局。雙星，在改革的大潮中，第一個偷著賣鞋下海進市場；第一個進行低成本擴張，走向橫向經濟聯合之路； 第一個脫離計劃經濟統購包銷的商業體制，自行組織商家訂貨會；第一個脫離計劃經濟流通體制的束縛，構建起自己的營銷網絡；第一個實施“東部發展，西部開發”戰略轉移；第一個實現了六大類鞋並舉；第一個獲得自營進出口權；第一個以企業名義到海外召開新聞發佈會；第一個獲得了全國馳名商標；第一個獲得鞋業股票上市；第一個涉足多元化經營； 第一個創出了中國人自己的名牌； 第一個通過國家ＩＳＯ9000質量體系認證；第一個建起國家級技術開發中心；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獲得國家出口免驗資格的企業……

　　雙星，以市場為主線，以名牌為核心，以全球化營銷為目標，在汪海的指揮下，大力實施“名人、名企、名牌”三名戰略。相繼在青島開發區、沂蒙山區、中原、西南等地建起了雙星開發區、海江、魯中、成都、張家口等十大鞋城，擁有140多條生産線，實現了當地生産，當地銷售的格局。雙星市場銷售網絡以魯豫、華北等六大經營指揮部為大兵團，以北京等60多個總代理公司為根據地，以遍佈全國的近3000家連鎖店為網絡，形成中國鞋業最大的營銷服務體系。在國外相繼建起了美國等10個經營公司，産品出口到美國、日本、香港、中東、南非、澳洲等80多個國家和地區，與國外200多家客商建立了貿易關係，年創匯達8000萬美元。雙星通過運作品牌、運作資金，成功地涉足輪胎行業，從為人造鞋轉向為車造鞋。目前雙星輪胎工業園區佔地面積1800畝,形成子午胎、斜交胎、農用胎、工程胎系列化産品，年生産能力達500萬套，建立了擁有80多家總代理，覆蓋全國的市場網絡，産品遠銷60多個國家和地區，經濟實力居全國同行業前列。

　　辦公室裏的交談持續了兩個多小時，隨後汪海又帶我們參觀了雙星總部的部分部門。

　　在雙星，到處都是汪海語錄，像“有人就穿鞋，關鍵在工作”，“只有疲軟的産品，沒有疲軟的市場”，“創名牌是市場經濟中最大的政治”等等，沒有一條黨和國家領導人的題詞。問他為什麼？汪海説：“雙星的職工都是第一線的工人，對他們啟發教育最大的還是這些我從工作中總結出來的語言，黨和國家領導人的題詞對他們來説沒有針對性。”

　　汪海是個典型的山東漢子，外粗內秀。2000年，他被雙星集團職代會全票推舉為終身總裁。6月23日，我和王程到沂蒙山的魯中、瀚海兩個公司拍攝小片鏡頭。傍晚時分，汪海如約而至，在雙星魯中公司和我們見面，做節目錄製之前的進一步了解。雙星的分公司遍佈全國，一年當中有300多天奔波在各地分公司。這次見面他是濰坊的鞋廠趕過來的。

　　汪海邀我們和他一起吃晚飯。

　　晚飯的菜肴，皆出自魯中公司的職工食堂，是清一色的農家飯。説來奇了!一些野地裏生長的灰灰菜、掃帚菜、楊樹花、花椒葉等不起眼的東西，在這裡卻被烹制出了各種美味小菜。在我品來，味道已經很不錯了，但汪海還能挑出不足。同樣做事，他總是追求更好。果真，經老汪指點之後的小菜，美味又增進了許多。

　　雙星宣傳處的郭琳處長告訴我，汪海每到一個地方檢查工作，他首先要察看的是當地分公司的餐廳，餐廳的飯菜質量怎樣，品種多不多，是他考核分公司領導合不合格的一項重要指標。在汪海看來，人性化管理的核心就是對職工的人文關懷，餐廳關懷是公司管理人員不可小視的一個大環節。

　　汪海對他的員工好，他的員工也就熱愛和擁戴他。在魯中公司，上至分公司的黨委書記，下至餐廳的服務人員，這份對汪海的熱愛，只有置身其中的人才會體會到。雙星集團副總經理生溪生説，雙星有“三熱愛”：熱愛總裁、熱愛雙星、熱愛企業。在世人眼中，這種言論的確有些個人崇拜之嫌，但作為一個企業的領導人，如果職工不崇拜他的話，他不能算是個稱職的領導。雙星職工崇拜汪海全部是發自內心的，沒摻半點虛假成分，這是汪海的個人魅力決定的。汪海對職工的關心愛護、對雙星品牌發展的功績和責任心，讓他贏得了這份尊重、熱愛和崇拜。

　　從1974年進入雙星的前身—--青島橡膠九廠任政治部主任開始，如今已經整整30年。30年來，汪海一直很自信，敢闖敢幹，“拿自己當骨幹”，但絕不自負。他説人沒點兒傲氣就沒有個性，就幹不出事業來；但人不能狂妄，不能傲慢，不能架子大。和職工們在一起的時候，汪海始終沒什麼架子。汪海説，在人格上他和職工是平等的，架子不等於價值，有了架子就沒有價值；有了價值，那人必須沒有架子。

　　汪海喜歡吃各種各樣的野菜，尤其鍾愛苦菜。問他嫌不嫌苦，他不正面回答，只是説苦菜蘸了醬就不苦了。人生或許就是這樣，當你遇到苦時，只要找到化解它的東西，你就不會覺得苦了!

　　吃過晚飯，汪海説要去拜一拜觀音。沒來雙星之前，我就從一大堆資料中讀到了汪海利用佛文化對員工進行管理的內容。他問我去不去？我猶豫了一下：一是下午去瀚海公司旁的光棍村，爬山有些累，二是有些胃疼。汪海好像早就知道一樣，説：“去吧!拜過觀音你身上就沒毛病了。”

　　我半信半疑地跟他來到觀音廟。汪海虔誠地三叩九拜，上了一柱香。

　　學著他的樣子，我也虔誠地磕了一個頭，上了一柱香。不知怎麼得？剛才還疼得胃，拜完觀音就不疼了。真有點兒不可思議!難道觀音菩薩真得顯靈了!我本是一個無神論者，而那一刻，我的確確有些疑惑了。

　　我問汪海信佛嗎？他説：“當然!信佛更要信自己。我不信，有人信。佛教講慈悲，講因果法，即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我就把提高産品質量與積德行善結合起來，提出把好質量關是最大的行善積德。”

　　見我還有些疑惑，汪海接著説：“我的員工隊伍多是農民職工和打工妹，要凝聚他們，的確不容易。可是後來，我發現‘缺德’是他們罵人最狠得一句話，我就想到佛文化中有關‘行善積德’的內容。所以提出：你把産品做好了，就是積德，産品質量搞不好，就是缺德。”

　　這一招果然奏效。在沂蒙山的工廠，有人要偷鞋，汪海就請觀音出來為他站崗值班，説誰如果幹壞事不幹好事，觀音菩薩都看得見。職工信了，偷鞋的現象也就逐漸消失了。

　　出了觀音廟，汪海又津津樂道地向我介紹起他的得意之筆“小巴黎”來。1993年，雙星開進沂蒙山，魯中公司附近的村莊首先受益，雙星集團不僅為當地百姓修了柏油路，增添了基礎設施，還為村民們帶來一些餐飲、娛樂、日用百貨等方面的商機。每當華燈初上，這裡燈火通明，的確有繁華都市模樣!雙星的職工和當地老百姓親切地稱魯中公司門前的那條街區為“小巴黎”。……

　　6月24日，我們回到青島。一回到賓館，就聽姜雷説，拍攝場地又有變化了。據説原定在雙星橡膠廠做拍攝現場的計劃被汪海推翻了，緣由是怕把橡膠廠的草坪踩壞了。雙星方面建議我們將場地選在雙星渡假村，那裏不僅風光迤旎，景色宜人，還有一些可利用的景物以供佈置現場。於是，大家就見到了電視上的節目拍攝現場。

　　6月28日，<<鞋匠汪海>>正式開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