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立憲 來源:作者博客
《見證•影像志》節目組的辦公地點是在一個部隊大院裏。最近一個多月,我經常往那裏跑。一開始,還需要向門口的哨兵通報一聲,現在已經不用了,儼然就是在這裡上班的人。
昨夜淩晨,我和陳曉卿等四個老男人,來到一個通宵大排檔,要了些花生毛豆什麼的,喝了一地啤酒瓶,然後回家,睡去。我的心情,越來越輕鬆。我們幹的活兒,正逐漸接近尾聲,曙光在前。
這一個月來,我基本沒怎麼喝過酒。前天有鐵血戰士發牢騷,我們都已經兩周沒舉行過飯局了,原來可是基本一週一吃啊。
是啊,忙的。
除了《讀庫0703》,這段時間以來,就是與一群戰士並肩戰鬥。
《森林之歌》。
這是一部系列專題片,顧名思義,拍的就是中國的森林。兩個月以前,這件事情與我無關,我只是在飯桌上零星地聽陳曉卿念叨過,比如他接完一個電話後,對身邊一堆吃貨説,我們在秦嶺的組拍到了特別好看的金絲猴畫面,然後,他興奮地走了一杯酒。去年我和他同遊張家界,在天門索道車裏,驚心動魄之際,陳曉卿突然説,咦,我們的《森林之歌》也可以用這樣的纜車來航拍啊。
昨天夜裏,我來到陳曉卿的辦公室,把挂在脖子上的U盤遞給他,他把裏面的文件拷到自己的電腦,然後吃酒去也。
那幾個文件的名字分別是“雨林改5”“北國改4”“胡楊改5”“西藏改5”之類,後面的序號,是被我們修改的次數。
今天晚上,這套片子將接受陳曉卿的上司魏大爺的檢閱。
在被魏大爺修理之前,我先鋪開回憶,嘮叨一些關於《森林之歌》的記憶碎片。
《森林之歌》對於我來説,本來只是耳邊風。哦對了,還意味著一堆酒友。來自桂林的楊二哥負責拍南嶺地區的銀杉。五十多歲的人了,放著養尊處優的日子不過,深入大山,然後長期留守北京,剪輯片子,過起了單身老男人的生活,漫漫長夜,無心睡眠,靠與陳曉卿猜拳喝酒度日。
我只知道,《森林之歌》分成若干小組,陸陸續續拍了三年。曾經有一次,陳曉卿問我,想不想去沙漠?我們在塔克拉瑪幹沙漠裏有個組,那裏有帳篷,我們可以去住幾天。
後來也沒去成。
直到兩個月前,這四個字與我有了緊密的聯絡。
那是四月底的一天,我正在一家酒吧雕刻著時光,突然接到陳曉卿的電話,問我有沒有合適的人推薦,來擔任《森林之歌》的撰稿,片子已經剪得差不多了,稿子也有了,但還需要潤色一下,統起來搞搞。我在電話裏吭哧了一會兒,猶豫著説出幾個名字,最後説,您先給我發幾期稿子過來,我看看是什麼樣子的,再琢磨一下人選。
接完電話,我與同在酒吧的朋友念叨了幾句,又説到那幾個候選人。等晚上收到稿子再説吧,看看誰合適。
深夜回家,郵箱裏有了一封陳曉卿的信,郵件主題是:需要加營養液的解説。
我把附件中的三集解説詞看了一遍。
第二天上午,我把那三集解説詞又看了一遍。
然後,我給陳曉卿發短信:俺申請擔任《森林之歌》撰稿。
過了一會兒,我又給他發一條:一個國家的植物版圖。
這是我對這部系列片的主題的概括,這句話,也讓我乾枯的心開始蠢蠢欲動。
陳曉卿給我回電話時,我正在出租車上,一臉諂笑地問他:這個活兒能讓俺來幹嗎?
那邊矜持了一下,説,可以。
我挂斷電話,幸福地哼哼了一下。
同坐車中的朋友掃了我一眼:賤啊,真賤啊。
恩哼。我説,今天晚上我要請您吃飯,慶賀俺獲得了這個機會。還有就是,堵住您的嘴。您可別告訴那哥幾個,本來是想把這個活兒推薦給他們的,卻被俺橫愛奪刀。
責編:李紅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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