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視國際 www.cctv.com 2007年06月06日 15:30 來源:
2006年已悄然流逝,成為昨天。300多天的記憶有歡笑、有悲傷、有感動,但更有一種情緒揮之不去,細細想來,應該是許久沒有了的“觸動”。
“邱興華”這個名字在2006年7月16日以前,沒有人會留意。但這一天之後,全國的老百姓都想知道,這個人心中究竟有多大的仇恨讓他在一夜之間殘忍地殺害了10個人。
我作為專題欄目的記者,參與了“邱興華事件”的新聞報道。從北京坐火車到達邱興華的老家陜西省安康市,當地政府要求所有媒體必須到市委宣傳部登記,所以一下車直奔市委宣傳部。一進宣傳部大門,一種“衙門”的強烈感覺迎面而來。宣傳部的工作人員眼皮不抬地打著官腔,一副我是老大我説了算的勁頭。費了好半天的勁,終於證實了我們的身份,登了記。
下午,想買份安康日報,看看當地老百姓對邱興華殺人事件的看法,跑了兩條街都沒找到一個報刊亭,最後買到的還是兩天前的陜西省報。上午在宣傳部的登記和下午的買報紙兩件小事,我仿佛漸漸嗅到這次新聞事件的一絲邊緣的、難以言表的原因。
第二天的天氣十分配合我的情緒,陰雨。我和同事租了輛車,準備摸索著到邱興華的老家去採訪,看看鄉親們眼中的邱興華究竟是個怎樣的人。車一路開著,雨也一直下著。因為路不熟,停停走走,一路打聽著,雨越下越大。七十多公里坑坑洼洼柏油路和四十多公里盤山路之後,終於可以遙望邱興華老家所在的“一心村”了。説是遙望是因為我們在“一心村”的對面,中間隔著奔流的漢江,這裡就是我們常説的“漢江之邊”,景色秀麗。
我們不得已捨棄了汽車,從公路上旁邊的羊腸小道慢慢地下到江邊上。這條羊腸小道,就是魯迅先生筆下那種“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的路。雨很大,路面又濕又滑,還很陡。我們抱著攝像機,背著三腳架,可以説“一步一個腳印”地來到江邊,招呼了很久終於對岸有個老鄉聽到,擺船載我們過江。
坐上擺渡船,才有機會靜下心審視眼前這個靜謐的小山村。村子就是全中國到處可見的那種,人很少,農戶分散在大山之間,兩家打招呼得相互喊著才能聽見。進了村,村民們對我們的來意很明白,他們笑著説前兩天也有京城的記者來村裏。當問起邱興華時,村民都搖頭,覺得他不可能殺那麼多人,説他為人不好老是借錢不還,但也不招人恨。村民認為邱興華是遠近鄉里的能人,會修柴油機和雕刻印章,這在當地都能謀生。村民們對邱興華將要被審判,沒有表現出太多的同情,都打聽能不能看到法院審理邱興華的過程。
村民住的基本上都是土房子,生活水平顯而易見。出行必須先坐船過江,所有的生活用品必須到江對面的鎮上去買。村民對外面的事了解得很少,假如不是這次案件可能一輩子他們都見不到小鎮以外的人。邱興華就是生活在這樣一個閉塞、落後的地方,而這種地方在我國不計其數的茫茫大山之間,不知又有多少。
公開審理邱興華的日子到了。安康市民早早涌到法院門口,但無一例外地被擋在大門外。一百多人的審判大廳,沒有一個普通老百姓,沒有一個被害人家屬,當然更沒有邱興華的家人。除了媒體記者,全部是當地“公、檢、法”工作人員。整個庭審在有紀律、有組織、且嚴肅的狀態結束了。
這就是我採訪“邱興華事件”的一些感觸,此外還有安康市廣播局對此新聞的大驚小怪、人前人後兩張皮,安康市電視臺的莫名其妙、缺乏職業精神、沒有誠信。也許,這些都是表象,我沒有看到深層次的東西。但有一種直覺,我相信是準確的:安康就像我心頭的一根刺,難受。這就是發生邱興華殺人慘案的地方。
責編:王姍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