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底四月初的北京,仍然隱約間滿目蒼黃,南方卻早已過了春意盎然的激動。到達重慶的第一天,最高氣溫30攝氏度,淩晨5點半,一下火車,伴隨溫熱的氣息迎面拍在臉上的是綠色的風。
我和攝像都是土生土長的北方人,初到重慶,感覺很好,為了打發時間,我們一人買了一碗4塊錢的抄手。裏面放了濃重的調料,麻辣的感覺幾乎遮蓋住抄手原始的味道。因為一心惦記著未來數日的革命工作。胡亂吃了幾口便放下筷子。
7點鐘,我們登上了從重慶到萬州的長途車,4個小時後,我們又坐在從這裡開往郭村鄉的小巴上。8塊錢一張票,一個半小時的路程,太值了!
下午三點半我們到達目的地重慶市萬州區郭村鄉的安全村,我們開始尋找王朝明的孩子何許人也?帶著種種疑問我們找到了村主任,並且在他的帶領下,翻山越嶺走進了大山深處的王朝明家。他就是村裏人口中説的非常奇怪的小男孩。他的名字叫王兵,今年6歲。
王朝明聽説我們要住兩天,他們做了一年之中最豐盛的一頓晚飯。幾乎每個菜裏都有四川臘肉,都是自家腌制的,王朝明説,平時很少吃鮮肉,一是買著不方便,再一個也沒地方存放。但是就是如此豐盛的飯菜,王兵卻連正眼都不瞧一下。就在我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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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兵拿起一把鐮刀來到了墻邊。緊接著,他開始在墻壁上很認真地鑿起來。難道這是孩子的一種遊戲嗎?不,絕對不是!因為我們很快就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王兵竟然把敲下來的泥土塞到嘴裏,並且嚼了嚼然後咽進肚子!原來,這就是王兵奇怪的地方!王兵的父母説,王兵吃泥巴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隨著年齡的增長,王兵吃的泥巴分量是有增無減。王兵從小就不太喜歡吃家裏的飯菜,卻唯獨愛吃這面墻壁上的泥土!王朝明説,平時任憑他們怎麼勸,王兵就是連嘴也不張一下。最後索性來個無聲的抗議。直到讓他去墻邊鑿泥土吃,王兵才不再鬧情緒。
3年來,為了讓兒子改掉吃泥土的奇怪行為,王朝明和張玉春曾經想過各種辦法,甚至往墻上刷牛糞,但是都無濟於事,每回都是一通哭鬧之後,王兵依舊要吃墻壁上的泥土。日子一長,屋裏屋外的墻壁已經被戳得千瘡百孔。這些洞全都是王兵用小鐮刀一點一點挖成的,有的洞還特別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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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王朝明説,家裏的房子是80年前蓋的。也就是説,這些泥土也已經有80年的歷史!為什麼明明霉味很重味道非常難吃的泥土,到他的嘴裏怎麼就會和豌豆一樣香呢?是不是王兵的身體真的和別的孩子不一樣?記者發現,王兵不僅不長個子,而且他的臉色發黃,嘴唇也沒有血色。
原來,王兵他喜歡吃土,很可能就是無意識的從泥土中尋找鐵。其實早在3年前,王兵剛開始吃土的時候,父母就曾經帶他到醫院看過病。這一查,竟然讓所有的人都大吃一驚!地中海貧血?這是一種非常嚴重的血液病,也是一種危害很大的隱性遺傳病,並不亞於白血病。由於當時病情還不嚴重,住了幾天醫院之後,王朝明就帶王兵回了家。時隔3年之後,王兵的病好些了嗎?
在王兵家,張玉春撩開王兵的衣服給記者看。記者再一次驚呆了!王兵的肚子又大又圓,血管根根清晰,已經漲得像籃球一樣。正常的小孩5歲的小孩脾臟是不能摸到的,王兵的脾部是是正常小孩的兩倍到三倍,脾出血的話,可以危及生命。專家説,脾臟增大説明王兵的地中海貧血的病情已經越來越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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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土雖然不衛生,但是不會對生命造成危害。但是地中海貧血如果治療不及時,可能會造成非常嚴重的後果!王兵並不是家裏第一個被傳染的孩子,在5年前,王兵的哥哥也是因為地中海貧血,三歲的時候就夭折了。經歷過一次喪子之痛的王朝明和張玉春,再也經受不起這樣的打擊。王朝明夫妻倆現在唯一的心願就是救孩子的命!可是究竟有什麼辦法可以治療王兵的地中海貧血呢?
專家説,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每天給王兵吃一個雞蛋喝一杯牛奶。但是即使是這樣一點點要求,王兵的父母也實現不了。他們只能隔三五天給王兵炒一個碗底的鹹肉讓他吃。當記者拿出隨身帶的小蛋糕時,王兵一把抓過去放在嘴裏。除了吃東西的辦法以外,輸血是否能夠治療孩子的病呢?專家説輸血只能短期維持身體裏血紅細胞的數量,一旦停止輸血,還是隨時會有生命危險。難道就沒有任何辦法了嗎?
最後終於從專家那裏得知骨髓移植可以根治地中海貧血,聽到這個消息後,王朝明和張玉春感到悲喜交加!喜的是王兵有了治愈的一線希望,他可能不會像大兒子那樣離他們而去,悲的是昂貴的手術費對於這樣一個普通農民家庭來説,就像是一個天文數字。
在記者離開的時候,王朝明和張玉春正在四處籌錢為孩子治病。我們也衷心的祝願他們……
責編:程振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