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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見過比這更大的筆嗎?
記者:這個是多長呢,按這個長度是吧?
吳老闆:這個口徑。
記者:從這兒,這個是多長呢?
吳老闆:這個是1.3尺的。
記者:就是130米嗎?
吳老闆:嗯,130米的。
您還見過比這更小的筆嗎?
記者:天哪,這個也能寫嗎?
吳老闆:嗯,這是黃鼠狼做的。
記者:這也是黃鼠狼的。
吳老闆:嗯,就那個筆尖差不多。
記者:那這樣的筆是做什麼用的。
吳老闆:它是畫畫的時候,點綴一下,畫那個梅花的時候點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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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你是要大筆還是小筆,貴重的還是普通的,鋼筆、毛筆、牽字筆或者圓珠筆,不管你能想到的或者你想象不到的,只要是筆,不管什麼類型,你都可以在江西進賢文港這個地方找到。因為這裡是在全國都有名氣的筆都,全鎮將近90%的人從事著與制筆有關的行當,在制筆行業裏文港享有著“筆不到文港不算齊”的美譽。
藍衣男:文港的筆業呢,不是從現在開始的,它是形成的,像我們早在1600多年前,這筆業呢,已經在文港有萌芽,然後經過這麼多年的發展,逐步的在一種産業集聚,才形成我們當前這種繁榮現象。
在文港鎮,人們把筆分成兩種,一個叫做傳統筆,就是用木質和皮毛為原料,手工做成的筆,也就是我們説的毛筆。在文港,製作毛筆的歷史可以追溯到秦代,當時的文港就有家家戶戶做毛筆的傳統,在民間形成了“外出一擔筆,回家一擔皮”的經商模式,1千多年過去了,制毛筆的傳統保留至今,而文港毛筆的名聲也早已響徹海內外。
從傳統筆來講呢,目前在整個國內市場的份額,那是應該是相當大,幾乎是壟斷,我們有70%,也就是説中國,包括華人用的毛筆裏面,有10支裏面有7支是我們文港人生産的,而且在文學,文化藝術界,高尖端的這些人士裏面,已經在,應該是100%的人,在使用了文港筆,或者説某些大家,他可能100%也在用的筆也全,100%是文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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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在文港的很多村莊,幾乎家家戶戶依然保持著做筆的習慣,不少人家是祖祖輩輩制筆,傳到現在也有上百年曆史了。
記者:什麼時候開始做筆的呀?
灰衣男:我呀,我是19歲開始做毛筆。
記者:是因為家裏面也做嗎?
灰衣男:我是祖祖輩輩也做,然後我就坐在旁邊學學,做做。
記者:能追溯到幾代呀?
灰衣男:在我知道的,就是四代,反正我爺爺,我父親,我祖爺,都是做毛筆的。
周師傅:我做的時間也很長了。
記者:多久了?
周師傅:基本上我在八九歲,那個時候就和我父親一起做,做那個我們能做的,沒有關係的那個,工藝不是很高檔的,就是那個。
記者:家裏是祖輩都做筆。
周師傅:嗯,都是做毛筆的。
記者:有幾代人做筆,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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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師傅:我家裏呀,從我那爺爺時候起,他就是搞毛筆材料的,我父親就是專門做毛筆的。
在文港,叫你難以想象的是,除了一般人知道的豬毛、牛毛、羊毛外,幾乎所有動物的毛都可以用來用來制毛筆。
大家可以猜一猜,在我手上拿的這個毛是什麼毛嗎,肯定猜不到吧,讓我來告訴你,這個呢,是公雞的毛,這個白色的呢,是烏骨雞的毛,這裡還有很多,這個是馬尾巴的毛,這個是黃鼠狼尾巴的毛,這個白色呢,是山羊的毛,大家看這個紅色的呢,這個紅色的是染過顏色之後的野兔的毛,這個呢,是松鼠的毛(4頁)
有人也許會問,人的毛髮在文港也可以製成毛筆嗎?
記者:我看這個小的有別的嗎?
吳老闆:小的有這個胎毛。
記者:胎毛。
吳老闆:小孩剛剛生下來,胎毛,第一次理髮的這一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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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頭髮。
吳老闆:嗯,頭髮。
記者:這個是能寫字嗎,這個?
吳老闆:能寫,這是通過手藝加工了以後,就可以寫。
記者:是不是主要還是用來做紀念呀?
吳老闆:第一個是做紀念,但是還能寫字。
記者:能寫字,像這種毛,這個筆是不是賣得挺貴的?
吳老闆:這個一般,但是我們主要就是加工,就是胎發主要是加工,哪個小孩,給它加工,買這個胎毛筆寫字的很少。
因為想貪吃而給雞拜年卻惹了個壞名聲的黃鼠狼,在毛筆行業裏因為毛髮珍貴多少給它扳回了些顏面。
記者:你這裡面,賣得最貴的筆是哪支筆。
吳老闆:我們最貴的是那個,全黃鼠狼的最長的。
記者:在哪兒?
吳老闆:在那兒。
記者: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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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哦,就這個。
吳老闆:這裡面全部是黃鼠狼的。
記者:那這一支筆是賣多少錢?
吳老闆:這個筆是3600元。
記者:一支3600元,還是一盒3600。
吳老闆:一盒。
記者:就是三支3600,那每支1200了。
吳老闆:這是我們當地的價格,生産價格。
記者:還是出廠的價格,就是拿出去賣更貴了。
製作毛筆是一個手工活,要把一支筆做完做好需要127道工序。有了品牌和名氣的制筆作坊自然講究其工藝的精湛和到位,因此即使技術嫻熟的大師傅,一天也難做上十支,因此,每到毛筆定貨的高潮時節,在文港鎮家家戶戶都得加班加點到深夜,這成為了文港一道獨特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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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訪:周師傅:基本上就是一家人做,沒有其他人做的。
記者:一家人,現在都是你家人。
周師傅:對,都是一家人。
記者:這個是。
周師傅:女兒,那個是他的朋友,兒子的朋友。
記者:那後邊那個呢。
周師傅:就是這個了。
記者:就是你女兒。
周師傅:嗯,剛才坐在這位置上的,這個是女兒,剛才坐在這個位置的是我的老婆。
記者:哦,這是女兒,後面也是女兒。
周師傅:不是女兒,兒子的。
記者:兒子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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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師傅:嗯,朋友。
記者:那平時也請人做嗎。
周師傅:請了一個人,我們這個地方請做毛筆的是非常難的,因為每家每戶都會做毛筆,他不要到你們那個家裏來做,所以我們那個很多毛筆做不出來,就是廢的了,你做不出來,你找人給你做也找不到,很難找。
記者:一點一點的抓。
女:對,一點一點的,慢慢來,這個手一定要抵著這個。
記者:挨著。
女:我示範一次給你看吧。
記者:來,你先示範一次給我看。
女:看好了,像這個手,你看,慢慢的抵著這個根部,這個皮這個地方,然後再一點一點這樣,把這裡面串了的,把它弄齊,這樣子就可以了。
記者:就挨著這個板。
女:對,就是讓它這個皮,全部整齊,對,那像這樣子就可以了,用剪刀把它的修一下,這樣子就行了,你來一次。
女:這個手挨著這個。
記者:這個手挨著這個。
女:對對。
記者:然後拿這個手來。
女:對。
記者:可以了,哦,出來了一個,又出來一個,還是不太平,這樣行嗎。
女:就這樣吧,你把它擦一下,沾水,那只手扶著這板子。
記者:沾多少水?
女:可以了,不用這麼多。
記者:然後呢?
女:然後再在這裡摩擦,這樣子摩擦。
記者:這樣子,行了嗎?
女:還要摩擦,摩擦然後把它粘一起,這個比較難,比剛才撕那個比較難一點。
記者:你看這個好像是,不能揉成跟你那那樣,一團緊了。
女:你抓下面了。
記者:對,我抓太下面了,應該抓上面一點,然後這個就會夾緊是吧?
女:對,像我這樣子。
記者:不好意思,這個失敗了,現在不能用了。
記者:在文港,不但有傳統的毛筆製作,還有像這種現代筆的生産,因為只有這樣,才能稱得上是真正意義上的文港一枝筆。
在文港,當地人把用機器和器具做出來的筆稱做現代筆。對於普通農民來説現代筆在製作上與傳統筆比較起來就容易多了,而且市場的需求量相對也比較大,於是不少以前做毛筆的農民根據市場的需求該做現代筆。
記者:做了多久了?
婦女:做了10多年了。
記者:10幾年了,這一天能生産多少支啊?
婦女:我一個人,我一個人,五六百支吧。
記者:五六百支,太快了吧?
婦女:不快呀。
記者:大姐,問一下,這個就是你生産出來的成品嗎?
女:是的。
記者:這樣一支筆,一天能做多少?
女:這,這個一天百把支,這個200多支。
如果説毛筆在文港走的是貴族路線,一支上好的毛筆可以身價上萬元,那麼現代筆走的就是大眾路線。相對比較便宜低廉的價格,過硬的質量,一樣吸引了五湖四海國內外的客商。
婦女:好的,好的10多元呢。
記者:這是好的嗎?
婦女:這是一般的。
記者:那個是好的嗎?
婦女:這個是一般的,都是一樣的。
記者:那個幾元錢一支呀?
婦女:這個幾毛錢一支。
女:這個呀,要1元錢一支的,就本錢,幾毛錢的本錢,本錢五、六毛。
記者:這是就説1元多錢一支,本錢是五六毛錢。
女:六七毛,差不多,賺三四毛。
無論是製作傳統筆還是現代筆,和歷史相比,在經營理念上文港人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在發展一村一品的思想指導下,文港人打破了“小安即進”的傳統意識,樹立小富不算富的危機感和大步發展的緊迫感,破除了“家族式、裙帶式”的小農意識,強調打開大門,走出文港的現代經濟理念,將現代先進的企業制度引進來,使文港的制筆業發生了真正巨大的變化。
藍衣男:我們現在有7千多個窗口,分佈在全國各大城市。
記者:您説的這個窗口是什麼含義呀?
藍衣男:窗口就是我們説的銷售點,各種文化用品的批發,而且這種點呢,應該説是直接以文港人為鏈結的一個銷售網絡,所以我們呢,在通過做筆,和銷售筆,産供銷這一塊,它整個筆業的這個分工,已經非常成熟。
文港筆業在市場不斷完善的過程當中,從生産到供銷,到這整個與其他區域生産筆的競爭當中,逐步感覺到走品牌戰略、走現代化企業道路的重要性,現在在文港鎮,已經有20多家品牌企業,其中一些企業已經躋身於全國制筆的名牌行業, 制筆已經從一個傳統産業走向了與現代高科技與先進管理經驗結合的道路。而文港鎮的農民也通過制筆,徹底改變了自己的命運和生活狀況。
周師傅:大概千八百元錢一個月,還是沒有問題。
鎮長:我們目前的文港鎮,文港鎮的人均收入,農民的人均收入,有,4580多元錢,這在中部,我估計湖南湖北也好,安徽也好,應該説都是,應該説我們這個農民個人收入應該是最高的,在農業鄉村裏面,應該是最高的。第二個就是説,現在通過文港人生産筆和銷售筆,那麼文港人,已經在中國的一些發達城市,逐步的滲透進去了,他們的子孫後代,有些都已經城市化了,已經都城市化了,都接受教育了,這是一個了不起的一個大改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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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肖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