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忙碌的一年中,“大飯店”系列終於走出了編輯機房。這部片子是一部對鏡頭要求比較高的片子。而這種鏡頭的要求不僅僅是用光的講究,構圖的精準。而更在於能不能把這些飯店的歷史滄桑,磨難經歷通過鏡頭講述出來。
2006年是中國紀錄片繁忙而熱鬧的一年。剛剛出爐的金鷹獎肯定了《故宮》,各大院線也正在上映金鐵木的《圓明園》。這些紀錄片都在體現著一種趨勢。對鏡頭的要求越來越高,對講故事的手法也要求越來越鮮活,即便是這樣一些難以把握的宏大歷史題材。
大飯店系列當然不能和這些大型製作相比較。但是遇到的問題是一樣的。況且,我們的資金不允許我們去調動重型器材去完成那些宏大的鏡頭。這就需要更多地開發頭腦去創造鏡頭。這個過程既艱難又充滿了樂趣。
用鏡頭打破解説和採訪的束縛
在紀錄片裏,解説和採訪幾乎已經成為了兩個必要的手段。但是實際上,如何用好這兩個手段去搭建故事的框架,去渲染或者去創造歷史的瞬間,是一個頗傷腦筋的事情。
在錦江飯店裏有一個片段。是錦江飯店的現任經理在講述當年毛澤東第一次出現在錦江小禮堂時的情景。如果單純地使用採訪對象的採訪,會讓人感覺很沉悶。而觀眾在觀看的時候也很難有共鳴,對於那些從來沒有經歷過那段歷史的人。更是難以理解。那麼如果在鏡頭上加以強化,烘托出氣氛就顯得非常必要。我選用了一個運動的長鏡頭。從這一個鏡頭的中間部分選取了一個節點。這個點之前,採用靜場,沒有任何聲音,色調是正常還原。節點之後,採訪人的聲音慢慢進入。“車子一停下來,毛主席出來以後,我們當時一些服務員很驚訝,有的很激動……都情不自禁地高呼毛主席萬歲……”片子的色調也變為舊色,並加入隱隱的掌聲。這個鏡頭在經過這些處理之後,我認為效果要比原來好得多。如果只是作為插入鏡頭使用,剪輯上也依然成立。但是沒有氣氛的渲染,觀眾很難對這段採訪産生共鳴。通過這樣的處理,加入了很多元素,掌聲的襯托,鏡頭的降格處理,作舊的變化,這些都在暗示觀眾,幫助觀眾回到採訪人所講述的那個特定環境。
用鏡頭來製造懷舊的情緒
拍攝和平飯店時,有很多感觸。這座老飯店裏的設計輕易地就讓你回到幾十年前的上海。而和平飯店的故事如果脫離了老上海的環境,就會變得索然無味。於是我想,要在已開始就告訴觀眾我們現在在老上海。我需要音樂和鏡頭來完成這個工作。《夜上海》的歌曲當然是必不可少的。而上海外灘的夜色和幾十年前依然有很多相似之處。但是即便是這樣,想要表現情緒,依然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我決定從色彩上入手。上海灘的夜色是非常絢爛多彩的。霓虹燈的華美和老飯店的深暗正好能構成我所需要的老上海的情緒。在這一部分當中,幾乎所有的鏡頭都是虛幻的。我也希望這樣能夠帶給觀眾一些現象的空間。因為情緒本身就是存在於人的頭腦之中的。
站在錦江飯店的樓前,走在和平飯店的老樓裏,我時時希望這些老建築能夠説話。經歷過那麼多的歲月,這些鋼筋混凝土的建築一定默默地記下了很多的故事。當然,這些鐵木之軀並不能真地發出聲音,但是我們的鏡頭可以。
編導:張傑
責編:李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