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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控的大腦[2007年5月30日]

央視國際 www.cctv.com  2007年07月13日 12:28 來源:CCTV.com

    2005年11月的一天,清華大學玉泉醫院的一間病房裏,不斷傳來一陣陣異常的叫聲。此時,離病房不遠的監控室裏,醫護人員卻沒對這位名叫阮國臣的病人採取任何治療措施。隨後的兩個小時裏,病人的情況越來越糟,這種異常的狀況竟然先後出現了二十多次,這使他的妻子孟慶菊心如刀絞。病人究竟是怎麼了?醫生為什麼對病人放任不管?他們近乎冷酷的處置方式難道是在等待什麼事情的發生嗎?

    三十年惡疾糾纏

    1977年,阮國臣剛剛9歲,他是個在家長心目中聰明懂事的孩子,他經常在農忙時節到地裏幫大人們幹些力所能及的農活。這一年地裏鬧起蟲災,蟲子遍地都是,阮國臣因為怕麥穗上的肉蟲子,當然他撿得就少了,老師還因為這批評了他。這個時候有個蟲子,正好爬到他手上了,嚇得阮國臣把一下把麥子全扔了。

    那天中午下著小雨,受到驚嚇的阮國臣悶悶不樂地回到家中,反常地睡起了午覺。後來阮國臣的父母還發現孩子居然尿了褲子。就在之後的幾個小時裏,阮國臣的異樣表現仍在繼續。發病了時,他就把嘴咧著,像抽風似的動作,而且手攥著褥單子往嘴里弄,手是顫抖的。天黑以後,阮國臣父母無法睡著,整整在孩子身邊守了一夜。據阮父回憶當時孩子可能一夜就犯了四次。天一亮,阮父去衛生院把大夫找來了,阮國臣發作的更嚴重了,眼睛老是往一面抽,整個身體全是往一方向轉,大夫給他扎人中,臨時搶救吧,大夫説你上寶坻吧,咱們治不了這個病。第二天,阮國臣被父親帶到縣醫院,那的大夫開了一副中藥讓他吃。可他吃了以後身上起疙瘩,醫生説可能是不良反應,這個藥也不能吃了,於是又嘗試用其它的藥。這一段日子裏,阮國臣的病情似乎得到了控制,可沒過多久意外再次發生了。

    一天阮國臣的父親順路去看一個在家養傷的工友,把他一個人留在外面玩。阮父剛去不到十分鐘就出來了,結果發現孩子正嚎呢。説來也巧,正在阮國臣一個人玩的時候一隻大肉蟲,爬到了他的腳上,甩也甩不掉,孩子拼命地把鞋也脫下扔了,可病也又犯了。情急之下,阮文林只好再次帶兒子去縣裏找那位中醫大夫,可到了縣醫院後不但沒找到大夫,兒子卻奇怪地恢復了正常,趁著兒子好轉的間隙,也為了孩子的安全,阮文林決定趕緊帶他回家。

    在接下來的日子裏,阮國臣的病情時好時壞,發作大的時候渾身跟麵條一樣軟,抱著腦袋都能跟腿貼上,這時已經是家人認為最嚴重了的時候了。為了這個孩子從來不相信迷信的阮國臣父母甚至請來了大仙,顯然一翻折騰後迷信的做法是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的,還貽誤了治療的時機。但讓家人解釋不通的事實是一隻蟲子,怎麼會讓讓孩子變得判若兩人?但無論如何他們不敢讓讓孩子再這樣耽誤下去了。難道確診病情就那麼困難嗎?直到孩子十歲這一年,天津的一個老專家終於給了他們一個確切的診斷。

    四處求醫,身陷謎團

    天津的老專家對阮父極為肯定的説就是癲癇。癲癇是一種發作性疾病,多達幾十種。它是由大腦異常放電引起的;我們知道大腦表面是由很多的神經細胞聚集而成的,這些神經細胞在正常的情況下,都有一個基本的電生理活動,這是形成腦電波的基礎,但是當這些電活動突然異常,集中在一起活動時,腦表面的電壓就超出了大腦正常電生理活動的很多倍,這就相當於人在瞬間接受了一次比較大的電擊,患者往往表現出倒地抽搐,意識喪失等症狀,等到異常放電結束後,患者又恢復了正常。老百姓常説的羊癲風、羊角風,僅僅是其中的一種。這樣看來,阮國臣的病很有可能就是癲癇。阮父問老大夫了,多長時間能治好孩子,老大夫説這不一定,興許是三個月個月,也興許是三年二年。這個診斷讓阮家人有些失望,可令他們更沒想到的是這一治竟然治了將近30年!

    2005年11月初,在經歷28年斷斷續續的治療後一家人來到北京,這一次就診可能是阮家人抱有的最後希望了。在北京幾經打聽後他們輾轉來到清華大學玉泉醫院癲癇中心,就在候診處,阮國臣頻繁地發作著,以往的藥物跟本無法控制,這種情況使在場的醫護人員看了都覺得揪心。在設備緊張的情況下,醫院特意提前安排他進行核磁共振、錄像腦電圖等一系列的檢查。這一次檢查能為一家人帶來福音嗎?

    醫院的專家介紹:癲癇定位和其它的病在腦子病的定位不太一樣,像腫瘤,照一個CT和核磁就能看出具體的位置,能看出範圍有多大,出血量多少非常清楚,可是癲癇很多病人,腦子照相沒問題,影像學沒有問題,但就是因為他腦子功能有問題,僅僅是異常放電。在大腦裏面找這個謎團實際上是更困難的,像剿匪可以派偵察員進去,腦子裏面不能隨便進去,所有的檢查都是基於外部的檢查,不能隨便切開頭部隨便看。由於基礎檢查顯示阮國臣的腦部結構和發育是完全正常的,那麼究竟又是什麼原因使他一次又一次地無法自控?他的腦內到底有沒有癲癇灶?如果有,癲癇灶又會在哪呢?

    阮國臣雖然每天犯十幾次,但是每次發作都是一類,那麼應該是一個起源,每次發作的腦電圖表現也是一致的,應該有一個比較局限的癲癇灶,但是問題出在,這個局限癲癇灶,到底是在左額還是右額確定不了。所以迫使醫生必須還要再做進一步的定位。額葉是大腦中最大的一部分,(模型:額葉、枕葉、頂葉、顳葉)在阮國臣這樣過於複雜的病症面前,要想精確定位,普通28導腦電顯然解決不了問題,於是醫生又特別給他做了一次128導的偶奇子定位腦電檢測,阮家人無比期待著這一次檢查會有驚人的發現。一百多個電極全部固定在病人頭的表面,然後又用專門的一頭皮電極的數字化設備把每一個電極的坐標測出來,輸到計算機裏面,重建出來這個病人頭部模型,然後用這128個電極坐標反算出他起源的位置。檢查在進一步縮小病灶範圍,但僅憑體外的腦電檢查仍然無法精確地找到病灶。這時醫生提出來一個的方法只有一個——開顱探查!

    專家説:一般做腦電圖都是把電極放在頭皮上,而顱骨是電阻非常高的,把電極放在頭皮上,電位衰減下降得非常厲害,而且起著物理上叫電容的作用,所以有時候頭皮腦電圖找不出來具體的地方。像這樣的情況呢,是屬於難治性的癲癇,這樣的病人要是説藥物治療沒有效的時候,還是應該採取手術的,手術的病人大概佔難治性癲癇的四分之一,可能四個人裏邊,有一個人需要做手術。

    這時阮家人倒有些憂鬱了畢竟是開顱手術,而且困難非常大手術前的那個晚上,巨大的風險和生死未卜的後果使阮家人的心情非常複雜,但是誰都不願意表露出任何擔憂。都躺在那呆著,關燈呆著,都沒睡實。

    絕處逢生

    早晨8點鐘,手術正式開始了。顱骨被順利地打開,大腦的真實面貌展現在醫生的面前,手術突然停頓了。醫生反復地離開手術臺去看電腦中的資料,六個小時過去了,阮國臣仍舊沒有出來,這大大超出了人們預計的心理極限,手術室外所有人的心都懸了起來。而阮國臣的父親和妻子的情緒已經近乎崩潰。

    8個小時後,阮國臣終於出了手術室,這一次,醫生在他左右額頁預先鎖定的病灶區共埋藏了近八十個電極,但到底能不能找到病灶目前誰都無法確定。換句話説,這一刀完全也可能會是白挨。 全部的希望都寄託在隨後48小時的緊密監測中。由於每次發作時就會有一些血順著腦電電極引出的導線流出,阮妻看著儘管心裏難受,但卻盼著丈夫趕快犯病,因為她知道只有犯病,癲癇區域才可能被準確找到,丈夫才能少遭些罪。晚上8點鐘,監控室裏的平靜終於被打破了,值班醫生發現了病灶!

    像我們預想的一樣,病灶起源於一個點,就在右側額葉偏前的地方,它總是在這起源,每次都是右額傳到左額擴散消失,這就是他的癲癇起源灶,也就是折磨阮國臣20多年的兇手所在地。主治醫生醫生此時非常自信他知道如果不出意外明天的手術,將改變這個病人一生的道路。而對於阮國臣來説,手術定雖然下來了,可是切除後的效果仍然存在著巨大的風險。此時在離病房不遠的辦公室裏燈還亮著,主刀醫生周文靜仍在最後揣摩著阮國臣這個複雜的病例。

    尖峰決戰

    第二天一早,阮國臣開始了第二次開顱手術。風險依然存在:因為醫生切除的後面這個區域,可能對這個病人的左側肢體,特別是左手功能就會受影響,如果切多了會導致偏癱,所以經過反復討論,再結合術前的造影,結論是影響不大,所以切除術繼續進行。

    四個小時後,手術終於順利完成。

    四天后,阮國臣脫離了危險期,回到病房。

    手術後至今已經將近一年,阮國臣多次復查已經完全康復,沒有再度發病。

    由於三十年,阮國臣的照片屈指可數,這張十歲時的照片,是剛發病後照的,來之不易。而這一張是惟一的全家福,妻子一直有一個願望,那就是補照一張結婚照,相信她會很快迎來這一天。

    感謝阮國臣一家能如此坦誠和勇敢地接受我們的採訪。在我國癲癇患者大概有1000萬人左右,其中有近300萬人屬於像阮國臣這樣久治不愈的難治性癲癇病人,需要得到更積極有效的治療。希望他們能夠儘早擺脫癲癇的折磨。

    (本期內容涉及信息:清華大學玉泉醫院010-88257755轉8140)

責編:高正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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