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視國際 www.cctv.com 2006年05月15日 17:48 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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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這樣評價刑警:説他們是警察中的精英,是在邪惡與正義之間盾和矛的化身,是一把捅破邪惡黑幕的雪亮尖刀。在東海之濱的浙江省台州市黃岩區,就有這樣一支與邪惡較量的刑警大隊,刑警隊長潘堯敏的故事在當地廣為傳頌,正是他們保得了一方安寧。
2002年1月,春節即將到來,一場危機也悄然襲來。
這天早上,黃岩區某企業的一位董事長遭到一夥持槍歹徒的敲詐,因董事長極力反抗,歹徒敲詐未遂,扔下一個炸藥包,逃之夭夭。
潘堯敏(浙江省台州市黃岩區公安分局刑偵大隊大隊長):炸藥包外面好像是定時炸彈一樣,外面有燈光閃爍。
潘堯敏,41歲,浙江省台州市黃岩區公安分局刑偵大隊大隊長,浙江省公安廳刑偵行家。
這是一個土制的炸藥包,設有定時裝置,但是它卻沒有時間倒計裝置。
陳日友(浙江省台州市黃岩區公安分局刑偵大隊大隊長):可能是那種電引爆的炸藥。
潘堯敏:我説你們不要動,馬上把群眾安全地轉移開。
陳日友:那個環境很危急,旁邊除了人多以外,還有許多住宅。
犯罪嫌疑人在扔下炸藥包時,已經將引爆機關打開。看起來,炸藥包的分量很重,一旦發生爆炸,足以殃及周圍幾十米之外的群眾和建築。
潘堯敏:這個炸藥包不是其他炸藥包,是定時炸藥包,不知什麼時候炸,這都有可能的,不可能你把這東西背到什麼地方,也許背的過程中可能爆炸了,你也不可能等,哪個人到,怎麼樣。
爆炸隨時可能發生,一切都來不及做出安排。危急關頭,潘堯敏快步走上前去。
陳日友:他跑過去,跑到那邊,那個炸藥邊上看了一下,看了一下蹲下了。
潘堯敏雖然身為刑偵大隊長,但是像這樣直接面對爆炸物,還是生平第一次。對於他來説,倚仗的就是曾經受過的排爆知識培訓。而那次培訓,也僅僅只有七天時間。
潘堯敏:他們都沒這方面知識,我稍微懂一點,就應該我上,那麼我解決這個問題的希望就大一點。
陳日友:蹲下來的時候我們心裏都很緊張,包括周圍的百姓都屏住呼吸,呆呆地站在那裏看。
情況緊急,潘堯敏決定立即剪斷引爆導線,排除危險
潘堯敏:我想定時炸藥包你把線切掉,這是關鍵的。把線拆掉要掌握一點,不能兩根線一起拆掉,一根一根拆掉,自己要注意,千萬不能慌張。
陳日友:我的感覺我是基本上是不敢睜眼看,我知道如果不成功的話,那後果……
潘堯敏:冒險也只能做,當警察必須去做。
一場危機就這樣被成功化解了,危急時刻,潘堯敏的挺身而出,讓人們看到了他直面危難的勇氣。滿頭白髮的潘堯敏,其實才剛剛40歲出頭,熟悉他的人都説,在這斑白的頭髮之下,除了膽識之外,更多的是無窮的智慧。
從警18年的潘堯敏,始終沒有離開刑事偵查第一線。多年忙碌的刑偵事業,造就了他機智的眼光、執著的態度。也正是因為這種機智和執著,使得黃岩公安分局近五年的命案破獲率達到95%,在浙江警界名列前茅。
這裡是黃岩區前宅村,2003年,一起血案就發生在這裡。這個至今仍舊保持著案發當時淩亂狀況的車間,見證了曾經血腥的一幕。 這是一棟四層住宅,案發現場是主人的三樓臥室。被害人是村民張法一家,夫妻倆連同9歲的兒子三口人同時遇難。
喻躍翔(浙江省台州市黃岩區公安分局院橋派出所副所長):現場到處都是血,那個血可以説把那個被子濕透了以後,那個床單,一滴一滴,滴在地上,地上都滿是血。
付兵(浙江省台州市黃岩區公安分局刑偵大隊):在我從警這麼多年,第一次看到這麼慘的景象。
被害人張法年僅40歲,家裏開著一個生産衛生潔具的工廠,是村裏很有名氣的富裕戶。
潘堯敏:被害人身上中了好幾刀,那麼這樣子看上去,很有可能就是一種報復殺人這種情況。
付兵:兇手跟被害人之間是不是有什麼深仇大恨,以至於對被害人一家三口都要下狠手。
潘堯敏:仇殺可能性大,那麼財殺的話,當時我考慮,沒有絕對排除,因為案發之前,案發的頭一天,他剛好拿了10萬塊錢,10萬塊錢帶到住宿的地方,他發給民工的工資。
喻躍翔:但是工人的工資還沒有發下去,是不是有些人知道這個消息以後,專門為這10萬塊錢來的。
作為現場總指揮,潘堯敏緊急部署,現場勘查、外圍調查等各項偵查工作同時展開。
潘堯敏:我們刑事偵查工作,關鍵一個指揮員到現場之後,指揮一定要方方面面都考慮到。要突出一個快字。
前宅村,工藝品加工業發達,私營企業林立,本村居民1000多人,而外來務工人員卻多達2000多人。村莊裏有多條馬路通往外界,車來車往,四通八達。
潘堯敏:整個村莊也沒辦法全面控制,沒有什麼,就一條路擋住,裏面都關住了,這不可能。
村莊人口眾多,人員構成情況複雜,警方有針對性地開始排查工作。
喻躍翔:他在村裏辦廠,辦廠的話不可避免地就會在生意上,或者跟同行有一些競爭或者因為債務關係,總有可有矛盾。
被害人張法所開的加工廠,在他的房屋西側,中間隔著一戶人家。加工廠雇傭了35名工人,工人宿舍就在加工廠的樓上。
喻躍翔:對這些工人的情況一一進行落實,主要是他們當夜的活動情況,跟誰在一起,有沒有作案時間,或者有沒有作案的動機,從這幾個方面一一進行了排查,一一進行了落實和排除。
外圍調查在短時間沒有太多的收穫,與此同時,現場勘查也遇到了難題。
血案發生在深夜,任何人沒有察覺,清晨時分,被害人的親屬發現了異常,紛紛涌入了現場。
喻躍翔:起碼有十個人以上進過現場,所以當時現場應該説是比較混亂的,有很多的血腳印,也搞不清楚是犯罪嫌疑人的,還是他們的鄰居,親戚的。
潘堯敏:考慮到中心現場破壞這麼嚴重,如果要仔細勘察的話,需要時間很長,可能要貽誤戰機,我就考慮,從外圍開始進行勘察現場。
兇手要進入室內作案,必定會留下出入的痕跡。潘堯敏一邊部署指揮,一邊細心觀察。突然,現場陽臺上的一點痕跡引起了潘堯敏的警覺。
潘堯敏:花盆好像有點動了,移動了,我想為什麼這個花盆會移動,稍微一點點。
喻躍翔:應該説不仔細看的話,好像還看不出來,好像是有人爬過,移動什麼東西以後,為了偽裝,又把那東西放回去了,就差那麼一點點。
痕跡是新鮮的,説明它近期被人移動過。它的移動,是否與本案有關?它被移動,是主人生前所為?還是犯罪嫌疑人出入時挪動的?
潘堯敏:我感覺到與這個可能有聯絡的,假如説沒聯絡,那是另外的事情了,現在我要假如它有聯絡去做工作,否則的話,我要貽誤戰機的。
花盆的位置,在三樓臥室的陽臺靠西邊一側,而西側是鄰居章明華的家,再過去,就是被害人張法的加工廠和工人宿舍。
潘堯敏:這個花盆如果跟本案有聯絡的話,那麼就是犯罪嫌疑人從章明華家裏面這裡過來,那麼這裡過來有兩種可能,一種就是章明華家裏的人,所有的人。還有一種再過去,就是外來民工打工的地方,他們這邊人也可以翻過來,再翻過來。
但是,經過仔細調查核實,被害人工廠的30多名工人都不具備作案時間,一一排除了作案的嫌疑。此時,被害人西側的鄰居章明華進入了警方的視線。
潘堯敏:他們兩家本來是關係比較好的,沒什麼仇怨的,不至於去殺死他。
多年的鄰居,一直相安無事,于情于理,章明華似乎都不具備作案動機。但是,對於潘堯敏來説,再小的疑點也要調查明白,絕對不能輕易放過。
然而這一天,章明華並不在家。有村民反映,他一大早就到地裏勞動去了。
潘堯敏:馬上派出幾名精兵去查,查了以後,反饋回來,他上午割草去了,割草一不小心把手割破掉了,到醫院裏麵包扎去了。那我馬上反應過來,為什麼這麼巧合,這邊殺人了,這邊他的手被割破了,會不會有什麼聯絡。
很快,偵查小組就在黃岩區醫院,找到了剛剛包紮好傷口的章明華。
喻躍翔:章明華這個人應該説,當時我們看了以後,覺得他神情特別地鎮定,他就説我這是割傷的,昨天晚上一直在睡覺。
章明華説,他的手確實就是割傷的,而且,周圍有村民看到了這一情景。
潘堯敏:那麼我們馬上查,是不是有這種情況。
喻躍翔:當天早上確實有兩個村民,是跟他在一塊地的隔壁幹活的,當時確實聽到章明華大喊一聲,説我手割傷了。然後過去一看,確實看他的手上有一道刀的傷痕,而且鮮血直流。
潘堯敏:外圍調查以後,也有人證明他這個傷是在割草的時候被鐮刀割的,他們感覺到這個對像是否是我們要尋找的重點對象,他們提出疑問。
喻躍翔:不是説他撒謊,確實有這種情況,有人能夠證實,當時我們心裏有一點涼了,有一點發涼,這條線索就這麼斷了。
雖然如此,潘堯敏還是覺得事情很蹊蹺,自己的直覺難道錯了嗎?章明華的手被割傷,究竟是假象還是事實?
潘堯敏:這兩個村民説,我跟他差一段距離,聽到他説自己手被割傷了,並且傷了以後,他看到的,至於他割的過程是沒看到的。一種可能就是確實是那個時候割傷了,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事先已經傷了,到這個地方説一下,我手割傷了,也有可能。
事實沒有核實清楚,絕對不能輕易放過。潘堯敏指示追查組把章明華帶回隊裏,仔細查證。
潘堯敏:那麼查的同時,我馬上叫法醫過去,這個會不會是用鐮刀,割手割掉的。那麼馬上取他的指紋,馬上對他更細的,更準確地去了解。
檢驗證實,章明華手上的刀傷不可能是鐮刀造成的。謊言被識破,章明華不得不供認了犯罪事實。
潘堯敏:他感覺到鄰居有錢了就不得了了,他就感覺到不舒服──越想越氣,那天下半夜,帶著一把刀,從陽臺上過去。
熟睡中,這一家三口再也沒能醒來。由於行兇過程中用力過猛,章明華劃破了自己的手掌。於是,他編造了一個謊言,並故意讓別人看到了他受傷的情景。而且,作案後離開現場時,章明華沒有忘記把挪開的花盆恢復到原位。為了逃脫罪責,狡猾的章明華的確煞費心機,但是,細心的潘堯敏識破了這些假象,章明華在短短幾個小時落入法網,潘堯敏的智慧和直覺也再一次贏得了勝利。
責編:西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