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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橋訪談


央視國際 www.cctv.com  2006年10月19日 15:03 來源:CCTV.com

  


  

  我每走一次長征路,每走一個地點,都有新的一種感悟,都有新的靈感觸發。那裏的那個當地的百姓們,對紅軍幾乎是一種虔誠的態度。紅軍用過的衣物,包括一個皮帶扣,只要他們認為是紅軍當年用過的,都會很珍重的收藏起來。甚至經常到一個路口去站一站,好像就有當年的紅軍會走回來。老大娘顫悠顫悠的拄著柺棍,就在那村頭望。這種感覺,這種感情,還是很感人的。

  我們去了,他們就把我們當成最親的親人,不停的講,不停的説,給你講他們知道的、聽到的一些故事。在那個遵義的那個紅軍山上,有一座女紅軍的雕塑,她就是根據當年的一個衛生員的故事而刻畫的 。她那個女紅軍幾乎成了當地百姓心目中的神,大家有了病不是去醫院,也不是去求神拜佛,而是來摸一摸紅軍的腳,就覺得病就會好。因為那個女紅軍懷裏抱著一個瘦骨嶙峋的孩子,她的腳旁還有一個藥罐,百姓們就迷信她就是醫神。所以,當時我寫到第一章“出征前夜”的時候,當時知道那個很多的革命先烈不能參加長征,因為他們身負重傷,是不允許長征的。再有的,像何書衡啊,瞿秋白啊,很多先烈都不能參加長征的時候,我那種心,那種揪起的心境,就突發的去寫“我要背著我去長征,趕上紅軍的隊伍,再一次流血……”當寫到“湘江之戰”,就是説我們犧牲慘烈,幾乎烈士的鮮血染紅那條湘江河的時候,我又以第一人稱的方式寫“我要抬著我去長征,一次又一次的犧牲,血灑征程,甚至是一百次,一千次,一萬次的流血,去換回長征的勝利。”

  那個地方是多雨,人們説那裏“天無三日晴,地無三里平”,基本上是沒有平路的,下了山接著上山,全是山路,而且雨也總是細朦朦的下。這樣走在那種打滑的山路上,很危險,一步一滑的,就需要把手裏的那種拐杖使上勁,不僅僅是兩條腿走路,整個身子、整個手都在走路,必須把重心站得穩穩的。把勁就是説,使在這種站穩的腳上。有時候,就是説兩手抓那種藤條,很快那個手套就磨破了,磨碎了,這怎麼辦呢?我們沒有辦法,當時就是把衣服脫下來,用袖子當那個什麼?當手套了,就這樣抓著藤條繼續這麼一步一步的過。有時候大家手拉手的,再拄上拐杖,一步一滑的過,確實很驚心。那個走不了一段路就渾身是汗,汗淋淋的。

  我就想象紅軍當年比我們更苦,因為天上頂著有敵人的飛機,周圍啊也有那種大硝煙,很瀰漫。他如果説不過去,很可能速度上如果説衝不過去,很可能就要挨敵人的子彈了。在那種情況下,可能就是不會把每一步像我們現在一樣邁的很結實很穩。他們在匆匆的趕路之中去突破天險,突破敵人的圍追堵截,比我們今天想象的要艱難得多。就是這樣,我覺得我的心就是説,離當年的紅軍就特別的近。在《題記》裏頭我就寫到“敵人的炮火密集如火網,鐵索懸橋,沒有翅膀,流星也會逃遁……誰來衝鋒?我!我!!我!!!還有我……踏上懸橋,我就是鯤鵬!”

  一位紅軍戰士在處理一個重傷員的時候,她覺得他的腿骨全都露在外面,白花花的。她在處理就覺得怎麼上面一動也不動,他不疼嗎?她處理好傷員,把這個手放到鼻子跟前試探的時候,發現這個傷員還有呼吸,她就放心的離開。可是在她回頭的那一剎那,她發現這是她的哥哥,突然地喊出“哥哥”,撲倒在哥哥身邊,她就搖啊喊啊。她説喊著她的哥哥,她的哥哥後來就那個睜開眼睛,但是只是一剎那,這個眼睛就閉上了。這時身邊又有傷員還有重症在喊,喊著護士,喊著她去急救。他們流著血,腸子露在外頭,如果不馬上處理,他們很可能生命,年輕的生命就會永遠的逝去。她就趕緊去處理別的傷員。可她包紮好傷員,給別的傷員紮好止血帶,再回到她親哥哥身邊的時候,她的哥哥永遠的閉上了眼睛。她怎麼也搖不醒她的哥哥,喚不醒她的哥哥。當然後來這位護士在第二天又意外的遇到了自己的三哥,三哥她是搶救活了。但是這位三哥呢?作為身受重傷(的傷員),就不能再參加長征路,就要被當時叫被寄養在百姓家裏。她也很遺憾,就是她哥哥能不能用傷殘的腿走回家?他不可能趕上紅軍的隊伍,能不能就是説走回老家看一看自己的親人?都很難説。就這樣,這位護士又踏上了征程,上路了。

  就這種紅軍的很多這個事例很感人。還有一位,還有一位女紅軍戰士,就是説最後也是餓死在草地。但是在餓死之前,她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疊放的整整齊齊的,放在草地邊崖,旁邊歪歪扭扭的寫著,“留給缺衣服的紅軍戰士”,就那麼去世了。好多在泥灘之上就來不及留下自己的名字,來不及留下親人的名字和故鄉的地址的紅軍戰士,就那麼樣悄無聲息的死去了。在長征路上,這樣的故事就是説比比皆是。我在書寫的過程之中,除了就是説利用誇張也好、藝術的手法、靈魂的書寫或者什麼,更多的是來就是説,就是説平實的敘述這些故事。我覺得紅軍戰士,他們本身就是最美好的詩,他們每個人都有著動人的事例和好多美好的故事。

  

  

責編:曉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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