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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悠悠崑曲情──初訪梨園藝人賡金群


央視國際 www.cctv.com  2006年10月20日 10:56 來源:

  9月12日,一個平常的早晨,清晨便走出家門,今天我要去拜訪一位85歲的梨園藝人-----賡金群。

  賡老住在紫竹橋南的昌運宮,早早地我就找到了那裏,還有半個多小時,於是,我在旁邊的一個“手機coffee”店裏坐了下來,翻看一些準備的材料。店長很親切地給我端上了熱熱的咖啡,我看著墻面上非常有時尚感覺的屏幕上是周傑倫的MV,那美麗的畫面讓我看著的時候,不由在心裏堅定自己立身影像的決心。

  今天我要拜訪的是一位在中國稱得上是國寶的鼓手,他敲了一輩子鼓,出生在崑曲傳習所成立的那一年,1921年。

  上得樓來,還有幾分鐘距離我們約定的十點。就站在門外的小窗戶那裏等待,在北京的塔樓裏常常會看到一排排的花盆擺放在高樓裏,有的放在高高的古老的特質木桌上面。對於一直喜愛花卉的我,心裏生出了幾分喜愛。

  這裡是鬧市中的一個寧靜的處所,賡老家門外靠窗戶的地方也同樣堆放著一些花盆,有兩個很有特點,我不由地蹲下身子來仔細端詳。這個花盆裏沒有植物,只有乾涸的土,可是花盆景泰藍的色澤卻是那麼地潤澤,圖案比較分散,卻很獨特。旁邊的一角還有一個表面鋪滿蓮花的小花盆,淺藏藍色的,很多枝葉行走在上面,簇擁著一朵大大的蓮花,給人很寧靜舒服的感受。我突然想到每次回老家的時候去潘家園那有古樸紋飾的地方,尋得幾個裝飾父親寂靜的書房。

  這裡唯一的植物是一株仙人山,有多高,高過了我,斜倚在那個窄小的窗戶上,有一個木頭順墻支撐著。

  10點到了,敲門,敲了三下,沒有動靜,再敲了三下,還是沒有聲息。我良立許久,終於門開了。迎面是一位精神矍鑠的老人。進了門就拉著我的手,好似多年的熟識的朋友,我們在書房坐了下來。

  老人坐在一張暗紅色的老太師椅上面。我把包放在地上,取出本子,採訪就開始了。

  我採訪的話題源起于1960年彩色舞臺藝術片《遊園驚夢》,那裏的杜麗娘和柳夢梅就是梅蘭芳和俞振飛。在北京崑曲社裏聽説賡先生曾經給梅蘭芳伴奏,所以我就一路從中國京劇院尋訪到他。

  下面是賡先生的講述

  “《遊園驚夢》啊,1956年邀請過言慧珠來北京,扮演杜麗娘,葉盛蘭扮演柳夢梅。那時候是為了繁榮演出,當時一批人出國,演員凋敝了,院長馬少波邀請言慧珠來,給她專門開房間,北京飯店,10元一間,那時候可不得了的。給梅蘭芳的《遊園驚夢》我沒有伴奏,1959年梅大師表演京劇《穆桂英挂帥》是我給他敲鼓。

  “您對梅先生本人什麼樣的印象呢?”

  舞臺上,南方人講話“沒有話説”,一個“好”啊,好的意思。

  “德”,他很有“戲德”,能夠在舞臺上湊合別人,就是幫助別人的意思,“戲德”很難啊。“德”是他的本。人的性格,待人寬厚,從不挑剔。給我的印象太好了。

  當然解放前我跟他不認識,但看過他的戲,梅蘭芳、俞振飛,梅葆玖的《斷橋》,那崑曲是很難唱的,電視臺也放他的崑曲戲,就有《斷橋》。

  當然梅先生是大師級的,有時候跟我學的東西稍微有點距離,我思想裏很尊敬他,但我説的是藝術。在有些地方梅大師是作了一些簡單的處理,可能也和年齡有關。

  賡先生自己唱起了《遊園驚夢》“原來姹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

  賡先生唱《遊園驚夢》的時候,緊閉著雙眼,真真的低吟淺唱,滿滿的深情,眉頭隨著婉轉的崑曲旋律時不時地動著,讓你覺得是那麼地癡迷,那麼地美好。八十五歲的老人沉浸在那個悠遠離奇的愛情故事裏,享受在細膩婉轉的崑曲裏,這是一幅感動我的畫面。

  賡老唱完的時候,我告訴他很喜歡,他説,因為你心裏也歡喜崑曲啊。

  賡先生説:“崑曲的伴奏是四種,上手笛,下手笛;呼笙;一個弦子,一個鼓。鼓是頭。

  接著賡老帶我來到一張古老的桌子面前,桌子上面的玻璃下是一些黑白和彩色的照片,有一張很多人在一起的是1958年中國京劇院一團成立大會上的照片。

  賡老是地道的北京人,7歲學藝,12歲進入“中華戲曲職業學校”,校長是焦菊隱,以後是北京人藝的導演。那時候北京同時有“富連成”.科班。 我師傅的師傅教過光緒皇帝打鼓。賡老還自豪地説。

  賡老開始唱崑曲《彈詞》,一邊唱一邊給我説著詞,很是開心。

  我實在記不了詞的時候,就請他寫,他給我的本子上寫下了“晝長時,親自教雙環。斜素手,拍香檀,一字字都吐自朱唇皓齒間。”

  “我很喜歡,賡先生説,詞好啊!”

  賡先生的徒弟不會唱崑曲,只會打鼓,他説,崑曲難學,他們能把鼓打好,可是崑曲學不了,太難了!那要從小培養,學校裏專門設崑曲班,一定要從小熏!

  文革的時候,我受的衝擊很小,就打鼓。那時都得看《紅燈記》,我得打鼓,不打《紅燈記》就不要演出。1966年以後,就演《紅燈記》,“才子佳人,帝王將相”不能演,那是“糟粕”。文革的時候,“言慧珠”47歲,走了啊,不能接受那種現實。

  賡先生可以一邊打鼓一邊唱崑曲,我們已經商量好在正式拍攝的時候,請賡老給我們唱一段。

  您對自己的打鼓滿意嗎?

  50%,60%,首先現在他們用我,我沒有和人物結合。打鼓要和劇中人結合,劇中人是誰,我打鼓,我就是誰,演員唱什麼,我跟著也就出來了,這樣的東西不一樣,現在的表演達不到。

  賡先生給我很深的印象,他是我採訪的第一個人,讓我對採訪本身有了更大的熱情,因為有了和一個個飽經滄桑的靈魂對話的可能。到了後面,我們輕鬆地交談,他思路很清晰,記憶力也很好。他説自己是一個照相老往後躲的人,喜歡清靜,的確他的照片很少。在老人清靜的大屋子裏,我們繼續聊著,我最後問了賡老一個問題,您現在有什麼願望?

  老人低下了頭,頭埋下許久,沒有説話。抬頭時,瞬然間那個風趣的談笑風生的老人走了,他很安靜地在那裏,沒有説話。

  我的心真的跟著他那無法描述的深情走向了縹緲的遠方,我的心真的難受了。

  突然我有了一個主意,給老人寫點東西留下來,我能為一位在藝術上曾經走到巔峰卻樸實的老人做些什麼呢,我説給了老人,他很用幽深的眼睛看著我,説,要快點……

  我無語,三個小時已經過去了,老人該休息一下了,起身,他一直把我送到了門口。.

  我已經走出了門,九月北京的中午陽光明麗,綠葉依舊閃爍在枝頭,我似乎不願意那麼快地就融入到這個充滿活力的都市裏,不願意就那麼走進擁擠的人群中。找到旁邊一個幽靜的地方,在一張石桌前坐了下來,寫下了下面的文字。

  12:31分 2006年9月12日

  12:31分我從賡先生的家裏出來,按了幾次電梯,電梯沒有反應,我就沿著樓梯從14層一直走了下來,這14層樓梯我一點也沒有感覺到,因為我還完全沉浸在和老藝術家的交流之中。

  賡先生,一位85歲的老人就那麼輕易地打動了自以為已經成熟冷靜的心,卻實在記不清楚是什麼,使一個老人打動著我,只能悄悄用心感謝他給予我這不同尋常的感受。

  良久不能言語,時間在這裡給我深深地上了一課。

  我記住,我承諾的我一定要做!!!

  感性的語言。真實地生活。不需要任何粉飾的人生。

  現在我非常高興自己做了這個選題,儘管是我不熟悉的領域,儘管我做得比蝸牛還要慢,可是我從中收穫到很多很多。

  坐在九月的秋陽裏,一陣陣風吹過來。我突然就開始設想下次見面時老人打鼓的樣子,表情,動作,怎個酣暢淋漓,怎個百味俱全。

  我要再次告訴自己,立身影像,立足傳統,用心靈去記錄轉瞬即逝的瞬間。

  編導:

  王玨平

責編:重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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