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那麼些人,雖然歷時已遠,卻依然形象清晰;總有那麼些事,雖然事過境遷,卻依然令人回味。既然記憶如此頑固,那麼,就不要悖逆思緒的軌跡,讓它從筆端輕輕的流動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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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蘿 |
在那遙遠的地方
在飛機起飛的一霎那,我感覺自己的心也輕飄飄地飛翔起來了。只是我不知道,它到底飛向了何方。
悲傷已經讓心變得麻木,淚水似乎已枯竭。我親愛的姥姥,那個最親我的人離我而去了,去了一個遙遠而不可知的地方。我甚至還沒有來得及痛痛快快地哭一場,就踏上了旅程,為了必須完成的攝製任務,趕赴新疆。
從4歲起,到我披上嫁衣,姥姥用她無邊的慈愛陪伴了我整個的童年、少年和青年。她離去的那一刻,我感覺這個世界再也不同了。只是,我不能把漫延心底的悲傷流露出來,因為一個記者的職業素養,也因為那個最親我的人對我的期望。從走下舷梯的那一刻,我必須微笑示人。
來到了喀什,認識了黃怒波,愛上了高臺民居。緊張的採訪和拍攝讓我暫時脫離了既往的生活。
在短暫的攝製時間裏,我了解到這個事業輝煌的企業家,很有影響的詩人-黃怒波,他竟然有著不為世人所知的更為悲傷的經歷。
幼年失去雙親,孤兒的他備嘗人間悲苦。動蕩歲月裏,他在冷眼、歧視中頑強成長,居然長成了身高1米9的大男人,居然一步步走向了事業的輝煌,居然日日微笑地聲稱,自己永遠都不會得上憂鬱症。
也許,就是苦難的經歷鑄造了他高大的身軀,就是愛的渴望滋潤了他的心靈。原來,成功人士的人生可以是這樣寫就的。那麼,我的悲傷又能帶給我些什麼呢?
台北的電話
在大連陳朝波的家中,常會接到一個來自台北的電話,那是他年邁的母親對萬里之遙的兒子的關心與問候。
從南中國到北中國,慈愛沒有距離,也不會衰減。她總是會在預期的日子裏到達,陪伴著陳朝波這個地地道道的台灣遊子。
我無法忘記,這個沉默堅忍的漢子,在談起母親時,那留戀的目光與神情。可是他又説,自己對不起母親,因為不能在她年邁的時候隨侍身旁,因為至今都讓她牽腸挂肚。所以,一切的煩惱與痛苦,在話筒裏,都成了“很好”這個回答。
短短幾天的接觸,我就知道,這個海內外知名的造劍大師,許多年來,其實更多的是把自己放在熔爐與鐵錘下鍛造,直至自己也成為了一把寒光閃閃的利劍。
百煉鋼成繞指柔。歷經艱辛的陳朝波延續了真正的中華寶劍文化,也把自己粗礪的男人心靈,磨蝕去了堅甲,展露出了真性情,放飛了翱翔天際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