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悄無聲息地駛入西雙版納上空的時候,我滿心都是期待:美麗的西雙版納到底會給人一種如何別樣的情緒?
別無二樣的機場,讓我的期待更進一層,當真的坐到咖啡莊主劉新民大叔的吉普裏、馳騁在通往普文鎮的高速上時,期待在瞬間瓦解──我的眼睛開始不夠用了!心也都被裝得滿滿的,這才真覺得,我的確離開了磚墻灰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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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謙 |
一條曲折的高速路,鑲嵌在媚人的、起伏的、靜謐的原始森林裏,在這裡,高速路並不顯得突兀,反而讓你覺得感激,因為它是為你打開這片碧海藍天的一扇窗……劉大叔為我打開車窗,迎面而來的是媚人的草木的味道,深深吸上一口,大自然的親切撞個滿懷!車裏《阿裏郎》悠揚的歌聲,攜著我十二分的感動,一路飄揚!
路上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我目不暇接。
慈祥的劉大叔,一臉親切地笑,瞅瞅我的樣子,竟然撇下高速,帶我駛進真正的山路,我探出頭去,他都叫不上名字的各種綠色,觸手可及。我不停地問這、問那,喋喋不休。大叔説,我們會經過“野象谷”,大象經常會悠閒地踱到路上來,再悠閒地甩著尾巴消失在谷裏,無比的怡然自得,説完,大叔回頭問我:怕不怕碰到大象?我説當然──不會!碰到才好!大叔回過頭去,留下一串爽朗的笑聲!
中午,到達劉大叔的家,西雙版納普文鎮不大、也不華麗,有的只是天然,趴在大叔家門樓上的一大簇橘黃色炮仗花,像極了劉大叔的笑容!開門最先迎上來的是一隻名叫“博客”的大大狗,一個字,乖!再抬頭,是劉大叔愛人蘇阿姨親切的笑臉!
閒言少敘,中飯過後,直奔咖啡莊園。
山路不是一般的崎嶇,坐在車上,人就像是在做瑜珈,渾身上下、平時都難得運動到的部位,都來了個集訓,五臟六腑也恨不能重新排列組合!
山上最多的,除了茶園,除了橡膠林,除了香蕉樹,就是咖啡了!我的視線穿過一小叢竹子,轉過最後一個彎,恰如陶淵明之“忽逢桃花林,夾岸數百步,中無雜樹,芳草鮮美,落英繽紛”所感的一樣……
一路走,一路聊,大叔説的是一口“川普”(四川味兒的普通話),説到高興處,就開始“川”而不“普”,然後自己就突然意識到,然後笑,然後再來“川普”!無他,劉大叔一家是四川重慶人!因為當年知青下鄉,夫妻二人雙雙投身西雙版納,多年以後,知青情結讓他們再次回到這裡,我能看到,他們這種熱情,還真像這裡的紅土地。
我,終於,平生第一次,看到了咖啡樹!別笑我少見多怪,實屬生在北方,我痛痛快快把咖啡、橡膠、香蕉、芒果、木瓜的樹們,看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從小我最愛吃香蕉,站在毒日頭底下,我對自己説,我終於親眼看見香蕉樹了!
採訪,把我、大叔一家和這裡的一點一滴,緊緊地聯絡在一起。
採訪的過程,幾乎就是在通讀一家人的成長史,三四天的時間,我不敢説熟讀、讀透,但專屬於他們的經歷,能夠拿出來讓我分享,無論撥在我心弦上的是怎樣一種樂章,我都是感動和感激的,因為,它是一種收穫,就像我的版納之旅,收穫的是一種別樣天然的洗禮,收穫的是一種別樣的人生軌跡!
告別劉大叔一家人,我回到北京,看到這個灰灰的色調,一時間,我總覺得扎眼和無比想念,忽而想起了傑克倫敦的《野性的呼喚》……
孫謙
責編:劉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