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健翔:上期我拋了個磚,説了在意大利看球的經歷,這裡邊很不好意思,很丟人的事,看錯了時差,沒去了聖西羅。
劉建宏:一件丟人的事分兩天説,還説呢。
黃健翔:一個著名的節目主持人居然犯這樣的錯誤,這相當於什麼?岩松你給找個比方,你先想著啊。讓他先説巴西、阿根廷看球的經歷。
白岩松:我不用想,就一句話先點評完了就行,你説現在做節目多難,要公開報自己出的醜來拉動收視率,而且還分兩次説。
劉建宏:我得説説我這趟南美之行,出發之前我就給自己定了個名字:朝聖之旅。
黃健翔:對對對。
劉建宏:是吧,你們沒有意見吧。
黃健翔:完全同意。您現在屬於西天取經成功回來,你現在就是孫悟空。
劉建宏:我先跟大家彙報一下啊,二十八天的時間,走了三個國家:巴西、阿根廷、厄瓜多爾。去了四個城市:布宜諾斯艾利斯、基多、加上裏約熱內盧和聖保羅。
黃健翔:去了幾個球場看了幾場球?
劉建宏:看了五場比賽,去了八個球場,參觀了十二個俱樂部,走訪了無數的足球名人。
白岩松:其中有幾場比賽是看國內網站看錯時間去了沒趕上的?
劉建宏:基本上沒有,我們不能犯同樣的錯誤。
黃健翔:建議以後國內網站一定標注當地時間及北京時間。
白岩松:那你倆運氣都不錯啊,他去看了尤文圖斯對AC米蘭,你看到了河床對博卡。
劉建宏:他那是奧運會給他安排的,我們是卡著點去的,我們去就是為了看這場比賽,本來我們的行程是先去巴西,再去阿根廷,但是一看,這時間不對,先去阿根廷,再去巴西,所以這場比賽也趕上了,而且現場直播,但是那場比賽你不是剛看的尤文圖斯對AC米蘭,但是我看的這場比賽呢,人家説是世界上一個足球迷死之前必須要看的第一場比賽。
黃健翔:要不然閉不上眼。
劉建宏:對對對。你現在還閉不上眼呢。
黃健翔:球場的名字起得也有意思,為什麼叫糖果盒?
劉建宏:參觀了它的博物館以後,知道了這個出處,當時設計師正在設計這個球場,他有一個朋友就來他們家做客,看到他這個球場,他做了一個模型嘛。哎,這怎麼像個糖果盒?由此得名叫糖果盒,就這麼一個很簡單的事。
白岩松:那天老馬去沒有?
劉建宏:在啊,鏡頭上有。
劉建宏:馬拉多納在那個球場有專門的包廂。
黃健翔:差點掉下去,被底下保鏢一把給抱回來,一進球他差點掉下去。
劉建宏:老馬是這個博卡的魂,怎麼説呢。
白岩松:就是當上帝不在的時候,就是他。
劉建宏:就是上帝,其實他就是上帝。他在了,肯定所有人都不存在了,但是對河床的球迷來説,哎呀,恨死他了。當然,你要説國家隊的時候他們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他們的這些球迷就是永遠都能夠涇渭分明,一説國家隊,一説馬拉多納,那是我們阿根廷的驕傲。
黃健翔:如果是國家隊的馬拉多納是他們的神,如果是博卡的馬拉多納那就是死敵,那就是河床球迷的死敵。
劉建宏:我這兩個俱樂部全去了,兩個俱樂部去了以後,我看了一下,博卡的主席他的辦公室裏面有一個漫畫,漫畫上寫著什麼呢就是河床的球員在坐著車去機場,為什麼呢?他們在這兒活不下去了趕緊買張機票趕緊跑。這是博卡人,鴨子,他們管河床叫鴨子,但是河床的,我一去問河床的老闆你們有多少球迷啊?整個阿根廷三千多萬人我們大概有一千五百萬吧。我説一千五百萬球迷?我説有那麼多嗎?
黃健翔:他們可以當選總統了。
劉建宏:對,然後就説另一半呢?另一半不存在,不存在。
黃健翔:沒有。
劉建宏:在他眼裏不存在,沒有另一半。他有一張照片,我記得特清楚,在他辦公室裏面,是他們奪冠以後,整個這個球場,在外面去遊行的一個照片,確實是人山人海,我估計沒有一百萬,幾十萬肯定是有。所以他説整個阿根廷有一千五百萬人在支持他們,我估計應該是有。
白岩松:但是那場比賽打平了,按理説不應該特滿意。
劉建宏:説實話那場比賽就我本人現場觀看,我覺得一般,因為咱們也看過歐洲盃了,看過兩屆歐洲盃。
黃健翔:比賽有轉播,觀眾朋友都看了,也聽了你的解説了,就説説我們看不見的,你的評論席上、看臺上、球場裏你都見到什麼了?
劉建宏:我們這次環球之旅因為我們派出很多組,其實我知道每個記者每個人會用自己角度自己的視角去看足球比賽,比如説,我正在那採訪的時候接到我們另外一個同事的短信從墨西哥給我發來的短信,説這個球場真漂亮。
白岩松:阿茲臺克。
劉建宏:對,真大。説這個阿茲臺克真大、真陡。然後我就只能跟他們説,你只去了這麼一個球場,你不知道南美洲幾乎所有的球場都是這樣的特點,它特別陡峭,你就看坡度大。
白岩松:但是它危險啊,按理説。
劉建宏:確實危險啊。
黃健翔:它為了讓高層的觀眾儘量離球場距離近一點。
白岩松:也才能明白有阿根廷彩條,陡的時候扔下來才相對容易。
劉建宏:阿爾卑(球場)是還有座位。
白岩松:是吧。
黃健翔:有座位沒欄杆,沒有那個欄杆,但是全站著,全踩著。
劉建宏:我看到那個是,獨立隊的球場我去了,然後糖果盒我也去了,這兩個球場是球門後邊是沒座位的,就是一個看臺就是站著,就是只能站著,它有那個欄杆,不讓你出去。然後前面,你知道嗎,鐵絲網上邊還有鐵蒺藜。
黃健翔:要不然往上爬,我估計是。
白岩松:它以前有啊,咱們看的那個南美解放者盃,但它現在加那個了,加那個扎手的那個。
劉建宏:對。鐵蒺藜都上來了,就怕你往上爬,你再翻過去,這不行,但是你一想,幾千人啊,從後邊往前涌。
黃健翔:他是進攻的時候集體往看臺上方跑,一進球,嘩,就往前排衝。
劉建宏:這是非常危險。
黃健翔:發泄,特發泄,這是非常容易出事,但是我能體會,你要在家看球,如果是你特別期待的一場比賽,你特別支持的球隊,進一球,你要從沙發蹦起來,在屋裏轉一圈。這種感覺,你要在屋裏揮著拳頭喊著號子,又蹦又喊甚至在地上跪倒,在地上滑行。
白岩松:上屆世界盃,2002年世界盃阿根廷打尼日利亞的時候,巴蒂進完球,我在家地板上一個滑跪。
黃健翔:是膝蓋破了還是地板破了?地板破了 咱就告那個地板去
劉建宏:後來我説,為什麼這是世界上最值得一看的比賽,就看球迷,其實那個球場上誰踢,我覺得問題不大。
黃健翔:感覺就是一個狂歡節。
劉建宏:把這個綬帶,幾十米的綬帶,從頂端唰的拉下來,而且不是一條啊,兩邊數十條。
黃健翔:這球迷夠有水平的。
劉建宏:然後球迷加油助威的這種道具,有球衣、有圍巾、有帽子,各種的,然後就像你説的有鼓號,什麼都有,然後煙火,它的球場裏的煙火。
白岩松:都讓帶進來?
劉建宏:不禁。
黃健翔:隨便放。球場感覺是市政府特批的,可以放煙花爆竹的。
白岩松:球場以外禁放。
劉建宏:那場比賽推遲了十幾分鐘才開球,因為嘩嘩地往下扔紙條,最後沒法踢比賽,得先來一幫人先撿了,然後再踢比賽,這是他們的一個特點。另外就是警察見怪不怪,我們在馬拉卡納也看一場球,球迷往下扔煙火,最後著了,底層看臺著了,因為馬拉卡納底層看臺正在裝修,著了。剛開始的時候火比較小,來一個警察,看一眼,走了。
白岩松:不管。
劉建宏:連管都不管,這也太不負責任了,一會兒火稍微大一點,又來一警察,又看了看,又走了。
白岩松:我問你一個細節吧,就是警察,他是對著看臺,還是隔一會其實就回來看球了?
劉建宏:他根本不對著看臺。
白岩松:還是看球。
黃健翔:他根本不管,他還是在在球場看見警察了?我只在進了檢票口安檢那見著警察了,在球場裏頭沒見過警察。
白岩松:估計他也有他的方法。
黃健翔:肯定可能是出了事重罰,罰怕了,沒人鬧事,都知道圈有多大,別出圈,
這個事啊,真是。
劉建宏:後來這個火眼看著就著起來了,這時候嗚嗚的開過來一個救火車,下來幾個消防隊員,拿水龍頭嘩嘩一澆,澆完走了,我説,在咱們這多大的事啊,明天大家都得好好議論一下球場的安全問題,幾十萬人的地方啊。
白岩松:我突然想起一個,因為歐洲的場地普遍來説坡度較緩,南美的那個相對來説陡的話,聲音的壓力是極大的,你在現場的聲音得什麼樣?
劉建宏:説話聲音肯定得非常大。
黃健翔:否則的話你會聽不見自己説話。
白岩松:你明白為什麼有解説員Goa Goa
黃健翔:我根本聽不見解説,歐洲有一些專用球場,2000年歐洲盃的專用球場
它就是看臺特別陡,沒有跑道,而且看臺高,把聲音都包在裏面,一定要戴著耳罩,在耳機裏返送聽自己的聲音,否則不知道自己説什麼。
劉建宏:有的觀眾朋友可能會覺得,你們説話怎麼那麼大,或者你們怎麼那麼聲嘶力竭,他們不知道你在那種場合裏,你不知道自己説多大聲音合適。
黃健翔:耳背的人就愛大聲説話,就這個效果,自己聽不見啊。
劉建宏:這場球就給我留下這麼一個印象,就是那個氣氛太火爆了,他打成一個平局,你看那幫人跟瘋了一樣,就是找一個茬,高興,南美人的個性就是這樣,
就是熱情、奔放。有一種他們自己對自己的評價:有熱情沒感情。這是他們自己的一種評價,有熱情沒感情。
白岩松:你看這種説法説,博卡如何草根,然後河床不會,説河床主場的時候很優雅,河床的那個球場紀念碑球場,它是1978年世界盃決賽的球場,但是決賽的時候你當時記得那時候多好啊,但是平常的時候第一,也是坐不滿,非常大。
第二,都是有座位的,所以都有了座位以後我們在這兒看了一場球,確實我認同另外一種説法博卡人嘲笑河床的紀念碑球場,説你們那個球場是電冰箱。
黃健翔:冷。
劉建宏:沒氣氛。
黃健翔:這讓我想起一個音樂圈的説法,説音樂會如果讓觀眾坐著,絕對不是成功的音樂會。搖滾音樂必須得站著。
劉建宏:那是聽歌劇,那得穿成一本正經的。
黃健翔:足球更多的像搖滾樂不像歌劇,它就是一個大眾的文化。
劉建宏:你説意大利是足球王國,我嚴重反對。你看看意大利聯賽裏面有多少人是從南美過來踢球的,意大利培養多少自己的優秀的球員?你到阿根廷到巴西去看看,不是説街頭巷尾吧,我們開玩笑,三十秒鐘你看不到踢球的你就會認為你去錯地方了。
白岩松:三十秒?
黃健翔:對。
劉建宏:你隨便,你滿大街看。
黃健翔:他忘了有很多咱們的觀眾是意大利的球迷,待會出門被人打可不怪我們倆啊,我們倆可攔著你來的啊。
劉建宏:我説的是。
白岩松:我們是在那個哪哪錄的節目。
劉建宏:我説的是,我明白你的意思,就是説咱們過去啊。
黃健翔:那種普及程度,你才能理解人家那為什麼層出不窮,代代人材,那麼多的精英,是吧。
劉建宏:這次所謂什麼朝聖吧,最後回來我把這個否了,我認為這不叫朝聖,因為什麼啊,聖嘛,你得金碧輝煌,這才叫朝聖的感覺,不是,足球對南美人來説就是生活。
白岩松:你該去巴西了,巴西你沒趕上它新的賽季。
劉建宏:我們在裏約熱內盧和聖保羅,我們都趕上他們的賽季了,聖保羅我們趕上最後一場比賽,洲聯賽,桑托斯和聖保羅在爭奪最後的冠軍。
白岩松:這倆還是厲害。
劉建宏:不,他們倆是分別對不同的隊,那天聖保羅沒別的事了,所有的人都在議論這場比賽。桑托斯我也去了,那是貝利成名的地方,當然咱們去之前就知道
這個國家的足球熱度,咱們去是有感覺,只不過是想去一下,體驗一下,把它變成了現實,你會看到。
白岩松:分貝到底有多少
劉建宏:沙灘上有這麼多人在踢球,比如沙灘上現在有一種新的足球方式叫Footvolley。
白岩松:什麼意思?
劉建宏:就是“足排球”,就是(除了)手不能用以外,只能用身體的其他部位,球不能落地,像打排球一樣玩,玩得非常好,我都覺得中國國家隊的人,肯定踢不過他們,這個我可以保證。
一問,我説您幹嗎的?我是一牙醫。我説你幹嗎的?我是一律師。或者他是一銀行職員。就是這樣的人,能把球踢的讓我感覺出神入化的。
黃健翔:岩松,這是成為人家的生活娛樂方式了,好象中國人去唱卡拉OK、去打麻將一樣。
劉建宏:現在讓我説説第三個國家厄瓜多爾。
白岩松:不,你先別説,這肯定不行,巴西你還沒説現場看球,它跟阿根廷現場看球,球迷相同的熱情或者不同有沒有?
劉建宏:阿根廷的球迷更狂熱。
白岩松:更狂熱?
劉建宏:對,巴西球迷,其實他還比較溫和,我覺得比較溫和。
黃健翔:足球王國有一點雍容大度,有點王者風範。
白岩松:巴西球迷是挺安靜的,就那個女孩。
劉建宏:你看來了吧,開始了吧。
黃健翔:就光記著女孩
劉建宏:因為這裡面有這樣一個故事,當時是巴西隊和阿根廷隊打比賽,阿根廷球迷是到客場,他們居然在客場豎了一個大的畫像,是貝利給馬拉多納擦皮鞋,這阿根廷球迷。
白岩松:他怎麼合成的?
劉建宏:你明白嗎,這你説要是在布宜諾斯艾利斯也就罷了。
白岩松:在中國這句話叫:刨人家祖墳。
黃健翔:這幾乎要引起戰爭了。
劉建宏:已經打上山門了,這還是一個中國人給我講的,當時很多中國人在那看,
壞了,這完了以後肯定打架,早點走吧。巴西人非常大度的把阿根廷球迷放走了。
黃健翔:什麼事沒有?
劉建宏:沒有衝突。所以後來巴西人自己説,你看,這也就是我們。我們要是舉著一個馬拉多納給貝利擦皮鞋的畫跑到阿根廷,那還回的來嗎?肯定是回不來了。所以這兩國的球迷是有區別的。
白岩松:厄瓜多爾呢?
劉建宏:為什麼我想強調厄瓜多爾,因為我覺得厄瓜多爾其實對中國足球更有啟示,因為厄瓜多爾啊,你想,我跟他們説我説你們啊你們是南美洲最窮的國家,他們自己也承認,確實是比較窮。另外足球一直沒有什麼起色,那麼多年一次世界盃也沒進過,結果從二十一世紀開始以後。
黃健翔:連續兩屆。
劉建宏:我們一直想知道,為什麼厄瓜多爾足球突然間就冒出來了。
黃健翔:不就是因為高原嗎。
劉建宏:不,你要知道,基多從1531年建成以後,它(海拔)就一直是2828米,它不是説從二十一世紀以後。
黃健翔:他就一直是憑藉主場高原作戰。
劉建宏:為什麼你以前有這個高原優勢,你就沒成呢。
黃健翔:還是有實力。
劉建宏:對,還是有實力。它這個國家最大的特點,我覺得有幾個特點,一個特點是開放,就是什麼啊,終於認清,咱就是落後,咱足球就是不行,那怎麼辦啊,全請外籍教練,它請外籍教練也容易,因為它那旁邊就是哥倫比亞、智利、阿根廷、烏拉圭、巴西。我一問有阿根廷的嗎?少。有巴西的嗎?少。我説為什麼?他們的教練大牌,我們弄點便宜的。
黃健翔:智利的、巴拉圭的、哥倫比亞的。
劉建宏:哥倫比亞的,現在國家隊主教練哥倫比亞人,我們都用這樣的。我説,你們怎麼就沒有自己的教練啊?他説有自己的教練,都當助理教練,我們不讓他們幹這一行,就是説不讓他們先當主教練,確實在這一點上,整個我一看。
白岩松:人家有一個好足協。
黃健翔:足協想明白了。
劉建宏:足協主席。
白岩松:我這加一個括號,不是説我們足協不好啊。
黃健翔:把這個括號給它剪了。
劉建宏:我們這次問,我説你們為什麼進步這麼快?他就説,足協主席換了以後
才帶來了這麼一系列的改變。
白岩松:對。
劉建宏:一項事業必須要有一個好的&&人,這就完全改革了。
白岩松:因為他是制定政策,他不是選拔一個球員。
劉建宏:結果我們去了,正趕上厄瓜多爾足協出了一點醜聞,他們的簽證,他們不是經常要去國外參加一些比賽嗎,他們有辦簽證的人可能是涉嫌販賣人口,正在調查這個事情,遺憾,我們沒見到他們的足協主席,我們還是看了一個非常值得給大家介紹的地方:交達村。這個交達村是從基多出去三個小時的車程的一個山村,黑人聚集區。這個南美洲的黑人都是從非洲過去的,都是奴隸的後代,後來解放以後他們就地紮下根,那是一個黑人的農村,窮到什麼地方,窮到什麼地步,我去了一家,三個女人,可能這三個女人是屬於奶奶、媽媽、孫女,然後三個女人帶了十幾個孩子。
黃健翔:天哪。
劉建宏:沒有男人,她們正好在一個球場邊上,就一個農村的村民們踢球場的邊上,我一看,那家什麼都沒有,除了床就是鍋,大概有二十多個鍋,我估計每個人吃飯都得用鍋,就是非常簡陋的床,但是有音樂,有足球。
黃健翔:夠了。
劉建宏:有音樂,有足球,在那個窗戶上我拍了一張照片,一個石頭屋子的窗戶上放著一個喇叭在放著音樂,那個照片不能讓大家聽到音樂。
黃健翔:咱不是有攝像嗎。
劉建宏:對,我們有,我們這個節目裏一定會有。
黃健翔:一定要看這個節目,一定要看《世界足球之旅》。
劉建宏:在一個橋下面有個孩子們踢球的球場,那個球場,你踢過最爛的球場是什麼樣的球場?你告訴我。
黃健翔:全是石子、土,不太平。
劉建宏:我見過最差的球場就是那個球場。
劉建宏:但是從那塊球場,出來了七名厄瓜多爾國腳。
白岩松:就這個村子啊,你説這村子是這個意思啊,出了七名國腳啊,就是完成衝進世界盃的國腳裏。
劉建宏:對,而且交達村出了很多的職業球員,相當於我們的大連。
黃健翔:那這村子應該脫貧致富了,
劉建宏:現在是這些球員開始反著去支援這個地方。
黃健翔:現在你驅車從首都三個小時能到,這個高速路是球員捐的嗎?
劉建宏:不,他們現在開始在自己的家鄉搞各種基金會,然後搞足球學校,引領這些孩子,但是那個地方仍然非常窮,孩子們圍著我們要巧克力。
白岩松:厄瓜多爾國腳,即使是國腳他在外邊掙的錢他也不是大牌,你要説是像維阿這種,回去恨不得半個國家他都給你改了。
劉建宏:但是這塊球場顛覆了我們的一個概念,過去我們去歐洲以後,我們都是想人只有在那樣的環境裏面才能夠踢球,才能培養出球員,這樣的球場就是孩子光著腳在那踢,踢出國腳來,踢進世界盃,你説能不能培養啊,旁邊就一條河,河水也不是很清澈,還有點污濁,他們都噌一下就進去了,後來我在國民俱樂部採訪了一個球員就是從交達村出來的,我就給你講,我説你還記得你在那嗎?沒問題啊,光著腳踢球。我説你受的傷最重的是什麼?啊嗨。有什麼最重的,這腳趾頭上面的指甲全掉了。我説,你還記得你下河洗澡嗎?沒問題啊,那個河水舒服著呢。但是那時候我採訪他的時候,他穿著非常好的衣服,非常有教養。
白岩松:熬出來了。
黃健翔:你覺得他們帶著這種明顯的功利目的為了改變生活去開始踢球的嗎?
劉建宏:現在有很多人可能有這樣的想法。
黃健翔:因為有成功的先例了。
劉建宏:南美洲,你説這些孩子踢球他不為了追求成名那是不可能的,我曾經看過另外一個非常有趣的片段,一個花絮:一堆孩子在那踢球,一看怎麼都是十號啊,沒別的號碼,他全穿十號,對他們來説
白岩松:十號就是代表,就是象徵了。
劉建宏:就是球星了,就是他們未來的出路。
責編:劉鑫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