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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岩松專訪鋼琴家郎朗 世界盃裏的中國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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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視國際 www.cctv.com  2006年06月09日 20:24 來源:CCTV.com

  CCTV.com消息:(前方記者金曉辛、鄭德春慕尼黑報道)德國當地時間6月7日,德國世界盃開幕式音樂會在慕尼黑奧林匹克體育場舉行,眾多世界著名的音樂家參加了此次盛會,來自中國的鋼琴天才郎朗和多名戈、梅塔一起參加了音樂會的演出。郎朗的到來受到媒體的極大關注,德國當地一家中文報紙登出“世界盃,中國隊沒來,文化大使郎朗來了”作為頭條,對這次演出作了詳細的報道。6月8日,我們隨主持人白岩松一起,在中央電視臺駐德國記者站同事的幫助下前往郎朗入住的酒店,對郎朗作了一期短暫的專訪。以下是白岩松採訪郎朗的音頻文字:

  白岩松:我首先恭喜你,演出完了以後,自己的感覺是什麼樣子的?

  郎朗:當時很振奮,一夜都沒有睡好,其實對於我來講,一夜沒有睡好的事情很少。世界盃結束以後睡不著,整個世界盃的幾個歌曲,最後大連串那塊,整個是特別的振奮,但這樣不好,因為我昨天特別累,感覺特別的累,很少這麼累。因為晚上太冷了,彈鋼琴的時候,在特別冷的時候,特別難彈,因為這麼快的速度,但是那天晚上我什麼都不管了,只管往上走。

  白:前一天晚上睡的好嗎?

  郎:那天我從華盛頓趕過來,來了就被揪進了演播廳,這種感覺特別的不好,特別的困,然後臉都沒有洗,又累又冷的,那天晚上睡覺睡得特別好,因為感覺很累。

  白:還回憶得起了最初那個導演給你打電話,因為他是費了很半天的勁找到你,當他找到你的時候,你什麼感覺?你的第一反映是什麼?

  郎:當時世界盃的總導演凱勒先生,舉辦了很多文藝盛會的開幕式,當時是在電視上瞄準我的,然後給我打電話,他當時問,這個中國人是誰?因為他以前不知道,他説如果用這首曲子在世界盃開幕的話,肯定好,最後他開始做調查,能不能邀請你來世界盃開幕式上?我覺得這對我來講,是一個夢想,參加世界盃的開幕式。當時計劃是在柏林,是6月8號,因為他當時的想法是雅典的奧運會那個想法,做一個特別的盛會,因為想用多媒體的形式來襯托,他當時的想法就是,比如説我在二戰以前,或者二戰以後的鮮明對比,或者是在戰後積極向上的形象,像用我的匈牙利狂想曲,在經濟飛躍時候的這種力量,所以當時跟我談,什麼樣子的曲子比較適合,我就建議這個曲子,後來就開始研究,用多媒體形式來襯托,來加入。後來當大家都興致勃勃地討論6月8號的開幕儀式,突然柏林傳來了很不好的消息,國際足聯取消6月8號的開幕儀式在柏林,因為它破壞了草地,這畢竟是世界盃,所以我覺得足球至上。

  白:在慕尼黑舉辦更好,因為畢竟是揭幕戰是在世界盃打響的?

  郎:慕尼黑的人很不高興,他們想把整個開幕,整個的活動全部都在慕尼黑,這樣他們也不舒服,但是柏林畢竟是首都,當時還是政府在做。當時是20萬的志願者來介入這個開幕式的。最後突然一下崩掉,慕尼黑就是説,我們有一個新的主意,想用三個最著名的將領,跟最頂尖的指揮,他們當時的想法就是三高,在1994年美國的世界盃的時候,包括1998年。

  白:90、94、98他們三高都辦了,但是因為年齡大了,尤其帕瓦羅地退了。他最初看到你在演奏的時候,應該不是匈牙利的狂想曲,你為什麼選擇它?

  郎:他看到的是李斯特的《唐璜》,跟這個有點像,就是特別難彈,特別有氣氛的曲子,我喜歡用這樣的曲子作為音樂會的結束,可能比較容易彈起來,到高潮的時候,彈這個比較好。尤其大型的體育開幕式,不可能彈一個很慢的曲子,雖然是很德國風格,但是這不可能獲得震動,因為裏面是廣大的觀眾。不可能面對的是全部都是古典的愛好者,大部分都是足球愛好者,這是最大的一個根本的區別,我想選擇的,我當時就想,我是不希望用《唐璜》,因為這個聽起來,世界盃用《唐璜》這個好像有點,就是我覺得有點不太對頭,從名字上。比如説,你像維也納的新年音樂會,他們説維也納之夜,不是説堂皇不吉利,但是這個故事比較的怪異,對世界盃的形象,我覺得還是匈牙利狂想曲,雖然是匈牙利的,但是奧匈帝國是一起的,尤其是在德國,感覺都屬於有點一碼事的感覺,雖然不是完全一樣,但是還能接在一起,所以用匈牙利狂想曲也不是太過分,用貝多芬的交響樂也可以,但是這個熱情的第三樂章到最後可能有這種成績。

  白:在這場演出對你來説也算新的嘗試,畢竟不是以前的在音樂廳的演奏,而是三萬人的體育場,你在現場彈完的感受是什麼樣子?

  郎:第一天試音的時候,聲音很亂,當時楊宋是非常生氣,這個聲音太爛了,後來不知道從歐洲、德國請來很多的專業技術師,下午專門調整,完全為這個音響,整夜沒有睡覺,第二天一下子就變好了,後來我們不擔心了,要不然就是真很擔心,第一擔心天氣,第二擔心音響。像前幾天的維也納音樂會臨時取消,在兩個小時之前取消,因為下大雨,冰雹,如果像我們排練的那天晚上,就完蛋了,那天晚上整個飄著雨,我説著有點像足球賽的感覺,一邊下雨一邊彈琴,我説鋼琴倒楣了,因為鋼琴蓋卸去了,因為鋼琴蓋影響整個的場面,如果下著雨,整個的就像臉盆往裏掉雨滴,所以那天真是謝天謝地了。

  白:這次合作,今年畢竟是維也納的新年音樂會,也是他的指揮,還有多明格的這樣一個大宛,完事之後他們怎麼評價你,跟你説了什麼?

  郎:多明格在媒體發佈的時候,因為很多的記者問,你覺得朗朗表現的怎麼樣?他説朗朗表現的時候,在臺上是20個手指,雖然你看到的是10個手指,但是我在臺上是看到20個手指,當時太逗了,因為美國的脫口秀,雷諾,他説你們沒有看見,郎朗他隱藏了一個手指,他是13個手指。我説多明格讓我變成了20個手指,楊宋就是對這個很滿意,非常高興,從聲音上來講,從發位上講,得到了我們的合作,我彈了一個獨奏,非常的高興。

  白:其實在邀請你的時候,他看到的首先是一個藝術家,不會先去關心這是來自哪個國家?但是請完了之後,你是一個中國人,你自己會是感覺我是一個藝術家,還是我是來自中國的藝術家?

  郎:應該是來自中國的藝術家,因為藝術雖然不分國界,但是在世界型的晚會上,我還是代表中國的,所以對我來講是很榮幸的一件事情,我説我對組委會説,我非常榮幸地參加世界盃。

  白:包括在白宮演出的時候,也會強烈地感受到自己負載的中國的符號嗎?

  郎:應該會,雖然我在美國已經住很長時間了,但是畢竟我還是就是,就是説,尤其是很覺得很奇怪,你知道嗎?當我知道,在七年級的時候,14到18歲,受美國的影響很大,因為你在美國上學的話,你會受到強烈的美國文化,因為美國小孩的文化思想,代表美國人的這種氣質,那個時候有點變化,尤其我剛來。但是後來一點點每次回國,後來五年以後,那個回國以後,我就感覺就是説,我覺得好像突然一下中國人的那個根的東西在我心裏,在我的腦子裏,就感到特別的特殊。因為以前還沒有這種體會,但是五年沒有回國,突然回去一趟,中國人根的這種感受很強烈,我想可能很多出國的人,如果在國外待了一旦時間,回國的第一印象就是這樣,就是特別強烈的一種感覺,説不出來的感覺,覺得這是你自己的國家,你感覺不一樣,再回來的時候,就一點點對這個文化有點淡了,對美國的文化,所以現在來講,好像年齡越大,越覺得跟自己的文化越來越近,所以我今年剛剛做了一個新專輯,也是覺得這個時候已經到了,不管怎麼樣,都應該通過自己的努力來把自己的文化事業做得更好,尤其是鋼琴屬於文化事業的一個領域,應該從文化領域領略這些,來拿這些所謂的智慧、氣質,通過中國的作品能體會中國人的文化,跟我們的哲學的這種氣質。鋼琴會是一個很好的。

  白:一提中國不能不提足球,這次你説了一句話,中國足球隊沒來,但是郎朗代表中國來了説這句話世是一種自豪呢還是一種遺憾?

  郎:我沒有説這句話,我希望中國足球隊來。我覺得我很高興,但是他們當時問我,就是説,我從來沒説過,我代表中國來了,中國足球隊。

  白:媒體是這麼寫的。

  郎:外國人問我,為什麼中國隊沒來,因為我們沒有出線,但是我説,我相信我們下次還會有機會。畢竟四年時間比較長,但是還是會有機會,但是我覺得這次,我覺得沒有出現,不能説算是失敗,我覺得應該算,你看亞洲的四個隊你就知道了,從總體的實力,這個東西像藝術一樣,我們要面對現實,來挑戰自己的,超越自己,只有做到這個。人最重要的是不能犯同樣的一個錯誤,就是説你一定要吸取教訓,堅決不要再犯同樣的錯誤,這是最重要的一點,所以我也希望,不能一次兩次三次犯同樣的錯誤。

  白:其實當大家熟悉了鋼琴邊上的朗朗,多次忘了這是一個來自遼寧瀋陽的朗朗,也有人説,朗朗曾經很喜歡遼寧隊,也有遼寧隊的哥們,包括遼寧隊的隊服。

  郎:因為我成長在遼寧十聯冠的時代,遼寧隊被慣壞了,遼寧球迷每次都等著接風,實際上就是説,也有好,也有不好,就像媒體説的,現在你看,當時就是説,我覺得就是説,不敢怎麼説,但是在那個年代裏,我感到很自豪,畢竟遼寧有這樣的球隊,他們居然拿過亞洲盃的冠軍。所以我想,對我來講我是很驕傲的,但是後來很感受,也是覺得在情理之中,因為也要給別的隊機會,因為沒有一個隊長時間拿冠軍。

  白:你在離開的時候,甚至拿過遼寧隊一件?

  郎:遼隊給了我一件冬天穿的大外套,我很喜歡穿,覺得很暖和。

  白:自己喜歡過足球嗎?有沒有在跟父母説,我踢球或者鋼琴這樣的選擇還是當一個愛好,或者會上場?

  郎:我喜歡踢足球,但是我的足球是不能看的,就是很傷自尊的一件事情。我覺得還不行,第一沒有速度,第二沒有膽量。

  白:看不看世界盃?

  郎:從小就看,從1990年開始看尤其是國足踢世界盃的時候,也是特瘋狂,那是那次也是挺遺憾的,不管怎麼説,我們起碼衝出去了。我跟你説,這次真的,我從來就沒有為任何體育流過淚,但是中國足球當時衝出世界盃的時候,我真的我頭一次,但是中國失利的時候我也是,但是那一次我頭一次感覺到喜悅的興奮。

  白:這屆世界盃馬上就要進去了,我們在媒體當中也看到了你的預測,你跟觀眾朋友説一説,你看好哪支隊?喜歡什麼答覆?

  郎:我喜歡拉丁隊,我首選肯定是拉丁隊,然後是意大利,然後西班牙,阿根廷,這肯定是我最喜歡看的。英國踢得也很好,但是在西歐的球隊裏面,踢的比較好看應該是荷蘭隊,打法打起來,德國隊我不太看好,但是因為是東道主,所以,我覺得這次就是在德國,他們還是有可能的。英國也是很好的一支球隊,但是如果上不去的話,破門的機會還是會少一些。別的隊,我對亞洲隊這四支隊不是太看好,非洲隊不太熟悉,所以我太敢推測,所以我覺得還是壓在這八支強對。

  白:由這個足球正好直接可以聊多音樂,你剛才説拉丁派,拉丁有熱情。可是我注意你的新專輯有點內聯了,不是那麼狂熱,是不是有所轉變?

  郎:我以前就很喜歡門聯的,旋律的東西,但是對於開門紅的唱片,還是以一種比較爆發力比較強的樣子,打開世界市場,但是唱片公司和我個人都認為,極力用這種爆發性強的,而且用超級樂團,和完全超實力派的幾個特別有熱氣的組合,也是為了敲響,先領先再説,現在我覺得就是説,這個東西如果熱情的曲子有點像主攻曲,再稍微靜一些,這張唱片可以説比較的內在的唱片。我覺得也是希望這張唱片可以讓大家更加全面地認識我,因為我從小不是一開始就是喜歡狂想的曲子,這只是開始,但是我想更全面地做一個曲子,下一張唱片就是中國的曲子,這張唱片有很熱情的,也有很內聯的音樂,很有一些內在的東西,像還有古箏的,就像中國的太極、氣功那樣。

  白:今年就是説,擁有了這樣一次舞臺,在世界盃的舞臺上,別人也會説很好,對你自己來説,你認為這次世界盃的亮相,對你來説,你看得重還是不重?

  郎:我覺得什麼東西都應該覺得很高興,很踏實,保持肯定態度,但是我覺得也沒有什麼,就是通過這個事,我就覺得我應該會改變一些什麼想法,我覺得這個東西,只能説是一時的一個亮點吧,我覺得每年都創造出來的亮點,不能説這一次,這幾年我比較幸運,因為從一開始,在美國爆發開始以後,04年是柏林的音樂會,05年是為維也納的音樂會,今年是世界盃,我想歐洲盃,決賽在維也納,08年的6月份,邀請我參加決賽的開球典禮,我覺得這個也很好。具體的曲目還沒有定,但是我想應該跟奧地利有關係,但是我作為一個中國人,我希望2008年的奧運會,那是我真正作為中國人,在自己的家門,向世界展示自己的文化。

  白:渴望在接到和2008年開幕式和閉幕式的電話?

  郎:這肯定是24年歲生日的喜訊。

  白:足球有它的世界盃,但是音樂沒有,如果假如音樂有一個世界盃,在30歲以下的新生代的鋼琴演奏家裏,你是否可以很輕易地進決賽。

  郎:跟足球一樣,很難預測,因為足球是三角的,所以我覺得很難去,因為音樂本來就沒有這種東西,就很難去衡量,但是我覺得,如果是就像您説的這種,進決賽應該是沒有問題。決賽是32個。

  記者:我説的是最後決賽。

  郎:最後決賽幾個人?首先我還不知道有沒有資格,如果真有這樣的比賽,那就説不好了,因為只要一開始進入這種階段就很難預測了。

  白:我不是説鋼琴具體的比賽,而是指目前的人氣和影響力。

  郎:這就不能我自己來評判,我覺得最好是觀眾和音樂家來評判,我自己説很白癡的感覺。

  白:給學鋼琴的年輕的朋友,最後給揭一個謎,會不會現在接受採訪的時間比練鋼琴的時間多了?

  郎:這兩天是,很遺憾,但是我要面對事實,這兩天我在接受你採訪之前,已經通了六七個熱線了,所以我感覺我很快就説不出來話了,昨天跟前天也是,就是這種炮轟媒體,怎麼説呢?炮轟是完全錯誤的用詞,但是媒體是炮轟我。我覺得我應該踏實下來了,從明天開始就是完全進入音樂會的狀態,明天我已經辭掉了在荷蘭的所有採訪,我已經把他們全部放在輕鬆的時候做,我覺得這是很重要的。

責編:張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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