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建宏:現在做節目真的是越來越難了。本來像我們的這個編導,要求帶著頭盔來做這期節目,以防球迷扔板磚。是吧?
黃健翔:本來説是説一句皆大歡喜的話,做一個皆大歡喜的節目,真的好難。現在是人身安全都已經成問題。
劉建宏:對。上一期這談英格蘭,得罪了英迷,然後我們現在把德國迷也一塊得罪了。
白岩松:出門的時候沒往左右多看看?
劉建宏:從地下室走的。基本上看著腳面就出去了。
白岩松:不,今天這個話題,危險系數更高嗎?
劉建宏:你想英格蘭球迷得罪完了以後,就一鼓作氣,接著把德國球迷也得罪得罪。
黃健翔:今天的話題是什麼?
白岩松:那得罪德國球迷不就是得罪你嘛?
黃健翔:他打不過咱倆。咱二對一,咱倆還算安全。
劉建宏:那我就拋出這個話題:德國隊這屆世界盃行不行?
白岩松:我覺得我先出於人身安全考慮,
黃健翔:得罪完英迷再得罪德迷,這個節目做到世界盃開播,咱仨只能移居月球了。沒別的指望了。
白岩松:喜歡越南隊?德國這回我倒真沒覺得不行,所以,這不存在著一個得罪人的問題。但我有可能得罪德國球迷以外的那群球迷,
黃健翔:不看好德國的(球迷)。
白岩松:危險系數更大,我覺得。
劉建宏:你想好了要麼從正面拍,要麼從後邊,後邊危險,
白岩松:我就亂棍吧。
黃健翔:我覺得啊,我也經常自相矛盾。今天想德國真臭,就轉那德甲,我看德國那些大後衛,大慢笨,小快靈的反面大慢笨,我氣死了,轉個身得三秒多鐘,哈個腰好傢伙得一秒多鐘。我説這太費勁,真笨!而且停球全都停出五米開外,沒有一個會停球,貝肯鮑爾自己不是説嘛,我看你們踢球真費勁,能不能把球停好,拜託你們了。真是這樣。可是後來又轉念一想德國足球在世界上立足,前三次世界冠軍,人家從來就沒有不糙過,從來就是以糙取勝,根本就不是玩細活的。我們從來沒説我們德國人技術好。但是我們就能拿冠軍。
劉建宏:你説了半天沒聽明白,你行還是不行?
黃健翔:我這不是説自相矛盾嘛。
白岩松:他説自相矛盾。
黃健翔:對呀。
白岩松:不,我這回認為行。上一屆連他不行的時候都行了,這回比上回不行已經行了很多了,還不行啊?不行也行。
黃健翔:就是説反正從來他就是那麼糙,你看他不行的時候他就行。
白岩松:抽籤那天晚上咱們一塊做節目。當時在抽籤之前我就説,我説我不懂抽籤這個規則,
但我只知道德國隊一定抽一好簽。因為這是東道主。
劉建宏:從小組的簽來説,沒問題。那什麼波蘭,雖然有人説是“東歐鐵軍”,但這“鐵軍”有多少年沒打過硬仗了。小鐵軍。
白岩松:小組玩似的。
劉建宏:我覺得“東歐鐵軍”劃一問號,這是波蘭。你哥斯達黎加,雖然説也都有過……
黃健翔:建宏,建宏,打住。德國已經淪落到這種地步了,為小組出線要算計,作為東道主他還要算計。你還好意思從小組賽説起,你還德迷呢。
白岩松:當然算計過。上一屆世界盃的時候,當時我一看德國打沙特8比0,我説壞了。我説德國居然一點自信都沒有。因為他為什麼要打沙特8比0?找進攻感覺。另外連凈勝球他都要考慮在內。
黃健翔:對。他最後是靠凈勝球出線的。
白岩松:是。沒有人去考慮到説……
黃健翔:他能贏愛爾蘭和喀麥隆。
白岩松:他連自己心裏都沒底,然後要打一個8比0。但是最後跌跌撞撞運氣啊!包括那半區太舒服了,
黃健翔:出來是巴拉圭,美國,韓國,沒有一個強隊。
白岩松:太舒服了。那麼這屆世界盃的時候,我個人覺得,這屆德國隊已經比上一屆好很多了。有一些很大的變化。
劉建宏:我是看小組第一基本問題不大,應該是八分之一。
黃健翔:八分之一呢,是英格蘭、瑞典、巴拉圭。
劉建宏:對。應該是這三者取其一。你要這三者取其一。我想了想,他打誰都不是很有把握。可能最好還是巴拉圭。是吧?
黃健翔:對。他上屆八分之一就是贏的巴拉圭。
白岩松:另外他懼怕瑞典,還不像英格蘭那麼懼怕,英格蘭從沒贏過瑞典,遇著瑞典就暈。(瑞典)就克他。就修理他。但是德國這回畢竟來説,怎麼説呢,東道主的優勢還是不能減。跟票房,各種各樣的因素。
黃健翔:德國怎麼著也進八強了。
白岩松:進了八強就能進四強。我覺得。
黃健翔:但是魯尼這一傷,如果給英格蘭送到他面前……
白岩松:也就吃了。
黃健翔:英格蘭跟他挑這八分之一的話,你忘了上屆世界盃的預選賽,贏他5比1。歐文啊,歐文是專對付大慢笨,專治大慢笨。
劉建宏:小巧靈活。
黃健翔:那賊溜賊溜,賊快賊快。從胳肢窩底下一抹就過去。像風一樣的那種。那歐文我估計就殺出威風來了。
白岩松:但是這一屆不會出現那種情況了。英格蘭沒有進步。
黃健翔:但是英格蘭的中後場,特別後衛,比德國的要強。他守得住啊。我前面擱一歐文,後面擱八個人守著。咱們拖吧。
白岩松:而且還有一個很奇怪的事。就這一年左右我就發現提德國,再也沒人提意志了。為什麼?你看你們以前在做節目的時候,老球迷啊,老球迷永遠害怕的是德國的身上這種(意志)。給我最後一分鐘,我也給你出現比埃爾霍夫的那種金球死亡,我沒人了我都能打死你。
黃健翔:我覺得這想起來,咱們小時候讀的這個政治課本,物質決定意識。他實力實在是太差了,差到他那個意志力已經不起作用了。你還得有一定的物質基礎。
回到咱們小學裏面讀的書,《水滸》裏面不是有藝高人膽大,膽大藝更高。現在關鍵是膽子大沒有用。藝不壓身。他因為沒什麼太大的這種本事。
黃健翔:對。技術戰術能力差太多了。德國足球從來不缺戰術理論,不缺後勤保障,甚至是科學的訓練、醫療、恢復等等。這些他全都是世界一流的。而且德國球員可能在他的實力夠的時候,他的心理相對來説能夠達到最佳發揮。但現在他的實力跟人家差一塊。
白岩松:這樣,換個角度,我們不談足球本身。你能想象這次德國沒進八強嗎?
黃健翔:不能。我壓根沒説德國進不了八強。咱説他行不行。
首先是定一個目標。這個行不行是能不能拿冠軍?
白岩松:對.這個行的坎是什麼?
黃健翔:就好像你説德國足球衰落了,那跟中國足球能比嗎?人家的衰落是貴族的衰落,沒落貴族從大宅門變成小宅門,咱家呢還赤貧,還種地呢。人家那是奔馳不開了但是……
劉建宏:你們不用在這麼虛幻的境界上評價。
黃健翔:咱定一坎,是四強還是不四強吧。
白岩松:我覺得還是四強。
劉建宏:四強我看好。
黃健翔:他打不過你,你怕他什麼呀。
白岩松:他目標更遠大,沒準奔冠軍去。
劉建宏:因為是這樣的,從年輕人裏邊,像這個波多爾斯基,施維因 施泰格,這個可以看出包括拉姆在內,這都還是有一定的天分的,特別是波多爾斯基,在國家隊比在科隆要發揮得好。這個在2005年的聯合會杯上已經有體現了。對吧?那麼在中場方面呢,巴拉克咱就不用説了。而且這是巴拉克的差不多應該是最後一屆世界盃了。所以我覺得有巴拉克這樣的能夠改變比賽的球員,對德國隊來説也是相當有意義的。再有一個呢,我認為我要説的是克林斯曼。
白岩松:你還認為他還有牌?
劉建宏:諮詢可能現在非常發達,大家老是思路的牌。大家老是覺得克林斯曼,你看他現在不受人待見。
白岩松:誰都罵他。
劉建宏:連這個貝肯鮑爾都好像在公開地指責他。
白岩松:馬特烏斯也公開地擠對他。
劉建宏:馬特烏斯跟克林斯曼的這種關從來就不好。從隊員時代就已經不怎麼樣了。
白岩松:但是作為一個國家利益,公開擠對他,説我比他強,如何,這種話他説不出來。
劉建宏:那是因為馬特烏斯強想幹這個。雖然我喜歡馬特烏斯,但是在這件事上我認為他做得不地道。
白岩松:就不如卡恩,當他作為二號的時候。
劉建宏:另外一點就是,貝肯鮑爾對克林斯曼的評價,我認為是另外一種評價,是站在朋友的角度上,是在幫他的一種評價。而不是説我是像馬特烏斯那樣,我在攻擊你。有一個德國《踢球者》雜誌給克林斯曼列了一個特別長的一個諮詢的名單,就是他的這個圈子。除了他周邊的了勒夫,什麼比埃爾霍夫、克普克,然後旁邊包括貝肯鮑爾等一批人,都是他的智囊團。所以我覺得,有這麼一個很有利的一個智囊團,再加上我覺得克林斯曼到目前為止,沒有呈現出那種敗象,就是他不緊張。包括他一比四輸給意大利,夠慘的了吧?
白岩松:好像聲音也很小。
劉建宏:哥幾個坐在一起趕緊商量了一下,明天我們要不要開發佈會。開!迅速地平息了媒體的這種意圖。
黃健翔:德國足球他的底蘊,他的傳統,他的積累:三屆歐洲冠軍、三屆世界冠軍、七次打進世界盃的決賽。他在底蘊方面,他從來都是一支大賽型球隊,就是越到大賽他越打得好。他是一個比賽型球隊,咱説如果是打一個聯賽,我估計德國在32強裏都得排在16名以後去。但是如果打淘汰賽,就像你説的,他用好了戰略戰術,體能狀態調整好,尤其德國人有一法寶——罰點球。咱記憶當中,德國人的失敗是1976年的歐洲盃,那是三十年之前,德國人在三十年裏點球不敗。就是説又有萊曼,冠軍聯賽裏半決賽第二回合,李克爾點球被他撲出去。這一下對全世界所有的射手是一種心理震懾。一旦打到那個環節,萊曼往門前一站,一晃悠,誰都得害怕。所以就德國人他要打淘汰賽,還是很有本錢的。尤其是進了八強之後,面對的是英格蘭那個小組的隊,英格蘭、瑞典或者巴拉圭,英格蘭本來是可以要他的命,但魯尼這一傷火力減一半。而且英格蘭有可能躲開他。
劉建宏:誰説英格蘭一定是小組第二?
黃健翔:對,對。所以這個事情就是,、我覺得德國進八強還是比較順的。他關鍵就是四分之一,八進四這一場球。
白岩松:我看好他比如説再進一線,除了剛才你倆説的原因之外,還有兩個因素:第一個因素是對手的心理狀態問題,就是説但凡打世界盃的時候,在跟東道主打的時候,自己隊再強也先讓三分,普遍是這樣這種概念。很少見著説我比東道主強,我上來就死攻你。你看1986年世界盃的時候,我印象特別深,德國隊打墨西哥的時候,德國也是先把自己的防守做好。你看他最後也是非常艱難地才過了墨西哥這一關。但你要拿到另外一個地方,再踢一場你試試,就不會有這種局面。那麼任何隊先自讓三分的這種狀態,就給了德國隊一種氣勢,給了德國隊一種鼓勵。我甚至説是不專業的一種預測,我覺得德國隊進別人球往往容易出現在上半場;但是被別人進球,往往可能出現在下半場。這跟他的這種導致對手心態的變化有關係,黃健翔:德國的所謂年輕一代的,所謂翹楚,像波多爾斯基、施維因 施泰格這樣的,也只是在德國的範圍內説技術算比較細,有特點。巴西大概隨便一劃拉,一大堆這樣的,比他還好得多的。所以説德國的主要問題就是,他缺乏掌握高精尖技術的,這種傑出人才,天才型球員。足球拼到這個階段,就好像戰爭已經進入高科技,信息化戰爭一樣,拼的是尖端技術。
我一顆精確制導的導彈,誤差不超過五十公分。像羅納爾 迪尼奧這樣,他停球,他一停,下一步機會就停出來了。德國球員一停球停八丈遠,造成的這種消耗太大,就使他打不了什麼。你看以前德國足球,給咱們的感覺是什麼?除了意志,戰術是非常講究的,德國足球在大賽中很少犯戰術上的錯誤,
劉建宏:他留下的都是一些戰術的經典,
黃健翔:都是戰術的成功。給人感覺是一個整體,是一支軍團。
白岩松:整體。1990年的時候,具有代表性的意義。
黃健翔:對。你説他從來沒有一個個人英雄的一屆世界盃或者一支隊伍。但是現在你想想,他這個整體,如果説每個這樣的人停球,都要多處理一下兩下,才往下一個環節發展。在現在這種高精尖對抗,高強度對抗的情況下,高精尖技術如此重要的情況下,他就是比別人家慢。
白岩松:你看我剛才説了一點,我説對手心態的變化,使他能多走一步,就是一定的。這個世界上現在也就一兩個,類似巴西的這樣的國家説,上來按著他打,上來就按著你,我上來就不怕你。剩下的球隊,包括歐洲一些球隊,由於歷史、文化各種各樣的因素,一定不會有這种先自有一種尊重,或者説先有躲你一下的鋒芒。第二個因素也很重要,就是説東道主球隊,他每一個人在那種觀眾巨大的鼓勵之下,和在一定裁判的照顧之下,他每個人多跑的距離,會比對手多出一塊來,他的很多的糙和整體不夠的因素,會被這個有所彌補,也就提升了戰鬥力。我覺得德國的戰鬥力一定可能會(提升)。當然另外我説克林斯曼應該還有一些思路。
劉建宏:我看好克林斯曼是(他)思路很清晰,他正在按照自己的兩年的計劃,在穩步地在推行。而且德國現在比較好的一點,我覺得是老人吧,現在狀態也可以,新人呢,也正呈現一種上升的這種趨勢。對他來説,還真跟英格蘭不一樣,英格蘭是倒楣,是屬於確實時運不濟。但是他們你像德國那個巴拉克,我還是要強調,德國足球是一個核心,然後10個人,圍著這一個核心在轉。我記得1982年的時候,當時人們評價聯邦德國隊就説,魯梅尼格就像是一個機器人的大腦一樣,只要他在場上,其他十個人就能夠形成一個整體。這個機器人就屬於高效,不可戰勝的。但魯梅尼格那時候比較倒楣,也是經常受傷嘛。
白岩松:他奇怪的就是1982年世界盃和1986年世界盃,魯梅尼格沒完整踢幾場比賽,但他還是關鍵時刻起到了那個作用。
劉建宏:咱們再倒退四年,2002年世界盃決賽,如果要是巴拉克在場上的話。不好説,我真覺得不好説。
黃健翔:巴拉克不在也是跟現在的英格蘭,跟現在英格蘭少了魯尼一樣,一半的火力沒有了。
白岩松:而且對手關鍵也徹底放心了。
劉建宏:甚至馬格斯撲出諾依威爾的那個刁鑽的任意球,那個球是撲了一下打在門柱上。那個球如果要進了呢?那場比賽可能(是另外一種結果)。
白岩松:剛才健翔沒深度展開,我是覺得德國又加了一分的,這一分在萊曼這,就是説萊曼你眼見著這半年由過去(門將)之爭,甚至德國足球屆還在討論説,你克林斯曼犯的一個
嚴重的錯誤就是沒早定下這守門員一號。但是現在發現由於他沒定,慢慢積累出來的一種信任感,然後對對方前鋒的一種威懾力,現在達到一種最高值。就萊曼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
黃健翔:德國隊在過去的大賽當中,拿冠軍的時候,回顧他的所有的比賽,技術統計上有一項,他永遠是壓到所有對手的——鏟球。德國隊是用鏟球用得最好的,用得最多的。但是這幾年的德甲聯賽,德國足協因為感覺到,自己的球員技術粗糙,技術落伍,導致國家隊水平下降,聯賽沒有觀賞性,(裁判)吹得嚴,普遍把這個尺度吹得偏嚴,就是保護技術型隊伍,讓比賽有觀賞性。那麼這個實際上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德國後衛的水平。克林斯曼一定會抓住這一點,包括貝肯鮑爾也會告訴他,德國足球靠的什麼,拼搶、鏟球。
白岩松:看家本領。
黃健翔:好,那麼世界盃第一場比賽,建宏,第一場比賽我們能看出世界盃裁判的尺度
劉建宏:對,試出來。
黃健翔:對德國來説裁判不用偏。他尺度寬一點,就行。他能夠把他鏟球的法寶用出來,他能夠彌補他很多防守上的不足。
劉建宏:我正好有一個數字,前面的比賽,德國隊是世界盃歷史上得黃牌第二多的球隊,僅次於你所支持的阿根廷隊。
白岩松:世界上有少數幾支球隊,他的成績跟守門員是緊密相連的,就你提到這支球隊奪冠,就一定會提到守門員。意大利一個,從佐夫到布馮一大堆;德國是一個,你看從舒馬赫到耶爾格納,到卡恩。
黃健翔:而巴西跟阿根廷拿冠軍的時候,你會忘記守門員的存在。
白岩松:偶爾一次,1990年,你記住阿根廷的因為撲點球,他的守門員起的作用很大。另外還有一個,就是咱們現在可以做一番遊戲,你比如説德國,有沒有可改造的空間啊?你比如説前幾天我看比賽,我要是克林斯曼,我一定把紹爾招進來,我就讓他一場踢二十分鐘。
黃健翔:對,就管用。
白岩松:他為什麼就不招呢?
黃健翔:他還不招沃恩斯。很奇怪。他把諾特尼那個一直養傷的人給拉回來。沃恩斯比諾特尼還年輕兩歲。而且這個賽季一直打,杜特蒙德能夠撐到現在老沃恩斯居功至偉啊!前鋒可以初生牛犢,後衛這個經驗一定要豐富。後衛和守門員是失敗練出來的。
白岩松:那你説家有一老就是一寶。他不知道嗎?他應該知道。
劉建宏:這個勒夫在解釋為什麼最後確定萊曼的問題上他説了,萊曼呢,相當於一個後方的中堅,他是個領袖,那麼他指揮這些相對年輕點的他好指揮。我跟你們説你們都得聽我的。
他在這點上他認為,有萊曼這樣一個核心的存在,就不需要在後防線上再弄一老的,那萬一他倆人再爭起來呢?這確實也是存在的問題。而且我覺得不用紹爾……
白岩松:你的理由是什麼
劉建宏:如果我是一個能鑽到克林斯曼肚子裏的蟲子的話,我猜猜啊,我覺得就是年齡問題。就是他不願意用一個(年齡大的人),你説如果咱倆年齡差不多,我是主教練,你是隊員。
白岩松:那我覺得這個思路很好解釋。為什麼呢?德國隊絕不是一個22個(球員),一個都不能替換的這樣一個(隊)。就是水平到那(地步)。我可以當成國際足聯少給了我一個名額。
黃健翔:我開個玩笑説,德國除了巴拉克不能換,誰都能換。誰不比誰好哪去。
白岩松:那這不就留下紹爾一個機會。但紹爾恰恰是不可替代的。
劉建宏:但同樣也可以不帶紹爾。而且我覺得對克林斯曼來説……
黃健翔:要不就是説,只能讓建宏按照他這思路説,按照他這思路推斷,克林斯曼就要一支鐵血的軍隊,不要藝術氣質,我不要藝術家,我弄成一幫打手。
白岩松:那這點我就推翻了另外一個看法,推翻一個什麼樣的看法?就是説克林斯曼其實
腦海中的型早就定了。
黃健翔:我反正也停不好球,乾脆這麼著,乾脆紹爾您別來受累了。場上10個人都停不好球,您一個人不夠累的。得,弄一幫糙哥得了。
劉建宏:我們再從另外一個思路上推斷,你們認為克林斯曼是不是就考慮説幹完這屆世界盃就不幹了?
白岩松:有可能。
黃健翔:我估計幹不下去。
劉建宏:不,你們是從外圍的角度(考慮)。比如説我是克林斯曼,我一定想的是,我要堅持,只要我有機會我應該繼續幹。
白岩松:你看,我跟你説我的看法。我認為他就打算做這一屆。首先他來上任的時候,前面就有一些變換的因素;第二個你看他不居住在德國,他居住在美國,就透出他性格裏的一些東西。包括他作為德國隊的一個球員來説,現在回頭去看也挺個例的,他踢球的方式。所以這些東西決定他不會像貝肯鮑爾那樣,我忠誠,我一輩子我就焊在德國足球。
劉建宏:德國足球有一個傳統,德國足球喜歡用一個教練用的時間相對比較長。我認為只要別人不上來主動地替換他,我認為克林斯曼是希望讓自己的這個計劃一點一點地延續下去。
如果是這樣的話,啟用年輕人,去一點一點打造這個球隊,比他用紹爾,誰都知道紹爾還可以。
白岩松:用二十分鐘都行。
劉建宏:但是對他的長遠計劃來説,我認為是不利。
黃健翔:但這屆比賽還是要有成績。對這屆比賽的成績來説,紹爾是可以改變戰局的。
劉建宏:也許克林斯曼都不像你們兩位一樣,對自己的球隊如此的沒有把握。也許他認為我能行。
白岩松:對,你要説這個那我認可,所以我説他已經有型了。
劉建宏:克林斯曼是一個踢前鋒的。非常自信,而且做教練的如果不自信甭當這教練,當什麼教練。所以你看德國隊他的批評也很多,也老説他,你怎麼動不動就回美國了。什麼這個那個的。但是你看克林斯曼帶來了很多變化,比如説他要求我用個曲棍球教練,給我當技術總監行不行?但是被否了。但是他敢提出這種要求,包括他的體能教練從美國請的。
黃健翔:德國隊要想在世界盃賽上走得遠,我看現在抓技術戰術。就是體能,然後拼搶,把鏟球的法寶用出來,然後裁判的哨松一點,不用偏。再一個守門員點球大戰。
劉建宏:做好準備。
黃健翔:對。
劉建宏:最後我説一個。東道主的這個優勢,永遠是無法估量。
白岩松:這都不用談。但是我相信德國不會太過分,但是德國的足球底蘊很深,他就更會用東道主的優勢。
劉建宏:我所説的不光是説好像墻外招,我就説當你置身在自己的球場上,那麼多人支持著你的時候。
白岩松:每人多跑個兩三千米,那就是戰鬥力。
劉建宏:德國人的血性一齣來,誰知道會發生什麼。
白岩松:但我覺得四強,我還是覺得是四強,八強的話有點可能低估了他。
劉建宏:我不想。
白岩松:低估了綜合。
黃健翔:對大賽的成功來説,東道主進四強確實很重要,你會感到那種賽場的氛圍是不一樣。一旦東道主被淘汰出後邊的比賽,你會立馬感覺到,城市裏沒有人了。這個國家突然溫度降了5度。在葡萄牙,在荷蘭,你都有這樣的感覺,立刻這個國家人沒了,溫度降了,冷清了。
就是這樣
白岩松:所以可能這些綜合因素加在一起,你説德國有沒有希望重新回到咱們曾經腦海中的那支德國隊?
劉建宏:需要一段時間。十年、二十年,新的一代掌握高精尖技術的人才成長起來。所以你説了半天,回到我剛才説的這個問題上。不能老靠老人了,人就是那樣,
黃健翔:但你的這些新人他活那糙,還不如老人呢。你要是新人得是新一代技術型人。
劉建宏:假如我有兩手牌,一手是新的糙哥,還有一手是老的糙哥,我用新的。
白岩松:那是,那是。但是在這個糙哥中,我的技戰術的變化因為一個人,就會發生二十分鐘的改變,讓對手也不適應的話,為什麼不選擇他?
劉建宏:這只是理論上的,因為有很多很多的事情,包括我所説的,他可能不願面對(他)。
白岩松:而且他可能認為你在拜仁好使,你到了國家隊就不好使。這麼理解
黃健翔:這本身就體現了足球現在的另外一種功能——就是娛樂化的功能,讓大家有個談資,有個爭論,如果一加一永遠等於二,那沒什麼可爭的,沒意思。
劉建宏:讓我做一隻蟲子,鑽到克林斯曼的肚子裏去吧。
責編:鄭德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