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2日:堅持
徒步行走的第三天,也是競賽的第一天。所有隊員從前一天的宿營地雙墩子出發,在途中的六工城補給休息,目的地是疏勒河營地。這仍是一條湮沒在鹽鹼地、戈壁和丘陵中的道路,沿途巨大的工事碉堡,也早已被歲月風化成死氣沉沉的殘骸。
這天的強度絕對不輸于昨天,但八名牛哥牛弟已經被昨天的行走折騰得傷病纏身,損失慘重。葛教授和黃明腳趾上的水泡都破了,走路一瘸一拐;而董迪升更嚴重,腿部肌肉拉傷,能不能繼續下去還是個問題。為了方便彼此照應,穩住節奏,保持體力,“公牛”隊並沒有像其他隊伍一樣,讓參賽選手先往前衝,而是幾乎全體隊員一齊前行,除了因傷暫留休息的董迪升。雖然速度不快,但還算鎮定自若。隊員們都是大塊頭,但在這樣的比賽中卻成了劣勢——張彌和衛旭東都是200斤以上的重量級,拖著這麼大個頭遠行,尤其累得夠嗆。
而董迪升因為受傷,被留在了六工城補給站。是跟上隊伍還是打道回府?在這段著名的“十里回頭路”上,董迪升也有了回頭的打算。不過,他還是咬咬牙站了起來,迎頭追趕提前半個小時離開的隊伍。
抱著堅定的信念,堅持自己的步伐,董迪升做出了和當年的玄奘大師一樣的抉擇。這是對自我的挑戰,在逆境中堅持,就好像突破了讓人絕望的臨界點,絕處逢生,便能到達一個新的境界。
一路上,隊員們還望見了祁連山千年冰封不化的寶頂。那遙遠的晶瑩雪頂,與路旁只剩孤獨一隅的古老城墻一道,沉默的注視著千萬年來往來的旅人。在可怕的風沙和噬人的荒野面前,多少人猶疑退卻,但也有諸如玄奘法師這樣的勇者,用自己執著的腳步,丈量著大自然對個人——這微渺生命的敬意。
依舊是黃昏時分,大家到達了疏勒河營地。先到的隊員們,幫後來的隊友搭好了帳篷。而幾天沒洗澡又天天在沙土裏打滾,讓董迪升忍無可忍;加之今天拖著傷腿的跋涉讓他筋疲力盡,乾脆衣服一脫,只穿著條褲衩就跳進疏勒河洗起澡來。身份、地位、面子……好像都已經成了另一個時空的東西,生命此時還原成本真的狀態,不過是綠洲的清流之中,疲憊而又充盈的靈魂。
或許是董迪升在水中撲騰嬉戲的樣子太過快樂純粹,其他隊伍的學員們,忍不住拿照相機拍下了他戲水的尊容。
這天晚上,篝火再度燃起,安西縣的縣委書記和政府幹部也趕來和隊員們共度良宵。少年隊員們獻上稚嫩的歌聲,被夜風吹得很遠。各校的隊員們也上前來表演節目。張彌唱了一段滬劇,江南的曲調在西北的戈壁上響起,竟然別有一番風味。
雖然是在旅途中,身上沒帶什麼東西,但大家還是為並不富裕的安西縣慷慨解囊。沈欽碩為當地醫院捐贈了一台價值三萬元的醫療器械。他們不僅僅是企業的高層,不僅僅是名校EMBA,也不僅僅是這千年古道上的一隊過客。除了腳步,還想留下些什麼,隊員們把愛心撒播在荒蕪貧瘠的大漠古城,為這春風不度的玉門關外,送去一陣陣溫暖。
責編:王麗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