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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事]祖國  

央視國際 (2004年05月31日 16:11)

  CCTV.com消息(紀事):5月27 日,北京普通的一天,但對這些老人來説,這是一個非常特殊的日子,每年的這一天,他們都要在一起相聚,這個習慣已經保持了50年。1951年5月27日,這些老人共同經歷了人生最大的一次磨難,這場磨難,影響了他們的一生。事情的起因是從一場戰爭開始的。1950年6月,中國的鄰邦,朝鮮北南雙方圍繞國家統一問題爆發了大規模內戰。這場戰爭,打破了當時世界上東西方兩大陣營的戰略平衡,所以,與南朝鮮有著很多利益關係的美國政府立即下令武裝干涉,並操縱聯合國安理會通過決議,組建聯合國軍,進入朝鮮。在入侵朝鮮的同時,美國飛機還連續侵犯中國領空,轟炸中國東北的城市與鄉村,剛剛建國一年的新中國面臨著嚴重威脅。為了抗擊侵略者,捍衛國家的尊嚴,中共中央決定:抗美援朝、保家衛國。這一號召,在新中國的年輕人中引起強烈反響,許多學生紛紛投筆從戎,剛剛高中畢業的姜瑞溥就是在這個時候主動報名參軍的。他説:“我們歷來革命就是從太平天國那時候的戰爭,都是受了外國侵略而夭折的。而我們共産黨敢打它,我覺得我們民族有希望了。因此我才參軍了。當時是決心很大的,不想家,也不想母親。主要是我那個時候就想我可能死在朝鮮,但是我也要和美帝幹一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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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50年10月19日,與姜瑞溥一樣懷著報效祖國願望的25萬中國人民志願軍跨過鴨綠江,進入朝鮮戰場。1951年3月,姜瑞溥所在的部隊參加抗美援朝第五次戰役的進攻。當時,20歲的張澤石也在這支隊伍裏,入伍前,他是清華大學物理系二年級的學生。他説:當我跨過鴨綠江。踏上烽火連天的朝鮮國土時看到整個是滿目瘡痍,那個新義州幾乎沒有好房子了,到處都是火,都是屍體,都是廢墟。在我們的心理就覺得我的祖國不能受到這樣的戰火摧殘,為了要抗擊敵人,把敵人拒之於國門之外,那我們沒有別的想法,就是要爬我也要爬到三八線去投入戰鬥。”在一個月的時間裏,張澤石、姜瑞溥他們以每天走100里的強行軍速度,長驅1500里,從鴨綠江打到了三八線,迎來了入朝作戰後的第一場勝利。和戰友們一樣,張澤石、姜瑞溥也被初戰勝利的喜悅包圍著,就在這個時候,一場突如其來的劫難降臨了。 1951年5月23 日,張澤石、姜瑞溥所在的60軍180師為掩護大部隊轉移,陷入了美軍的包圍圈。經過5天5夜的激戰,這些志願軍戰士入朝時從來沒有想到過的情況發生了。 “入朝的時候,那個時候我們只有兩種打算,兩種心理準備:一個我凱旋而歸,勝利歸來了。作為英雄另外一個,就是把我在那兒陣亡了、犧牲了,馬革裹屍而回。那我也是國家的烈士,國家的英雄。就是這麼兩種可能。就沒有想到還有第三條路,第三種可能,被俘。”雖然經過了5天5夜艱苦的突圍戰鬥,180師仍有4000余人被俘,張澤石、姜瑞溥都在其中,當時被俘的還有羅節操。“我是過封鎖線時一個炮彈打在這了。對穿對過這麼大一個窟窿,部隊撤下去了,我被俘了。被俘的時候我都不知道在敵人的前方包紮所幾百瓦的(燈)泡子,因為我全身都是水呀,都是蛆呀,全身都是蛆,都是蛹啊。傷口進了水,包紮,幾百瓦的(燈)泡子把我烤醒了。當時我睜開眼睛明晃晃的。我就問我們到什麼地方了,有兩個輕傷號,手上負傷的,我們當俘虜了,哎呀我一下子就哭起來了,哭什麼我不知道我怎麼會被俘呢。我怎麼會當敵人的俘虜呢?哎呀那個眼淚就嘩嘩流。哎呀,那時候思想就説不上來。生死是這樣做過鬥爭。當時我説撞出去就死了但是我又想我才只有十八歲呀,就這麼樣死了是不是可惜呀。被俘的時候我差一個月不滿十八歲的生日那時候都是孩子二十三四歲,是最大的了。外面下著雨就在雨地裏面坐著。這時候我想家了,人到困難的時候才想起媽來了,我參軍兩年多了,也想過(家)。不是説沒想過(家),不是那麼非常想。有時候想想哎呀,我媽幹什麼呢,家怎麼樣了,偶爾也想一想。而在困難的時候,想的是什麼呢?我什麼時候才能見到我母親?”

  這是美軍當時拍攝的作為宣傳的資料鏡頭。據不完全統計,自1950年10月25日入朝作戰開始,至1953年7月27日停戰協定簽訂的整個時期,參加抗美援朝的中國人民志願軍共被俘2萬餘人。其中,張澤石、姜瑞溥所在的180師,約有4000人被俘,是參戰部隊中被俘人數最多的。

  被俘45年之後,即1996年2月,張澤石和40多名難友們一起編輯出版了這本回憶錄,首次披露了他們在戰俘營內鮮為人知的經歷。志願軍戰士被俘後,被美軍押解到釜山以西8公里的收容所,在收容所裏,他們換上一套美軍舊軍服,後背用油漆印著pw兩個縮寫的英文字母,意思是戰俘。接著,絕大部分戰俘被運到朝鮮東南沿海的巨濟島,關進戰營。在巨濟島上,美軍沿海修建了12個戰俘營,中國戰俘主要被關押在72和86兩個戰俘營裏,共計一萬多人。在用五層鐵絲網圍起來的管理區裏,每50名戰俘住在一頂帳篷裏,每兩名戰俘睡一張草席,每頓飯70%是帶殼的大麥,30%是碎米和豆子。就在這種艱苦的環境下,張澤石和他的戰友們開始了兩年零三月的戰俘生涯。在這兩年多的時間裏,張澤石曾經有過一次擺脫戰俘身份的機會。“我一個難友因為拉肚子往山上跑,敵人喊他,他根本聽不清 ,聽不懂。於是敵人就朝天上開槍,以為他是逃跑。這個時候我一看不行了。我站出來喊了不要開槍,他們都是得了痢疾了,我這麼一喊美國鬼子,他覺得很奇怪,你會説英語,然後那個美國上尉讓我坐上他的吉普車就動員我到第八軍司令部去當平民翻譯,免除你的戰俘身份,戰爭一結束我就送你到美國去上學,我以我的人格擔保完全可以實現的。”當年,張澤石以物理滿分100的成績考入清華大學物理系時,曾經有過到美國去留學的夢想,當時,張澤石最大的願望就是要成為像楊振寧一樣,獲得諾貝爾獎的物理學家。但是張澤石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他曾經夢寐以求的機會竟然會産生在戰場上,竟然會産生在戰俘營中,而且,這個承諾還是來自於俘虜他的美軍軍官。在這個特殊的時刻,張澤石作出了他至今都不後悔的一個選擇。“我這個時候要是答應這樣一個條件,對我自己的國家是一種背叛。這是我的信念,我的人格所不允許的,所以我堅決拒絕了。拒絕了以後他覺得很可惜,他給了我一個條,説你什麼時候想通了,你拿這個條給押送你的美軍,馬上就可以送你到第八軍司令部,後來我上車以後把那個條就撕了。”就這樣,張澤石和戰友們留在了一起,當時,張澤石想到的只是利用自己的語言優勢,幫助難友們度過這個難關,但他並沒有想到,留在戰俘營中,等待著他們的將是怎樣的一場磨難。

  1951年6月10日,抗美援朝第五次戰役結束,此次戰役的軍隊共殲滅以美國為首的聯合國軍及南朝鮮軍隊8萬2千余人。 中朝軍隊進攻作戰的勝利,迫使以美國為首的聯合國軍第一次作出讓步,併發表聲明,希望與朝中方面舉行停戰談判。1951年7月10日,朝鮮停戰談判在開城來風莊開始,朝鮮戰爭從此進入了漫長的邊打邊談、軍事鬥爭與政治鬥爭交織的新階段。此時,張澤石和他的戰友們在戰俘營內已經度過了一個多月的時間。1951年11月27 日,談判雙方在板門店就朝鮮北南雙方軍事分界線問題達成協定。但戰俘問題卻使談判陷入僵局。中朝方面根據日內瓦公約,主張停戰後迅速遣返全部戰俘,以美國為首的聯合國軍方面提出自願遣返的原則,既讓戰俘自由選擇去向。美國認為,如果有大量的北朝鮮和中國戰俘拒絕回到共産黨方面,這無疑是心理作戰和政治上的一個勝利,同時也是談判桌上討價還價的一個砝碼和拖延談判的有效手段。而對於身處戰俘營中的大多數志願軍戰俘來説,從被俘的那一天起,回家,就是他們的唯一選擇。“當時我的一個提法是這樣的生我養我的地方 我的祖先,我父母生活的地方就是我將來要去的地方。不背叛祖國 ,不被叛軍人的誓言,你是要你的做人的尊嚴呢還是要放棄你做人的尊嚴,這是非常重要的。我在那樣一個敵對的狀況下,不管有多大的誘惑,哪怕是到美國,而且答應我將來到麻省理工學院去學習,那就是楊振寧在那兒得諾貝爾獎金的學校,但是我也不能去,因為這涉及到我的人格我的尊嚴,我覺得對於我們這一代人來講,我們這一代知識分子來講有人説你臭知識分子,就有那麼一點自尊心。但是這種自尊心一定得要,沒有這種自尊心,我做人的根本就沒有了。”當時,張澤石他們並不知道,選擇回祖國大陸,就是對板門店停戰談判鬥爭中朝代表的有力支持;他們更沒有想到,做出這個選擇的同時,他們也就選擇了一場更加殘酷的磨難。1952年1月到4月,板門店談判停頓期間,美方宣佈對中國的戰俘實行甄別審查,就是按照美國的所謂自願遣返原則,把願意回大陸和要去台灣的兩類人,加以區分,並分別關押。72集中營的姜瑞溥得到了這一消息。“我跟續公度在一塊兒。他比我年紀大,社會經驗比我多我一聽説要分開了,晚上睡覺時我就在他身上寫,我説好了,他告訴我壞了,他也是寫,都在我們腿上寫,那是不能隨便説話的呀,他説壞了,我畫了個問號,為什麼他寫生死,這時候我突然想起來了,這是要過生死關了。”姜瑞溥所在的72號集中營,關押著8000多名中國戰俘,這個戰俘營美方看管最嚴,並力圖從內部進行全面控制。這裡的俘虜官是美軍從投誠變節人員中挑出來的,在這裡,他們可以任意虐待其他戰俘。1952年4月8日,72 集中營開始了所謂的“自願甄別”。“敵人開始就公佈了,要去台灣的,現在軍艦已經在那兒等著了,要去台灣了。不去台灣的,將來怎麼樣不知道,要想回國的,你們單獨站出來。”

  在志願軍戰俘的這本回憶錄中,詳細記錄了72集中營所進行這場甄別,是怎樣進行的。美方為強迫戰俘拒絕遣返,更多的是通過縱容叛徒們在其控制的集中營內對不願去台灣的戰俘進行人身折磨,大多數人被強行在身上刻下永遠也洗不掉的反共口號和圖案,開始,是刻在手臂上,然後,刻在前胸和後背上,最後,竟刻在了額頭上!這是集中營用來在戰俘身上刻字的鐵刀和用帶刺的鐵絲做成的專門鞭撻戰俘的兇器。受到這種陰險、殘酷的迫害之後,大多數人不敢表達自己返回祖國大陸的意願。此時,板門店談判桌上,雙方代表正在為停戰後是否無條件全部遣返戰俘而激烈爭辯,僵持不下。巨濟島上中國戰俘營內,關於要對戰俘進行所謂自願甄別的消息,完全被封鎖。4月8號這一天,俘虜官突然宣佈,願意回大陸的站到一邊去,當堅決要求回大陸的戰俘站出來以後,馬上就被單獨關押起來,並遭到殘酷毒打。看到這樣的情況,四川大學外語系二年級學生林學逋站了出來。“林學逋在那個時候,他覺得我應該站出來號召,讓我的難友們都能夠走一條正確的光明的道路,回祖國去。哪怕他知道這樣一喊對自己可能是犧牲,但是他自己也要站出來,林學逋當時反抗了,當時喊萬歲了,喊毛主席萬歲,共産黨萬歲了。大概沒喊完就被(戰俘官)李大安刺死了,就把心給他挖出來了,挖出來以後就拿著這顆心到各個大隊給大家看。那天晚上不但是我們沒有睡覺,所有的隊員都沒有睡覺,走在床前坐著,李大安拿著那顆心各個大隊轉,看了嗎?這是要回國的,他們早走了。明天你們誰要是想出去,想跑出去,我們也殺了你。並且我們準備了自衛隊,準備了敢死隊,誰要是想出門,一定要打死。”在這種充滿血腥和死亡的恐怖氣氛中,72 集中營約有四分之三的戰俘由於忍受不了精神上和肉體上的折磨,在甄別時違心地表達了不回大陸的意願。關押在巨濟島和釜山的中國戰俘在經歷了令人髮指的恐怖甄別之後,仍然有7000多人堅決要求回到祖國大陸。4月8日甄別的那天早上,71集中營的中國戰俘冒死升起了五星紅旗。一大早,72集中營的姜瑞溥聽到了歌聲。“等天快亮的時候我聽到對面71(集中營)唱國歌了,我就知道可能有事了。我們幾個人互相捅了捅,那邊有事了,張成原告訴我出去看一看我就報告撒尿,我就開開帳篷出去了。我一抬頭五星紅旗看見了,看見五星紅旗了,激動極了。馬上低頭。因為我看見以後流眼淚了,看了一眼, 眼淚就留下來了。”這面國旗是中國戰俘被俘後升起的第一面五星紅旗,他們的升旗鬥爭遭到美軍開槍鎮壓,當場重傷三人。不久,這7000多名中國戰俘,被轉移到濟州島第八戰俘營,其中包括張澤石、姜瑞溥、羅節操。1952年10月,陷於戰俘問題困境的美國在板門店宣佈:無限期休會,談判又一度中斷。 此時,張澤石、姜瑞溥他們已經在戰俘營度過了一年多的時間。為了向全世界莊嚴宣告他們回歸祖國大陸的意願,他們曾經多次升起共和國國旗,為了鎮壓這些升旗鬥爭,美軍不斷與中國戰俘發生衝突,郝志根和鐘駿驊至今還對12月12日這一天所發生的事情記憶猶新。 “從1952年的國慶節以後濟州島整個10個集中營都升過國旗,美國人知道每個集中營裏面都有國旗他幾次到裏邊檢查那個旗子,很想把你的旗子給你搜出來 弄出來。但他回回失敗了,也沒有找見,最後找見了,旗子他拿到了以後他也很興奮,他很得意 把旗子就抖,就這樣抖來看,還像我們這樣子照一照。他拿到這個旗子的時候,我們心裏也有反應我們心裏也著急呀,而且敵人更污辱人的是把我們的旗子跟他搜出來的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丟在一起,讓我們回去的時候就要走那個旗子上或者走旗子邊或者從旗子上踏過去,看到敵人把這個旗子放到地上,意思是教我們踩,那我們心裏更著急了。假如我的母親被人家污辱,我怎麼辦。那個肯定是拼死去保護呀,我怎麼能夠看著我的母親讓人家侮辱,國旗在我們心目中絕對比母親還要神聖。沒有一個人願意那樣做,絕對沒有一個人願意跨到國旗上一步,哪怕他用槍逼著。因此的話我們才誓死去把它奪回來他一點都沒有考慮到我們敢在他的刀尖下把國旗奪下來,敵人的刺刀就在那裏,他就在那裏守著。我們是走在最前面的去第一下就是要把國旗拿到,那個少校他的手很快,我們剛剛奪到過後,他又把旗子抓住不放。我們幾個人我記得何平谷、傅志恒我們幾個人拖都拖不下,後面他們又推呀,當時著急得奪不下來呀那麼多人就那麼30多個人,個子不大比哪個少校矮一些,這麼多人又推又奪都搶不過這個國旗來,他兩個手就在旗子上抓住我們幾個前邊好幾個我就在這個方向拽 ,咋都拽不動。他的個子有一米九有胖有大,勁兒挺大 抓住就不放,從門口都推了好幾步了,拉進去推進去這麼推呀,最後實在是沒有辦法著急了不是,我就在他這個地方狠狠咬了他一口。這一口咬得他疼了,他一放我就把國旗奪上,就搶上跑了,就這麼拿走了。”

  1925年10月1日,濟州島7000多名堅決要求返回祖國大陸的中國戰俘,再次升起了十面五星紅旗,美軍出動了坦克、裝甲車、火焰噴射器對手無寸鐵的戰俘進行血腥鎮壓,為了保衛國旗,在與敵人的肉搏中,先後有68人犧牲,109人負傷。1953年7月,抗美援朝戰爭最後一仗金城戰役勝利結束,在這次戰役中,志願軍共殲敵78000余人,擴展陣地178 平方公里,有力地促進了停戰的實現。1953年7月27日,朝鮮停戰簽字儀式在板門店舉行。朝鮮戰場的戰火終於熄滅了。1953年8月5日,在經歷了兩年零三個月的戰俘生涯之後,中國戰俘終於開始回到了他們日思夜想的祖國懷抱。 “工作人員挨個叫名下車的時候,當他叫到姜瑞溥同志馬上就哭了,我答不上話來了,我想到我回到祖國了。這是我的親人叫我姜瑞溥同志。淚水,真是很激動。我説不上話來,我沒答上來,刺激太大了。當把我的衣服換了,一個男的衛生員把我接到帳篷裏去,然後又把新的軍衣內衣內褲志願軍的軍服給我穿上,我簡直是一點反應都沒有了。完全讓他 就像一個木頭人似的。那時候確實那個思維好像已經不在我的頭腦裏一樣了。我看著他,我眼睛看著他,可是我沒有任何表情,也沒什麼,説不出話來他就覺得我這個神經有問題了。所以他趕快搖我。同志,你要説話呀你不能這樣。慢慢慢慢才醒過來,我一下出了口長氣。那時候回到祖國了,沒離開祖國的人,你不知道祖國意味著什麼,只有離開祖國的人才知道祖國意味著什麼,那時候千思萬想的是祖國。蘇武魂消漢使前魂都沒有了,可想那個心情。幾年了我們又見到我們祖國的親人了。的確是無以言表,這才知道魂消漢使前這句的含義。被俘了然後在板門店看到我們的紅十字會見到祖國的親人了才知道為什麼用魂消,在漢使面前魂消了。代表就站在我這邊沒有言語了想跟他講幾句,講什麼呢,沒有講的了。只是淚 哭聲來告訴你 我們想念祖國,對自己的祖國那個嚮往,這個祖國是什麼在我們那個時候就更加具體更加明顯地感受到了祖國,祖國是什麼祖國就是我的親人,我的父母我的兄弟姐妹,就是我的這個這些親情、友情、愛情、鮮花,清清的泉水,我的山清水秀的故鄉。這些合到一起那是我祖國。回國後,他們和自己的母親見了面,在戰俘營兩年多的時間裏,母親一直沒有兒子的任何音訊,當生死不明的兒子突然出現在面前的時候,母親甚至不敢相信這就是自己朝思夜想的孩子。“我就跪在我媽面前去了,我媽就抱著我的頭摸,一會兒就把我的頭仰起來。看一下是不是我,好像是失而復得,你不要再走了,生怕不是呀就抱著我,我媽就抱著我的頭摸,抱起來 又看一下是不是那些情景我都還想得起。我的小名叫二毛,你還活著回來了。媽高興,媽也是哭哇,也是掉眼淚。這個時候就是歡樂的眼淚了。那時候見了親人哪真是難受 難以言表。你是你媽媽去了,我媽到昌圖去看我去了,那時候到昌圖挺困難,坐火車 到昌圖下來,從昌圖縣坐馬車幾十里地要走一天,走了一天馬車,到我們駐地去看我去了,借了一間房,我跟母親睡在一個炕上。説了一夜,當時怎麼樣,我母親問我一句話:她説你困難的時候是不是喊媽了,天津話叫喊娘,困難的時候是不是喊娘了,我説當然了我越困難的時候越喊娘,戰爭這個東西一定得從人類社會裏邊給消除掉,消除不掉太殘酷了,給人類帶來的痛苦太多了。不僅給這些士兵,而且給家屬多少年了。牽扯的人多,太多了。等我從東北回去,我是到重慶,你也是到重慶我們同一個車到了重慶菜園壩,媽媽來了,我妹妹把我媽媽牽著一個車廂 一個車廂,擠呀、喊哪,老三老三找,我一看媽媽變得那麼瘦那麼小了怎麼回事兒,那麼多年真是不容易。一下子就把我抱住了。哎喲 我的老三沒有死,我的老三死不了,我的老三回來了就哭哇。我就知道戰爭給親人帶來的痛苦比我們自己還要痛苦。我們第一次在北京過年。我父母在北京的幾個弟妹都聚會了。那時候我父親説今年算是團圓了,過春節我們老三回來了。他告訴我説以前我們每年老三的這雙筷子,這個杯子擺在那兒。我們都不知道你在什麼地方,是活著還是死了,現在大家團圓了。弄得我什麼也吃不下去了,跑到外面去哭哇,這個世界上絕對不能有戰爭,這個戰爭太殘酷了,給親人帶來的痛苦太大了。而對於犧牲在朝鮮戰場的那些烈士們的母親來説,她們再也不會見到自己的兒子了。這是1949年,四川大學外語系林學逋的學籍登記表。1982年8月18日,林學逋的家鄉,四川省樂山市人民政府追認他為革命烈士,他的事跡被寫進了樂山市市誌。家鄉人民尊稱他是,解放以後樂山市最傑出的英烈。1986年,林學逋的名字,刻上了四川大學烈士紀念碑。在這些烈士名單中,林學逋是唯一一個有著戰俘身份的烈士。每逢林學逋犧牲的日子,他當年在戰俘營的難友們,都會自發地來看望他。“親愛的林學逋戰友我們看望你來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們當年在戰俘營愛國鬥爭中那些我們自己創作的歌曲即將在許多親朋好友和素昧平生的有識之士的熱情支持下被錄製成一個可以傳之後世的MTV光盤。這也是我們這次來成都要完成的重要任務。學逋戰友當年我們被俘後面臨敵人用各種陰險手段,強迫戰俘放棄做人的尊嚴去背叛祖國時你是我們當中最早站起來堅決抗爭的一個,你是在高呼新中國萬歲時倒下去的,你還沒有來得及看一眼那天清晨我們在71 (集中營)升起的五星紅旗,就永遠離開了我們。50年過去了你的那一顆被刺穿在李大安匕首尖上的鮮血淋漓的心至今仍然跳動在我們的胸腔裏。親愛的學逋戰友咱們當年曾經用青春和生命去保衛過的祖國今天已經沒有任何人敢來欺負了。你一定會為此高興吧。安息吧 安息吧。親愛的學逋戰友我們這些當年跟你同生死共患難的兄弟在這裡向你敬禮了。”

  2000年9月,為紀念抗美援朝勝利50 週年,當年在戰俘營的20多名難友,又聚到了一起,錄製當年在戰俘營中他們自己創作的歌曲。“在沒有太陽的地方,在苦難的日子裏你們的鮮血染紅了異國的土地。為了追求光明,堅持真理在敵人的刺刀下寧死不屈。今天我們立下誓言,誓死為你們復仇。踏著你們的血跡,堅決和敵人鬥爭到底。安息吧 安息吧,親愛的戰友們祖國和人民將永遠追念著你們。”“從選擇參軍這條路一直到選擇回國這條路一直到今天,我不後悔。作為軍人我忠實了我的誓言,我沒違背我的誓言。忠於祖國 忠於部隊。雖然我被俘了 我的心沒變。被俘了 我堅持鬥爭了。我問心無愧。一個人生活到他臨死的時候他只要説我不愧誰,尤其是我不愧祖國的。我心安理得。任何一個個人,他都非常脆弱 非常渺小。我是覺得每個人的個人命運 ,他應該依附於一個集體,這個集體可能是你的家庭 ,但是那個集體還太小,可能是你的學校你的單位。那還是小,必須是一個更大的集體,那就是你的國家。

  在抗美援朝戰爭中,出征人數達300萬人的中國人民志願軍,有36萬人犧牲、負傷或失蹤,其中,15萬烈士的遺骨永遠埋在了朝鮮。戰爭結束後,回到祖國大陸的志願軍戰俘有張澤石、姜瑞溥、羅節操、鐘駿驊、郝智根等7000余人。

責編:柳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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