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圖 / 宋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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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向東揀到的“絕對寶物” |
記得聽過一位哲人的言論,大概意思是説:如果要去埃及旅遊的話,那麼先得要學一學埃及的歷史,否則等於白去。由於深深記著這句話,所以這一回去參加重走玄奘路的體驗之旅,我始終有些恐慌。雖説安西的歷史及名氣還遠遠無法與埃及相比,但畢竟也是遺留千載的文化,而對於那一段、甚至那一片的歷史,我實在太不了解了。
向來不太喜歡歷史課的我,從“網友爭鋒”的時候就顯得捉襟見肘,與朋友們的玩笑中説,我去北京前幾天才開始名副其實的“臨時抱佛腳”,雖然也讀了玄奘的生平、讀了玄奘的業績、讀了玄奘的磨難,可偏偏忘記了去讀一讀他的“遊記攻略”——《大唐西域記》。以至於在與書云大姐同行的一程裏,始終都不敢直面討論《萬里無雲》,慚愧之餘只能暗下決心回來補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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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西縣博物館李宏偉館長在講解遙遠的故事 |
非常幸運的是,一路上有敦煌學專家李正宇老師及安西縣博物館李宏偉館長等前輩們的指導,才讓我們知道了玄奘塔爾寺講經的歷程、鎖陽城城墻三朝變更的形態、唐玉門關與破城子的親緣、取經路上五烽之間的牽連等等。這一路上見什麼都新奇,但在專門從事歷史研究的這些學者面前,沒有一個人會為自己的“孤陋寡聞”而臉紅,畢竟這條路上千年來承載的故事太多了,所有的人都如癡如醉地被融入“體驗之旅”這個歷史大講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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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拍攝,向東講解,也算是記錄這段歷史吧 |
提起這裡的歷史,我勉強在記憶內存中搜索著先前一目十行過了的資料,可不由自主地又會想起一同快樂過的朋友們。如果劉仁子在的話,肯定又會講不少鮮為我知的歷史故事;如果王浩在的話,一定又會從素食主義者的角度延伸開去探討佛學。好在一路上還有十年砍柴的滔滔不絕,真地想給他改名叫“十年侃柴”。
我對砍柴這個人的了解不多,但從能聽到的他斷斷續續的言語中,可以感受到作為一名專業記者的活躍性思維,由頹垣斷壁談到朝代更替、由宗教倫理談到官員流放。史實也好、故事也罷,總之能在這種天地渾然、蒼穹頓開的古道之中聊聊歷史,不得不説那是一種由心而升的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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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闕”字,兩座土墩,就可講述歷史上的賢德 |
歷史都是厚重的,也許是留有西安秦兵馬俑的概念吧,通常會讓我認為歷史都是被深深埋藏的,尤其是在我們這個有上下五千年時空可講述的古老的國家。但在徒步旅程中,似乎絕大部分歷史都被呼啦一下傾倒出來,撒在早已荒涼的戈壁表面。雖然三令五申地不允許“繫鞋帶”,但此刻好奇心理要遠遠高於保護意識了,含蓄地拾在手裏把玩的東西,一秒鐘之前可能在我眼裏不值分文,而在歷史學家們的點撥後才呈現出它的價值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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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是戈壁上的挖掘,螞蟻們挖土石,我們挖歷史 |
能夠觸摸到的歷史已經讓人長吁短嘆了,又何況那些只能憑著考古學家們推測而重現的歷史長河中的海市蜃樓呢?我問孫博,是當年的玄奘路枯燥,還是今天我們重走的玄奘路枯燥?其實怎麼回答都沒錯。看看塔爾寺的殘骸,看看鎖陽城頹廢,看看葫蘆河的乾涸,看看白墩子的消瘦……這樣的歷史變遷即驚訝又可怕、即驚人又可悲,玄奘當年走過的繁華如今已是沒落,這樣看來重走的路要比歷史的路枯燥。但歷史是可以在同一個地方沉積的,玄奘只能從這裡讀到公元六百多年以前的歷史,而我們沿著他的足跡走過,卻能續讀其後更為複雜的一千四百多年,這樣看來我們重走的路反而不可能枯燥了。
責編:王麗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