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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戈壁之魂——胡楊林


央視國際 www.cctv.com  2006年09月11日 14:23 來源:CCTV.com

    額濟納旗儘管戈壁荒漠佔94%,但這裡的胡楊林是世界僅存的三片胡楊林之一,也是我國目前最為壯觀、保存最為完整的胡楊林。

    為什麼額濟納會有這麼大面積的胡楊林呢?額濟納地區由於黑水斷流,這裡的自然環境惡化,土地越來越貧瘠,逐漸成為了荒漠戈壁,胡楊是一種耐旱的植物,也是乾旱沙漠地區唯一能構成浩瀚森林的喬木樹種,它能夠在溫帶荒漠氣候條件下的沖積物細砂、亞細沙中發育起來,所以對荒漠乾旱氣候有較強的適應性,而且還對土壤的形成發育起著重要作用。

    胡楊是一種古老又長壽的樹種。據考證,它是第三紀殘遺植物,至今有6500萬年了,在我國的新疆庫車千佛洞、甘肅敦煌鐵匠溝、山西平隆等地,都發現了胡楊的化石。

    從發現的胡楊化石可以看出,胡楊化石上有很多孔,木質有些稀鬆,説明早期胡楊也並不是非常耐旱的植物,由於胡楊生長的自然環境不斷的惡化,氣候也越來越惡劣,為了適應當地改變的自然環境和氣候而生存,胡楊就變得越來越能耐旱了,現在額濟納的胡楊木質越來越堅硬。

    黑河下流的全面斷流,使得自然生態的惡化象滾雪球一樣越來越嚴重。由於極度缺水,大面積的胡楊林也都枯死了。如今,枯死的胡楊木東倒西歪,神態各異,當地人把這片胡楊林稱之為怪樹林。

    這些胡楊樹為什麼造型如此奇特?枝幹為何會扭曲變形?除了當地的氣候原因,導致風沙對胡楊的侵蝕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水源,黑河在枯水期會斷流,氣候和自然環境的急劇變化造成了胡楊樹枝造型奇異。這裡有時候氣候忽冷忽熱,有時水源豐富,有時又一點水都沒有。

    當地的溫差非常大,晚上的河道上有凍冰,而正午的太陽也一點不留情面,在怪樹林裏,正值中午,驕陽似火,乾燥難受。

    眼前的怪樹林很讓人觸目驚心,在漫散橫肆的古河道旁,枯死的胡楊虬幹蚺曲,橫屍遍野,姿態萬千,狼藉而慘烈。這些胡楊被大自然的風暴、烈日和雷電雕刻成一道獨特的風景。

    走進怪樹林,就像是走進了一片虛幻小説裏的怪誕迷城。那僵硬的枝條直指蒼天,讓人發怵。這片上百年前已經死亡的“樹林”,所有的樹皮已全被剝落殆盡,一棵棵枯樹蒼勁淋漓,化石般地聳立著。僵硬的枝幹伸向蒼穹,像是在質問、在嘆息、在掙扎、在求援。生與死的強烈對比,深深地震憾著每一位科考隊員。

    我們站在這片蒼茫中的黑色死胡楊林裏,面對他們枝丫突兀,樹身綻裂仍傲立於大漠溯風中,面對他們纍纍僵軀中的痛楚身影,死亡的恐懼、驚諤死死地楸住大家的心,深感悲愴比優美更加強大和頑韌。

    很久以前,黑城消失了,消失在額濟納,因為黑水河斷流了。今天,成片的胡楊林倒下了,悲壯蒼涼地倒下了。明天,這裡的人恐怕也會消失了,如果斷水再繼續。也許不用20年的光景,額濟納就是21世紀又一座黑水城。

    樹在沙駐,樹死沙進,綠洲消失,沙漠肆虐,人類家園天天在縮減,人們便被永遠地驅逐出這塊生息之地,沙漠又從人們手裏掠奪走相當於三個台灣,或者説一個寧夏那麼大的遼闊的額濟納,而且古老的胡楊也將永遠從他的生息之地悲壯地消失。

    胡楊在蒙古語中被稱為“陶來”,它自始至終見證了中國西北乾旱區走向荒漠化的過程。

    胡楊林是居延綠洲的主體,是生態的基本條件。可以説,沒有胡楊林,就沒有綠洲;沒有綠洲,這片“地熱、多沙、冬大寒”的漠土就不會有人類的生存發展。胡楊林同這裡的生命息息相關,對防風防沙,改善氣候、改善生態環境發揮著重要作用,因此,它備受人們讚譽,在大漠人的眼裏,胡楊是抗風沙的英雄。有人説“三千年胡楊”永垂不朽,活而一千年不死,死而一千年不倒,倒而一千年不朽。這個有趣的説法雖未經科學證實,但在適宜條件下胡楊的確相當長壽。

    胡楊是落葉喬木,樹高15米甚至30米以上,幼樹和嫩枝上密生柔毛。葉子變異很大,在幼樹或嫩枝上的葉呈線狀披針形,綠流蘇一般,而中年樹的葉子卻變成卵形或腎形,因為一生呈現兩種姿態,所以又被稱作異葉楊。

    胡楊雖然生長在極旱荒漠區,但骨子裏卻充滿對水的渴望。作為一棵大樹,還是需要相應水分維持生存。因此,在生態型上,它還是中生植物,即介於水生和旱生的中間類型。那麼,它需要的水從哪來呢?原來,它是一類跟著水走的植物,沙漠河流流向哪,它就跟隨到哪。而沙漠河流的變遷又相當頻繁,於是,胡楊在沙漠中處處留下了曾駐足的痕跡。靠著根係的保障,只要地下水位不低於4米,它依然能生活得很自在;在地下水位跌到6—9米後,它只能強展歡顏、萎靡不振了;地下水位再低下去,它就只能辭別塵世。所以,在沙漠中只要看到成列的或鮮或幹的胡楊,就能判斷這裡曾經有水流過。

    胡楊大部分樹木的樹齡都在幾百年以上。有的冠蓋如傘,鬱鬱蔥蔥,在向世界展示著旺盛的生命力;有的半樹枯萎半樹盛,憑藉堅強意志生存,頑強地與惡劣的環境進行不懈的抗爭;有的已全部枯死,但仍然昂著不屈的頭,滄桑悲壯。有的枝葉舒展,隨風搖曳;有的靜立於一隅;有的枯枝直指藍天,似向上天傾訴著滿腹艱辛。

    當地科考人員介紹説,額濟納的胡楊林一到秋天就美麗壯觀,金黃色的樹葉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雖然現在不是金秋時節,但是我們眼前仿佛已經出現了一片金色的胡楊林……

    看過張藝謀的電影《英雄》就絕對忘不了這片金色的胡楊林,這部電影也使額濟納旗的胡楊林得以走出深閨,闖進千萬人的視野,甚至名揚天下。

    生態破壞和環境污染成了全人類共同的憂患。就世界範圍而言,中國的沙化現象嚴重,中國,又數內蒙古最嚴重,而內蒙額濟納的沙化又是重中之重。額濟納河上游水源被攔截,枯水期被延長。而這裡的年降水了量只有37.90毫米,但是年平均蒸發量卻驚人地達到3800甚至4000毫米之巨!所以,生命力無比強捍,具有驚人的抗乾旱、禦風沙、耐鹽鹼的能力被人們讚譽為沙漠英雄樹的胡楊不斷地倒下。

    隨行的專家告訴我們,人們把胡楊叫做“會流淚的樹”。難道是胡楊在這裡向蒼天哭喊麼?專家跟我們解釋,原來,這是因為胡楊生長在高度鹽漬化的土壤上,它的細胞透水性較一般植物強,它從主根、側根、軀幹、樹皮到葉片都能吸收很多的鹽分,並能通過莖葉的泌腺排泄鹽分,當體內鹽分積累過多時,它便能從樹榦的節疤和裂口處將多餘的鹽分自動排泄出去,形成白色或淡黃色的塊狀結晶,就像流出的眼淚一樣,人們稱做“胡楊淚”,俗稱“胡楊鹼”。生活的環境越乾旱,它體內貯存的水分也越多。如果用鋸子將樹榦鋸斷,就會從伐根處噴射出一米多高的黃水。如果有什麼東西劃破了樹皮,體內的水分會從“傷口”滲出,看上去就像傷心地流淚一樣。

    胡楊,總是默默地為人們提供各種財富。胡楊全身是寶:因為胡楊耐乾旱寒冷,生命力極強,它的木質,質地堅硬,耐水抗腐,歷千年而不朽,是優良的建築材料和傢具用材;沙漠人家建屋扎墻,用作交通的馬車、驢車,捕魚用的卡盆船,直至門板、面盆等生活用品均用胡楊,居延、樓蘭、尼雅等沙漠故城的胡楊建材至今仍保存完好;胡楊的嫩枝、樹葉,營養豐富,含有大量的蛋白質、鈣和鈉鹽,是牛羊愛食的飼料;胡楊木的纖維長,又是造紙的好原料,枯枝則是上等的好燃料;就是它流出的“淚”,也有很多用處,當地居民用來發面蒸饅頭,因為它的主要成分是小蘇打,其鹼的純度高達57%~71%。除供食用外,胡楊鹼還可制肥皂,也可用作羅布麻脫膠、製革脫脂的原料。一棵成年大樹每年能排出數十千克的鹽鹼,胡楊堪稱“拔鹽改土”的“土壤改良功臣”。

    蒼天仍然是有眼的,在最荒蕪貧瘠惡劣的自然環境中也會賞給它們一些恩賜,而這樣的恩賜往往會是絕世的美麗。

責編:李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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